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弄玄虛大少發警示 告小狀程風惹麻煩
“什麼事你說,我們記著。”這些小反骨仔們心裏頓時好奇起來。
程風歎道:“我今日觀看大帥的臉色……”
“大帥臉色怎麼了?”見程風說了半句又不說了,毛承祿心裏急啊。
“唉!算了,不說也罷,你們還是不知道的好,說了你們不信,還以為我是江湖騙子。”
“別啊,公子,你這話說一半留一半的,總感覺要出大事,勾得人心裏慌。”
大少不這麼說還好,大家都當是什麼玩笑,大少這麼一說,反而提起了大家的興趣。
看看幾人那一臉的急切樣,大少咬咬牙,好像做出了很艱難的決策一樣。
“我見大帥的臉色不好,怕是……怕是……”
說到這裏,大少又不說了。
又是半節話,毛永詩心裏那個急啊:“怕是啥,你倒是說呀。公子你平時都挺爽快的,今日是怎麼了?”
程風笑笑:“主要是這話說出來有些大逆不道,我怕你們揍我。”
毛承祿拍拍程風的肩笑道:“不會,你隻管說,就算說的是老頭子的壞話,我們也不揍你。”
“真的?說話算數?”
毛承祿一拍胸膛:“男子漢大丈夫,說話算話,說不揍你就不揍你。”
大少看看周圍幾人:“你們也不會揍我?”
黃龍,毛永喜,毛永明都表示:“不會。”
“你們,你們發誓,絕不揍我。”
“我們對天發誓,不管你說什麼大逆不道的話,我們都不揍你。”
三人信誓旦旦,隻有劉興祚看著幾人一言不發。
“好吧。”大少信了:“今日我見大帥的臉色非常的不好,仔細一看竟然印堂發黑,黴運纏繞。”
果然,說的是大帥的壞話,幾人對視一眼,都露出了會心的一笑。
大少早知道他們會去告小狀,也懶得理他們,隻是接著往下說:“我看了一下天象,天象顯示大帥最近這半年犯字衝。”
毛承祿看看左右,都是一臉懵逼樣,忙問:“啥叫犯字衝?哥幾個都沒聽懂。”
“犯字衝都不知道,可見你們平時也不好好讀書。隋唐演義裏瓦崗寨有一個叫李密的知道吧?”
幾人點頭:“知道,瓦崗寨的大當家。”
“他死在哪裏?知道嗎?”
幾人猛搖頭:“就聽說書的講過幾迴,誰記得住他死在哪裏。”
“他死在絕密澗。”
“他死在絕密澗怎麼了?這跟犯字衝有關係嗎?”
程風差點崩潰,昂著頭大喊一聲:“老天爺啊,來個雷劈了他們吧。”
.毛承祿哈哈大笑起來:“逗你玩呢,看把你急的,這誰不知道啊,那李密死在絕密澗,那鳳雛龐統還死在落鳳坡了,這又如何?
別在這裏繞彎子了,直接說吧,大帥犯什麼字的衝?”
程風收起一臉的嬉皮笑臉,非常嚴肅的道:“大帥今年犯雙字,最近半年,凡是帶雙字的地方都別去,去了會有血光之災,躲都躲不開的那種。”
老天爺,這程公子真的是童言無忌,什麼話都敢說,黃龍,劉興祚看看程風,打了一個冷戰。
毛永詩心裏咯噔一下,他可是在青山堡待過好長一段時間的人,這程小公子的神秘,在青山堡可是家喻戶曉,他說的話,聽說非常的靈驗。
毛永詩心裏忐忑的問:“公子,你能說明白點不?”
