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頹然跪地,鬆開劍,眼淚流了下來。過了好一會,她方擦幹眼淚,站起來,默默走開,完全無視張純風的存在。
“你認得這個嗎?”張純風掏出朱夢禾的荷包,衝著女人的背影喊道。
女人轉過身來,看了看荷包,臉色冰冷,說道:“那是夢禾的。”
果然她就是朱夢禾的姐姐朱夢雨。
“朱夢禾在找你。”
“我知道。”朱夢雨轉身,繼續離開。
“那你要去找她嗎?”
朱夢雨沒有迴答。
“她在西涼城!”張純風又道。
朱夢雨依舊沒有迴答。
該死的朱家人,全都一個德性!
看著朱夢雨遠去的背影,張純風突然想起朱崗的鎖身咒,遂過去取下他的納戒。
翻了翻,除了無數銀子,就是幾個藥罐,此外就是兩本小冊子。
張純風仔細一看,一本名曰《沁山寺秘語》,一本叫《風雷劍訣》。
他翻開前者,果然是沁山寺的咒術,記錄著十餘種,什麼金蟬咒,懺悔咒,顯身咒之類的,與慧海老和尚教他的別無二致。
翻到最後,是朱崗後加的鎖身咒,和追魂咒有些類似,還結合了一種陣法,倒是精妙。
張純風又打開《風雷劍訣》,卻是本二流劍法,“乘風破浪”算是它的絕招。
就這樣吧!
張純風收拾好,迴到木屋,下了地窖,找到朱夢如。豈料一把長劍刺入她的心髒,已經死去好一會。
難道是朱崗的那一劍?
張純風皺了下眉,起身上了地麵,出了木屋,劍訣翻轉,從高空中抽出一把劍,直刺木屋,將它夷為平地,成了朱夢如的墳塚。
他迴到西涼茶樓,推門一看,秋霜,柴子君和朱夢禾已經等在那裏。
三人見他迴來,臉上均有喜色。柴子君與朱夢禾又往張純風背後看去,空空如也,轉而失望。
“沒找到人嗎?”柴子君問道。
“找是找到了。”張純風正色道。
朱夢禾再次驚喜,急道:“那人呢?”
“朱夢如死了。”
“死了?”朱夢禾驚愕。
張純風點了點頭。
“怎麼死的?”朱夢禾霍的站起來,看起來要吃人。
“意外中了一劍。”
朱夢禾跌坐下去,眼裏有淚光。
“朱夢雨呢?”柴子君問道。
“在島上。”
朱夢禾終於等來了好消息,卻又責怪道:“你怎麼不帶她迴來?”
“我說你在西涼城,她沒理我。”張純風很委屈。
“快送我過去。”朱夢禾站起身來。
“流光珠在你們身上,你們默念‘朱夢如之墓’就能過去。記得還給我啊!”
朱夢禾一聽“朱夢如之墓”,怔了怔,旋即拿出流光珠,和柴子君消失在茶樓裏。
屋裏剩下兩人,秋霜有些窘迫,拿起茶杯貼住嘴唇,掩蓋自己的臉色。
張純風掏出《虛空指大法》,遞給他,笑道:“物歸原主。”
秋霜一看,喜上眉梢,笑道:“還有呢?”
“還有什麼?”
“不還有八千枚靈石嗎?”
“我怎麼記得沒那麼多?”
“那是你記錯了。”
“……”
好吧,八千就八千吧,誰叫我錢多呢!
張純風從納戒放出一堆靈石,笑道:“門主要數數嗎?”
“不用數,絕對不夠!”秋霜笑靨如花。
“怎麼不夠?”
“你當門主,不該出點籌建費嗎?”
“……”
張純風苦笑,自己還要花錢當工具人,天理何在!
“我窮人家,請你手下留情!”張純風掏出楊秀全的那枚納戒,放到秋霜的桌前。
秋霜嘴裏的茶差點噴了出來,笑道:“對待你這樣的窮人,我可不留情。”
她又看了看那枚納戒,露出一個驚喜的表情,說道:“多謝門主的籌建費!”
張純風笑了笑,喝了杯茶,正色道:“這朱家姐妹的事怎麼就把你卷進來了?”
“樓主的任務。”秋霜迴道。
“陳芝琳?”
“應該是朱夢禾去買情報了吧!”
“所以,當她知道朱崗和楊秀全有過交易,就叫你來增加籌碼?”
“應該就是了。”
兩人又說了些閑話,天已經亮了,張純風還得將《沁山寺秘語》交還迴去,故告辭而去。
他憑空一閃,又到了沁山寺。來到大雄寶殿,空無一人,轉到食堂,方見眾僧。
“施主何事所來?”昨晚那矮胖僧人又出現在他麵前,雙手合十。
張純風看見他就想打一頓。
“大師何事所問?”張純風決定捉弄他一番。
矮胖僧人愣了一下,臉有慍色,迴道:“問所問之事!”
“見所見之人。”
矮胖僧人又想說,高瘦和尚出現了:“囉嗦個屁,張少俠想必是來還《沁山寺秘語》的,快請大師伯!”
眾僧聞言,一陣躁動,隻有矮胖僧人一臉不悅,冷冷道:“大家可別期望太高,免得待會失望過大。”
又是一陣躁動。張純風禮貌地笑了笑,等了一會,慧海老和尚已經走了過來。
“張少俠一切順利?”慧海笑道。
張純風點點頭,掏出《沁山寺秘語》,遞給慧海。
慧海一見,顫抖起來,翻了翻,老淚縱橫。眾僧默然,隨後就是一陣歡唿。
矮胖僧人低頭沮喪,隻好灰溜溜從人群裏逃出去。
慧海收好小冊子,擦了擦眼淚,笑了起來,拉著張純風的手,說道:“張少俠一起吃個早飯?”
“吃齋嗎?”
“吃什麼齋,加雞腿!”
眾僧哈哈笑起來。
吃了飯,喝了會茶,慧海說道:“張少俠天賦異稟,若肯修習佛法,必能早日脫離苦海,登上極樂淨土。”
張純風笑了笑,迴道:“我就一個俗人,好吃懶做,哪有什麼天賦異稟,大師說笑了。”
“試試嘛,在我這閉關一年半載,也不耽誤你什麼事,何樂而不為?”
“您這一說,我才想起有急事,改日有機會再來拜訪。告辭!”
張純風行了一禮,告別沁山寺。他走出寺門,拿出錦囊,裏麵已剩最後一個蠟丸。
這是個無字蠟丸,他捏開一看,紙條上寫著一張煉製散功丹的藥方。
張純風琢磨一下,不大明白,但想著大師伯能煉製,也就不再糾結。
他將藥方收好,身形一閃,人已經到了元陽宗雙陽山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