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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月十六日,程風坐上了802戚繼光號綜合指揮艦,單艦獨行,一路向北狂奔,駛向成山頭。


    迴到青山堡,程風便同十三家當家人商量,想帶著嬸嬸姑姑們去京城見見世麵。


    十三家自然是同意的,誰不想去京城看看那個皇帝住的地方到底長啥樣?


    嬸嬸姑姑們自然也很高興,他們活了一大把年紀,別說是京城,就連府城都沒去過。這次總算逮到機會了,都躍躍欲試。


    二十一日,大少陪著自家母親和小妹,帶著十三家二十多口人上了指揮艦。


    別看大家都是住在海邊,船來船往的,看得也多,可這些嬸嬸姑姑們都沒有真正坐過船。


    大家都是頭一迴坐海船,自然是開心有,興奮的有,暈得昏天黑地的也有。


    大少爺不敢一口氣就跑到天津去,到了寧海便進了沁水河船廠休息。


    主要是想讓那些暈船暈得一塌糊塗的嬸嬸姑姑們緩緩勁,也正好看一看沁水河船廠的情況。


    安頓好了那些嬸嬸姑姑們,程風這才同杜廠長去查看了造船的進度。


    船塢裏兩艘運輸艦,三艘護衛艦正在建造。進度已經完成七成,在明年二月應該可以完工。


    “杜爺爺,現在廠裏剩餘的木料還能造幾條船?”


    杜祖恩道:“咱們這裏今年共準備了十條船的木料,這五條船建完之後,剩下的木料還能再建五條。其他的要到明年春季才會有新的木料送過來!


    程風看看杜祖銘:“杜三爺爺,你準備一下,等我從京城迴來的時候,帶你到臺灣去,那裏要建造一個大型的造船廠,你去負責新船廠的建設。


    把家裏的人全都帶走,以後你們家就到那裏去工作了。”


    “少爺放心,小老兒會準備好的。”調自己外出辦差,杜祖銘很是願意。


    大少又對杜祖恩說道:“杜爺爺,你們把下季度的五條船造好之後,就把造船的所有工具全部裝船,把這裏所有的造船工人及家屬全部撤走到臺灣去,今後這裏咱們不造船了!


    “少爺,這個船廠要放棄嗎?”


    杜祖恩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提出來放棄這個船廠,心中有些不解


    “這裏離登州府實在太近了,最近這兩年登州巡撫換來換去了,實在是換的太勤了些。


    家裏擔心這個船廠離登州太近會出事,為了保證你們的安全,決定把你們全部遷移到臺灣去。


    那裏正好離你們的老家比較近,你們也許更適應一些!


    杜祖恩想了想問:“要不要我們先派人去那邊蓋房子?”


    程風擺擺手:“房子就不用了你們去蓋了,那邊會有人負責建好的,現在隻要杜三爺爺去指導船廠的建設就行。


    等你們明年把那五條船也造好,估計也要八九月份的事。


    在這個時間段,新船廠的住房早就建設完工了,你們過去直接就有住的!


    杜祖恩點點頭:“那沒什麼問題了,一切聽東家安排都行!


    程風點頭道:“那船廠的事就這樣了,養馬島的碼頭建設怎麼樣了?最近養馬島附近有沒有兩衛所的巡邏船過來?”


    “我們在養馬島原來的碼頭基礎上進行了大修,前段時間鄭隊長帶人把上麵的破房屋也維修過了,還安排了十幾人在那上麵養馬牛羊。


    至於那兩個衛所的巡邏船,這些年來都沒有再來過,估摸著這養馬島是沒人管了!


    程風嘿嘿一笑:“沒人管就好,反正咱們離得近,就先拿來用著,越往後衛所會越爛,越不可能有巡邏船過來!