程風搖頭晃腦的:“永詩公子,這就是泄露天機的事,還要怎麼說明白?就是那句話,提醒大帥小心。
凡是帶雙的地方都別去,比如說雙街,雙村,雙山,雙城,雙島之類的地方,都別去就是了。”
毛永明哈哈一笑:“公子你說的這玄玄乎乎的,這如何讓人相信得了。”
程風歎息一聲:“唉!其實吧,說與不說都是一樣的,古話說的好,躲過就不是禍,是禍就躲不過,一切聽天由命吧。”
毛承祿也哈哈一笑:“沒想到兩年不見,小公子竟然變神棍了,這不是袁軍門教你的吧。”
程風笑笑:“信神如神在,不信神不怪,我的戲言而已,你們別當真哈。”
毛永喜哈哈一笑:“這事我們還真的當真了,公子趕快想想辦法,給些賄賂封住我們的嘴,否則這話肯定會傳到大帥的耳朵裏。”
程風也笑笑:“行了行了,別敲詐我,這軍糧的欠條就不讓你們打了,可行?”
幾人聞言大喜:“公子此話當真?”
“真,比真金還真,去年得到遼東封海的消息,就知道東江鎮會缺糧。
上麵有禁令,我們也不敢大張旗鼓的往這邊運糧,也怕被人抓住說是走私。
這次我過來也沒敢帶太多,這三千石就是準備贈送給你們的,隻是大帥先開了口,我不好說罷了。”
“謝謝公子的高義,黃龍感激不盡。”黃龍起身行了個深躬的大禮。
劉興祚也起身行禮感謝。
這一下,大家都高興了,都忍不住的多喝了兩杯,結果,除了大少全都醉了。
要不是都有親兵在二樓吃飯,大少都不知道如何才能把他們送迴家去?
等到親兵,把幾人全部都背走,程風背著小手站在三樓的樓梯口,看著的毛永詩的背影。
小聲的嘀咕:“如果吳橋的事無法改變,還是會發生,以後能不能把山東的窮苦百姓全都搬空,就看你給不給力了”。
李可,吳正,月兒,木蘭才上得樓來,正好看見自家少爺獨自一人站在高高的三樓,如同君臨天下一般。
碼頭的糧食移交給了東江軍,該裝的神也裝了,該弄的鬼也弄了,這次來東江鎮的目的也達到。
至於後續如何發展,那就看天意了,程風也管不了,還是拍拍屁股,完事走人。
三月初八日,艦隊離開鐵山鎮,沿遼東南下,駛向天津。
剛靠近旅順港進入渤海灣,便頻繁地發現有巡邏的戰船想要攔截自己的跡象。
有可能是他們船速太慢追不上,也有可能是他們認識自己的船,隻做出了一個攔截的假動作,沒敢真攔。
這一路上受到了不少的幹擾,大少還是順利的到達海河西岸,程記私人碼頭。
在天津休息了一天,三月初十日,啟程前往遵化縣,為了不引人注意,護衛隊分成六隊,每隊二十人,前後間隔二裏地出發。
吳鍾帶領第一隊在前麵開路,程風,月兒,木蘭隨第二隊同行,石達開負責後麵四隊壓陣,前後相隔十二裏。
因為走的是天津到北京的官道,路上車隊行人不少,程風也不敢策馬狂奔。
剛過武清三十裏,遠遠見前方有一隊伍,有帶棚馬車兩輛,無棚馬車六輛,還有家丁護衛三十餘人,正靠邊休息。
見路邊有車隊停歇,擔心驚馬,打頭的護衛勒住馬韁,速度降下來。
大少剛勒住馬韁,正準備慢慢通過,馬兒剛走到第一輛馬車前,馬車裏鑽出一中年男子,唿喚了一聲:“虛穀公子。”
程風一愣,勒馬迴頭一看,嘿嘿,是個熟人,頓時眉開眼笑打招唿:“秦大人好,大人這是要到哪去?”
秦世英沒有正麵迴答,隻是反問:“小公子,這是要到京城去?”
程風搖頭:“不是去京城,有事要到遵化去,秦大人是要進京麵聖嗎?”
秦世英笑道:“真是巧了,本官也是去遵化。”
大少嗬嗬:“這還真是太巧,秦大人也是到遵化去遊玩的?”
秦世英哈哈一笑:“本官可沒有虛穀公子這麼好命,可以到處遊山玩水,本官是去那裏上任知縣的。”
“秦大人是遵化縣的新縣令?”
