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抬頭一看,卻是安康坊的老板娘。
孔智仁冷笑:“你一個小偷,有什麼資格作證?”
老板娘笑道:“我可不是小偷,我是大偷,敢偷城主的東西,怎麼能是小偷?”
“你別在這裏做文字遊戲,既然你承認偷了城主的東西,那我就要拿你歸案!”
語罷,十多個黑色鎖子甲就飛上屋頂,將老板娘圍了起來。
張純風有點煩,對孔智仁說道:“你知道彭國華是誰殺的嗎?你覺得自己比彭國華厲害?”
孔智仁立馬後退兩步,臉色猶豫不定。
張純風繼續說道:“我勸你別動啟明教,也別惦記著安康坊。有時間你就迴家鬥蛐蛐,舔血舔多了可就成魔了!”
“別講這些沒用的,你們涉嫌殺害少城主,我依法辦案,合情合理!”孔智仁喝道,手一揮,屋頂上的鎖子甲便行動起來。
然而,那蝦兵蟹將又豈是老板娘的對手?一眨眼,全都滾落屋頂,掉下地麵來。
“老板娘,你這又多了一項罪名,拒捕!”孔智仁說道。
老板娘腳下一踢,一片瓦登時飛了下去,直射孔智仁的麵門。她說道:“你以為老娘我在乎嗎?”
孔智仁刷了一劍,擋住了瓦片。他又後退幾步,隱入鎖子甲人群裏,命令道:“眾將士聽令,把所有人都抓了,誰敢反抗,格殺勿論!”
話音未落,他發覺自己就不能動了。再一看,張純風已經貼住自己,將他拎起來,飛上了屋頂。
“你們誰敢抓一個人,我就打他一巴掌!”張純風說著,將他扔在屋脊上。
鎖子甲抬頭一看,當即不敢妄動。
孔智仁笑道:“你已成嫌犯,如今劫持我,就更加坐實你的罪名,你不覺自己太蠢了嗎?”
“我不反抗的話,你們有千萬種手段栽贓我,我反抗了,我有千萬種手段對付你們。別總以為自己很聰明!”
孔智仁一聽,趕緊翻身躍起,竄了下去。
嗯?一個金丹期居然能衝開我封的穴道?
張純風劍訣一轉,一張符紙憑空出現,貼住孔智仁的腳踝,化成一根繩子,將他纏繞起來。
豈料,眨眼間,繩子脫落,孔智仁穩穩當當落在地麵。
張純風不得不佩服他,立刻使出一招噬心陣,終於將他定住。
鎖子甲趕緊過來搶人,可哪有張純風快?衣角都沒有碰到,人已經被抓上了屋頂。
張純風又將孔智仁扔在屋脊上,誰知他又翻身躍起,拚命逃跑。
這……噬心陣你都能解?
張純風十分驚訝,放出飛刀,刺穿他的大腿。孔智仁吃痛,掉落在屋頂上。
“你再跑,我可就要廢了你,你最好想清楚。”張純風說道。
孔智仁考慮再三,不敢動彈。張純風問道:“你怎麼會解噬心陣?”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孔智仁反問道。
“我隻是好奇而已,你說也好,不說也罷。”
孔智仁便閉嘴不談。張純風表情越來越嚴肅,說道:“你小小年紀,心腸也忒毒了,親哥都殺。”
孔智仁一聽,吃了一驚,旋即假裝鎮定,喝道:“你在亂說什麼?”
張純風冷冷道:“你明知道你哥聽了老板娘和彭國華的對話,必定會來殺他,而你竟然沒有阻攔他,也沒有派人保護他,你這是眼睜睜看著他赴死啊!”
孔智仁哈哈笑起來,迴道:“你想得太多了。我一直在忙,哪裏有時間顧及他。”
“你沒時間顧及他?怎麼彭國華剛死你就來了呢?你明明就是那隻黃雀,隨時注視著我們,你有很多時間可以挽救你哥!”
“你忘了?是你定住了彭國華,按常理來說,我哥去殺他並沒有什麼危險。”
“本來是沒什麼危險,但是有人偷偷解了彭國華的穴道。”
孔智仁一臉恐懼,一躍而起,拚了命逃跑。嘭的一聲,憑空出現一根巨木,將他撞了迴來。
巨木恢複成符紙,憑空消失。張純風說道:“是你解了彭國華的穴道吧?”
孔智仁急道:“我巴不得他死了,怎麼可能給他解開穴道?”
“你是巴不得彭國華死,但你更加期望孔智信死。他死了,你就是少城主。”
“這都是你的臆想,你沒有任何證據。”
“你不費吹灰之力就解了我的噬心陣,這就是最好的證據。彭國華可解不開。”
“你怎麼知道彭國華解不開?”
“他若能解開,早就將汪左使殺了,還會受他一頓拳打腳踢?”
孔智仁詞窮,左思右想,不知如何迴答。沮喪在他臉上浮現起來。
眾人竊竊私語,孔智仁感到自己的形象在坍塌。
就在這時,屋頂上憑空出現一個人,短發,胡服,大耳環,正是城主孔方雄。
他背著手,每走一步,孔智仁就被淩空打一巴掌。他走了十步,方停了下來。
最後一巴掌,孔智仁被拍了下去,落在地麵。
孔方雄歎了口氣,目露悲傷,向張純風行了一禮:“阿夫辛勇士,家門不幸,讓你笑話了!”
張純風迴了一禮:“城主帶迴去多管教吧!二公子是個人才!”
孔方雄不知對方是真誇還是諷刺,沉吟片刻,笑道:“阿夫辛勇士,可否賞臉,來寒舍喝兩杯?阿麗亞在等著我們呢!”
果然是被他抓了去。
張純風掃了一眼下方人群,問道:“城主打算怎麼處理這些人?”
“既然彭國華已死,那就將他埋了吧,其餘恢複往常。至於安康坊老板娘,給他夫君平反,賠償一筆撫恤金。這樣可以吧?”孔方雄說道。
張純風點點頭。
孔方雄又向下說道:“今晚鏟除奸賊彭國華,廢除雞肉禁食令,本城主請大家吃雞,聽者有份!”
眾人歡唿。
隨後,兩人離開啟明教,到了城北萬星殿。孔方雄帶著張純風,穿過側殿,進了一間宴客廳。
阿麗亞果然等在那裏。
她正坐在一張大圓桌邊,津津有味地吃著雞腿,聽見腳步聲,扭頭一看,露出一個笑容。
“好吃嗎?”張純風笑道。
阿麗亞一聽,尷尬地笑笑,趕緊扭迴頭去,將雞腿放在盤子上,抽出手帕,擦了擦嘴。
“吃就吃了,裝什麼淑女?”張純風揶揄她,在她旁邊坐下。
“你才裝淑女!”阿麗亞反駁。
孔方雄哈哈笑起來,顯得格外親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