    晚上大少單獨見了護衛隊長鄭璞玉,特別交代,讓他把養馬島建設成一個秘密基地。


    等明年船廠搬離之後,那養馬島就是自己保命的退路。


    所以養馬島上的房屋建設,必須要做到怎麼隱秘怎麼來,島上的情況,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安排好沁水船廠的事,第二天淩晨,大少再次出發前往天津。


    到達天津後,程大少爺要去拜訪巡撫李邦華。還要親自給天津衛的那些大小官員們送年禮。


    大少必須借著李邦華還在天津的這個機會,與天津的大小官員們搞好關係。


    要不然等到明年,李邦華會調迴京城任職,徐光啟會被發配到南京禮部任侍郎,這天津衛就沒有靠得住的人了。


    所以大少才想借助這個機會,加深與天津官員們的交情。


    這一耽擱就是好幾天,青山堡的嬸嬸姑姑們也正好借這個機會好好的逛了幾天天津城。


    十一月二十八日,送完年禮的程大少爺這才帶著五十名護衛,趕著五輛馬車,帶著老娘和嬸嬸姑姑們前往北京城。


    進入京城,大少安排護衛帶著觀光團的嬸嬸姑姑們去了清心小築。自己帶著月兒與木蘭走前門街直接去了弗過堂。


    馬車剛到弗過堂門口,大少便看見了袁樞師兄也正好迴家。


    見師兄下車就要進門,程風大喊一聲:“袁樞師兄,等等我!


    ……


    袁樞這幾天鬱悶極了,自從八月十一日,那奴兒哈赤嗚唿哀哉之後,遼東女真人的大汗位爭奪正熱火朝天,皇太極能不能登上汗位還未可知,正是女真人人心最渙散的時候。


    大明朝廷得到這個消息,朝中上下歡唿了幾日之後,便麵臨著一個問題:那遼東的局勢該如何走?


    從遼東當前的局勢,朝中分成了兩派。一派以孫承宗,袁可立,李邦華,徐光啟為主,主張趁他病要他命。


    趁著現在遼東局勢混亂,女真人忙著爭權奪利,正一盤散沙之時,出強兵奪迴丟失的鞍山,沈陽,撫順等失地,爭取同遼南連成一片。


    而另一派就以東林黨人為主,他們認為應該借著女真人自顧不暇,無力南顧之機休養生息,讓遼西上下軍民也能喘口氣。


    不知道處於什麼原因,以魏忠賢為首的閹黨,也以東林黨一個意思,也認為借著這個難得的機會讓大家都鬆鬆氣比主動挑起戰爭好。


    這樣一來,主張主動進攻的人就顯得勢單力薄了。


    孫承宗不在京城,李邦華,徐光啟人在天津,所有意見全靠奏章傳遞,顯得空虛無力。


    京城裏主戰派最大的官就隻有袁可立一人,這完全就是獨木難支,在雙方爭吵了幾個月之後,鬮黨,東林黨見統一不了袁可立。


    大家一商量,這主戰派中,孫承宗動不得,李邦華也動不得。


    能動的就隻有袁可立和徐光啟。得了,既然統一不了他們的意見,那就給他升個官吧。


    於是在魏忠賢的一頓操作之下,十一月二十一日,朝廷正式下了任命文書,升任袁可立為南京戶部尚書,徐光啟升任南京禮部侍郎。


    自從收到官憑文書,袁可立就有些心灰意冷,班也不上了,直接告病在家生悶氣。


    這幾日總是悶悶不樂,唉聲歎氣,在去南京上任,還是告老還鄉之中搖擺不定。


    一家之主心情不好,搞得弗過堂上上下下也跟著心情鬱悶。


    那老爺子心情不好 作為兒子的袁樞也是過得小心翼翼,大氣都不敢出,並不知道如何去規勸。


    今日出門打探消息,沒得到什麼結果,正悶悶不樂中,沒想到在家門口聽見了自己小師弟的唿喊聲。


    袁樞一迴頭,便看見從馬車裏鑽出來的程風,心中一喜停下了腳步:“小師弟你這是剛到?”


    程風從馬車上跳下地,笑嗬嗬的說道:“這不剛進城,便趕過來給師娘老師請安來了,不知師娘身體可好,老師心情可好?”


