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西蓮山(9)
張純風走過去,搜身一遍,取下他的兩枚納戒。他查看一下,除了一些銀子靈石和一本《懸空刀法》,既無酒壇子,也無葫蘆,不免有些失望。
他將納戒收好,對道袍老人說道:“又說長生露在你手裏,騙人不用本錢是吧?”
“那麼金貴的東西,我怎麼會放在身上。”道袍老人狡辯。
何老二插嘴道:“你根本就沒有,裝什麼裝?”
“那在你身上嗎?”張純風看向何老二。
“我身上也沒有,我藏起來了。”何老二迴道。
“你放屁,長生露什麼時候輪到你保管?你是掌門嗎?”道袍老人反唇相譏。
“所以,長生露到底在誰身上?這成了薛定諤的貓。”張純風有些煩。
“薛什麼的貓?”何老二一臉懵。
張純風笑了笑,對何老二說道:“我給你一刻鍾,你把長生露放在我麵前,我給你一個當掌門的機會。”
何老二大喜:“此話當真?”
“自然當真。”
道袍老人急道:“姓張的,你要和欺師滅祖的人狼狽為奸嗎?”
張純風冷冷道:“你這個當師父的,別以為就可以理所當然地淩駕於他人之上。你剛才要殺他,他自然也能殺你。更何況,你比他糟糕多了!”
“我怎麼就比他糟糕多了?”
“這方圓百裏的人活得多痛苦,你心裏沒點數嗎?人家丟了一頭牛,你還要人家付賠償金,這種荒誕無稽的事,你如何解釋?”
“牛是我西蓮派的財產,弄丟了自然要賠償,這不天經地義嗎?”
啪的一聲,張純風淩空給了他一巴掌:“所以說,你真的比何老二糟糕多了!”
道袍老人怒不可遏:“你憑什麼打我?”
“就憑你的‘天經地義’。你們這種人,視他人為芻狗,我沒有把你千刀萬剮算仁慈了。”
張純風說完,伸手一指,解了何老二的穴道。
何老二行了一禮,轉身就離去。道袍老人一臉著急:“你放跑了他,你以為他還會迴來嗎?”
“不迴來更好,他的罪孽就少了許多。”張純風迴道。
“你那是放虎歸山。”
“要歸也是你的山,你害怕了?”
道袍老人眉頭緊鎖,思前想後,最後說道:“你若把他殺了,我就把長生露給你。”
張純風搖搖頭:“你的命現在捏在我手裏,你的命難道還不值兩壇子長生露嗎?”
“我可以再多給你兩壇子,如何?”
“條件很誘惑。”
道袍老人大喜:“你答應了?”
“你想多了,我又不是殺手,何況兩壇子長生露已經足夠,我沒必要貪心。”
道袍老人一陣失望。
等了一刻鍾,何老二沒有出現,張純風便將四師妹拎了出來。
“師父~”四師妹喊了一句。
“你放了她,你要幹什麼?”道袍老人向張純風急道。
“你把長生露的存放地點告訴她,她取了來,你便能活。”張純風說道。
“沒必要,我直接告訴你藏在哪裏,你大可自己去拿。”道袍老人說道。
張純風半信半疑:“那你說。”
“在我臥室的床下有個密室,開關在我枕頭底下。”
“既然如此,四師妹大可自己去拿,我就在這裏等。”張純風看了一眼旁邊驚若鵪鶉的侯耀宗。
“你怕有陷阱?”道袍老人用起了激將法。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安安心心在這裏等,你們拿過來給我就是了。”
“可惜我這四徒弟開不了那開關,要不你讓我去吧!”
“你別動歪心思,她一個元嬰期的高手怎麼可能開不了一個開關?”
“我在開關上麵灌注了我的意念,沒有渡劫期的修為開不了。”
正說著,程伍藝從旁邊灌木叢走了出來,侯耀宗喜極而泣:“伍藝,你可算來了!”
程伍藝向張純風抱拳行禮:“多謝張少俠。”
張純風迴了一禮:“你們快走,二舅估計急著迴家了!”
程伍藝點了一下頭,便帶著侯耀宗走了。張純風迴頭看看道袍老人,遲疑片刻,將他拎起來,解了四師妹的穴道:“你帶路。”
四師妹看著道袍老人,以目光詢問他的意見。道袍老人說道:“走吧,讓他拿了長生露快點離開,我煩死了。”
四師妹便帶著張純風上了山頂,穿過幾道風雨廊,到了一個院子,進了一間廂房。
她迴頭看了一眼道袍老人,後者便對張純風說道:“你來開,還是我來開?”
“既然灌注的是你的意念,你開便好。”張純風解開他的穴道。
道袍老人鬆了鬆筋骨,走到床頭,掀開被子和枕頭,果然露出一個開關。
他劍訣前指,靠近開關,正想用力,又退了迴來,扭頭對張純風說道:“老四退後一點,我施法的時候,周圍不穩定,我怕出什麼意外。”
四師妹便後退兩步。
“繼續後退,站在桌子邊就好。”道袍老人說道。
四師妹依言退到屋子中央的圓桌邊。張純風遲疑一下,跟著退到桌邊。
道袍老人見狀,這才將注意力轉移到開關上。他劍訣前指,貼住開關,用力一推,轟隆一聲,整個人從床上掉落下去。
張純風和四師妹還沒反應過來,腳下已經懸空,也掉了下去。
張純風立馬放出一張符紙,瞬間化成一根巨大的木柱子,托住兩人。他開啟夜瞳之術,發現是口很深的枯井。
他又抬頭看了看,出口已經被封住了。
“師父~”
四師妹喊了一句,滿臉都是焦急,但沒有人迴應。
“你叫他幹什麼?叫他救你嗎?”張純風譏諷道。
四師妹沒有迴答,隻是有些頹喪。張純風放出飛刀,刺向井口,發現上麵符文大盛,紋絲不動。
怎麼又是老套路?
正吐槽著,突然下方黑煙滾滾,快速蔓延上來。張純風吃了一驚:“有毒煙!”
剛說完,四師妹便咳嗽起來。張純風趕緊又放了一張符紙,化成一條長布,繞著木柱子纏了十多圈,堵住空隙。
“你師父真狠,連你都要毒殺。”張純風感慨道。
四師妹依舊沒有迴答,隻是眼淚流了下來。誰知,那長布堵不住毒煙,四師妹又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