“正是。”
程風想起來了,秦世英可謂是天選之子,崇禎二年剛調到遵化當縣令,就遇著女真人入關搶劫,丟失了遵化,因此也丟了官位。
崇禎四年重新啟用調任登州蓬萊縣縣令,結果當年又遇孔有德造反,與孫元化,魯庭延,吳維城,譚傑,朱光蘭一起被孔有德所俘。
被孔有德放迴後,被押解進京治罪,最後孫元化被斬首示眾,秦世英被革職,充軍到山西陽和衛。
看著這個倒黴的秦大人,程風拱手笑言:“恭喜秦大人,賀喜秦大人,秦大人果然是朝廷的一塊磚,哪裏危險往哪裏搬。”
秦世英笑道:“公子此言差矣,那遵化雖是邊城,卻是九邊重鎮,向來有重兵把守,看似危險,實則安全。”
程風笑笑:“也對,不經曆風雨,哪能見彩虹?是安全是危險,去幹個一年半載便可知曉。”
說話間,第三隊護衛趕了上來,秦世英看看剛到的護衛,又想起在前麵開道的還有二十護衛,這小公子出門最少帶了六十名護衛,安全保障好像很強。
“虛穀公子,既然你也是到遵化去,你我正好同路,不知可否同行?”
“那感情好,從這裏去遵化,過了通州,那也是山巒疊嶂,盜匪橫行,你我結伴相互照應也好。”
“那好,那好,公子可否下馬,與本官同坐馬車?”
程風搖頭:“路途遙遠,坐馬車癲的屁股疼,還不如騎馬,沿途還能看看祖國的大好河山。”
“公子說得有理。”
旅途的路多了秦縣令一家子,程風再也不能隨心所欲,想走就走,想停就停了。
結果就是四百裏路程原本準備走五天的,被秦世英逼得二天就跑到了。剛到遵化城外,就聽見門口鑼鼓喧天。
遵化縣縣丞帶著全城的官員士紳,還有城裏大大小小的商鋪掌櫃們正在城門口迎接新來的縣令。
城門口富貴人物數百名,各種綾羅綢緞齊聚,彰顯著遵化城的富貴不凡。
一時間城門口各種阿諛奉承,溜須拍馬之聲響徹於耳,聽得程大少爺渾身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到了遵化城縣衙,大少忙與秦縣令告辭,並說明有事不能參加秦縣令的接風宴,改天等秦縣令安頓好後再來拜訪。
便叫上一同前去城門口接縣令的遵化縣掌櫃趙聞達帶路迴到環球商行遵化商鋪。
商鋪的後院,竟然還建有一座小小的磚窯,馬六解釋是因為這地方的礦層土壤結構不穩,礦道頂部不牢固。
加上挖出來礦石較多,但是挖出來的泥土也不少,這些泥土又不方便處理,所以才建了這個小磚窯。
用挖出來的土燒成磚去拱下麵的通道頂,現在從咱們這裏到另外三處房屋的通道,都是用磚拱好了的,連偷運出城的通道都全部用磚拱得好好的,地麵也用磚鋪好的。
因為上麵是住戶,把別人家的房子挖塌了,也不敢大麵積的開采,隻能在下麵采用巷道式挖掘,到今年礦道已經挖的四通八達。
趙聞達遞過巷道圖,程風看後,心裏都冒著一股涼意,整個遵化城地下,被挖的到處都是。
趙聞達提示道:“小東家,不是小人多嘴,這裏的礦品相雖然好,可始終是在城裏,咱們照這樣挖下去,早晚得把別人的房屋挖塌不可。
咱們費那麼大勁,可挖出來的礦石也不算多,這事還沒出事,小人就覺得是虧本的,萬一出了事,鬧了人命官司,沒法與官府交代呀。”
程風點點頭:“趙掌櫃說的沒錯,咱們這麼做是個虧本買賣,費了這老鼻子的勁,就得那麼一點點礦石不劃算。”