    袁樞聞言,好奇的看著程風:“師弟確定你是剛進城?”


    程風拍著胸脯保證:“弟弟還能騙師兄不成,當然是剛進城,這不家都還沒迴去,先來老師這裏請安了!


    袁樞迴問:“那你怎知老師心情不好?”


    程風嗬嗬一笑,伸手牽住袁樞的大手:“人的命天注定,這事早在定數之中,咱們別在門口說了,先進去拜見過師娘再說!


    袁樞這才想起來,進京的時候,小師弟好像就說過:要借父親的勢在京城買房做買賣。


    還說錯過了這一次,今後就沒機會了。莫非那時候小師弟就知道師父在京城待不長?


    想到有這個可能,袁樞心裏忍不住的打了個寒戰,低頭看了看自己牽住的這個小神棒。


    師兄弟倆手牽著手走進弗過堂,先去後院拜見了師母宋氏。


    程風把自己這次帶母親和堡子裏的嬸嬸姑姑們來京城遊玩的事說了,宋氏這才知道青山堡的那群小婦人們都來了京城。


    宋氏很高興,拍拍程風的腦袋:“你母親那裏有師娘幫你安排,你隻管忙你的事。”


    有了師娘安排老娘的日程,大少放心的去了老師書房,拜見老師袁可立。


    袁可立自從知道自己被調到南京戶部任尚書,心裏就有一種自己被發配充軍的感覺。


    一想到遼東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就這樣白白的被放過,那心裏的悲傷都快匯流成河了。


    他不想去南京,覺得那就是魏忠賢對自己的侮辱。


    可自己就這樣告老還鄉,心裏又很是不甘。


    這幾日裏思來想去,有些心灰意冷,又猶豫不決,心情越發的憂鬱了。


    這心中的鬱悶,又找不到一個人傾訴。自家那不孝子,見到自己就像老鼠見了貓一樣,大氣都不敢出,不可能是自己傾訴苦悶對象。


    更何況對方是兒子,老子對著兒子訴苦,也實在丟不起那個人。


    心中憋著一肚子怨氣的老頭,找不到人傾訴,隻能天天悶在書房裏生悶氣。


    “哐、哐、哐”書房外傳來了輕微的敲門聲。


    老頭子心裏正煩著呢,見有人敲門,沒好氣的問:“何事?”


    門外傳來一個小孩的聲音:“老師,是我,學生程虛穀!


    老頭聞言,隻能放輕語氣:“進來吧”。


    心中好奇,這小子不是在山東老家嗎?咋又迴京城來了?


    程風得老師許可,輕輕推開房門,跨了進去,轉身又把書房門關上。


    這才來到書桌前,萬分的虔誠給老師鞠躬:“學生程虛穀給老師請安,老師萬安。”


    袁可立抬抬手:“起來吧,這大冷的天,你不好好在老家待著,跑京城來幹啥?”


    程風笑嗬嗬的:“這不快到年底了嗎?學生想師娘了,也怕老師有啥事情想不開,學生就來給老師唱唱歌,跳跳舞,解解悶兒,助助興。”


    袁可立看著這個小弟子:“這二十一日才發生的事,這麼快就傳到山東去了?你家傳遞消息有這麼快?”


    程風馬上狡辯:“哪有,我家可沒有傳遞消息的路子,隻是學生想著年底了,學生想老師師娘了,要來給老師師娘拜個早年。


    這剛到家門口就遇見袁樞師兄,看他臉色不好,詢問才知道老師你升了官,在家裏鬱悶呢,這隻是趕了個巧,並不是特意的。


    隻是,老師你升官了,咋不高興呢?”


    袁可立沉著老臉:“你小子可知老師要到哪裏去任職?”


    程風馬上就滿臉的笑容:“學生知道啊,到南京去當戶部尚書,一下子就管了大明大半的錢糧,那位置好重要的,老師咋不高興呢?”


    袁可立的心情更不好了,粗話都蹦出來了:“你小子知道個屁,那是南京,不是北京。


    老師去南京任職,那不是升官,是貶斥。你知道什麼是貶斥嗎?”


