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爺很快又出現在大家的視線,身後跟著十多個人,分成四組,風風火火向四個角樓進發(fā)。
不用問,自然是去問四個哨崗有沒有發(fā)現什麼蛛絲馬跡,而結果當然是一無所獲。
張純風等了一會,四組隊伍重新匯集交流,三爺果然麵露失望之色。
與此同時,另一隊人馬,約三十人,正一間一間房地進行常規(guī)排查。最後結果也不會例外。
兩隊人最後在圍屋中央空地一碰頭,各罵了幾句粗口。
少頃,陸陸續(xù)續(xù)又來了三隊人馬,人數加起來近百人。看這陣勢是要圍剿。
三隊人馬分別由三個五十來歲的漢子帶領。一個光頭,一個侏儒,最後一個坨子。
“湯先生,史先生,蔡先生,有勞各位!”三爺一一給他們打了招唿。
光頭毫無反應,侏儒點了點頭,坨子吐了口痰。
三爺的親隨立馬拔出腰刀,要和坨子幹一架。三爺攔住了。
眼看要出發(fā),張純風在樓上喊道:“三爺,加多一匹馬!”
眾人抬頭,見是個姑娘,一陣嗤笑。
三爺卻是點了點頭,對馬夫喊道:“把黑旋風拉出來。”
眾人一聽,都驚訝地看著三爺。馬夫也愣了一下,向三爺問道:“黑旋風嗎?”
三爺嗯了一聲。
沒多久,一匹油光黑亮的高頭大馬出現在眾人麵前。黑旋風果然名副其實!
張純風剛好下到地麵,摸著黑旋風,手感極順滑。
“聶師妹喜歡嗎?”三爺笑道,“喜歡的話我送給你!”
眾人嘩然。
剛見麵就送寶馬,這是顯示鈔能力嗎?但我不喜歡男的啊!張純風心裏好笑。
“三爺使不得,讓我騎兩天就好!”張純風說道。
眾人鬆了口氣。
三爺尷尬地笑笑,翻身上馬,“駕”的一聲,衝出圍屋。眾人紛紛效仿,浩浩蕩蕩往外跑去。
一行人分成四隊,從不同方向往石坳山進發(fā)。
三爺帶著二十多人,向東跑了約六十裏,來到一處淺水灘,一馬當先,過了河。又向東跑了十多裏,才到了石坳山。
那是座石頭山,雖然不大,但是很陡峭,上山隻有唯一的一條路,極其狹窄,隻能通過一人,一個不小心就會掉下山去。
遠遠看去,山頂有一匹馬,卻不見人影,張純風感應了一下,並沒有人。
大家在山底勒住了馬腳,三爺一人當先,在峭壁上輕點兩下就到了山頂那匹馬的旁邊。
他環(huán)視一周,沒發(fā)現什麼人,最後在馬鞍上搜到一張紙條。他看了一眼,皺了一下眉,飄落下來。
“綁匪改了地點,變成了白布嶺。”三爺將紙條遞給張純風。
眾人一聽,沒有什麼反應,似乎是在他們的意料之中。
“程光,去通知湯先生,程宗,去通知史先生,程祖,去給蔡先生傳個話。”三爺說道。
三人應聲而出,雙腳往馬肚子一夾,分道揚鑣而去。
看著三人遠去的背影,三爺再次上了馬背,繼續(xù)向東走,約莫二十裏,一道細長的瀑布映入張純風的眼簾。
白布嶺恐怕就是那瀑布所在地吧!?
又走了約三裏路,終於到了瀑布之下的水潭處。
“休整一下!”三爺說著,從馬背上翻了下來。
眾人下馬,都牽著馬到水潭邊喝水。
大家抹了臉,解了渴,吃點幹糧,程祖已經趕了迴來。
他一臉愁雲,向三爺說道:“蔡先生一行人,在河排村附近全軍覆沒。”
眾人一聽,頓時嘩然。三爺睜大了眼睛,問道:“你親眼所見嗎?”
程祖迴道:“親眼所見。”
恐懼登時蔓延開來。三爺摸著馬的脖子,沉默不語。
“三爺,白布嶺還上不上了?”有人喊道。
“你們有誰怕的,現在就可以迴去!”
三爺翻身上馬,往山上跑去。眾人一看,又都緊跟上來。
山路崎嶇難行,走了半個時辰都沒到山頂。人困馬乏,越走越慢。
終於到了一處相對平整的地方,大家可以停下來休息。
眾人各尋了棵樹,坐在樹下靠著樹幹喝水,任由馬在附近吃草。
剛緩了口氣,馬匹突然接二連三地倒下,嚇得眾人驚坐起,趕緊去查看。
張純風摸了摸黑旋風的脖子,脈搏還算平穩(wěn),又掏了掏它嘴裏的食物,居然是半根胡蘿卜。
這荒郊野嶺的,哪來的胡蘿卜?張純風將那半根蘿卜掰斷,聞了聞,果然有毒,幸虧毒性不算強。
三爺眼裏藏著怒火,說道:“程祖和程文在這裏照看馬匹,其餘人跟我繼續(xù)上山!”
兩人領命。
人群開始分化,一部分人心裏害怕,蹲在馬匹旁不願意起身,嘴裏嘟囔著。另一部分人愁雲慘霧,卻又義無反顧地向山頂進發(fā)。
一路倒是順利,可到了山頂,空無一人。大家四處搜尋,卻見一支箭插在一塊大石上。
三爺取下箭身上的紙條,展開一看,氣得將紙條摔在地上。
人不在這裏?
張純風撿起來看,歪歪扭扭幾個小字:“牛牯嶺山頂。”
這……是要把人累死再拿銀子?好計謀!
張純風將紙條傳給其他人,罵娘聲此起彼伏。
無奈,三爺隻好往迴走。下山比上山快得多,之前休整的那塊平地沒多久就出現在大家眼前。
可是,一地屍體。
眾人驚呆了,近十個不敢上山的人,此刻都躺在馬匹邊,氣絕身亡。
三爺滿眼都是怒火,一拳打在身邊的鬆樹上,將它攔腰推倒。
張純風俯身查看屍體,發(fā)現眉間皆滲出一點黑血,應該是毒針所為。
眾人又怒又怕,紛紛拔出腰刀,四下警戒,可哪裏還有人?
沉默了一會,黑旋風突然站了起來,抖了抖身體,小跑著來到張純風的身邊。
眾人一看,心裏的霧霾散去了不少。接著,其他馬匹也接連站了起來。
“把屍體都馱迴去!”三爺摸摸馬的脖子,恢複了一些冷靜。
山下了一半,迎麵走來一匹馬,卻是程宗趕迴來了。他一身濕噠噠,眼神驚慌,見了三爺,立刻摔下馬來。
“遇襲了?”三爺驚道。
“史先生一行人在三角灘遇難,全都落水死了。”程宗說道。
眾人聞言臉色越發(fā)難看,恐慌再次出現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