夜遊秦淮河,這是很浪漫的事,一艘艘畫舫如梭般穿行,帶起河水微波蕩漾,如同灑落點點夢想。
這樣詩情畫意,寧靜而優雅,卻暗藏著人間諸多醜惡,當許三來到秦淮河大橋時,神識一掃,就輕易發現了端倪。
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了距離橋頭百十米的地方,車窗緊閉,裏麵一個精瘦男子手裏拿著一個夜視望遠鏡,不時地朝著橋頭張望,顯然這是對方提前布置的暗哨,如果警察有什麼行動,肯定瞞不過此人眼睛。
許三緊了緊身上的衝鋒衣,這衣服有些小,帽子戴在頭上讓他覺得氣悶。
等他走到車前,伸手敲了敲車門,可裏麵的人裝死,根本不理會。
“哢嚓”一下,許三一把就將車門把手給拽掉了,車門大開,露出一張驚駭的臉龐。
許三根本就沒有看他,抬腳就上了車,“開車。”
“你特麼誰啊?誰讓你上來的?”
男子這才醒悟過來,口中罵罵咧咧地,從座位下掏出一把匕首來,麵露猙獰,“小子,我不管你是誰,現在給我滾下去!”
許三左手一探,一把抓住了對方手腕,然後匕首方向一轉,朝著腿上狠狠刺去。
“啊!”
男子大叫一聲,渾身都疼的顫抖起來,明明他看的清楚,可就是無法躲開,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拿著匕首刺穿了大腿。
“讓你叫!”許三一巴掌扇了過去,男子被打的眼冒金星,神情呆滯,連疼痛都忘記了。
“帶我去見皇甫季,不然現在我就把你扔河裏。”
許三聲音不大,那人嚇得一個哆嗦,急忙發動了車子,忍著疼朝前急駛而去。
路上此人偷偷摸摸地摸出手機,暗中撥了號碼,許三裝作沒有看到,等車子又迴到了帝瀚小區,他同樣有些懵逼。
怎麼又迴來了?
難道那些劫徒同樣在這小區裏?
當即許三就將神識完全放開,數秒之後,他的雙眼就是一瞇。
這些劫徒還真有膽色,他們就藏在小區裏的32號別墅內,距離皇甫家不過三四百米。
好一招燈下黑啊……
許三伸手在男子腦後輕輕一拍,對方身子一趴,就直接昏迷過去。
這裏的門禁真不好進,許三隻好再次兌換了一次護身煙,很快就來到了32號別墅,一輛車正緩緩從大門內開出來,顯然收到了司機報信,這是準備轉移了。
許三也沒有客氣,一拳就砸了出去,“轟”的一聲,左前輪直接飛了出去,車子方向一歪,跟著“咣當”一聲巨響,撞在了大門上,一動不動了。
車裏的人都懵了,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後備箱裏有位穿著花裏胡哨的年輕人,手腳都被綁著,嘴巴裏塞個布團,正是這一代皇甫家的長子長孫,皇甫季。
這個時候,皇甫季早已嚇的七魂丟了六魂,落在這樣的劫徒手裏,唯一的希望就是對方收錢後能夠放人……
“砰”的一下,後備箱打開,皇甫季趕緊閉上眼睛,一動不動。
他早先看過電影,像這樣的綁架,如果看到了劫徒的臉,對方肯定要殺人滅口的,所以皇甫季明智地閉眼裝睡著。
隻是過了許久,車裏也沒有動靜,皇甫季小心地將眼睛張開一條縫,然後慢慢睜開,臉上多出驚疑不定了。
車裏有四五個人,每一位或躺或趴,都是一動不動地。
更讓他感到匪夷所思地,自己的腳不知道什麼時候解開了。
此時不逃,更待何時?
皇甫季悄悄地下了車,認準了方向,一口氣就跑到了自家門口。
十幾位皇甫家的保鏢,還有一車警察,都在整裝待發,突然發現門口跑進來一個人。
“季少!?”有人先叫了起來,頓時整個皇甫家都轟動了。
拍電影也不敢這麼拍,大家正準備去解救皇甫季,沒想到對方竟自己跑迴來了,而且嘴巴塞著破布,雙手還被捆紮……
很快警察就將32號別墅包圍了,六個劫徒一個都沒跑掉,嗯,主要是當警察趕到的時候,他們還沒有醒過來。
更讓人詫異的,捆綁皇甫季的後備箱,放著一件衝鋒衣,經過皇甫季認定,這件衣服是他自己的,不過之前一直放在臥室裏,為什麼會出現在後備箱?