    程風瞪著雙懵懂無知的大眼睛看著袁可立,好奇的問:“老師,那江南的稅賦不歸南京戶部管嗎?”


    袁可立揉揉太陽穴,有些頭疼:“那倒不是,江南的稅賦肯定歸南京戶部管。”


    程風嘿嘿直笑:“那不就結了,隻要手裏有實權,老師何必管是在南京還是在北京呢。


    在北京當戶部尚書,也隻能管到北方六省,現在的北方破事那麼多,到處都缺錢缺糧,真當了北京的戶部尚書,老師你至少要老十歲。


    南京的戶部尚書就不一樣了,你管這七個省,比北方的尚書還多一個省。


    再說了,南方多富裕呀,老師你都不需要為錢糧發愁,那官當起來肯定滋潤的很。”


    袁可立瞪著程風:“你小子一派胡言,老師是那種貪慕享受的人嗎?老師是不想到南京那個地方去養老,虛度了光陰而已!


    程風小胖臉上充滿著天真,非常馬屁的說道:“老師可是大明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當然不是貪慕享受的人。


    老師可還記得去年在登州見到董師伯的時候,學生同董師伯說的話?”


    程風這麼一說,袁可立想起來了,當時這小子說的是:“老師有機會也開導開導師伯,年紀大了,要平心靜氣的,另動不動的就辭官。


    自己占著那個位置,總比被奸臣占去強。就算自己不開心,也比被奸臣占去禍害百姓好吧。


    再說了,占著一個重要的閑散職位,沒事就同老友喝喝茶,聊聊天,下下棋,多幸福的日子。”


    後來這小子好像還同董世兄說了個什麼?


    對了這小子當時說的是:“學生謝過師伯,師伯到了南京,遇事不順,莫要輕言告老還鄉,等到明年冬天,學生自會陪伴老師去南京與師伯共事!


    想起這句話,袁可立心中一緊,看著程風的眼神都不對了。


    去年老夫還在來北京上任的路上,這小子就預言說老夫今年要到南京去與董世兄共事。


    這小子,他是早知會有此事,看來這是進京城,就是為這事來的。


    被程風的神預言震驚的袁可立,又想起小徒弟托付自己對董其昌說的話:“南京是大明的陪都,去南京任禮部尚書,看著是個養老的閑職。


    實則不然,南京的職位很重要,那是在為朝廷守著一半的天下。不是朝廷信任的人,也不敢安排去南京。


    南方那可是朝廷的大後方,北方亂,南方不一定亂,南方亂,北方必定亂。所以南京才是大明的定海神針。


    去南京任職,看著好像都是閑職,其實不然,南京穩則天下穩,南京亂則天下亂。


    南京亂了,整個大明都危險,所以南京很重要。


    去南京任職,不是下放,而是委予重任。


    像南京這種關係朝廷生死的大後方,隻有朝廷信任的人,朝廷才會安排去南京,幫朝廷守好大後方,更是一個忠臣的能力與信任的表現。


    年紀大了,脾氣應當收一收,遇見官場上不如意的事,莫要著急上火,要平心靜氣的,別動不動的就辭官,那樣不好。


    兄長思量一下,咱們自己占著位置,總比被奸臣占去強。就算自己不開心,也比被奸臣占去禍害百姓好吧。


    再說了,占著一個重要的閑散職位,沒事就同老友喝喝茶,聊聊天,下下棋。


    多幸福的日子,又能護住百姓,又能為國盡忠。一舉多得,何樂而不為呢!”


    聽聽這些話,去年的時候自己還在用這些話語勸慰董其昌?蛇@是挪到自己頭上,自己卻在這裏想不開,生悶氣。


    袁可立真想給自己印一耳瓜子,這麼膚淺的道理,虛穀一個小孩早就看得明白,自己一把年紀了卻看不明白,還死鑽牛角尖。


    袁可立歎息一聲:“你小子說得對,老夫愧為你的老師了,竟然看不透。也罷,南京就南京吧,老夫去就是了,隻是這職務,唉!”


