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純風站在屋頂破口處,問道:“你是南郭安?”
他沒有迴答,將鬥笠又戴了迴去。
“你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呢?”張純風繼續(xù)問。
“我是當事人,說的話可信度差點。你去問不相幹的人,會可信一些。”
“那是四年前的舊賬?”張純風突然想起那兩人的對話。
“是。”
“血海深仇?”
“是。”
“所以,你殺了玄德全家?”
“三個而已!都是該死的人。”
“段子恩死有餘辜,另外兩個如何說?”
傀儡師默然,猶豫著要不要說,過了好一會方說道:“那小妾本是我堂妹。”
張純風好像被雷劈了一下,許久才問道:“你堂妹如何成了一個和尚的小妾?”
傀儡師麵露嘲諷,突然覺得自己說多了,隻道:“你自己查吧!”
傀儡師提著刀,走到門邊,停了一會,扭頭說道:“有時間去看看何不笑!”
說完消失在門口。張純風腦子有點懵,怎麼就把何不笑牽扯進來了?還是另有它意?這該死的傀儡師,說一半不說一半,撓得你渾身癢癢。
不過,何不笑在鳳棲寺,想必沒什麼大問題,倒是這四年前的舊案,需要馬上去查一查。
千安客棧那兩個遇害者知道內(nèi)情,想必他們的家人也能透露一些。張純風當即飄落下地,迴到客棧。
客棧除了小二在打瞌睡,空無一人,那遇害的兩個人屍體已經(jīng)消失不見,連痕跡都沒有留下一點。
張純風搖了搖小二的胳膊,小二立馬一個激靈站起來。
“那兩個人呢?”張純風指了指東南處那個位置。
“一夥黑衣人帶走了。”。
“那麼快?”
“我也覺得奇怪,來了一隊黑衣黑褲的人,既沒有勘察現(xiàn)場,也沒盤問,急急忙忙就把屍體抬走了。”
“沒要問你一句話?”
“沒有。”
那是什麼人?過來毀屍滅跡?有必要嗎?張純風心裏突然一個咕咚,毀屍滅跡,豈不是他們家人也有危險?
“你認識那兩個人嗎?”張純風急道。
“都是金帶街的鄰居,門前一叢竹子,是柳大家的,斜對麵就是柳二家的。”小二對金帶街很熟。
“金帶街怎麼走?”張純風語速極快。
“出門右拐一百步左右就到了。”
張純風法隨意動,一個閃現(xiàn),出現(xiàn)在竹子處,趕緊敲門,卻無人應(yīng)答。張純風一腳踢開門,屋內(nèi)血跡斑斑,卻空無一人。
柳二家的情況也是如此。
張純風有些沮喪,走出金帶街,迴到客棧。剛到門口,裏麵一改之前的門可羅雀,居然來了不少顧客。
這才發(fā)生兇殺案,怎麼就來了那麼多人呢?張純風上了二樓,卻聽有人嘀咕道:“就因為講了南郭安的舊案,兩家滅門,可慘了!”
說完,即有人附和。張純風皺眉,如此明顯的輿論製造,可知殺柳家是為了震懾全城,鉗製大家的嘴。
如今看來,想要從街坊口中探聽當年的情形,恐怕是難上加難。南郭安的舊案,究竟有什麼內(nèi)情?
何不笑?
張純風想起傀儡師的話,或許何不笑才是突破口。另外,自己在鳳棲寺呆了那麼久,何不笑居然沒來看我,是沒得到消息還是另有原因?
張純風迴到房間,一個閃現(xiàn),來到鳳棲寺茶室外。
“阿彌陀佛,張少俠可有收獲?”茶室內(nèi)傳來玄明的聲音。
張純風走進茶室,卻見玄明又擺出一副彌勒佛的模樣,滿臉笑嗬嗬,坐在蒲團上喝茶。
張純風坐迴原來的位置,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說道:“四年前,南郭安,玄明大師有印象嗎?”
玄明歪著頭,假裝思索起來,半天才迴道:“沒印象。”
“看來我得到的是假信息。”張純風喝了口茶。
“知道是假信息也是種收獲。”玄明笑道。
“是嗎?我剛才還得到另一條信息,請大師幫我看看。”張純風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哦?張少俠不妨說說看。”
“柳家兩兄弟多嘴,說了幾句南郭安的事情,就被滅了門。”張純風故意說得慢,“大師覺得這條信息是真是假?”
玄明舉著茶杯,沉吟半晌,才喝了那口茶,反問道:“還有這種事?”
“大師也無法判斷嗎?”
“匪夷所思。”
“如此看來,我得問問何不笑小師傅才行,他懂宿命通。”張純風說得滴水不漏。
“很不湊巧,佛子一迴來就開始閉關(guān),至今無人敢去打擾他。”
“那麼不湊巧?”
“可不是。”
“那他何時出關(guān)?”
“這個沒有確定,短則兩個月,長則半年。”
“看來,我這則消息一時半會是無法判斷真假了!”張純風放下杯子,準備離開。
“消息真真假假,張少俠可得掂量清楚!”玄明把玩著茶杯,似笑非笑。
“掂量清楚?”
“掂量清楚!”
張純風站起身來,雙手合十,說道:“多謝大師指點。”
玄明嗬嗬一笑:“張少俠明白就好!”
兩人告別,張純風離開茶室,開始遊覽鳳棲寺。從大雄寶殿到僧房,從山下走到山上,都沒有何不笑的蹤影。
藏的真夠深的!閉關(guān)?鬼才信!正想著,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玄德,一千兩銀子什麼時候給我?”
張純風抬頭一看,正是那漢子。隻聽他繼續(xù)說:“再不還我,我可要把你鳳棲寺拆了!”
說著,一刀揮出,將大雄寶殿的牌匾砍成兩半。
接著,咚咚咚,又是三聲鍾響,大雄寶殿周圍一下子就聚集了幾十號和尚。玄明飛身而起,話也不說,上來就打。
隻見他騰空飛躍,鋼針接連射向那漢子。漢子舉刀揮舞,叮叮當當,將鋼針一一格擋。
玄明見一招未能奏效,旋身一轉(zhuǎn),依舊做出射針的動作,卻不見鋼針的身影。漢子的胸口當即中了兩針。
“我這無影針可還行?”玄明笑道。
“馬馬虎虎。”漢子拔出鋼針,身上一滴血都沒有流出來。
“傀儡!”玄明怒極,連射幾根無影針,同時欺身而上,拍出一掌。
傀儡轉(zhuǎn)刀格擋,終究還是被掌力推出五六米。玄明乘勝追擊,無影針再次射來,身形快速貼近傀儡,又向他拍出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