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純風又道:“看起來,成掌門隻喜歡吃,對新月教教主的納戒一點都不在意。”
成魁一聽,終於抬頭看向張純風。他一邊嚼著一邊說道:“張少俠,因為這次戰爭,我們中原欠了金月教不少靈石,我希望你能顧全大局,把新月教教主的納戒上交,免得加重大家的負擔。”
“你是說,拿不到新月教教主的納戒,你們就要加重稅負?”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所以,請你站好立場,不要站在民眾的對立麵去。”
“怎麼?你們加稅還想把責任推到我身上?”
“隻要你把納戒交出來,我們就不必加稅,這難道不是你的責任?”
張純風冷笑一聲:“你們在強詞奪理這一方麵真是遙遙領先,若某天殺人了,恐怕也能將借口推給路過的螞蟻吧?”
成魁拿起一個雞腿,咬了一口,迴道:“張少俠這個比喻並不恰當,也不符合事實。我勸你心懷慈悲,多想想大家的苦處,把納戒交出來!”
“你知道問題出在哪嗎?既然大部分人都沒資格用靈石,你們再怎麼加重稅負,恐怕也收不了多少靈石,那意義何在呢?”
“靈石和銀子還是可以兌換的,收不了靈石,銀子總可以收,張少俠放心好了。”
“這麼說來,這個啞巴虧我吃定了?”
“什麼啞巴虧?張少俠千萬不要這麼說,你交出納戒,那是大仁大義,減輕了大家的負擔。”
“可惜了,納戒不在我身上。”
“不在你身上?看來張少俠根本不在意大家的死活,這個‘俠’字真不該放在你的名字後麵。”
“成掌門真是牙尖嘴利。我現在根本不知道新月教教主的納戒裏有多少靈石,你怎麼就那麼確定,裏麵的數量足夠抵債呢?”
“我不確定啊,但估計不會少,能抵多少是多少,這也能減輕大家的負擔。”
“你說得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
“所以,你能交出來了嗎?”
張純風搖頭:“我之前就講過,納戒不在我身上。再說了,你們向金月教借靈石的時候問過我們嗎?借了多少有賬目嗎?具體每一筆花在哪裏有公示嗎?”
“這……”成魁啞口無言。
張純風繼續說道:“隻要你們公示每一筆去向,我可以問問我的朋友,讓她捐助一些靈石幫你們抵債,這很合理吧?”
成魁舉在空中的筷子定格了一會,最後放了下來。他掀起桌布抹了抹嘴巴,想了一會才道:“時間緊迫,金月教已經在催了,能不能先把納戒交上來,事後再補齊賬目?”
“成掌門這麼說來,那就是糊塗賬嘍?你覺得我有那麼傻嗎?”
“可是,再不交的話,恐怕戰事再起,張少俠能擔起這個責任嗎?”
張純風疑惑:“難道金月教還敢打過來?”
“人家已經放言,再不還就開戰,難道還不夠清楚嗎?”
眾人一陣驚慌。
張純風半信半疑:“就金月教那點實力,它還敢叫板中原?”
成魁迴道:“這事關無數人的性命,還請張少俠明辨大是大非。”
這個理由實在讓人難以拒絕,張純風感到心軟。他說道:“成掌門講得很有說服力,我可以和我朋友商量,讓她出一些靈石。但我有一個條件。”
成魁卻道:“張少俠,難道無數人的性命還不夠條件嗎?”
“我的條件很簡單,又不需要你們出大血,難道你們這點都不願意付出?”
“大家的命足夠金貴,你不應該有附加條件。”
“我不是笨蛋,成掌門。你口口聲聲說大家的命金貴,卻連一點小小的條件都不肯答應,金貴在哪裏呢?你以為用道德綁架我,我就該乖乖就範嗎?”
“聽你這口氣,如果我不滿足你的條件,你寧願看著無數人的性命化為塵埃嘍?”
“聽你這口氣,就算要死無數人,你也不會答應我小小的條件嘍?”
成魁有些窘迫,想了一下才道:“今天這裏那麼多人,張少俠難道不怕傳出去,影響你的形象嗎?”
張純風笑道:“我隻是有一個小小的要求,你聽都不聽就拒絕,相信在座的各位都能辨別好歹。”
眾人輕聲附和。
成魁氣道:“那你說,你有什麼要求?”
“自然是長生露。你把足夠的長生露給我,我便能恢複健康,成掌門難道不願意看到?”
成魁迴道:“張少俠名滿天下,我當然希望你恢複,可惜我並沒有長生露,無法滿足你這個要求。”
“你沒有,但陸真人身上有,你何不迴去叫他來?隻要他給我長生露,我的朋友就能捐贈大量的靈石。”
“如果陸真人沒有長生露,難道張少俠就拒絕交出納戒嗎?”
“如果陸真人在意無數人的性命,他就會有足夠的長生露,如果他不在意,那就不會有一滴長生露。”
成魁無話可說,拿起桌上的長劍,正想離開客棧,外麵傳來一個聲音:“張少俠這說的什麼話?難道你大師伯還不願意救你不成?”
話音未落,人已到了室內,坐在成魁剛才的位置旁邊。眾人一看,卻是“龔玉真”,便紛紛行禮,都喊了一聲“龔真人”。
“龔玉真”微笑點頭,拿起筷子,在一盤雞肉裏扒拉一會,夾了一塊雞屁股,塞進嘴裏,津津有味地吃起來。成魁站在他身後。
張純風說道:“至少目前來看,我還是個殘疾人,也不見陸真人有救治我的意思。”
“龔玉真”咕嚕一聲,將嘴裏的東西咽下去,迴道:“張少俠,大義麵前不要在意個人得失,先把納戒交出來,拯救無數人的性命,我們再來談談你的問題,這樣行不行?”
張純風笑了:“為了你口裏的大義,就要犧牲我個人的利益甚至生命嗎?”
“為了大義,總要做出犧牲,這有什麼不對?”
“那為什麼不犧牲你,而要犧牲我呢?”
“龔玉真”放下筷子,用袖袍擦了擦嘴角,似笑非笑地迴道:“因為我在客棧附近設了法陣,裏麵這些人的性命現在就在你的一念之間。”
眾人一聽,大驚失色。
張純風怒道:“你覺得我們都插翅難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