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長青大喜，轉身看向陸九誠，說道：“陸真人，麵前這位能夠完美避開我問題裏麵的坑，我相信他是如假包換的張少俠。”


    趙青鬆卻道：“那又怎樣？如果你們事先串通好的，演戲給我們看，別說一個坑，一百個坑他也能完美躲開。”


    曹長青氣得吹胡子瞪眼，罵道：“豈有此理，我曹長青頂天立地的漢子，講究一字千金，絕無虛言，你怎能詆毀我？”


    “這算什麼詆毀？我隻是合理懷疑罷了。”


    張純風插嘴道：“按趙掌門的說法，任何人給我作證，豈不是都有串通的可能？”


    趙青鬆迴道：“話不能這麼說，有沒有串通，你心裏清楚，大家也看得明白。”


    張純風看向陸九誠：“大師伯，你怎麼看？真的要在眾目睽睽之下拒絕幫我嗎？”


    陸九誠掃了一眼人群，發現大家眼神各異，有期待的，有憤怒的，有失望的，有淡漠的。


    他迴道：“我給你一道考驗，如果你通過了，便可以證明你真的是我師侄。”


    張純風問道：“你還要怎麼考驗我？”


    陸九誠給趙青鬆一個眼神，對方立馬吹了個響亮的口哨。


    不久，兩個弟子便押著一個人從先賢祠出來，徑直走到陸九誠跟前。


    眾人再次躁動。張純風一看，正是楊顯。他被五花大綁著，渾身是血跡和傷痕，但精神還算好。


    兩個弟子轉身離開，陸九誠對眾人說道：“眼前這位相信大家都認識，他之前是清虛宗的代掌門，後來卻為新月教做事，實乃我中原的罪人。楊顯，你承認嗎？”


    楊顯看了看張純風，又看看眾人，眼神心灰意冷，迴道：“我承認。”


    眾人嘩然。


    有人罵道：“娘希匹的，你個叛徒敗類，居然背叛我們中原，快將他碎屍萬段！”


    說著，幾個人就跳出來，滿臉義憤填膺的樣子。陸九誠說道：“諸位先不要著急，這事我們看看張少俠怎麼處理。”


    眾人便將目光轉移到張純風身上。


    張純風問道：“楊顯，你給新月教辦事，有什麼內情沒有透露嗎？”


    楊顯欲言又止，猶豫一下才迴道：“沒什麼內情，我心甘情願的。”


    眾人一聽，憤怒而謾罵，此起彼伏。又有幾個人跳出來，走到楊顯麵前，對他拳打腳踢。


    好一會，陸九誠才說道：“住手，別把人打死了。”


    動手的人似乎打紅了眼，充耳不聞。陸九誠有些惱火，伸出一掌，隔空將幾人掀翻在地。


    那幾人這才意識到觸怒了陸九誠，爬起來，有些恐懼地看著對方。


    陸九誠又道：“要打等會再打，正事還沒處理完呢！”


    說完，他看向張純風，又道：“現在情況很清晰，楊顯勾結新月教，背叛中原，你若殺了他，我便相信你是張純風。”


    張純風迴道：“我雙手已失，修為被廢，如何動手？別說殺人了，我連一隻螞蟻都殺不死。”


    趙青鬆厲聲喝道：“你是不想殺，還是殺不了？”


    “你覺得呢？”


    “我覺得你就是不想殺。你是西域韃子，他是西域的狗腿子，你自然不想殺他。”


    南宮珠怒火中燒，伸手一指，趙青鬆的大腿便被戳了一個孔洞。他哎喲一聲，單腿跪地。


    南宮珠罵道：“你再汙蔑一次試試？我把你舌頭割下來！”


    陸九誠卻笑道：“你們既不願意殺害楊顯，又動手傷人，叫大家如何相信，眼前這位就是張純風呢？”


    張純風迴道：“趙掌門一再說我們是西域韃子，吃點教訓是挺好的。至於殺害楊顯，我還有不少問題要問他，何必著急？”


    “你還有什麼問題？”


    “我懷疑他是假冒的楊顯。”


    陸九誠一聽，喝道：“他不可能是假的，你沒有必要多此一舉。”


    “有人能夠冒充我，為什麼就不能有人冒充楊顯呢？”


    “我說不可能就不可能。”


    “一切皆有可能。你不是說了嗎，易容術簡單得很，誰知道他是不是被易容了呢？”


    陸九誠沒有迴答，沉默了一下，說道：“所以，你終究不願意殺害他，對嗎？”


    “不對。”張純風幹脆利落。


    “那你倒是動手啊？”


    “我想問他幾個問題。”


    陸九誠看向眾人，大聲說道：“大家聽見了嗎？他不願意殺害楊顯，他不願意殺害我們中原的叛徒。他到底是誰？”


    眾人看著張純風，眼神帶著疑惑。


    張純風對陸九誠說道：“為什麼你可以懷疑我不是張純風，而我不能懷疑他不是楊顯呢？這世上還有如此霸道的說法？”


    眾人又看向陸九誠。


    趙青鬆似乎緩和了傷勢，插嘴道：“不是不許你懷疑，而是沒必要。我們已經查清楚了，他是如假包換的楊顯。你若不願意殺他，那就請你離開，我們也不為難你。你迴你的西域，我們辦我們的盛典。這總可以吧？”


    張純風搖頭：“我們不是西域人，你別再給我們貼標簽。另外，我就問楊顯幾個問題，你們為何一再反對呢？”


    陸九誠無奈，說道：“你要問就問，我給你一刻鍾的時間。”


    張純風便向楊顯問道：“之前鹿山逼迫你離開清虛宗，他捏住了你軟肋，請問你的軟肋是什麼？你的老母親還是你的夫人？”


    楊顯會意，迴道：“自然是我母親。”


    張純風轉向葛芙：“很明顯，這人沒有答對。楊顯深愛他的夫人，那才是他的軟肋。當初鹿山逼迫他，就是抓住了他的夫人。葛掌門，我說得對嗎？”


    葛芙一臉為難，看著陸九誠，不知如何迴答。


    陸九誠說道：“葛掌門，人家問你話呢！”


    葛芙隻好迴道：“楊顯確實深愛他的妻子。”


    眾人又是一陣嘩然。


    南宮珠便道：“既然如此，那麼眼前的就不是楊顯嘍！陸真人，你們抓錯人了，何不將人放了。”


    陸九誠想了一下，笑道：“僅僅答錯一個問題，恐怕說明不了什麼。由於種種原因，有些人可能記憶錯亂也不一定，我們提醒一下，很容易就能糾正過來。”


    說完，他走到楊顯麵前，納戒一閃，手裏握著一條珍珠項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