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純風看得直皺眉,剛想離開,卻見一個黑影從屋子牆根竄了出去。
居然還有其他人潛伏在這裏?這茶莊真多故事!
豈料,沒過多久,一陣腳步聲亂,兩隊人馬急急忙忙衝進來,將屋子包圍得水泄不通。
屋內的燈又亮了起來。
長槍手,盾牌手,弓箭手,一應俱全,是要打仗嗎?這是鬧哪樣?
最後壓軸出場的,正是聶靜柔。隻見她換了一身黑色男裝,手持紙扇,腰間別著一條鞭子,威風凜凜地走到屋子前。
她扇子稍稍一舉,便有兩人踹開了屋門。屋內一陣躁動,中年人當即陪笑著走出來,說道:“大半夜的,小姐這是要幹什麼?”
“幹什麼?”聶靜柔一腳踢在中年人胸口上,將他踹倒在地,“賬房少了一千兩,你說我來幹什麼?”
中年人一聽,嚇得渾身顫抖,他急忙說道:“我們確實撿到一千兩,但……”
話說一半,被聶靜柔打斷了:“承認就好。來人,把人都綁了!”
衛兵得令,兩個進屋,兩個走到中年人身旁,將他綁了起來。
“真的是撿的銀子啊!”屋裏被綁的人唿天搶地。
衛兵哪管那麼多,全都綁了,押出來,附帶一包銀子。
“你們真是膽大包天,竟然敢偷東家的銀子!今天不給你們一點顏色瞧瞧,以後你們還了得?”
聶靜柔抽出鞭子,啪的一聲,打在空氣裏,發出一聲空響。
“小姐冤枉啊!”眾人登時跪了下去,隻有榮五與焦和還站在那裏。
聶靜柔看向這兩個特立獨行的人,冷笑道:“看來你倆就是主謀了!”
倆人默不作聲。
“現在人贓並獲,你們說怎麼辦啊?”聶靜柔嘴角上揚。
又是一陣沉默。
“既然你們不說,我就提個建議,三十年免月俸,我聶家繼續給你們包吃包住,如何?”聶靜柔正色道。
一陣嘩然。
“你個黑心的賤人!”榮五怒吼道。
聶靜柔手揚鞭落,啪的一聲,打在榮五的膝蓋上。榮五握緊拳頭,不肯跪下。
“喏,還是個硬骨頭!”
聶靜柔再甩一鞭,繼續打在榮五的膝蓋上。褲子滲出血跡來。榮五咬牙切齒,死死支撐著,依舊不肯跪下。
麻蛋,欺人太甚!
張純風拿出扇子,搖身一變,成了財神爺,躍上半空,緩緩飄了下來。
“那一千兩銀子是我給他們的!”張純風說道。
被冤枉的一幹人頓時麵露驚喜,有人說道:“我就說是財神爺給我們的啦!”
聶靜柔目露兇光,二話不說,啪的一聲,鞭子就往張純風身上招唿。
張純風伸手一抓,將鞭子抓在手裏,用力一拉,把聶靜柔拉了過去。
“你這個女娃娃太兇了,以後肯定嫁不出去!”張純風奪過鞭子,伸手一掌,又將她推了出去。
聶靜柔身形不穩,踉踉蹌蹌跌落在地。眾衛兵一看,紛紛圍住了張純風。
“放你娘的臭屁,看我不扒了你的皮!”她一個翻身,躍了起來。
“嘴還那麼臭,更加嫁不出去了!”張純風鞭子一甩,打在她的膝蓋上。
聶靜柔吃痛,跪了下去。她性子倔,立馬又站了起來。她一臉痛苦,雙腳在顫抖著。
“看什麼?還不給我上!”她大聲嗬道。
眾衛兵得令,壯著膽子,一擁而上。弓箭,長槍,一股腦往張純風身上招唿。
然而,有乾元真氣護身,張純風站在那裏沒有還手,各類兵器也寸步難進。
大家一看,立馬慫了。
“財神爺你們都敢殺呀?”張純風說道,“你們這輩子都別想發財了!”
這句話威力無窮,衛兵聞言,立刻放下兵器,跪下磕頭,說道:“財神爺息怒,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您大人有大量,千萬不要計較!”
“那就趕緊滾!”張純風說道。
話音未落,衛兵就跑光了,隻剩聶靜柔一個在那裏,目含怨恨。
“就剩你了,小妹妹!”張純風抽了一響空鞭,嚇得她花容失色。
“你想怎麼樣?”她顫抖著。
“你說我想怎麼樣?”張純風緩緩向她走去。
聶靜柔越發害怕,後仰著身體,往後爬著,說道:“求你放過我,求求你!”
沒勁,原來就這種貨色!
張純風停住腳步,說道:“放過你也行,你給焦叔和榮五磕幾個頭,明早讓他們迴家,我就不為難你。”
聶靜柔想都不想,當即向焦和與榮五磕了三個響頭。
“行了,迴去吧,把心修一修,別老憋壞心思!”張純風扔了鞭子,拍拍手。
聶靜柔一聽能走,麵露喜色,一溜煙跑了。
看著遠去的背影,焦叔淚流滿麵,跪了下來。
張純風受不了這種場麵,憑空一閃,消失在大家麵前。
“真是財神爺下凡啊!”
中年人喃喃自語。眾人又跪拜起來。
扮神仙還挺好玩。
張純風迴到樹上,看了一眼聶先生,還在蒲團上打坐。
閑來無事,打個盹吧!誰知,剛瞇眼沒多久,一陣敲鑼聲就吵醒了他。
“著火了,著火了……”有人大聲喊道。
張純風向下一看,這茶莊沒有火災啊!抬頭看去,正南方的遠處,倒是火光衝天。
卻見聶先生跑了出來,抓住打鑼人的衣襟,問道:“哪裏火災?”
“茶場。”打鑼人迴道。
聶先生當即飛上屋頂,往正南方向看去,神情凝重。
“你在上麵幹什麼?這是你該管的嗎?”
突然屋底下傳來一個聲音。張純風循聲望去,是那個與聶先生長得很相似的男人。
聶先生立馬飛落下地,急急忙忙跑迴書房,打開石門,鑽了進去。少頃,又走了出來,舒出一口氣。
什麼人那麼重要?連火災都不需要他管。
聶先生盤腿坐了下來,喝口茶,開始打坐。閉了一會眼,又睜開來,拿起茶壺,對著壺嘴,咕嚕咕嚕喝起來。
接著繼續打坐,沒一會,又睜開眼睛,歎了口氣,幹脆站起來,左右踱起了步子。
正踱著,又是一陣敲鑼聲,有人喊道:“著火了,著火了……”
聶先生厭煩,對著空氣大罵:“敲你媽,剛敲過又敲!”
話音剛落,一個小廝匆匆跑進來,說道:“二莊主,火災!”
“慌什麼?大莊主不是在處理了嗎?”聶先生嗬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