大少指著礦道裏除了軍營,東城門,北城門之外的地方:“明日還是安排人把這幾個地方的通道入口堵了吧。
今後咱們不開采了,這幾個地方就保持原樣,就這樣了,各位師傅們辛苦,馬師傅,鄧師傅,你們收拾收拾東西,過幾日去臥龍山鐵礦當管事去。”
“謝東家抬舉,謝謝,謝謝。”四人大喜,總算不用在這城裏偷偷摸摸的挖礦了。
當初這小東家說是這城裏有他需要的礦,要他們到城裏來偷偷摸摸挖礦的時候,他們以為小東家在這城裏發現了寶藏。
不是偷偷摸摸的挖,還真的是偷偷摸摸,所有的工作都是要在大白天人最熱鬧的時候才敢去做,一旦街上沒人都不敢再挖,生怕被別人發現。
特別是軍營下麵那一片,可是費了太多的時間。上麵的士兵不操練,下麵都不敢動手挖。
每一次都要等士兵們大聲操練的時候才敢動手,結果就是,那麼小小的一圈挖了將近一年才挖穿。
可他們在這裏挖了兩年多,除了挖到那些品相不錯的鐵礦之外,就沒有發現有其他的寶藏,也包括其他圖紙上沒有的地也挖了,都沒有發現有別的礦。
估摸著這小東家也是死了心,終於放棄了。總算可以去一個可以光明正大挖礦的地方當管事幹活去了,四名礦工心裏好不激動。
“趙掌櫃,接下來的幾個月,那邊不再給這個鋪子鋪貨,你把鋪子裏的貨慢慢的清空。
爭取在七月底前清空,鋪子暫時停業,然後就把所有人都帶到臥龍山去,帶工錢休假。
告訴這裏的夥計,凡是去臥龍山休假的,不但不用幹活,工錢還加倍,不願意去的可以迴家休息,但是沒有工錢,去不去隨他們自己選。
你也要到臥龍山去休養些時日,如果不願意在臥龍山呆,你可以到京城去休養也行。
還有,今後這幾個月送過來的貨物不是賣的,你把貨放到地下室裏去保存好就行,盡量不要讓其他的人知道。”
中午太陽最高時,趙掌櫃帶著程風去了遵化城南三裏處一亂葬崗查看。
那裏有一處新落成的義莊,義莊是由環球商行主導的,遵化城全體商戶共同捐資修建的,並麵向所有需要借用義莊的百姓開放。
說是義莊,其實就是一座占地麵積很大的屋子,屋子中間塑有鍾馗的神象,神像前有幾十張長凳,可以同時存放十幾口棺材。
至於為什麼要花錢,在亂葬崗建這麼一座義莊,遵化城的百姓都認為這是有錢人為了給自己買心安才作的假善舉,實際上並沒有什麼屁用。
程風給義莊裏的鍾馗擺上了貢品,上了三炷香。又查看了義莊周邊的環境,也讓石達開,吳忠等人詳細的記住了這個地方才離開。
三月十四,程風離開了遵化城,把馬六鄧彪子,田老四,洪狗子四人送到了臥龍山礦區,這才快馬加鞭,直奔京城。
三月十六,來到京城東直門外三裏處,這裏是京城前往通州的官道,官道旁有一處農莊,裏麵住著二十幾戶農家。
程風經過這個村莊的時候,突然停下馬來,要進村子討口水喝。
大家都覺得挺奇怪,再往前走三裏就進城了,幹嘛要在這裏討水喝?
可自家少爺非要到這處村莊裏討水喝,大家也沒辦法,隻好停下馬來,陪同他一起前往。
京城旁邊五裏內的村莊,就沒有一寸土地是普通百姓的。
除了是皇帝家的地,就是這公爺那侯爺家的。一般大臣家的土地,最少也都在十裏以外。
因為周邊都是公爺侯爺家的莊子,在這些地方管莊子的莊頭眼力自然也不差。見到大少一身錦衣,上門討水喝,身邊護衛上百,還個個騎馬,莊頭哪敢怠慢?
