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解曠?”
“你們....迴來了....”
一大早的,閻埠貴剛打開院子大門,便看見了兩張熟悉中又帶著陌生的臉龐。
正是他的兩個兒子,閻解放跟閻解曠。
當初倆人因為偷盜軋鋼廠的廢鐵被抓。
這一晃,居然已經(jīng)過去這麼長時間了。
此刻再次見麵,閻埠貴都差點不認識自己這兩個兒子了。
個頭的變化倒是不大,但看起來麵黃肌瘦的,顯然是在勞改的時候受了不少苦。
“爹,我們迴來了...”
閻解放帶著哭腔開口。
“爹...”
閻解曠一下沒繃住,直接哭出了聲。
“迴來就好,迴來了就好,別哭了,別哭了!
閻埠貴連忙招唿著兄弟倆進了院子。
楊瑞華聽到聲音,出來一看,居然是自己的兩個兒子。
這一下,母子三人立馬抱頭痛哭。
這一大早的,不少鄰居聽到動靜,紛紛出來看熱鬧。
隻是當看到閻家兩個小子以後。
鄰居倒是沒說什麼。
閻解放跟閻解曠幹的事兒大家夥兒都清楚得很。
當初被抓,簡直就是活該。
隻是一晃大半年都過去了。
這兄弟倆再次出來,就是不知道以後的日子還能不能消停下去。
“爹,媽,我餓了!
哭了好半天,閻解放這才開口。
“爹媽,我也餓了!
閻解曠也在一旁說道。
倆兄弟眼巴巴的看著閻埠貴跟楊瑞華。
“家裏還有點吃的,等會兒,我去拿!
閻埠貴轉身從櫃子裏端了一小碟鹹菜出來,然後又拿了兩個放了一晚上的二合麵饅頭。
“解放,解曠,來,你們剛迴來,先吃點東西!
閻埠貴很是大方的說道。
沒錯,對於閻埠貴來說,他已經(jīng)算很大方了。
如果是以前的話,他們家吃鹹菜都要先分好,每個人幾根鹹菜。
但是現(xiàn)在,閻解放跟閻解曠剛迴來。
閻埠貴也懶得分了,索性把剩下的鹹菜都給了兄弟倆。
“爹,就吃這個啊?”
閻解放一臉嫌棄。
他突然發(fā)現(xiàn),家裏吃的,還不如裏麵吃的好呢。
起碼二合麵饅頭有兩個,除了鹹菜,還能有點別的配菜啊。
“爹,我想吃肉。”
閻解曠也跟著開口說道。
“肉,哪來的肉?”
閻埠貴有些生氣,這倆小子,都進去勞改了,怎麼還不懂得感恩?
剛迴來居然想吃肉,要知道,他閻埠貴都好幾個月沒吃肉了。
“老二老三,這年頭哪來的肉?我跟你爹還有你們的妹妹,都好幾個月沒吃過肉了!
楊瑞華說道。
“媽,我也想吃肉!
一旁的閻解娣眨巴著眼睛說道。
“老婆子,去把那些豬頭肉給拿出來!
閻埠貴看著兄妹三人,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大方一次。
所謂的豬頭肉,還是半個月前,傻柱被羅斌欺負的時候掉在地上的那些。
閻埠貴為此還挨了一頓打,後來還是楊瑞華大晚上的去把那些豬頭肉撿迴來衝洗了一遍,曬幹以後一直存放著。
偶爾拿兩片出來加到菜裏麵,也算是有點葷腥味兒了。
現(xiàn)在看著骨瘦如柴的閻解放跟閻解曠,閻埠貴也是打心底裏過意不去。
“好!
楊瑞華爽快的答應下來,轉身從櫃子最上麵將剩下的幾片豬頭肉拿了出來。
“有肉,我要吃肉!
閻解曠眼睛都亮了。
“別急,我給你們分一分!
楊瑞華拿著肉,又拿來了五個碗, 然後將豬頭肉很公平的分到每一個碗裏麵。
每個人三片豬頭肉。
閻解娣在拿到手的那一刻便迫不及待的吃了個精光。
“媽,這豬頭肉咋還有味兒?是不是壞了?”
閻解放聞了一下,很是嫌棄的說道。
“那有什麼味兒?”
楊瑞華也拿起自己的豬頭肉吃了一片,吃完以後,還意猶未盡的吧唧了一下嘴巴。
閻解放皺了皺眉,猶豫了片刻,還是拿著饅頭,就著鹹菜把豬頭肉給吃了。
“老二老三,你們剛迴來,先在家裏休息會兒,我去釣魚了!
閻埠貴說完,這才拿著魚竿準備出門。
楊瑞華追到大門口,拉著閻埠貴的衣袖說道。
“孩他爹,我怎麼感覺老二老三變了?”
“是變了,嘴變刁了!
閻埠貴點了一支煙,緩緩說道。
“現(xiàn)在這年頭,學校都放假了,你隻能拿一點補貼工資,家裏吃的本就不夠,現(xiàn)在老二跟老三還迴來了,以後的日子可咋過?”
楊瑞華滿臉愁容的說道。
剛才母子再次見麵的那種喜悅,早已經(jīng)消失殆盡。
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憂愁。
原本他們帶著閻解娣還能勉強度日。
現(xiàn)在好了,多了倆個半大的小夥子。
這剛迴來,就把家裏為數(shù)不多的存糧給吃了個幹淨,楊瑞華能不心疼嗎。
“先讓他們休息一兩天,趕明兒,讓他們去找點臨時工先幹著。”
“兩大小夥子,總不能一直靠著我們養(yǎng)著吧!
閻埠貴冷著臉說道。
“孩他爹你說得對。”
楊瑞華連連點頭。
閻埠貴這才提溜著漁具,騎著二手自行車朝什剎海出發(fā)。
自從學校放假以後,這什剎海都快成閻埠貴的第二個家了。
一待就是一天。
當然,不隻是閻埠貴,院子裏不少人也跟閻埠貴一樣,有事沒事就往什剎海跑。
其中還包括隔壁院子的張大海跟張小曼父女倆。
自從胡萍出了事以後,在羅斌的幫助下,雖然張強有了一份臨時工的工作。
但是這個年頭,每個人的定量糧縮減,物資價格飛漲。
張強那一份臨時工的工作,養(yǎng)活一家三口還是有點困難的。
張大海也看開了,之前的他,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
但現(xiàn)在,張大海放下書本,拿起釣竿,想著幫自己的兒子減輕一些壓力。
雖然父女倆都不會釣魚。
但在羅斌的幫助下,這釣魚還不是輕輕鬆鬆啊。
閻埠貴來到什剎海的時候,張大海跟張小曼已經(jīng)到了。
父女倆每天都來的很早。
運氣好,釣的魚多,會跟別人換些糧食。
運氣不好,沒有收獲,這父女倆連午飯都可以不吃。
當然,大部分的時間,這父女倆的運氣都算不上好。
一天下來,頂多釣個一兩條小魚,勉強度日而已...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