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師妹猶豫一下,隻好撤了兵,讓樓一梅逃離而去。
樓一梅帶著那衛兵在樹林裏繞了半圈,不見追兵,這才隱入一塊巨石裏。
“冒犯了!”他向那衛兵行了一禮。
“不敢不敢!”那衛兵還了一禮。
“你迴去吧!”
那衛兵半信半疑地看著他。樓一梅抽出劍,嚇得對方趕緊跑路。
“你等一下。”樓一梅說道。
那衛兵隻好停住腳步。
“你不受點傷,迴去人家可就懷疑你和我是一夥的了。”
那衛兵迴過頭來,咬咬牙:“還請二長老下手輕點!”
嗖的一聲,那衛兵的大腿處便被劍意劃出一小道傷口。
“行了,你走吧!”
那衛兵扯下一條布帶,包紮好,便一拐一拐地走出去。
眼見他消失在視野裏,樓一梅這才離開巨石,兜兜轉轉,鑽進附近的一個山洞。
山洞裏麵漏光,可以看清裏麵的狀況。鍾乳石倒吊著,雖然不寬敞,卻也幹淨,看得出平時有人打掃。階梯通往上麵,歪歪斜斜。
樓一梅小心翼翼地走著,沒走幾步,一個聲音傳入他的耳朵裏:“二師兄,喝一杯嗎?”
樓一梅趕緊隱蔽,問道:“六師弟也要抓我迴去?”
“我隻是想要真相。”
這一說,樓一梅放在心來。他走出去,沿著階梯而上,繞過一塊巨石,來到一個平臺。
隻見上麵坐著個人,四十多歲,也是一身灰色道袍,愁眉苦臉,正在石桌前喝茶。
樓一梅走過去,坐在他對麵,自顧自地倒茶,仰頭就灌了一大口。
“新月教在北境幾近潰敗,還有必要跟他們聯手嗎?”六師弟說道。
“你也不相信我?”樓一梅警惕起來。
“我無法判斷。”
“我沒有,是別人栽贓我的。”
“誰栽贓你?”
“我也不知道。”
“所以,你也無法證明自己清白。”
“我需要時間。”
“時間不等人。”
“什麼意思?”
六師弟從袖袍裏拿出兩封信,還有一個令牌,放在石桌上:“他們在你房間搜到的。”
樓一梅拿起信,拆開來看,越看越驚訝,旋即怒道:“他們要栽贓陷害,做戲當然做全套了!”
“那他們還真舍得成本,新月教四大護法的紫金令牌都用上了,也不怕我們拿去北境號令他們的軍隊。”
樓一梅將信揉碎,灑落地麵,沉默不語。
“二師兄,你要洗刷清白,最好到上麵待著,你要是再逃跑,我也救不了你。”六師弟鄭重說道。
樓一梅霍地站起來:“怎麼,你也要和我動手?”
六師弟搖搖頭:“我們師兄弟一場,有必要動手嗎?”
樓一梅又坐了下去:“你有什麼辦法救我?”
“以靜製動。”
“什麼以靜製動?”
六師弟喝口茶,說道:“如果你是被冤枉的,那栽贓的那個人必有圖謀,有圖謀則必有行動,我們布下天羅地網,還怕抓不到他嗎?”
樓一梅搖搖頭:“人家有那麼笨嗎?人家現在就靜靜地看戲,你有什麼辦法?”
六師弟一聽,看著樓一梅,不禁露出懷疑的眼神。他趕緊舉杯貼著嘴唇,仰頭灌了下去,掩蓋自己的神色。
“二師兄可有什麼對策?”他問道。
“我也沒想到什麼好辦法。”
“既然沒有好辦法,何不上去待著?你這樣無頭蒼蠅瞎琢磨有什麼用?”
“不,我要是上去待著,我就被動了。”
“掌門師姐自有安排,你不相信她?”
“是她不信任我。”
“她不信任你,怎會讓你做掌門?”
“她若信任我,又怎會關押我?”
這對話進入死胡同裏。六師弟不想多說,喝了杯茶,拿起石桌上的令牌,站了起來,轉身就走。
樓一梅狐疑,頭頂一個鐵籠子掉了下來。他毫不遲疑,一個瞬移,衝了出去。
誰知,剛站穩腳跟,身後一根鐵棍從石壁裏竄出來,將他撞飛出去。
他穩住身形,抓住前方石柱,翻身落入地麵,問道:“不是說不動手嗎?”
“你跟我走那就不用動手了!”六師弟站在階梯上。
“你何必那麼執著?”
“是你執著。”
樓一梅不再多說,一躍而起,長劍出鞘,一股劍意登時襲向六師弟。
六師弟眼神一閃,上麵一塊鐵板掉下來,擋住了劍意。樓一梅趁機快速後撤,往洞口飛去。
嘭的一聲,一塊石頭將他撞了迴去。他趕緊翻身,連刷數劍,對六師弟反戈一擊。
六師弟左右騰挪,躲了過去。樓一梅不追,反身又衝向洞口。奈何,幾十支箭矢朝他射來。
他被逼了迴來,閃入一處石頭後麵。
“二師兄,你出不了這個洞,不如就跟我上去唄!”六師弟說道。
“你太自大了,你的這些機關,粗糙得很,還能困住我?”樓一梅不以為然。
“是挺粗糙的,但拖住你還是綽綽有餘。”
樓一梅沉默。確實,這些機關要拖住自己,還真有些麻煩。
他想了想,說道:“六師弟,給我三天時間,到時無論情況如何,我都會上山。”
“你要是逃之夭夭,我去哪裏找你?”六師弟說道。
“你不相信我?”
“你現在是嫌犯,我相信你也不能放你走。”
“兩天,兩天如何?”
六師弟搖頭。
樓一梅有些失望:“我們的情分連兩天都換不來嗎?”
“你這又為難我了。”
“那就一天,一天總可以吧?”
六師弟有些動搖:“無論如何,一天之內你都迴來?”
“一定迴來。”
六師弟歎口氣,轉身離去:“我的名譽現在在你手上,你好自為之吧!”
樓一梅大喜,趕緊跑到一塊巨石處,拿出一個包袱,取出一根短笛,放入懷中,又將包袱塞了迴去。
他跑到洞口,左右張望,快速竄了出去,飛上樹枝,悄咪咪地爬上半山來。
他站在懸崖邊,貼著院牆,掏出短笛,放在嘴邊一吹,一個低沉嘶啞的聲音便蕩漾開去。
院內衛兵一陣恍惚,進入幻境。樓一梅翻過牆頭,推開門,隻見周大娘,王大嬸和四師弟被關押著,全都滿臉木然。
他掏出一個小藥瓶,拔出瓶塞,放在王大嬸鼻子下。一個激靈,她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