慌忙忙,帶著莊子裏的管事迎到村口,把大少迎進村子裏熱情招待。
大少待客廳裏喝著茶,滿臉笑容的詢問莊頭,這莊子的主人是誰?
莊頭迴答:“定國公府的產業。”
“哦,原來是徐世子的莊子,難怪位置這麼好。”
“這位公子爺認識我家世子爺?”
程風笑笑:“當然認識了,我們一起開的星光璀璨樓。”
徐管事一驚:“公子,你可是姓程?”
“正是,山東登州府,程風程知秋就是本公子。”
徐管事躬身行禮道歉:“ 老奴不知道是程公子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望程公子恕罪。”
“徐管事不要客氣,我隻是從這裏路過,看見這莊子不錯,才進來打擾,能帶我參觀參觀這個莊子嗎。”
“一處小莊子,打理的不好,公子不怕礙了眼,老奴自是求之不得。”
程風放下茶杯:“徐管事前麵帶路。”
“公子爺請。”
程風跟著徐管事走出了待客廳,在不大的莊子裏轉了一圈,對這個莊子很是滿意,雖說莊子不大,卻是五髒俱全,豬欄雞舍,甚至魚塘都有。
周圍還有二十來間房屋,住著定國公府的家奴,看來這裏是定國公家的菜園子。
莊子中間有一處漂亮的小庭院,修得倒是金碧輝煌,估計是平時主家閑來無事,出來消遣時住的。
因為莊子裏有兩口井,近年來北方雖然幹旱,這莊子裏卻也綠樹成蔭。
大少把整個莊子看了一遍,謝過莊頭的款待,便告辭離開,在天黑城門關閉之前進了京城,迴到自家的清心小築。
第二天大早,程風派出護衛前去成國公府,英國公府,定遠侯府下帖子,請三位世子爺酒樓集會。
集會時,大少拿出一本冊子,遞給徐允禎,說是自己在東南各省遊玩的見聞,都記在這冊子裏,麻煩老公爺幫忙,把冊子遞進宮去。
徐允禎頭疼:“我說虛穀公子,你又不是不能直接遞奏本,為何不自己親自遞,非要老爺子幫你代上?”
程風笑道:“本來嘛,我也不想麻煩老公爺,可這事沒辦法,一來我就一介草民,直接給當今上奏本不好,那些言官會說當今閑話。
二來我馬上要到陝西去遊玩,沒時間在京城多逗留,這才麻煩老公爺幫忙。”
徐允禎苦笑:“算了,誰讓咱們關係好,我去求老爺子,看著銀子的份上,老爺子應該會答應的。”
三月十八,程風離開京城,前往陝西,知道陝西那邊有災情,大少爺讓所有護衛,每人身上帶一百兩銀子,二十斤糧食。
這樣一分散,輕鬆攜帶白銀一萬三千兩,糧食二千六百斤,最少夠吃半月不用在外麵買糧食。
戰馬隻要不急速跑,多增加三十斤的重量,就和士兵增加了一副鐵甲的重量差不多,一點都不是問題。
像大少這樣的體重增加了三十斤,也沒一個成年人的體重大,那戰馬背著跟玩似的。
隻一日不到,程風進入了居庸關,看著這個號稱天下第一險關的居庸關,大少很感興趣,便決定在居庸關裏遊玩一番再走。
隻是大少不知道,他在居庸關遊玩隻耽誤了一天,讓別人的消息走到了自己的前麵,給自己的西行路帶來了不少的麻煩。
程風離開京城的那天,崇禎帝忽然派出錦衣衛前往湖廣調查湖廣總督李逢節。
這本來是一個秘密調查的行為,不想錦衣衛還沒出京城呢,這消息就已經在官場傳開。
皇帝為何突然要調查李逢節,大小官員們都感到莫名其妙?了解不了事情的真相,大家都寢食難安。於是大小官員們開始展開自己的手段到處打探消息。
很快就有消息流出,說是那個喜歡還到處遊山玩水的小屁孩兒程風,去年到福建廣東一帶遊玩,把在那裏的所見所聞寫了一個話本子遞給了聖上。
聖上看過之後便派出了錦衣衛去調查李逢節,為啥事調查沒人知道,那小屁孩話本裏寫的啥也沒人知道。
這一下大小官僚們對程風的行蹤有了興趣,又派人四處打聽,這小子現在到哪去了?
