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平看了一眼勾有道,隻見手下那個侯三,正在給他順著氣,一邊給他喝著茶水,一邊給他捋著前胸,勾有道麵色雖然轉了過來,可手還有些發抖。
公孫平無奈,又看了一眼朱有德,朱有德來到勾有道身旁,低聲問道:
“勾師爺,可好些了?”
勾有道站起身來,擺了擺手說道:
“老夫無礙,今日我倒要看看這幾個後生有何本事,非讓他們知道知道我‘對無敵’並非浪得虛名。”
說完晃晃悠悠走了兩步,依然手捋胡須,看向四周,目光落在幾個下人那桌上,略加思索開口說道:
“一張方桌,兩三條凳,炒了四個小菜,五個下人,喝了六七杯酒,賞你八九文錢,大爺十分高興。”
小蘭連忙喊道:
“你們隻有四個下人!”
公孫毅麵色一冷,這勾有道分明是拿上次公孫平消遣自己的事打壓自己,心中生氣,也就不再客氣:
“十分裝逼,九州八縣湊了七兩文銀,六親不認,五四不分,懷揣仨瓜倆棗,簡直一(貽)笑大方。”
勾有道麵色一變,剛剛平複的氣血又湧了上來,指著公孫毅叫道:
“你竟敢說我五四不分,你、你、你,落魄公子,低聲下氣,招人恥笑!”
“自認高人,豬狗不如,臭不可聞!”
公孫毅迴懟道。
“你說我豬狗不如,你你個廢物少爺,不知天高地厚,替人出頭,自以為是!”
勾有道渾身顫抖,臉色發白,喘著粗氣。
公孫毅用手一指,“你狗仗人勢,理應看家護院,到處亂咬,簡直該打。”
“你罵老夫是狗,你竟敢罵老夫~”
勾有道三屍暴跳,怒不可遏。
郡主和小蘭看的精彩,小蘭指著勾有道大聲叫道:
“這迴我看你還如何抵賴,還不快跪地磕頭。”
勾有道渾身顫抖,臉色蒼白,氣血上湧,再也壓製不住,一張嘴“哇”的一下,吐出了一大口鮮血,兩眼一翻,直挺挺倒在地上,當時人事不醒。
大夥見狀,全都慌了神,頓時亂做一團,誰也沒想到對個對子,對出了人命。
朱有德立馬吩咐下人去搶救,拍前胸,打後背,掐人中,一頓忙活,可就是不見勾有道好轉,眼看著躺在地上出氣多,進氣少。
朱有德橫眉立目,一指公孫毅幾人大喊道:“你敢害死師爺,來人,將他們拿下。”
一聲令下,幾個家丁,唿的圍了上來,就要動手。
小蘭見事不妙,縱身往前一竄,“嘡啷”一聲抽出寶劍,一劍抵在朱有德的咽喉,大聲喝道:“我看你們誰敢動手?”
又迴頭看了一眼公孫毅和郡主說道:“公子,你們先走!”
郡主見此情形知道留下公孫毅在此必受其害,便對著他說道:“不知公子可有好的去處?不如與我先去書院,等事情平息以後再做打算?”
公孫毅一聽也罷,這裏的確不能待了,隻好點頭答應。他也沒啥可收拾的,與郡主快步朝門外走去。
公孫平剛想帶著家丁去追,隻見小蘭大喊一聲:“都別動,誰敢追我就殺了他。”
說著,順勢劍尖一挑,在朱有德的脖子上劃了一寸多長的口子,頓時血就流了出來,把朱有德嚇得亡魂大冒,魂不附體,褲子當時就濕了,一股尿騷味彌漫開來,嘴裏哆哆嗦嗦的道:“女俠饒命,女俠饒命!”
小蘭嫌棄的看了他一眼,狠狠的說道:“剛才你們還輸了三百兩銀子呢,拿來!”
“是是是,我給我給,麻煩女俠把劍離開點,我保證聽話!”朱友德哭著哀求。
“快點,別廢話!”小蘭把劍尖往後挪了挪。
朱有德還真有錢,直接從懷裏掏出三張一百兩的銀票,遞了過去,小蘭接過銀票,揣在懷裏。
又過了一會,估計郡主也走遠了,小蘭把劍一順:“今日就饒了你的狗命,若是在找我家公子麻煩,小心你的狗頭。”說罷,寶劍一撤,縱身一躍,破窗而出。
朱有德見小蘭一走,兩腿一軟,像一灘爛泥一樣直接坐在了地上。四個家丁急忙上前,也不敢嫌棄他身上的尿騷味,把他扶起來坐在凳子上。
周圍的客人哪見過這仗勢?早就紛紛跑出店門外,王掌櫃聽小陳子匯報,說朱有德和上次的莊公子鬧僵了起來,壓根就躲在後院沒過來。
公孫平氣急敗壞,恨得牙根止癢,嘴裏罵道:“早怎麼沒發現那個廢物有如此的能耐,難道以前一直是裝給我們看的,不應該啊?這次迴來他怎麼變化的如此之大?難道有高人指點不成?我定要打探明白。這些年在府裏母親對他嬌生慣養,好吃好喝,竟然是養虎為患。我們必須要想個辦法把他除去,以免後患無窮。”
獨自說了半天,見朱友德坐在那裏還沒緩過勁來,褲子濕了一大片,公孫平嫌棄的用手扇了扇,吩咐下人:“把朱公子和勾有道都送迴府去,再將今日之事都稟明朱知府。我先迴將軍府,你們事情辦完迴來稟告於我。”說完便朝門外走去。
郡主雇了一輛馬車,車夫和公孫毅坐在車外,郡主坐在車裏。出了南門,向西南大概走了十多裏地,來到一座山前,馬車停了下來,二人下車付了車錢,車夫掉頭迴去。
公孫毅張口問道:“不知蘭公子能否安全脫身?”
郡主笑道:“你不必擔心,她武功高強,這點小事難不倒她,我們先上山吧!”
此時的城主府書房,知府朱康聽完侯三的匯報,滿臉憤怒,那個莊公子何許人也?他不得而知,可那個公孫將軍家的大少爺,他還真沒放在眼裏。別說是一個被趕出府的廢物,就算是他爹公孫雄,也要給自己幾分薄麵。別看他是個二品的將軍,可在大乾國的四位大將軍中,屬他實力最弱,兵馬最少。自己在朝中的後臺,權利比他大得多。於是,立刻下令手下官兵,滿城搜捕幾人。
看著眼前高聳入雲的高山,公孫毅心中有些納悶,為什麼古人都要把學院建在山上,是為了凸顯氣勢嗎?
此時天上還在下著牛毛細雨,剛才坐在車外,公孫毅打著竹傘,這會郡主也下了馬車,兩人不好共用一把傘。
他把傘遞給了郡主,笑道:“小蘭不在,我多有不便,傘隻能由你自己撐著了。”
郡主一愣,才反應過來:“剛才多謝你出麵為我解圍,讓你受到牽連,實在不好意思,你我都是男子,共用一把傘也不是不可。”
她都不知道這話是怎麼說出口的,說完話,臉如熟透的蘋果一般,“騰”的一下就紅了。
公孫毅以為每次莊姑娘都有人為她撐傘,已然是習慣。所以自己也沒有矯情,伸手把雨傘舉在了郡主頭頂上,倆人就這樣一起向山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