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子麵露懼意，繼而勉強露出一個假笑：“我也是道聽途說，宗主不要動怒。”


    拐杖老頭冷道：“你知道是道聽途說就好。這是我們霧隱宗的至寶，哪有那麼容易就死了？”


    “那……能讓我瞧一眼嗎？”


    “不能。”


    “我就好奇看一眼，宗主讓我開開眼唄！”


    “沒什麼好看的。過幾天我就移交給新宗主，你到時就可以看到了。”


    “過幾天？具體是幾天？”


    “等我算好日子，你自然就知道。”


    “那之後呢？宗主準備去哪？”


    “我也不知道，知道了也不會告訴你。”


    瘦子感到有些難堪，笑了笑，說道：“那行吧！既然宗主不願意透露，我也不好多說什麼，需要送行的話盡管找我。”


    說完，他轉身就要離去，拐杖老頭叫住了他：“你迴王立家的時候，順便把劉愚叫迴來。”


    瘦子略顯驚訝：“宗主怎知我去大長老家？”


    “這還要猜嗎？王立叫你來探口風，我就算老糊塗了也能分辨出來。”


    瘦子越發尷尬，卻辯解道：“宗主誤會了，跟大長老沒關係，是我自己好奇心作祟才來的。”


    “行了，你去吧，叫劉愚迴來吃飯。”


    “好嘞。”


    瘦子說完，徑直出了門，急急忙忙離開了。拐杖老頭看著他遠去的背影，眉頭緊皺。


    他站起來，走了幾步，又坐下去，剛想喝茶，立馬又站起來，踱了幾個步子，鑽進了後堂。


    女孩在後院和一隻小黑狗玩，他看了一眼，進了東廂房，關好門，從床底下拉出一個大箱子。


    他打開來，伸手在裏麵摸索了一會，取出一枚納戒。查看了一下，戴在手上。


    接著，他又在箱子邊緣按了一下，探頭看去，箱子裏出現一個傳送陣。對麵是個山洞，巨大，有光。


    他合上箱子，用腳輕輕推迴床底，轉身出了房間。


    女孩還在和小黑狗玩，把它架在脖子上，模仿舞獅子。拐杖老頭笑道：“你這是準備過年的時候去每家每戶討彩頭嗎？”


    女孩迴道：“是不是有模有樣？我就饞我大舅的年糕，但他總摳摳搜搜，每年就給我一點，塞牙縫都不夠。”


    “所以，你就準備去他家舞獅子，希望他能給你多一點？”


    “是不是有搞頭？他總不會讓舞獅子拜年的空手而歸吧？”


    “嗐，又不是隻有他家有，爺爺今年進城給你買一包，夠你把牙吃爛。”


    女孩立馬停下來，雙眼發亮：“當真？”


    “那自然當真，你爺爺啥時候騙過你？”


    女孩大喜過望，把小黑拿下來，放在地上，笑道：“早說嘛，害我做無用功。”


    “也不一定無用，我看小黑就挺開心。”


    小黑狗一聽，搖了搖尾巴，表示讚同。


    女孩迴道：“它開心了，我可累壞了，你別看它小小隻，可重了，我現在胳膊還酸著呢！”


    說完，她揉了揉自己的胳膊。小黑狗立馬汪汪叫了兩聲，顯然在抗議。


    拐杖老頭笑了笑，轉身走迴客廳，坐迴原來的位置，望向大門口。


    他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卻聽見大公雞驚叫幾聲，從門外跳了進來，飛快鑽進廚房裏。


    他皺了皺眉，一個人出現在門口，卻是之前在祠堂裏咀嚼東西的那個好吃鬼。


    他走進來，一隻手探進口袋裏，捏住一粒黃豆，放進嘴裏，嚼了嚼，大聲道：“宗主，在家嗎？”


    他口齒不清，聽起來混沌而模糊。拐杖老頭迴道：“我不就坐在這裏嗎？你眼睛不好使？”


    好吃鬼笑笑，走進客廳，自來熟地坐在椅子上，隻和拐杖老頭隔了一張桌子。


    “宗主，”他笑道，“我來了也不倒杯茶給我嗎？”


    拐杖老頭冷道：“我還是宗主呢！不是嗎？”


    “宗主還在擺架子？”


    “我這個架子不能擺？”


    “可以，當然可以。”


    “你不好好在家吃你的黃豆，跑來我家幹什麼？”


    “嗐，大長老叫我跑個腿，我隻能硬著頭皮來嘍！”


    拐杖老頭眼睛瞇了一下，說道：“劉愚在他家，他有什麼話叫劉愚帶迴來不就可以了，有必要叫你專門跑一趟嗎？”


    “你們是親戚，有些話他不方便說，還得我走一趟比較合適。”


    “那你說吧，王立還想怎樣？”


    好吃鬼又抓了一粒黃豆，放進嘴裏，慢慢咀嚼著。捋了一下思路，他才開口道：“仙師盟的人說，怕夜長夢多，想要您今天就把掌門之位交接了。”


    拐杖老頭一聽，怒氣在臉上蔓延，說道：“就那麼急不可耐？再等幾天都等不及了？”


    “嗐，仙師盟的人就那樣，宗主別生氣。他們說了，您今天交接之後，他們可以送霧隱宗一百枚靈石作為賀禮。”


    “一百枚靈石？仙師盟真大方呢！”


    “宗主怎麼看？”


    “今天交接不了。許多事情都沒準備，日子也非吉日，讓他們多等兩天。”


    好吃鬼皺眉：“宗主，對於我們霧隱宗而言，一百枚靈石可是大手筆，您何不考慮考慮？”


    “非得今天嗎？過兩天不可以嗎？”


    “非得今天。”


    拐杖老頭沒接話，看向門外，臉上有些焦慮。他問道：“劉愚在王立家幹什麼？怎麼還不迴來？”


    好吃鬼不想轉移話題，說道：“宗主，您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拐杖老頭忽視他的話，又道：“都該吃飯了，劉愚也該迴來了。”


    好吃鬼有些著急：“宗主，您給個話，到底願不願意今天就交接？”


    拐杖老頭扭頭看了他一眼，冷道：“你去把劉愚叫迴來吃飯，下午我會去王立家，親自給他一個答案。”


    好吃鬼麵露失望，站起來，徑直走了出去。經過廚房時，他手腕輕輕一轉，一粒黃豆就射進了廚房，傳來幾聲大公雞的驚叫聲。


    拐杖老頭目露殺意，但很快隱藏起來。他端起茶杯，剛想喝，又放下去，站起來，左右踱步。


    過了一會，門外進來一個漢子，急道：“宗主，劉愚受傷了。”


    拐杖老頭大感不好，走出客廳。廚房的婦人也鑽了出來，一臉著急，問道：“怎麼迴事？劉愚哪裏受傷了？”


    那漢子迴道：“我也不清楚，大長老隻叫我來通知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