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純風皺眉,轉而笑道:“大師應該到菩提境了,努力努力羅漢境唾手可得,怎麼還說‘閑來無事’!”
清蓮笑而不語,下了顆白子。張純風見他默然,隻好又道:“晚輩來和大師商量個事。”
清蓮這才抬頭,說道:“佛陀舍利子是本寺鎮寺之寶,張少俠不必多言。”
張純風笑道:“非也,我來是想見一麵何不笑小師傅,大師可否引薦一下?”
清蓮拿棋的手愣在半空,少頃他才落子,說道:“佛子在閉關,張少俠過些日子再來吧!”
“不能通融一下?”張純風試探。
“佛子閉關,不該受到打擾。”
張純風再次試探:“大師對《萬華門蠱經》有興趣嗎?”
清蓮雙眼發亮,轉眼即逝,淡然道:“張少俠怎麼突然就提起《萬華門蠱經》?”
“隻要大師讓我見一見何不笑,我現在就將蠱經送給大師。”張純風一臉正經。
清蓮下棋的手又愣住了,將信將疑地問道:“此話當真?”
“大師可以準備紙筆,我現在就將蠱經默寫下來。”
清蓮麵露喜色,嗬嗬笑道:“看來張少俠確有急事見佛子,老衲自當成人之美。”
說完即命小光頭取來紙筆。他撤下棋盤,將紙鋪在桌上,滿眼都是期待。
張純風提筆蘸墨,憑著記憶,將一半蠱經寫了下來。
清蓮站在他身邊,一邊看一邊記,倒也能過目不忘。見張純風停下筆來,不解道:“似乎還有一部分內容,張少俠何故停筆?”
“見了何不笑,我自然給大師寫下另一半。”張純風將筆擱在硯盒上。
清蓮有些不悅,轉而微笑,說道:“也有道理。老衲現在就帶張少俠去見佛子。”
張純風抱拳:“有勞大師!”
清蓮便領著張純風出了茶室,兜兜轉轉,來到一間臥室。
他將一張胡床拉開,在幾塊地磚上踩了幾下,一株蘭花盆栽的旁邊,當即出現一條牆縫,一扇隱藏門。
清蓮推開門,卻是一條密道,彎彎曲曲不知通向哪裏。
“何不笑閉關的地方需要那麼隱秘?”張純風問道。
清蓮點燃火折子,走在前頭,迴道:“上次被萬華門拐了去,我們唯有小心謹慎些才安心。”
迴答得很合理。張純風不再說話,心裏盤算著接下來的事情。
這密道越走越低,沒多久,亮堂起來,再走幾步豁然開朗,出現一個大石室。中間石床上一個小和尚,雙眼緊閉,盤腿打坐,正是何不笑。
張純風悄悄掏出獅吟刀,運用空間法則,將她藏於石室外的虛空中。
“張少俠現在見到佛子了,有什麼話盡管聊,我就不進去了。”清蓮笑道,一臉慈祥。
張純風點了點頭,便進了石室。
“你來了?”何不笑睜開眼,無喜也無悲。
“你預見了?”張純風反問。
何不笑沒有迴答,卻道:“玄德騙你來這裏,你有應對的方法嗎?”
意料之中。張純風剛想迴答,外麵一個聲音卻插了嘴:“這金剛法陣,縱然是渡劫期大能也難以從裏麵突破!”
張純風仔細一看,石室果然被一層淡淡的金色光芒籠罩著。
“玄德,出來吧!”張純風說道。
“不著急,老僧喜歡暗中觀察。”玄德依舊不肯露麵。
“你這金剛法陣那麼厲害,你還擔心什麼?”張純風問道。
“你先把蠱經寫完,其他稍後再說。”
老陰比的風格。
張純風試試空間法則,竟然無法使用,幸好留了後手。隻聽他說道:“我要不寫呢?”
“那你就等著融化在金剛陣裏吧!”玄德語氣中充滿自信。
“這蠱經你要來幹什麼?值得你花費如此多心思。”
“老僧無可奉告!”
“……”
何不笑閉上眼睛,說道:“小僧即將進入菩提境,他的金剛法陣快要困不住小僧了。”
這漏洞是不是有點大?一個能融化渡劫期的陣法,之前一直困著一個龍象境的何不笑,他為什麼不會融化?
“小僧有佛法加持,它融化不了小僧。”何不笑猜透了張純風的想法。
“所以,他想用蠱毒控製你?”張純風推斷。
“不錯,”玄德插嘴道,“隻要有萬華門的蠱毒,就算他進了羅漢境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問題是,你為什麼要控製他呢?”張純風很好奇。
玄德沉默。
“因為他進不了羅漢境,”何不笑迴道,“他覺得小僧天生宿命通,每天喝一點小僧的血,他就有機會突破。”
“……”
張純風心中的一萬頭羊駝又蘇醒了,再次唿嘯而過。他劍訣翻轉,獅吟刀破空而來,一刀劃破金剛法陣,落入手中。
玄德當即射出幾枚細針,無聲無息刺向張純風。
張純風早有防備,獅吟刀輕挑幾下,擋住了全部細針的進攻。
玄德發揮老陰比的優良傳統,撒腿就跑。張純風緊追不舍,法隨意動,一個閃現,擋住了玄德的去路。
玄德又放出幾根細針,同時瞬移逼近張純風,拍出一掌。
張純風閃現躲過,迴頭淩空一指,使出一招虛空指。玄德反應極快,但僧袍依舊被穿了個洞。
張純風可不讓他喘氣,立刻乘勝追擊,又快速點了幾指。玄德再快也無濟於事,左肩,右腳掌,接連中招,鮮血直流。
玄德忍著痛,拚命狂奔。張純風緊跟其後,又接連點了幾指,最後重創了他的臀部。
玄德跌倒在地,突然一個翻滾,撞向地道的左邊,竟然消失了。張純風跟過來一看,卻是一道門,便追了進去。
豈料,剛一進門,一把石灰粉就劈頭蓋臉撒向他,使得他不得不閉上眼。緊接著,細針接連不斷地襲擊而來。
幸好是玄德的老把戲,張純風早有防備,細針就隻能陷入護身光罩中,寸步難入。
隨後便是嘭的一聲,那是鐵門關閉的聲音。
“你就在裏麵待著吧!”玄德的聲音從外麵傳來,有一絲得意。
張純風掏出扇子,輕輕一扇,石灰粉便一粒不剩地離開他的身體。
咳咳咳……
一陣咳嗽聲頓時從角落裏響起,烏漆麻黑的,張純風被嚇了一跳,慌忙問道:“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