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純風說道:“不知助祭大人是帕爾威大夫的什麼人,能見一麵嗎?”
老頭迴道:“犬子運氣好,得邱教主賞識,所以謀得一官半職。另外,老夫本姓呂,兩位叫我呂大夫即可。”
“令郎膽子挺大嘛,敢跟邱淳華幹謀反的事。”
老頭有些得意:“時也命也,運氣來了擋都擋都擋不住。”
“既然令郎當了助祭大人,你怎會不認識老毒物?”
“據說老毒物深居簡出,沒幾個人見過,我目前還不夠資格見人家。”
“所以,他住哪裏你也不知道嘍?”
“你覺得呢?”
“你不知道,令郎知道嗎?”
“不好說。我們關係不太好,話不多,他既不會跟我說他的事,我也懶得打聽。”
“哦?關係不好?”
“有幾個父子關係會好的?況且,當初我要他跟我學醫,他不願意,整天遊手好閑,鬥雞遛狗,跟一群小流氓混在一起,差點沒把我氣死。”
“那令郎還真是個天才,小流氓搖身一變就成了助祭大人,本事真大。”
老頭嗬嗬笑了笑:“所以我說,運氣比什麼都強。”
“但運氣是很容易花光的。”
“那有什麼關係呢?擁有過就好。”
“你這心態不錯。”
“是吧,我也覺得不錯。”
正說著,從後院進來一個姑娘,捧著一個茶盤,走到條桌邊,分別給三人端了一杯蓋碗茶。
那姑娘一副西域人的模樣,大概十五六歲,雖然不茍言笑,但還是很好看。
“請慢用!”她冷冷地說了一句話,便退了迴去。
老頭捧起一碗茶,提起蓋子正想喝,門外再次響起一陣腳步聲。
隨即十幾個人闖進來,掀起簾子,將張純風和南宮珠半包圍住。
為首的是個青年,混血,二十來歲,膚色白淨而五官端正,就是眼神有些狠厲。
他一身酒味,看了一眼老頭,再看一眼張純風和南宮珠,有些懵。
老頭突然賣慘道:“再不迴來,你爹怕是要沒命嘍!”
張純風皺眉,那混血已向他出手,一刀就劈向他的腦袋。
幸虧他速度慢,張純風反而後發先至,一拳錘在對方的胸膛上,便將他撞出簾子外麵。
其餘人等見狀,立馬撲向張純風。南宮珠站在一邊看戲,隻見張純風一躍而起,隔空伸出一掌,一股力量便擊飛一個人,撞倒一大片。
老頭又失望又害怕,剛想要逃跑,南宮珠伸出一指,封住了他的穴道。
他大驚失色,急忙喊道:“快救我!”
那和混血便躍過簾子,想要飛到他父親身邊。張純風便再次躍起,和他對了一掌,將他撞飛出去。
然而就在他穿過簾子的瞬間,另一個人影則從外麵瞬移進來,一掌就將張純風拍飛,撞在藥櫃上。
尚未落地,那人影已貼近他,想要再出一掌,將張純風打死,卻被南宮珠接住了,反被錘了迴去,撞在牆壁上。
張純風安全落地,看向那人影,卻是個西域美婦人,三十多歲的樣子。
她半瞇著眼,打量著南宮珠,不敢輕舉妄動。
混血衝進來一看,對美婦人喝道:“還愣著幹什麼?快殺了這對狗男女!”
美婦人無動於衷,隻是擦了擦嘴角的血跡,說道:“對方厲害得很,我打不過。”
混血一聽,怒道:“那我要你何用?關鍵時刻一點忙都幫不上!”
那美婦人臉色平靜,淩空一巴掌,打在青年的臉上,冷道:“注意你的舌頭,再敢亂說話,我割下來喂狗。”
這關係真複雜。青年立馬慫了,閉嘴不言。老頭感到透心涼。
那美婦人向南宮珠行了一禮,問道:“不知閣下是哪裏的高人,還請告知。”
南宮珠迴道:“無名之輩,不足掛齒。你是這珈斯珈城的衛隊長還是祭司大人?”
“哦?這你也知道?”
南宮珠瞄了一眼青年,笑道:“大概也能猜出來。”
“既然如此,你們大鬧醫館,傷我新月教的人,該如何處理?”
“我們大鬧醫館是為了救人,傷你新月教的人,是因為他們先動的手。”
“你們一點錯都沒有?”
“有什麼錯?”
“聽說你們對一個老人下毒,這不算錯嗎?”
“他見死不救,我給點壓力他罷了。他現在不還好好地站在這裏嗎?”
美婦人看向老頭,問道:“是這麼迴事嗎?”
老頭想要否認,卻又不敢,支支吾吾,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美婦人一看就知道怎麼迴事,麵色冷如冰霜,一個瞬移,到了門口,簾子飄動。
她臨走時甩下一句話:“聽說你們想找老毒物,我倒認識他,何不來我新月教聊聊?”
話音未落,人已消失。
混血看了看他的老父親,不知如何是好。
南宮珠伸手一指,解了老頭的穴位,對混血說道:“帶個路吧!”
老頭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心裏鬆了一口氣,似乎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他端起茶碗,手微微顫動,茶水濺出來一點。他拿起碗蓋,將茶碗送到嘴邊,卻又停了下來,放在桌上。
混血猶豫片刻,擺手做了個請的姿勢,說道:“兩位請跟我來。”
張純風和南宮珠便跟著他出了醫館,轉過三條街,到了一座民房。
門不大,門前站著兩個護衛,門前掛著一個牌匾,上麵寫了兩行字,上麵一行是巨食國文,張純風看不懂,下麵一行隻三個漢字:公證處。
護衛見了混血,行了一禮:“助祭大人。”
混血點點頭,帶著張純風和南宮珠徑直走進了大門。
裏麵是個大廳,和醫館的格局差不多,也是用一道布簾子隔開兩個空間。
外麵空空蕩蕩,沒人,到了裏麵,一張大長桌橫在中間,四個人正在打牌。
聽見腳步聲,一人抬頭看了看,對混血說道:“助祭大人,一起來玩兩把?”
混血搖搖頭,帶著兩人進了後院,穿過左邊一條長廊,來到一個客廳。
之前那美婦人已等在那裏。她手持飛刀,閑庭信步地走著,突然將飛刀扔出去,刺進牆邊一個護衛嘴裏的葡萄。
那護衛額頭盡是冷汗。
混血剛要打招唿,外麵突然跑來一個人,正是之前醫館那抄寫的學徒。
他一臉著急,喊道:“少爺少爺,不好了,師父中毒身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