而衝鋒衣內還有一張紙,上麵龍飛鳳舞地寫著“十世善人”,沒有落款,抬頭處是“送皇甫老先生”。
這事太過靈異,警察迅速展開調查,可最終的結果就是……沒有結果。
宣紙送到了皇甫標老爺子手中。
“好字!大家風範,自成一家!”老爺子給出這樣的評價,然後讓人將字裱起來,掛在了客廳最中間……
夫子廟,許三獨自在漫步,這個時候景點已經關閉,可步行街上依舊人來人往的,很是熱鬧,街道兩側的燈籠、霓虹燈,以及各色的彩燈,將整個街道都點燃了,古香古色的建築,各種飄散著香氣的小吃,走在這裏,如同走入人間天堂。
許三拍了幾張照片,隨手發到了朋友圈,現在自己的好友已經有數十位了,而一個月之前,他隻有兩個微信好友。
生活就是這麼奇妙。
很快有人迴複。
“長生,這是金陵夫子廟嗎?”這是鄭涵,應該來過這裏。
“肯定啊,你看那是文廟!”黃嬌出來冒泡。
馬正蘭@了下,“許長生,你是自己在逛夫子廟嗎?”
“晚上遊夫子廟別有意境,長生,你可以看看大成殿,還有江南貢院,在燈光下格外壯觀。”這是班長劉玉林,很有經驗的樣子。
……
許三發了自拍後,就直接隱身,不過有人私發了信息。
馮軼君:“長生,事情辦好了嗎?3號能迴來?”
唐靖:“哎呀,我看到了好多好吃的,可老師不讓出門了,我該怎麼辦?”
潘老師:“商女不知亡國恨。”
俞睿:“繁華掩飾不了腐朽。”
韓警官:“謹防詐騙。”
……
潘老師,我請你吟詩了嗎?
兩位警察的迴複讓許三有點方,這是職業習慣嗎?
還有韓警官好歹也一把年紀了,怎麼十二點還窺屏,應該在苦哈哈地值班……
請唐靖和康教授打聲招唿後,一大早許三就坐上了開往蘇北的高鐵,剛下車,一輛加長林肯就停在了站臺上。
試問什麼車可以上站臺?
成千上萬的目光注視下,許三神情自若,徑直朝豪車走去,身著正式服裝的林府管家老祁恭敬地拉開車門。
炫富最容易拉仇恨,上百上千個手機被拿出來,一陣“啪啪啪”,於是乎,一位年輕小夥在高鐵站臺上豪車的情景就上了熱搜,還是有圖有真相。
“許先生,按照您的吩咐,老爺已經轉迴家裏,不知道還需要準備什麼?”
車上,老祁改變了稱唿,甚至語氣也愈發恭敬。
對任何一個能夠挽救老爺性命的人,舉手投足間改變千億資產所有權,這樣的存在必須受到足夠的尊敬。
“其它不需要,隻是治療的時候,要保持絕對的安靜。”許三淡淡地道。
昨天晚上老祁就已經聯係了他,股權轉讓已經走完程序,看來在生死麵前,千億資產也隻能是浮雲。
林府,美婦尖叫大鬧的聲音傳出了院子,就在前天,她送弟弟任白吉出院的時候,林錚瑞竟背著她完成了股權轉讓!
那可是林氏集團30%的股份,價值千億!
身為林家的女主人,她怎麼可以不知情?又怎麼可以被如此對待?自己算什麼?
林肯車緩緩停在了門口,許三下車後,自然聽到了喧囂,雙手附後,雙目45°朝天,一副高人做派。
老祁上前走了幾步,沉聲喝道:“去,請任夫人保持安靜,今天一天這裏都不能出現丁點聲音!”
當即四個黑衣大漢就衝過去,七手八腳按住了胳膊腿,至於有沒有誰趁亂揩油就無從查證了。
事後也許美婦會找自己的麻煩,可如果不動手,現在就會被開了。
“姓祁的,你這個老東西,你敢這樣對我……”
美婦一臉的震撼模樣,隻是話沒說完,一隻襪子就被塞進了口中,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院子裏安靜下來,許三被恭敬地請到了二樓臥室裏,那裏已經被改造成監護室的模樣,各種機器二十四小時運轉。
“把東西都拆掉,你們出去吧。”
兩位專門過來護理的小女生有些懵,看了看後麵的老祁。
“快點,一切按許先生說的做。”
當即二人手忙腳亂地將所有的線路都收了,然後走出房間,裏麵隻剩下靜靜躺在床上的林錚瑞。
“小許,我這個病你應該最清楚吧?”林錚瑞突然開口。
“算是。”
許三敷衍了一句,在左手指間一抹,右手已經多出九根銀針來,每一根都超過20cm,明晃晃的,看起來很嚇人。
“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如果我們沒有見過麵,這病就不會出現?”
“人各有命,富貴在天。”
許三慢條斯理地將每一根銀針都仔細消毒,語氣淡然。
林錚瑞死死地盯過來,目光中有憤怒,有不甘,更多的卻是畏懼。
半響,林錚瑞突然長出了口氣,“等我恢複後,我就帶她娘倆出國,十年內都不會迴來,許先生,我知道你是有大本事的人,希望你能善待芊芊……”
此人也算聰明,知道事不可為,幹脆出國躲避風頭,這樣也可以避免老婆孩子再遭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