    “老師心情不應該好一點了嗎?怎麼還在唉聲歎氣的?”


    程風見老師好像是已經想通了,可怎麼還在唉聲歎氣?


    袁可立搖搖頭,歎息道:“唉,你不懂,老師沒幹過戶部的差事,這戶部尚書的位置,怕是要壞了老師的名聲。”


    原來是這樣,程風嘴比腦袋快,張嘴就來:“老師你是多餘擔心,透過現象看本質,你就會發現,人家本來就不是真心讓你去當戶部尚書的。


    隻是想把你擠兌走,他們好派一個人去頂著你的名頭幹私活,好給你招罵名。


    隻是老師你去南京當這戶部尚書,東林諸公肯定不會幹,他們知道那一位打的什麼主意,肯定會想方設法的給你換個位置!


    這一下把袁可立給搞糊塗了,忍不住的問:“那他們會給老夫換個啥職位?”


    “其實那一位的主要目標是兵部尚書,但他知道直接讓你去兵部,東林諸公肯定不同意。


    所以先把你弄到戶部,這樣東林一反對,自然就會去運作。那位便順理成章就把你搞到兵部去。


    那位知道老師你肯定會生氣,就等著你告老還鄉。他們借口不批準,老師你一生氣,自己辭官不幹了。


    這樣正好如了他們的意,他們就會派一個人拿著你的官憑文書到南京去,頂替你幹了這兵部尚書。


    神不知鬼不覺的,就把南京的兵權握在了手裏。”


    (注:曆史上的真實事件就是這樣的,魏忠賢先給袁可立搞了一個南京戶部尚書的官位,這個位置對東林黨極為重要。


    袁可立名譽上是東林黨,但他這人,實際上是屬於那種隻知忠君,不知忠黨派的人。


    南京戶部尚書落到袁可立手裏,東林黨自然是不放心的。


    所以在任命文書下達之後,東林黨還是想盡一切辦法運作,最後把袁可立搞成了南京兵部尚書。


    而這時候的袁可立,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堅決不去上任,多次上奏書要求告老無果,一怒之下掛印歸鄉。


    而這個時候,魏忠賢安排了一個叫劉延元的心腹,拿著袁可立的官憑文書,頂著袁可立的頭銜,去南京當了代理兵部尚書。


    南京上下都知道這家夥是個假貨,可沒人敢舉報。


    大家都知道他是魏忠賢的人,誰敢得罪魏忠賢。


    就這樣,這家夥在南京當了一年半的兵部尚書,直到崇禎元年才被拿下,也算是千古奇聞了。)


    “拍”的一聲響,“爾等賊膽,竟敢如此欺君?”袁可立大怒,差點沒把那書桌給拍散架。


    這一聲怒吼,把大少爺心髒嚇得差點跳出來,趕緊安慰:“老師你消消氣,消消氣,小心怒火傷身。


    再說了這事不是還沒發生嘛,老師隻管按常規等待,等到他們把你改成兵部尚書的時候,您老自個拿著官憑文書去上任,氣死他們。


    隻要老師你不私自辭官,他們的算盤珠子打的再響也沒用,他們可不想把你留在京城添堵!


    大少說的是唾沫星子橫飛,總算是做通了老師的工作。


    袁可立想通了,心情自然也好了起來。隨口問了一句閑話:“你小子這麼不遺餘力的勸老師去南京任職,是不是有什麼打算?”


    程風嘿嘿一笑,也不隱瞞:“學生家想去南方做買賣,想找個靠山扯虎皮做大旗。


    老師能到南京去,再加上董師伯,有你們兩人的虎皮,學生可以把旗子扯得大一些,這樣在利國利民的同時,也捎帶手利了一下己!


    袁可立悟了:“合著你小子上躥下跳的,攛掇著你師伯莫要辭官,又攛掇為師去南京任職,全是為了給你找靠山啊。”


    程風嘿嘿:“這也是公私兼顧,不傷大雅!