這一打聽不要緊,說是那小子要到山西陝西去遊玩。聽守城門的人說,程小公子出了京城,便直奔居庸關去了,好像還剛走沒一天。
這一下和山西陝西那邊有關係的官員坐不住了,陝西那邊在鬧民亂,這事當今還未知曉。
大家都想著瞞著皇上,先把這些叛亂的亂民清繳之後再上報功勞,這樣才能你好,我好大家好。
可現在民亂還沒平息,這小子去了陝西,萬一被他知道了民亂的事,嘴上又沒個把門的,把這事捅上天去,大家都得麻煩。
幾個和陝西關聯較重的官員開始聚在一起開小會,最後商議不能讓這小子到陝西去,必須在半路就阻止。
好在這小子是奔著遊山玩水去的,行走速度並不快,快馬加鞭過去,還能趕在他的頭裏早做安排,當天夜裏,便有十數騎快馬離了京城,直奔居庸關。
程風在居庸關遊玩了一天,這才出了居庸關,前往娘子關,路上也沒時間去遊山玩水,一路快馬加鞭趕往娘子關。
走了一天的時間,一路上風平浪靜,三月二十一日來到娘子關。
大少照例在娘子關逗留遊玩,帶著玉兒木蘭等一眾小女將,又把這娘子關的來龍去脈像說書一樣,說的精彩萬分,把這幾個女孩們說的心潮澎湃,都想成為平陽公主那樣的人物。
在娘子關遊玩一番,便出娘子關進入山西,前往太原。
離開娘子關十裏,有一山丘,峰巒疊翠,古樹成蔭,風景確實優美,大少忍不住的拉住馬韁,駐足欣賞起來。
正看得風景入神,猛聽得咣咣幾聲鑼響,把大少嚇得一個激靈。
月兒和木蘭兩人快速的拔出了左輪手槍,身邊的護衛也把背上的長槍袋甩到了前麵,快速的脫去槍衣,打開保險,排成兩排擋在了程風前麵,警戒起來。
石達開,吳鍾等二十幾名八極拳班的學員剛加入護衛隊,隻是聽到鑼響,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臉的莫名其妙。
見左右護衛都已經拿出了長槍,打開了保險,幾人才發覺哪裏不對?也慌慌張張的開始取槍。
還不等幾人把槍取出來,就見那風景秀麗的山上,已經衝下一隊人馬擋住了去路。
為首的一名壯漢,戴著一麵表情兇惡的麵具,提著一把斬馬刀,橫刀立馬擋在了官道中間!
身後跟著四名騎兵,拿長槍的,扛大刀的,使鐵棍的,耍鋼叉的,個個都是滿臉兇神惡煞的家夥。
後麵一群嘍囉,一時數不清有多少人!雖然衣服穿戴各異,隊列也不算整齊,但還是布置的有模有樣,前麵兩排刀斧手,中間兩排長槍手,後麵竟有一隊弓箭手。
大少一看不妙,竟然有整整一隊弓箭手,這明顯就不是一般的山匪,忙勒馬向後退了幾步。
要擱平時,大少遇到這種情況,怎麼也得和那土匪頭子逼逼幾句鬥鬥嘴,問問這些土匪從哪裏來?到哪裏去?吃沒吃飯?娶沒娶妻,屋裏有幾口人?家裏有幾畝地?
