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劍指豎起,時間就如同放慢了無數倍一般,無限趨向於靜止,但這隻是表麵上的物理效果。
那些馬匪們內心如常,流速不變,但她們卻能看見放慢了無數倍的周圍,無論想要怎麼控製身子都是徒勞無功。
那為首壯碩女子心中湧起能吞沒一切的死意,明白了這是仙人的手段。
仙人,從來都是這樣的不講道理,就算自己做的事不對,不也沒有對仙人產生利益衝突嗎?
就因為礙了眼,就施展手段...
這也太小氣。
這是她的想法,大多數人都是自認公正的,卻發現不了潛意識裏那不常觸發的雙標,在不過腦子的時候往往也會犯蠢。
如果這種人有了力量,自然會認為沒有力量的人與自己不是一個層次,不論力量來的簡單或艱難,他們都會認為這是自己實力的一部分,比如最無賴的說法,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這是劣性,人人都有,無法避免,吳命也是這樣。
殺,從來就不是為了公平誕生的字,難不成殺你還要坐下來論一場道,講講哲學?
有實力或許可以,但是有實力又為什麼會被殺呢?
跟弱者講理,不如順自己心意。
在吳命的內心,匪群是作惡的,於己於眾都殺的合理,而事實呢?
殺的確實合理。
要是有人問世界上有沒有那種最公正沒有一絲雙標等劣性的人,對自己對外人都是一個標準,是徹徹底底的好人?
答案就是沒有。
但有一個形容詞是這樣的,那就是“神性”
神性是真正的公正,對待一切都是平視,仿佛生來就是世界一切的裁決者。
就像那冰女宗,想要通過修行術法達到無欲無情,想要貫通神性?
可她們的內心都有一個主觀意識,就是“自己”。
對待一切平視而重視自己的,就不會是神性。
所以這個詞語的誕生,就不是讓任何事去能觸及的,而是去仰望的。
大到天道,也不完全公平,因為同樣有一個“自己”的意識,它知道自己是天道,認為鐵血規矩下的自己不會犯錯。
那冰女宗做的是錯的嗎,是正確的,因為如果有生靈真正貫通神性,能做到視自己如平常,不是那種拋出第二個視角看自己的,而是把所有以自己為根本的意識視為平常。
如果有人能做到,根據傳說就會身衍於天替代天道。
至於是不是謠傳,大多數人都認為是謠傳,隻有冰女宗的人深信不疑,她們認為天道是死的,自己是活的,隻要願意,總能做到。
所以,在中州冰女宗領地範圍內,凡人過得最幸福,最繁榮,犯罪率極低,每天都有仙人開著神識巡邏。
這麼長時間過去了,被停止時間的眾人沒有一絲變化,內心的絕望卻將自己淹沒,壓的自己幾乎喘不過氣。
而在現實中呢,吳命早已消失,福壽螺也進了小院,婦人與姐妹嚐試著將她融入自己的新家庭。
街道上的所有人都走出來好奇的看著,看著那些匪首倒在地上一動不動,麵目卻是痛苦的擰在一起。
對於凡人,術法幾乎沒有限製,吳命便是用神識鎖定施展了雪障,讓那些馬匪沉浸於絕望,在其內心漫長的絕望時間中等待死亡。
“有...有錢!”
一名穿著單薄的農戶呆愣的看著手中從馬身上扯下來的包袱,裏麵裝著密密麻麻的銅錢,摻雜著銀子。
與他同行的女子猛的扇了他一巴掌,小聲咒罵道:“你tm傻啊,喊你媽呢”
很多人都聽到了這聲有錢,膽大的都小心翼翼都圍了上來,想要學著從馬背上搶奪包裹,悄咪咪的,怕驚醒了倒地睡著的群匪。
沒人知道為什麼這群劫匪會忽然倒地睡著。
“一定是遭天譴了!鄉親們等什麼!趁現在殺啊!”一名拿著鋤頭的悍婦說道,說完猛的將鋤頭往其中一個匪首腦袋揮下。
僅僅是兩三下,悍婦猛出力的情況下,那劫匪的腦袋就跟裂開的西瓜一樣。
其他人猛的驚醒有樣學樣,生怕落了後塵驚醒劫匪。
有家人的讓家人去摸包袱,自己砍,沒有家人的心想反正有人殺,又不缺自己,所以就上去爭搶包袱。
而最開始摸到包袱的那對夫婦早已經迴到家中鎖緊了門,正抱著一兜子錢躲在屋中偷樂。
……
時間過去很久,來到了夜晚,馬已經被各家各戶牽走平分,獲得財寶的人默不作聲,都有默契,畢竟當時在場的也就二十幾人,完全夠分,後麵來的人都不知道還有錢這迴事,隻知道有馬。
每戶一匹,多出來的出錢買,沒人買的就去鎮上賣了平分錢。
沒幾個人買,因為大多數人都想著把平分到的那匹馬也買了。
連大道上的血都被處理了,被人鏟土蓋上了,隻留下了濃厚的血腥味。
至於屍體去哪了?當然是被某些人拉走埋在了田裏,那可是上好的肥料。
甚至有人不顧忌諱喂了牲畜。
而在白家院中,婦人做了一頓對平凡人來說算得上豐盛的一桌子菜,隻為迎接家裏的新成員。
經過一下午的相處,白家都很喜歡福壽螺這個小女孩,最大的原因是福壽螺說自己啥都吃,泥沙藻草等...
白葉白花陪福壽螺玩了一下午小孩子過家家等遊戲,福壽螺很開心,唯一的遺憾是爸爸不在。
白花也很開心,自己終於有了妹妹,不是最小的那個了。
當然最令姐妹開心的是得知了自己有靈海一說,心想著今年的測靈也快了,看看能不能成功進入南山閣成為仙人?
甚至下午時間婦人還抽空喂了福壽螺一塊豬頭肉,她望著這可愛的小臉喜歡極了,但還是好奇的問了福壽螺法力有多麼厲害,承諾演示一下就再喂一塊豬頭肉。
福壽螺第一次嚐到肉的滋味,一時間驚訝極了,並問了法力是什麼。
婦人說是跟仙人一樣,隨手都能破山擊石的那種。
隨後福壽螺就按照本能嚐試了,輕輕一跺腳在院中留下了八米直徑三米深的圓型大坑。
墜入坑中的婦人嚇了一大跳,下定決心要把福壽螺當自己的孩子養。
所有就有了晚上這一頓豐盛的大餐。
……
夜逐漸深了,後山河邊不知何時有了一座燈火通明的竹屋,院外草叢中站著一個女人。
……
在天地通白的世界裏,一座山的腳跟下,猛的一震,一股氣息爆開。
在洞府中,婉姚望著手中的小綠瓶,隨後攥入手掌。
再然後她又拿出了一支糖人,懷念的看著,喃喃道:
“師弟...我已經金丹了,你在哪裏...我好想你”
她已經很久沒有下凡去那酒樓了。
自從孟雪再次暴怒出走後,安然雪將她從孟雪徒籍開出了,歸入了李不渝徒籍下成為真傳。
而靜瑤,則是成了李不渝原來那一個峰的峰主,預定大長老,卻還是個築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