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珠屏住唿吸,視野模糊。她趕緊後撤,奈何來路已被落下的鍾乳石堵死了。
四周都在搖晃,火把全都掉下落地,熄滅了,頂部的鍾乳石還在不斷砸下來。
南宮珠隻能憑著感覺,在裏麵左右騰挪。她一邊轉(zhuǎn)移位置,一邊揮舞扇子,多多少少吸入一些黑煙,漸漸有點力不從心。
就在她有些慌的時候,黑煙隨著扇子的揮動,流入一處巖壁裏。
她趕緊竄過去,果然是條通道,安穩(wěn)許多。她繼續(xù)揮動扇子,將之前流入的黑煙卷走,遠離她的周圍。
她停下來,大口唿吸,耳畔都是石頭墜毀的聲音。休息一會,她繼續(xù)前進,七拐八拐,又到了一個溶洞。
她沒有立馬走進去,而是躲在角落裏,感應著周圍的動靜。西南角有個唿吸聲,又重又急。
南宮珠幻化出一隻蚊子,悄咪咪飛了過去。隻見一個人影藏在一塊巨石後麵,正在大口大口喘氣。
不是老毒物還有誰?
待唿吸均勻,他放出一個小藥瓶,拔出瓶塞,灌進嘴裏,傷勢終於好了一些。
他想了想,起身往前走,轉(zhuǎn)過幾道彎,上了一條階梯,竟然又迴到煉丹房。
他急衝衝走出去,躍上屋頂,快速迴到仙師堂門前的小廣場上。
那裏已經(jīng)沒了其他人,隻有一具屍體躺在那裏,正是裘宗主。
老毒物看了一眼,對方心口插著一把匕首,已經(jīng)死透了。他閉上眼,唿出一口氣,又睜開來。
接著,他走向餐廳,除了一地的豌豆飯和破碎的陶瓷盆,並不見人影。
他繼續(xù)走,到了隔壁的廚房,終於遇見了兩個人。那是兩個弟子,一高一矮,都背著包袱,正在打包饅頭,看樣子應該要離開仙泉宗。
老毒物站在門邊,說道:“知道是誰殺了你們宗主嗎?”
那兩弟子嚇了一大跳,饅頭滾落在地。兩人搖搖頭,高個子迴道:“我們迴來的時候,宗主已經(jīng)死了。”
“你們從哪裏迴來?”
“下山收這個月的錢。”
“迴來的時候還有誰?”
“就看見一個丫鬟,其他人都不見了。”
“丫鬟呢?”
“好像下山去了。”
“把她抓迴來。”
兩個弟子感到為難。老毒物一個瞬移,拍飛高個子,撞在門邊。
那高個子立馬吐出一口血,表情十分難受。矮個子大驚失色,不敢亂動。
老毒物冷道:“你們兩個人,一個下山去把丫鬟抓上來,一個去把宗主的遺體入殮了。”
兩個弟子相互看一眼,隻能領命而去。
老毒物拿了個饅頭,吃了一口,隨之跟了出去,迴到仙師堂門前。
等了一會,高個子不知從哪找來一副棺木,放在裘宗主的屍體旁邊。
他掀起蓋子,放在一邊,再將裘宗主心口上的匕首拔走,扔在地上。最後,他才抱起屍體,放在棺木裏。
做完這一切,他扭頭看向老毒物,等待他的指示。
老毒物冷道:“你得幫他清洗幹淨身體,換身幹淨體麵的衣服,再把妝容化好,方能放進棺材裏。”
高個子心裏一萬頭羊駝唿嘯而過。不過,他什麼也不敢多說,隻吐出一個字:“是。”
說完,他把屍體抱出來,快速走進風雨廊,拐個彎,消失了。
老毒物走進仙師堂,滿眼都是破敗不堪。他看了看陸九誠的塑像,兇光畢露,納戒一閃,拐杖握在手裏。
他向前一指,一股力量登時打碎塑像,這才消了他一點怒氣。他又揮了幾下,直到整個塑像碎了一地,方停止下來。
他兜了一圈,走出來,便看見之前那矮個弟子帶著一個丫鬟走了過來,在他麵前停下。
“是你殺了宗主?”老毒物丫鬟。
丫鬟梗著脖子,既沒否認也沒承認。老毒物殺機四起,又問道:“你們有什麼怨恨嗎?他已經(jīng)廢了,你為何還要殺了他?”
丫鬟依舊不說話。
老毒物淩空一巴掌,打在她的臉上,將她掀翻在地,罵道:“問你話呢?敢在我麵前裝大爺?”
丫鬟倒在地上,捂著臉,嘴角滲出一絲血跡。她怒道:“姓裘的隔三差五就折磨我,要撐死我,我殺了他天經(jīng)地義!”
老毒物皺眉,又是一巴掌,打得丫鬟臉上紅腫起來。他說道:“哪來的天經(jīng)地義?他是宗主,你是丫鬟,他想折磨你就折磨你,這是他的資格。”
“憑什麼?大家都是人,憑什麼他可以折磨我?”
“就憑他是宗主,你是丫鬟。”
“他已經(jīng)被廢了,他沒資格當宗主,我殺他就天經(jīng)地義。”
老毒物被噎了一句,竟難以反駁。他抬起手,想要再給她一巴掌,卻放下了。
他反而笑了,說道:“很好,你很有我們裘家的風範。既然如此,你就留下吧!”
丫鬟沒聽明白:“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待會你就知道了。”
正說著,高個子抱著裘宗主的屍體折返迴來。
老毒物仔細一看,屍體換了一身華麗的黑色絲綢長袍,上麵繡著金絲花紋。臉也很幹淨,頭上還戴了金冠,顯得很莊嚴。
老毒物很滿意,對高個點了點頭,說道:“入殮吧!”
高個子便將屍體放入棺木。將要合上蓋子時,老毒物卻道:“慢著!”
高個隻好暫停,疑惑地看著老毒物。老毒物轉(zhuǎn)向丫鬟,說道:“把她一起放進去。”
丫鬟大驚,兩個弟子也是目瞪口呆。老毒物掃了三人一眼,又道:“既然你們宗主喜歡喂她吃飯,到了地下估計也惦記著她,那就一起下去吧!再說,你有我裘家人的風範,那再適合不過了。”
丫鬟惱怒:“去你娘的裘家風範!我呸!”
老毒物反手就是一巴掌,再次將丫鬟掀翻在地。她罵道:“說你有我家風範,那是抬舉你,別不識好歹。能給我兒子陪葬,那也是你一個丫鬟的福分!”
丫鬟毫不畏懼,又怒道:“去你娘的福分!我不要,你要自己留著,最好自己下去陪你兒子。”
老毒物越發(fā)惱怒,拐杖往地上一錘,一股力量登時將丫鬟震飛。
接著,他看向矮個子,命令道:“把她扔進棺材裏,別讓我再聽見她的汙言穢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