可這迴不一樣,對方有弓箭手,一個不小心自己這邊就得死人。
大少哪敢大意,也不管那山匪頭目在說什麼,便揮手大喊一聲:“給我打。”
……
那黑巾蒙麵的山匪,在這山丘處等了一天,才看見上麵說的一群小孩,圍著一個小屁孩從這山腳經過。
那些看似護衛的小孩隻是腰間掛著一把腰刀,背上背著一副用黑布裝著的長條狀物品,但看那長度不過三尺多些,明顯不是火槍的長度。
一行人著月白色道袍,全部輕裝,別說是鐵甲,就連布棉甲都沒有一人穿戴,這一身行頭,一點防禦力都沒有,山匪頭目放心了。
原本是準備等他們進入山穀之後,再衝下山來,把這群小屁孩圍住。
沒想到那帶頭的小孩,卻突然在穀口住了馬,朝著山穀觀看起來。
這帶頭的山匪不知道程風是在看風景,以為自己被發現了。
也等不得這支隊伍進入山穀,便急匆匆的帶隊衝下山穀。
剛帶頭把路堵住,手下嘍囉開始列隊,那蒙麵的頭目便看見那些小護衛突然拿出背上的武器,竟然全是火槍,把這領頭的山匪嚇了一跳。
不過還好,看他們都端著火槍,卻沒有一支槍點了火繩。
山匪頭目放心了,就一幫小屁孩而已,火槍都不會用,以為不點火繩,這麼端著就能打死人。
山匪頭目放下心來,打馬向前幾步,大喊一聲:“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從……啊……”
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對麵那個小孩大喊一聲:“給我打。”
一陣的劈裏啪啦,山匪頭目還沒反應過來,隻覺得胸口一痛,慘叫一聲,栽下馬來。
山匪斷氣前心裏是憤憤不平,這小子不講武德啊,還不等我把話說完就開打,勝之不武,勝之不武。
那山匪帶來的弓箭手剛組好隊,搭好箭簇,還沒有得到頭領開弓放箭的命令,就聽見一陣劈裏啪啦的火銃聲,五匹馬兒四散而逃。
一陣亂槍過後,官道上人仰馬翻,連同大小頭領一起,二百多號人倒下大半。
護衛們打光了長槍的六顆子彈,也來不及換子彈,便把長槍往後背一甩,左手拔出手槍,右手抽出腰刀,副隊長呂俊豪大喊一聲:“衝。”
一百騎衝了出去,石達開,吳鍾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也抽出腰刀帶著夥伴追了上去。
一瞬間,大少身邊就剩下七個女孩,人人雙手握緊手槍,警惕的觀察著四周。
戰場上一陣的劈裏啪啦,哀嚎慘叫。一小會的時間,現場安靜下來,副隊長呂俊豪提著一名渾身是血的嘍囉來到程風麵前。
“公子,就剩這一個活的了。”
“我們的人可有傷亡?”
“沒有,無人受傷。”
“很好。”
自己人沒有受傷的就好,大少放心了,看著這個渾身是血的家夥,冷冷的詢問:“說說吧,這裏是哪裏?你們是哪個山頭的土匪?”
剛才的場麵實在太嚇人,小嘍囉哪裏見過?早嚇了個半死,都沒見著敵人長啥樣,就被子彈擊中,負傷倒地。
原以為這是必死無疑的局,卻被人提到了這裏,現在見有人問話,哪裏敢講一句虛言。
“迴爺爺的話,這裏是程天寨的地盤,這地原來也沒有名字,我們在這裏立了山寨,所以這地方就叫了程天寨的山。
剛才騎馬打頭的那五個,就是我們的幾個當家。”
“程天寨?我很好奇,我們一百多人,還全是騎馬的騎兵,難道你們沒看見?”
“看見的,大當家的也知道你們全是騎馬的。”
“這就奇怪了,像我們這麼一支人馬,一般山匪見到了躲都來不及,遠遠的就會逃避,你們是哪來的膽子敢搶我?”
“這個小的也不知道啊,隻是前幾日山寨裏來了一夥人,和大當家的談了個交易,大當家的就帶著小的們來這裏蹲守。
說是有一個特別有錢的小孩這兩天會從這裏路過,隻要把他綁上山去,贖金可以隨便要。
還說公子你帶著一百多小孩護衛,別看個個都騎著馬,人也挺多,其實全是小孩,沒啥戰鬥力。
搶了公子你,能得到大量的贖金,還能白得一百多匹馬,大當家的一高興,所以就來了。
下山前也是確認了的,你們隻帶了腰刀,沒別的武器,所以我們才敢從山上衝下來,沒想到。”
“原來如此,你們山寨現在還有什麼人?”