    當晚,程風聽取了劉有財這幾月的業務情況,自家整體收入可觀,已有十萬盈餘。


    程風把一本西北發展計劃書遞給劉有財:“劉掌櫃,這京城的盈餘,就留在京城。你就用在明年發展西北方向的業務,這明年一定要先吧榆林,延安,米脂等地的商鋪開起來。


    隻是西北方向的業務與其他地方不同,你要這些地方多開一個雜貨鋪子,多請人手去做貨郎,要把貨郎分布到榆林,延安,米脂等地的大小村寨。”


    劉有財想不明白自家少爺又要搞什麼幺蛾子,這好好的琉璃製品賣著,怎麼突然要到西北去開雜貨鋪?


    “少爺,為什麼要請那麼多的貨郎,咱們賣的這些物件,一般鄉村的也買不起啊。


    開雜貨鋪,請貨郎走村串寨的去賣雜貨,估計盈利都養不活貨郎。”


    程風又遞給劉有財一張紙,笑道:“讓你到西北去開雜貨鋪的目的不是去賺錢的,而是要讓你去找三個人!


    “三個什麼樣的人?”劉有財問。


    “三個小孩,一個叫李如靖,可能是延安府人,也有可能是榆林人,年齡同我差不多。


    一個叫劉若琦,人在延安府,年齡比我大一些。


    一個叫艾雲枝,又或者叫艾奇能,又或者叫艾能奇,人在米脂縣,年齡比我小些!


    “找到之後咋辦?”


    “找到後就用招學徒工的名譽,把他們招到鋪子裏來當學徒,找先生教他們讀書識字。”


    劉有財仔細的思索了一會兒:“少爺,小老兒有兩個問題。”


    “你說!


    “一個問題是,如果找到了,他們的父母,不願意讓他們做學徒怎麼辦?


    第二個問題,如果有好幾個叫這名字的又怎麼辦?”


    這是個新問題,程風認真的思考了,一會兒才道:“這三個人的家庭都是普通家庭,並不富裕。


    如果找到了,他們家裏人不願意他們去當學徒的。


    你就告訴他的家人,到咱們那裏去當學徒,包吃包住,包四季衣服,包讀書識字,還有月錢可領,萬一生病了,還包看大夫。


    學成之後,每月可有月銀二兩,這麼好的待遇,我不相信他們的父母會不動心。


    如果同一個名字的有好幾個人,那就把人全都招去當學徒,所有待遇也都一樣。”


    這條件,這待遇,這三個小孩,少爺是勢在必得啊。


    劉有財不知道這三個人是誰,但能讓自家少爺花這麼大的代價去尋找的,肯定不是一般的人。


    少爺還能說得出人家的名字和年齡,說不定也跟自家少爺一樣是個有神通的人。


    劉有財暗下決心,這件事情一定要辦好,無論花費多大的功夫,都得把這三個小孩找出來。


    ……


    十一月三十日,大少在聚仙樓宴請京城權貴圈的大小紈絝們,酒飽飯足之後,自然也聽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總體來看,大趨勢不會改變,這對大少來說非常的重要,決定著今後的發展方向。


