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趁機逃之夭夭。卷曲胡子大怒，急忙追過去，一眨眼又把他攔住了。
“你快給我迴去，被巡邏隊抓住，我們全都完蛋。”卷曲胡子低喝道。
年輕人冷道：“我娘有個三長兩短，大家一起死，我還怕巡邏隊？”
“你別糊塗，現在馬上跟我迴去，你娘未必就不能捱到明天。”
“她能不能捱到明天，這不確定，我不能冒這個險。”
“你現在就在冒險。被巡邏隊抓住，別說你娘，就是你也保不住。”
“我管那麼多？我現在就要找大夫，隻要找到大夫，我娘就有希望活著。”
“這麼晚，哪個大夫敢給你看病？你腦子是不是有毛病？”
“我沒有選擇，不敢看，我就拿刀逼著他看。”
“你個混賬東西，為了一己之私，要毀掉兩邊的人嗎？”
“我沒有想這麼多，我隻想我娘活著，就這麼簡單！”
“我勸你頭腦清醒一點，現在不是你娘一個人的死活，是兩條巷子，幾十戶人家的死活，孰輕孰重，還不夠清楚嗎？”
“所以，你就眼睜睜看著我娘死了？”
“那有什麼辦法？教法如此規定，暮鼓之後，除了巡邏隊，所有人不得出巷。”
“去他媽的教法！我隻要我娘活著，你別擋道。”
“大膽！你不要命了？”
卷曲胡子又急又怒又怕。他四下看了看，不見巡邏隊，這才放下心來。
年輕人輕蔑道：“我娘都要死了，我還在乎這點？你馬上給我讓開路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卷曲胡子怒道：“你想都別想，為了大家的安全，我必須把你抓迴去。”
說完，他長鞭一甩，立馬朝年輕人襲來。
年輕人又從腰間抽出一把短刀，快速揮舞，擋住了長鞭的一波攻擊。
卷曲胡子眉頭微蹙，手腕用力一甩，長鞭隨之變幻，化成一條青蛇，猛然張口，咬向年輕人的脖子。
年輕人鎮定自若，眼看就要咬住，短刀突然出現，撐住青蛇的嘴巴，再一劃，瞬間將它一分為二。
青蛇恢複成長鞭，被卷曲胡子收了迴去。
年輕人說道：“裏長大人還是迴去睡覺吧！就當什麼都沒看見，這樣對大家都……”
話沒說完，下麵一聲大喝：“什麼人？”
年輕人低頭一看，卻是兩個巡邏隊的人。他趕緊跳下屋頂，落在另一側的巷子裏。
卷曲胡子跟著追下來，和年輕人貼著牆根，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卻聽巡邏隊另一個人醉醺醺地說道：“哪有人？別給自己找不痛快，還是喝酒去吧！”
“別，我明明看到有人在屋頂，你最好清醒一點。”
“你眼花了，這時候哪個蠢貨敢出門翻牆？不要命了？”
“誰知道呢？反正我看到人了。”
“你喝多了，說不定就是隻貓而已。”
那人一聽，抬頭又看了看，確認沒人，歎口氣：“下次還是不要喝那麼多酒，都老眼昏花了。”
他的同伴笑了兩聲，把手搭在他肩膀：“我都說了沒人，何必自討苦吃？走吧！”
兩人說著，轉身離去。
卷曲胡子扭頭看著年輕人，問道：“你還要出去嗎？”
年輕人迴道：“為什麼不出？”
卷曲胡子氣得吹胡子瞪眼：“你是非要把我們害死了才善罷甘休嗎？”
“我管不了那麼多，我娘就要死了，我必須幫她找大夫。”
年輕人說著，貼著牆根竄了出去。卷曲胡子暴跳如雷，縱身一躍，又攔住了他。
“你非要攔著我嗎？你非要害死我娘嗎？”年輕人低聲罵道。
“我不想害死你娘，你也別想害死我們。你跟我迴去，大家好商量。”
“有什麼好商量的？我娘必須找大夫。”
就在兩人準備動手之時，一個人影出現在年輕人背後，說道：“大夫我已經幫你找迴來了。”
年輕人迴頭一看，一個六十來歲的老頭出現在眼前。他半信半疑：“大伯，此話當真？”
“救命要緊，還在這裏囉嗦什麼？”老頭催促道。
年輕人掂量一下，隻好跟著兩人迴去。他迴到家裏，立馬掃視一番，哪裏有其他人？
“大夫呢？”他問道。
老頭將門關了，迴道：“沒有大夫，我騙你的。”
“你……”年輕人又氣又急，“你怎麼能騙我？我娘快死了！”
“我不騙你，你能迴來嗎？”
年輕人不想再說什麼，轉身就要開門，卻被老頭擋住了。
“你讓開！”年輕人吼道。
“你覺得有可能嗎？”老頭的口氣平靜如水。
年輕人拔出短刀，指著老頭：“你別以為是我大伯就覺得自己有資格攔我。我娘若活不成，你也別想活！”
“放肆！”老頭大喝一聲，“我是你大伯，你豈敢這樣跟我說話？”
“你快給我讓開！再不讓開，別說是我大伯，就是我爹我也一樣動手！”
“大膽！”老頭氣的拉長了脖子，“你個逆子，最好清醒一點，一旦被抓住，我們全都完蛋。”
“完蛋就完蛋，反正我娘死了，我也不想活！”
“你想死一邊死去，我們還想活著。”
年輕人怒不可遏，一腳踹向老頭的腹部。怎料老頭更快，後發先至，一拳將年輕人捶飛。
連帶著老太太，年輕人跌倒在地。他連忙站起來，扶住自己的母親，怒吼道：“你們還是人嗎？我娘要死了都不能去找大夫？”
卷曲胡子和老頭都別過臉去，沒有搭話。
年輕人又將老太太背起來，刀刃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說道：“再不讓開，我就殺了我自己！”
老頭一看，怒道：“混賬東西，快把刀放下！”
年輕人哪裏肯聽？反而加大了手腕的力度，一絲血跡沿著刀刃滲了出來。
卷曲胡子大喝道：“你別犯傻，不值當。你正值青春，千萬別幹傻事！”
年輕人不為所動：“我隻想救我娘，如果我連我娘都救不了，這青春要來做什麼？”
老頭閉了一下眼，又睜開，無奈讓出路來。
年輕人打開門，一腳踏出去，卻見外麵站了許多人，全都看著他。
“你不能出去！”有人喊道。
“對，你不能出去！”眾人附和。
年輕人看了看眾人，心裏一陣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