“還有六當家的帶著三十來號人在守山寨。”
“山寨隻有三十來號人嗎?說實話!”
“不是,還有五十多名家眷。”
程風真想說上去,把那三十來號人也給滅了,想了想身邊隻有這一百多人,又看這滿地的屍體,輕歎一聲:“還是算了,萬事留一線,總要留一個人來收屍吧,官道上躺這麼多屍體,怪嚇人的。”
“石達開,跑掉的那五匹馬可找到了?”
“找到了,兩匹已死,有三匹能用。”
“呂隊長,戰場可打掃完了。”
“公子,已經清點完了,有弓箭二十四副,長槍一百二十支,長刀一百二十把。收得散碎銀子五十三兩六錢,加三百八十一枚銅錢。”
“大家分一分,把弓箭帶身上,把長槍和長刀綁在三匹馬背上,那兩匹死馬的馬鞍也卸下來,一並帶走。”
“公子,這個家夥怎麼辦?”
程風看看這個嚇得渾身篩糠的小嘍囉:“今天算你運氣好,小爺我不殺你。
你迴山寨去,讓六當家的帶人下來把這些屍體收走,告訴他,下次長長眼,別什麼人都敢搶。
記住提醒他一聲,以後從這條道上走的,凡是環球郵政打頭,叫什麼什麼鏢局的,最好不要招惹,給自己引來殺身之禍。
告訴那個六當家的,讓他好好的幹,等有空了,我到你們山寨去拜訪拜訪。”
“是,是,小的記住了,謝謝公子不殺之恩,謝謝公子不殺之恩。”頓時有了力氣,那頭磕的砰砰響。
大少也不管他,揮揮手一招:“我們走。”
程天寨官道上,一隊人馬揚長而去,隻留下一地的屍體和一個戰戰兢兢的小嘍囉。
離開程天寨,路上竟然風平浪靜,再無波瀾,直到進入平定州,也無任何事件發生。
找了一家也算不錯的馬店包下,又把馬店裏裏外外上上下下看了一遍,覺得沒什麼問題,便安排人員晚上輪執守夜警戒,二十人一班,每五人一組,每一個時辰一換,確保晚上能夠平安無事。
怕被人下毒,飯菜也不敢讓馬店的人來煮,全由月兒幾個女孩動手。
夜晚躺在床上,程風開始思考今天發生的事!到山寨去遊說山匪的那夥人到底是誰?
自己沒招誰沒惹誰的,他們為何要跟自己過不去?
大少把這些年自己做過的事情,前前後後捋了一遍,沒發現自己做的事得罪過什麼人,想來是思考的時間長了,便有些昏昏欲睡。
正半睡半醒之間,看見外麵有人大喊:走水了,柴房失火了。
竟然有人放火,程風一個激靈,睡意全無,反手拿起枕頭下的左輪手槍,一個翻身從床上滾落地麵,打開機頭後,才抬頭查看窗外,果有紅光閃耀。
屋外喊叫的人越來越多,頓時顯得整個馬店亂糟糟的。
大少正想起身出去看看,猛然發現門窗有黑影晃動,心裏一個激靈,莫非有刺客?
這他n的太不靠譜了,自己小人物一個,竟然還會遇到刺客?瞎亂想什麼?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
程風向來怕死,秉承的也是小心撐得萬年船,雖然否定了自己是個人物的想法,可現在外麵的情況不明,哪敢冒一點點的險?
仗著自己身材小,橫著都沒有床寬,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絀溜到床底下爬著,雙手緊握手槍,緊緊的盯著房門,大氣也不敢出一個。
大少隻關注著大門,沒想到窗戶被人輕輕打開,一個人影單手握刀,從窗口飛身而入,舉刀直撲大少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