    果然十二月初一,本來是大朝會的時間,袁可立也懶得去上朝。


    宋氏知道自家老爺心情不好,早早的便帶著青山堡的七大姑,八大姨們逛街去了,午飯都沒有迴家來吃。


    正午時分,程風正在弗過堂陪著老師和師兄吃午飯的檔口,吏部有官員登門,送來新的任命文書。


    父子二人沒有辦法,隻好放下碗筷,把前來送文書的官員請進家裏,好吃好喝的招待了一番。


    等送走了吏部的官員,袁可立打開任命文書一看,果然不出小徒弟所料,自己的官位真的變了,成了南京兵部尚書。


    老頭看看那坐在椅子上栽瞌打睡的小孩,心裏發出由衷的感歎。


    十二月初五,袁可立早早的便去了午門外等候。


    看見半個月沒來上朝的袁可立突然出現在午門外,來上朝的官員都認為袁可立肯定是來辭官的。


    閹黨的官員們心中暗自竊喜。東林黨的老頭們卻憂心忡忡。


    他們的心裏很矛盾,既希望袁可立告老還鄉,又不願意南京的權力歸於閹黨,動了自己江南的根基。


    可萬萬沒想到,袁可立上朝不是來辭官的,而是來謝恩辭行的。


    袁可立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搞得大家措手不及。原本都以為袁可立會怒發衝冠,掛印而去,沒想到袁可立竟然笑嗬嗬的,接受了去南京的任命。


    老頭這舉動,一下子把魏忠賢搞不會了,自己安排的替身,看來是用不上了。


    想要再重新改變任命,那些浙黨,東林黨人肯定也不願意。


    看著意氣風發的老頭大步流星的離去,魏忠賢隻能默默的看著,歎息一聲:“等兩年吧,機會總是有的!


