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珠放下水壺，坐了下去。拚桌的還有幾人，正好奇地看著她。


    “聽說張純風張少俠被陸九誠廢了，大家聽說過這迴事嗎？”南宮珠問道。


    眾人立馬膽怯起來。一個老嫗低聲說道：“這事可不能亂說，人家元陽宗已經辟謠了，說根本沒這迴事，是別有用心的陰險小人在暗中作亂。”


    沒等南宮珠迴答，那老嫗對麵的漢子已經開口道：“這謠言傳得有鼻子有眼，也不知道是真謠言還是假謠言，現在下結論未免早了些。”


    那老嫗反唇相譏：“我覺得你是蠢成豬，陸真人是什麼人？那是大宗師，是德高望重的大宗師，是元陽宗的鎮山級人物，他怎麼可能廢了自己師侄的修為？”


    漢子冷哼一聲：“大宗師又如何？所謂知人知麵不知心，誰知道他是不是隱藏極深的偽君子？”


    “放肆！”老嫗拍了一下桌麵，站起來，“陸真人豈是你能汙蔑的？”


    南宮珠冷笑：“這算什麼汙蔑？他隻是在合理懷疑罷了，你如此氣急敗壞幹什麼？”


    老嫗立馬用食指指向南宮珠：“看來你們是一夥的，都是來汙蔑陸真人的，對不對？”


    南宮珠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迴道：“一大把年紀了，沒人教過你，用手指指人是很不禮貌的嗎？”


    “你……”


    老嫗氣得有些顫抖，但依舊保持著手指的姿勢。她旁邊的姑娘趕緊拉她下來，說道：“師父何必跟人家計較？傳言真真假假，誰知道真相呢？”


    那老嫗立馬瞪她一眼，罵道：“混賬，我剛才說得不夠清楚嗎？你也聽信流言蜚語？”


    姑娘急道：“徒兒不敢！”


    卻聽之前的漢子譏笑道：“你連自己的徒弟都不如，人家尚且還有判斷能力，你卻隻會盲目相信權威，可悲可歎！”


    老嫗一聽，怒了，再次站起來，袖袍裏竄出一枚鋼針，刺向漢子的肩膀。


    那漢子伸出兩指，夾住鋼針，笑道：“說不過就惱羞成怒，要動手嗎？肚量未免太小了吧？”


    老嫗越發憤怒，袖袍一揮，幾枚鋼針接連射向那漢子的胸膛。


    那漢子連忙躲避，但終究慢了半拍，最後一支鋼針眼見就要刺中，南宮珠伸手一指，噔的一聲，將鋼針打偏方向，刺在背後的窗欞上。


    老嫗怒火中燒，看向南宮珠，作勢就要出手，已被南宮珠隔空點了穴道。


    她的徒弟連忙護住她，對南宮珠說道：“大家手下留情。口舌之爭不必動手動腳，還請到此為止。”


    老嫗明顯有些膽怯，怒火熄滅。漢子卻嘲笑道：“也不知剛才誰首先動手的，現在卻說什麼口舌之爭不必動手動腳？”


    姑娘向他抱拳行禮：“家師一時衝動，還請原諒！”


    南宮珠解了老嫗的穴道，說道：“都坐下吧！人家姑娘說得對，爭論就爭論，別說不過就打架，多沒品啊！”


    老嫗一聽，又惱怒起來，瞪著南宮珠看。不過，她最後還是壓住自己的怒氣，坐了下去。


    南宮珠言歸正傳：“張少俠殺了新月教教主，結束了戰爭這絞肉機，他算不算英雄？”


    漢子立馬迴道：“他自然是英雄。他若不是英雄，誰有資格當英雄？”


    隔壁桌也有人附和：“張少俠就是我們的大英雄，沒有他，我們現在還在和西域人打仗呢！”


    “就是就是！”大家紛紛讚同。


    南宮珠眼見氣氛到位，便道：“現在有傳言，說張少俠被廢了修為，大家想要親眼見證真假嗎？”


    茶樓一下子鴉雀無聲。


    南宮珠繼續道：“我現在將張少俠請出來，大家自然能夠判斷真偽。”


    眾人聞言，有的竊竊私語，有的滿臉期待。南宮珠便將張純風從虛空中放出來，坐在她身邊。


    眾人一見他四肢不全，一陣驚唿。張純風掃了一眼周圍，又看看南宮珠，猜了個大概。


    他笑了笑，說道：“純風沒有手，不能行禮，還請大家見諒！”


    眾人霍地站起來，紛紛向他行禮，眼神各異。有的不解，有的憤怒，有的悲傷，有的懷疑。


    樓梯一陣顫動，樓底下的人隨即湧了上來，把二樓圍得水泄不通。


    人群裏有人問道：“張少俠，真是陸九誠那個王八蛋害你成這樣的嗎？”


    張純風迴道：“我也不好說，那人的樣子確實和我大師伯一模一樣，但是不是易容了，就不好確定。”


    人群躁動。


    有人又問道：“張少俠，陸九誠是你大師伯，你連自己的大師伯也無法分清嗎？”


    “很難說，當時看見的那人野心勃勃，和我大師伯確實有點不一樣。”


    “那是不是可以斷定，那人就不是陸真人？”


    “無法判定。如果我大師伯本來就是藏得很深的陰謀家，那露出真麵目的時候，不應該和平時不一樣嗎？”


    眾人陷入疑惑之中。


    有人問道：“既然如此，我們如何斷定真假？”


    有人迴道：“之前的傳言不是說了嗎？陸真人若沒有傷害張少俠，必定會給他治好身體。我們就等著陸真人如何對待張少俠了。”


    眾人附和。


    突然，一個聲音說道：“我有個問題要請教張少俠。”


    南宮珠扭頭一看，卻是之前那老嫗。隻聽她說道：“既然張少俠修為如此之高，連新月教教主都能殺死，那還有什麼人能把你傷成這樣？”


    張純風迴道：“所謂明刀易躲，暗箭難防，更何況我還有其他弱點，這才造成今天如此的下場。至於什麼人，我目前不好確定。”


    那老嫗哼了一聲：“是嗎？張少俠如此英明神武，我不大相信還有人能夠重傷他。”


    南宮珠一聽，冷道：“你什麼意思？你懷疑目前的張少俠是假的？”


    眾人嘩然。


    老嫗迴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隻是合理懷疑罷了！”


    南宮珠罵道：“這算什麼合理？張少俠的樣子難道還有假？”


    老嫗冷笑道：“你們都會說易容術，難道你們現在就不能用易容術嗎？”


    南宮珠大怒，伸手一指，老嫗的肩膀登時被戳穿。她哎喲一聲，後退一步，大罵道：“不是說不動手嗎？你怎麼出爾反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