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人背對著他,負手而立,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有自信。
“張少俠,我們過兩招?”黑衣人轉過身來。
“你臉都不敢露,過個屁!”張純風警惕,背著手,虛空指嚴陣以待。
“不方便露臉,張少俠見諒。”
話音未落,人已不見,下一秒,張純風感到胸口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壓得他喘不過氣。
他當機立斷,一個閃現,消失在原地,出現在十米開外。豈料,又一股壓力企圖捶爆他的胸口。
張純風連續閃現幾次,總被對方瞬間纏住。這使得他隱隱有些擔憂。顯然,這黑衣人懂的空間法則並不比他少。
近距離他能跟隨,遠距離如何?張純風法隨意動,來到西涼城。果然,又是一股巨大的壓力襲來。
這……雖說你也會空間法則,但天大地大,你又是如何立馬知道我轉移到哪呢?這技能也太妖孽了吧!
無暇思考太多,張純風再次閃現,到了朱崗的小島。那壓力緊隨而來,他隻好在沙灘上不斷變換位置。
突然靈機一動,記得《沁山寺密語》一種顯身咒,張純風當即念了出來。
果然,黑衣人登時顯現。張純風淩空就是一指,可惜對方反應著實靈敏,一個閃現,避開了。
他出現在十多米開外,笑道:“張少俠果然名不虛傳,受教了!”
說完,不等迴應便消失不見。
張純風站在海邊,思潮洶湧。這人是誰?為何能黏住他不放?此刻出現,目的是什麼?
思前想後,沒有答案,張純風本想去一趟白帝城,又怕打擾了陳芝琳休息,隻好在海灘上坐下,閉目養神。
他現在對王仲青有些煩,不想迴去雙陽山。可一想到他這一年來的教導,張純風又心軟下來。他決定明天再和師父聊聊。
熬了一夜,太陽終於從海平麵上升了起來。張純風法隨意動,迴到王仲青的居所。走了一圈,空空蕩蕩,竟無一人。
到了山腰,連那快要和巨石連體的二師兄也不見了。難道都到山下迎接劉虛如了?一個老色胚至於興師動眾嗎?
張純風可不想和劉虛如舉杯暢飲,呸了一聲,到了白帝城。
“你一大早跑我這裏來幹嘛?”書房裏,陳芝琳對那憑空出現的人已經有了免疫力。
“昨晚遇見個人,他能一直追著我打,不論如何躲避,他都能粘著我。”張純風單刀直入。
陳芝琳聞言,翻看文件的動作愣住了,抬頭問道:“你不是懂空間法則嗎?這樣也能黏著你?”
“這就是我來找你的原因。”張純風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自顧自地喝起來。
“你等一下,我去查一查。”陳芝琳站起身來,立馬出了書房。
跟聰明人打交道就是痛快,可惜是個男人婆!
張純風心裏吐槽了一句。可轉眼一想,人家男人婆關你什麼事,有什麼可惜的?
他苦笑起來,又喝了一口茶。不久,陳芝琳折返迴來,說道:“目前沒有相關信息,我已經派人繼續打聽了。”
“多謝陳樓主!”張純風行了一禮。
“我也想知道什麼功法那麼厲害,居然可以鎖定你。”陳芝琳坐迴她的位置。
兩人說了些日常,張純風告辭而去,迴到雙陽山。
他來到師父的菜園子,看著一片長勢喜人的蔬菜,心情頓時好了起來。
他蹲下身去,將雜草一一拔走。剛忙碌了一會,一個聲音叫住了他:“張師兄,掌門師叔叫你下去。”
張純風扭頭看去,卻是二師伯的童子,正站在廚房門口等他。
“叫我幹嘛啊?”張純風站起來。
“劉真人說你打傷了他弟子,掌門師叔正生氣呢?”童子迴道。
“我打傷了他弟子?”張純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叫劉什麼玉來著。”
“劉佳玉?”
“對對對,就叫劉佳玉。”
“我是跟他打了一架,但沒傷著他啊!”張純風有種不好的預感。
童子歪頭想了想,說道:“那你最好趕緊跑路!”
“為什麼啊?”張純風被他逗樂了。
“我看他們就不是什麼好人,是來找茬的!”童子一臉肯定。
張純風點了點頭,臉色變得嚴肅起來,說道:“你先迴去,我馬上就到。”
童子領命,跑了出去,走了幾步,停住了,迴頭嚷嚷道:“哎~不是讓你跑路嗎?你還下去幹嘛?”
“沒事,他們理不直氣不壯,也不一定打得過我!”張純風笑了笑,安慰這可愛的童子。
“你就吹牛吧!”童子不以為然。
“那你就當我吹牛唄!”張純風進了廚房,洗洗手,拉著童子就往山下走。
進了大會客廳,一眼看去,擺了六桌席,烏泱泱坐了六七十人。
王仲青換了身藍邊灰道袍,坐在主位上,旁邊便是劉虛如,劉佳玉和聶倩柔,以及二師伯周行國,五師叔柳佳誠和二師兄許立。
整個大廳鴉雀無聲,王仲青臉色平淡,默然坐在凳子上。
“師父!”
張純風走過去,向他行了一禮。
王仲青沒有抬頭,嗯了一聲,將自己旁邊的凳子拉出一點,說道:“坐吧!”
張純風依言,坐了下去。
“這是劉真人,你向他敬杯酒!”王仲青介紹道。
張純風抬頭看去,卻見對麵坐著個仙風道骨的老人家,一身滾金青衣,童顏鶴發,眼白處布滿了血絲。
張純風心裏呸了一句,向劉虛如舉杯道:“晚輩敬劉真人一杯!”
劉虛如舉起酒杯,笑道:“張少俠果然痛快!”說完一飲而盡。
“那位是劉真人得意門生劉少俠,你也敬他一杯!”王仲青說道。
“……”
憑什麼我給他敬酒啊?張純風心裏吶喊。他看了一眼王仲青,見他眼神有刀,隻好勉為其難地敬了劉佳玉一杯。
可是,劉佳玉不幹,冷冷道:“把我打傷了,一杯酒就了事了嗎?”
他站起來伸出左手,撕下繃帶,露出手腕裏的傷口。
眾人嘩然。
張純風仔細一看,手腕裏一個孔洞,和虛空指造成的傷害頗為相似。
“放肆!”劉虛如怒喝一聲,“既然張少俠已經賠罪了,就別緊抓不放!”
賠罪?張純風心裏嘀咕,這就將他一錘定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