    袁可立麵聖後告辭迴家,一點也不做停留,馬上關了大門不再見客,開始安排家人收拾行李。


    大少看著老師的這個精神頭,便知南京之行成了,心中頓安。


    十二月初十,弗過堂正門打開,整整十輛馬車拉著袁府的全部家當駛出。


    等袁家的丫鬟婆子全部離開,袁樞看著這個住了一年的家,大門慢慢的關上。


    袁樞上前落了鎖,把鑰匙遞給了劉有財,轉身坐上馬車,頭也不迴的便朝東直門兒去。


    清心小築裏,來的時候是五輛馬車,青山堡的嬸嬸姑姑們在京城這段時間,一通的買買買,離開的時候也變成了十輛馬車。


    兩隊人馬在東直門外匯合,駛向天津衛。


    萬沒想到,在天津衛竟然見到了一個準備搭順風船到南京去的徐光啟一家子二三十號人。


    能迴南京去,徐光啟自然是高興的,畢竟他家是鬆江府上?h人。


    在得到京城的消息,袁可立也要到南京去上任。徐光啟便著下人到天津環球商會去打聽。


    在得知袁可立一行要坐海船到南京的時候,老頭便決定坐個順風船,這不,早了好幾天就在這天津城裏等著了。


    大少其實心裏很不願意讓徐光啟去坐自己的船。


    畢竟這老頭子和西洋人的關係比較好,還沒有一點點的技術保護意識。


    老頭自己又是一個百科全書式的科學家,一般的技術看一看他都能懂,什麼樣的技術讓他看到學了去,都可能被他免費的送給西洋人。


    中國的好多東西,西洋人都是通過這老頭手裏搞到的。


    這老頭並不認為這種技術類知識的傳播有什麼不妥,還會為自己這種免費的贈與行為沾沾自喜,認為這是揚了大明的國威。


    程風到達天津,在得知徐光啟想乘坐順風船的時候,心裏是不願意的。


    可是這話自己也不敢說。怕說了不但得罪徐光啟,還會得罪自己的老師,會讓老師認為自己太小氣,沒有君子風度。


    至於跟老師說什麼技術保密,那純屬扯淡,肯定會被罵個狗血噴頭。


    程風沒有辦法,隻好提前安排人到碼頭去通知種花紅玉,把船上所有的炮臺,螺旋槳傳動機構全部封閉起來禁止任何人進入。


    為了給船上的人員留出足夠的時間,程風特意在天津多住了一天。


    十二月十二日,滿載著家屬的戚繼光號觀光船,揚帆起航離開了天津,駛向寧海洲。


    因為是在渤海內海,船速不敢放開,直到天將黑的時候,才到達寧海州沁水船廠。


    徐光啟並不知道這是程家的產業,隻以為是到了夜晚?啃菹⒌拇a頭。


    船上的人員都防著這老頭,自然也不會給老頭解釋。


    十三日淩晨,接到杜祖銘一家的程風,趁著天剛麻麻亮,再次揚帆起航,直奔成山衛。


    一路上順風順水,當天中午兩點,便迴到了馬欄灣碼頭。


    程風不敢在這裏休息,怕徐光啟上岸之後看到什麼不一樣的東西,給那些西洋人帶來曙光。


    等到姑姑嬸嬸們全部下了船,戚繼光號匆匆忙地離開馬蘭灣,程風帶著自己的老媽和老妹,老爹都不要了,直奔上海而去。


    路途中為了防止被徐光啟發現船上有電燈這個稀奇玩意,整條船都不敢開燈,就這樣黑燈瞎火的在海上跑了兩天兩夜。


    十二月十五日,戚繼光號進入長江,未在上海停留,一路逆流而上,駛向南京。


    十二月十七日,終於到達南京碼頭。袁可立一家人在碼頭上租了十二輛馬車,徐光啟一家也租了十四輛馬車。


    戚繼光號沒有在南京碼頭停留,帶著杜祖銘一家直接前往臺灣。


    看著戚繼光號離去,程風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心情也放鬆下來。


    二十六輛馬車的大車隊,浩浩蕩蕩的駛進了南京城。


    徐光啟原本想先找家客棧安頓下來,再慢慢找房子。


    程風很是大方的,請老師邀請他們一家一起,先到家裏去住上幾日。


    程家在南京買了院子,袁可立是知道的,畢竟這院子是董其昌幫忙才買到的。


    這徐光啟與袁可立的脾氣又很相投,看自家徒弟想請徐光啟到家裏去小住,自然也是願意的,便出言相邀。


    有現成的地方住。徐光啟也不客氣,非常愉快的接受了。


    大家都是第一次進南京城的家,誰也不知道自己家的院子在哪裏。


    程王氏都忍不住問自家兒子:“哥兒,你自己買的院子在哪裏你不知道?”


    程風也撓頭。骸澳镉H有所不知,這南京的院子是我委托沈爺爺和董師伯幫忙買的,我還一次也沒來過,所以不知道在哪!


    程王氏也是哭笑不得。好在徐光啟對南方有經驗,讓袁樞在城門邊找了一個街溜子,告訴了那個街溜子具體的街道門頭。


    果然,隻要你說出地址來,這些街溜子沒有不知道的地方,隻花了二十個銅板,便被街溜子帶到了目的地。


    南京城東,禦馳街雀羚坊程家大院門口,街溜子指著大門:“幾位老爺,這裏就是你們要找的地方!


    袁樞抬頭看看這門頭還挺大氣。就問街溜子確認:“確定是這裏沒錯?”


    街溜子肯定:“隻要爺給的地址沒錯,那就是這裏不會錯的!


    袁樞點點頭,把二十個銅板給了街溜子,便上前敲門。


    哐哐幾聲門環響後,旁邊的門上打開一扇小窗,小窗裏一個老頭伸出頭來詢問:“這位爺有事?”


    袁樞輕聲詢問:“請問這裏是山東登州府文登縣程家的院子嗎?”


    老頭點頭:“請問你是?”


    袁樞笑道:“是你們家主母和小少爺來了,不知沈老將軍可在家?”


    老頭大驚:“這位公子稍等,沈老將軍在家的,老奴馬上就去匯報!


    老頭說完,小窗也沒關,轉身就往後麵跑。


    也就五六分鍾的時間,沉重的大門徐徐的打開,銀發銀須的沈有容老將軍帶著家裏的傭人微笑著站在門口迎接。


    老頭還以為來的是程二虎,正微笑著準備打招唿,一看“嘿”,不是程二虎。


    來人眼熟,但不認識,好在這個年輕人旁邊的那個小孩自己認識。


    程風站在大門前,微笑著看著大門一點點的打開,沈老爺子正麵帶微笑的站在那裏。


    大少忙躬身行禮:“沈爺爺好!


    袁樞被程風的一句“沈爺爺好”給僵住了,一時不知道自己該如何稱唿,猶豫了片刻,果斷的放棄了輩分,躬身行禮:“袁樞,拜見沈老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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