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張純風和南宮珠依照老毒物書上的指示,來到一個叫跌落潭的小鎮上。
潭麵開闊,連綿幾公裏,周圍都是山,景色宜人。
小鎮依水而建,街道連接碼頭,賣魚的吆喝聲在空中蕩漾。
張純風和南宮珠走在街上,一陣香味衝入兩人的鼻子。
張純風吸了吸鼻子,說道:“這是艇仔粥的味道!
說完,扭頭一看,街道左側有家粥店,牌匾上四個大字:粥粥有餘。
他笑道:“這店主也玩諧音梗!
南宮珠問道:“什麼叫諧音梗?”
“粥粥,可以理解為每周的‘周’,有餘也可以寫成魚兒的‘魚’,所以,這牌匾的意思,大概就是每周有剩餘的,或者每碗粥都有魚兒!
“這就是諧音梗?”
“不好理解嗎?”
“那倒不是,就是覺得無聊。還是去吃一碗吧,反正沒吃早飯。”
說著,她便和張純風走向那“粥粥有餘”的店鋪。剛進門,掌櫃就給了一個職業的微笑:“兩位吃點什麼?”
張純風反問:“有推薦嗎?”
“及第粥,艇仔粥,膏蟹砂鍋粥,隨便一款都好吃。”
“都來兩碗吧,再沏一壺祁門紅茶。”
“好嘞,兩位裏麵坐,馬上就來。”
張純風便和南宮珠一起,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裏麵人不多,隻有一個四十來歲的漢子坐在隔壁,埋頭苦吃。
那漢子也不冷,穿著夏天的涼衫,露出大半紅褐色的肌膚,顯得很健壯。
張純風瞥了他一眼,便將目光放在窗外的潭水上。不遠處的堤岸上有幾個小孩在玩耍,旁邊還有兩個保鏢看著,想必是大戶人家的孩子。
沒多久,小二端了幾碗粥上來,張純風便向他問道:“你們這地方盛產白蟾蜍嗎?”
小二有些莫名其妙:“啥?”
張純風隻好重複一遍:“白蟾蜍!
小二好奇:“蟾蜍還有白的?不都是褐色的嗎?”
“你不是本地人?”
“我是本地人!”
張純風有些失望,勉強笑笑,舀了一勺粥,送進嘴裏。小二轉身離開。
南宮珠說道:“稀有的東西哪有那麼容易就能得到?再說,老毒物的書裏不是說,白蟾蜍在跌落潭的青龍門嗎?”
“嗐,我就想,既然都在跌落潭,青龍門有,估計周圍也應該有!
“想屁吃呢!”
“不是很正常的思維方式嗎?”
“哪裏正常?”
“哪裏不正常?”
“哪哪都不正常,都說稀有嘍,又豈能滿街亂跳,隨便讓你抓?”
“好吧,看來我真的變笨了!
“哈哈,你知道就好。”
張純風沒接話,試了試及第粥,又試試艇仔粥和膏蟹砂鍋粥,岔開話題,說道:“還是艇仔粥好吃!
南宮珠附和:“我也覺得艇仔粥好吃。及第粥有豬內髒,吃不來。膏蟹砂鍋粥還湊合,隻是這季節的膏蟹就很一般了!
“你這嘴巴越來越刁了哈!
“有嗎?我就隨口一說!
“你這語氣就像以前我那些學霸同學,每次發成績單總說,我就瞎寫,都是蒙的。”
“看來我也是學霸!
正說著,那紅褐色肌膚的漢子站起來,往外走出粥店。
張純風繼續喝粥,又看向窗外的風景,發現那群孩子站成一排,全都在堤岸上尿尿。
他笑了笑,想要拉迴視線,突然,一個孩子穿好褲子,一腳就把旁邊另一個男孩踹進水潭裏。
張純風大驚,見兩個保鏢無動於衷,正想跳窗過去,那落水的男孩浮出水麵。
其餘幾個孩子已穿好褲子,朝著落水的孩子哈哈大笑。
那落水的孩子撲騰著水花,看向岸邊,質問道:“你踹我幹什麼?大冬天的你想冷死我嗎?”
原先動腳的那個男孩罵道:“你算什麼東西?你居然敢尿得比我遠?你不落水誰落水?”
那落水的男孩立馬泄了氣,隻敢低聲嘀咕幾句,遊迴岸邊。
他抓住岸邊一塊石頭,用力一撐,想要上岸,發現夠不著,又落入水中。
那踹他的男孩馬上伸出一隻手,將他拉了上來。他的氣消了一大半,誰知,又被對方踹了一腳,跌落潭水中。
一群孩子又哈哈笑起來。他越發生氣,但沒說什麼,遊向岸邊的另一個位置,那裏看起來平緩許多。
眼看就要到岸,他爬上去,奈何踹他的男孩又跟了過來,站在他麵前。
“讓我上去。”落水的男孩說道。
“那你就上唄,我又沒禁止你上來。”踹他的男孩迴道。
落水的男孩想了想,扭頭又換了個方向登陸。
可是,那踹他落水的男孩一直跟著他,在他靠岸的時候,又堵住了他。
男孩火大,倔強地爬上岸。對方也沒猶豫,又是一腳,想要把他再次踹進水潭裏。
然而,這次卻被抓住褲子,被拉下了水。他驚恐萬分,雙手胡亂拍著水花,大喊道:“快救我快救我!
一個保鏢眼疾手快,當即跳下水,摟住男孩,將他拉迴了岸邊。
另一個保鏢衝過來,抓著他的兩個肩膀,把他提到岸上。
他又冷又氣,抖動著身體,看向水潭裏的那個男孩,罵道:“你個該死的賤東西,你敢拖本少主下水?今天你就別想上岸!”
水裏的男孩懟了迴去:“去你娘的少主,別仗著你爹是青龍門門主就可以這樣欺負人!”
原來是青龍門少主。
隻聽他罵道:“大膽,就你一個破落戶的賤種也敢頂嘴?趙安,下去教訓教訓他!
一個保鏢便飛躍而下,懸於水麵上,繞著落水的男孩緩緩走著。
他說道:“你這小東西,自己打自己兩巴掌,還是我把你提到半空,再扔下水裏?”
那男孩氣道:“我什麼都沒做錯,為什麼要打自己兩巴掌?”
於是,那叫趙安的保鏢便一把抓住男孩,一躍而起,上了半空,將他扔了下來。
男孩極速下墜,驚恐地叫喊著。少主見狀,麵露得意之色。
然而,眼看男孩將要砸下水潭時,一股力量托住了他,使他懸停在水麵上。
眾人一陣驚訝。
少主四下張望,罵道:“誰?哪個王八羔子敢和本少主對著幹?有種出來讓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