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氣嫋嫋的昆侖派中。
被蘇信留在門派裏看家的孫長老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在原地團團亂轉。
一會兒向左走一圈,一會兒又向右走一圈。
渾身纏著繃帶的火長老本就心煩意亂。
見此情景,忍不住喝道:“姓孫的,你能不能消停會兒?別像個蒼蠅似的在這兒轉,轉得我心煩!”
孫長老也怒道:“掌門一去都兩天了,到現在一點消息都沒有,你就不著急嗎?雖說掌門計策精妙,算無遺策,但萬一出了什麼岔子,讓丁春秋那狗賊看出了破綻可怎麼辦?要是掌門他們折在了星宿派,咱們偌大的昆侖派可如……”
孫長老話還沒說完。
火長老“啪”的一聲重重一拍桌子。
破口罵道:“孫老狗!閉上你的烏鴉嘴!”
自從蘇信憑借高深的內功催發提煉出兩把絕世神兵後,火長老對他已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在火長老心中,蘇信就如同天神一般。
他怒目圓睜,繼續喝道:“咱們蘇掌門神威無敵,此行定然順利無比,怎會出什麼岔子!”
本就心急如焚的孫長老被火長老這麼一懟,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暴躁地喊道:“你個蠢豬!我能不惦記著咱們掌門好嗎?要是掌門真出了什麼事,肯定是你鍛造的那兩柄劍不夠好,到時候我扒了你的皮!”
火長老平日裏大大咧咧,但最忌諱別人質疑他的鍛造手藝。
聽了孫長老這話,他兩道又粗又濃的眉毛瞬間倒豎起來,怒聲吼道:“孫老狗,你放你娘的狗屁!”
“火蠢豬,你住嘴!”
就在這一老一殘眼看就要打起來的時候。
昆侖派上空突然傳來一陣清澈透亮、宛如利劍破開雲霄的鷹啼聲。
聽到這聲音。
孫長老與火長老頓時消了火氣。
剛剛還互相罵著“孫老狗”“老蠢豬”的兩人,瞬間安靜下來,消了一身到火氣。
孫長老趕忙攙扶著傷勢未愈的火長老。
兩人匆匆走出昆侖派的廳堂。
一股強風撲麵而來,吹得他們的胡須肆意飛揚,長袍獵獵作響。
抬眼望去,上空之中,一隻雙翼展開足有數十丈的金雕,宛如垂天之雲,遮天蔽日般擋住了陽光,正穩穩地降落下來。
看到這一幕。
兩人臉上瞬間露出狂喜之色。
隻見金雕緩緩降落在昆侖派的演武場上,蘇信等人安然無恙地迴來了!
火長老還沉浸在驚喜之中時。
最擅長阿諛奉承、表忠心的孫長老已經扯著蒼老的嗓子大喊一聲,眼角掛著老淚,朝著蘇信等人撲了過去。
他跑了兩步,接著一個滑跪,“滋溜”一聲便拜倒在蘇信身前,帶著哭腔說道:“掌門啊,您可算迴來了,可把老朽擔心壞了!”
“咱們昆侖派要是沒了您,可如何是好啊!”
蘇信:……
朱九真李莫愁:……
何太衝等人:……
本來也想迎上去表達一番忠心的火長老,被孫長老搶先一步,又看到他如此毫無底線的模樣。
心裏一陣怒罵“孫老狗!”
而後能一瘸一拐地走到蘇信麵前。
火長老見蘇信身上沒有絲毫傷勢。
一同前去的長老們也都平安歸來,她的心中不禁有些疑惑,難不成掌門此行沒遇到丁春秋?他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問道:“掌門,您此行可還順利?”
蘇信伸手攙扶起對自己最為忠心耿耿的孫長老,隨後笑著說道:“順利。”
接著,他指了指身後一位長老手中捧著的黑色包裹,麵帶笑意地說道:“順利,丁春秋的頭顱就在那包裹裏,從現在起,世間再無星宿派了。”
此言一出,火長老和孫長老兩人大吃一驚。
火長老對蘇信推崇備至。
在他心中,即便丁春秋識破了蘇信的計謀,蘇信也絕對不會輸給那個丁老怪。
然而,不管他多麼相信蘇信的實力。
丁春秋始終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絕頂高手。
因此,火長老實在難以想象,蘇信一行人竟然能毫發無損地就將丁春秋解決掉了。
他心中暗自驚唿:“難道蘇掌門已經強大到可以如此輕而易舉地斬殺丁春秋這等高手了?!”
“難不成掌門的實力已經超越了絕頂境界,達到了如同武當山上老神仙那般,觸摸到了天人境界的層次?”
心思並不比火長老少的孫長老。
此刻也是同樣的想法。
在他眼裏,蘇信的高深莫測已然到了難以想象的程度!
蘇信此次出行,來迴雖說用了兩天時間,但實際上僅僅過了一天半。
也就是說,扣除往返在路上所花費的時間,蘇信等人一到達星宿派就直接斬殺了丁春秋,隨後便返程了。
孫長老被蘇信展露的實力震驚得夠嗆。
連繼續裝哭都顧不上了。
看著兩人那呆呆傻傻、一臉憨傻的模樣,蘇信哈哈大笑兩聲,背著手朝著廳堂走去。
孫長老和火長老則趕忙拉住與蘇信隨行的幾位宗師,仔細詢問此行的具體情況。
不用他們多問。
早已將蘇信視為此生偶像的李莫愁,便興致勃勃、嘰嘰喳喳地講述起來。
她有聲有色地說著蘇信如何以雷霆萬鈞之勢斬殺丁春秋。
又怎樣在萬軍之中如探囊取物般輕而易舉地擒拿住了蒙古郡主趙敏。
李莫愁講得繪聲繪色。
一大群昆侖派弟子以及火長老、孫長老等人聽完後。
目瞪口呆、瞠目結舌,心中湧起陣陣熱血。
恨沒有跟隨蘇信一同前去!
掌門乃是一個門派的主心骨,掌門越是英武不凡,門派中的弟子自然也與有榮焉。
此時,數百名昆侖派弟子個個仿佛打了雞血一般。
聽聞蘇信此次出行,行事如雷霆般果斷銳利,他們不禁熱血沸騰,臉龐也漲得通紅。
無需任何人引導。
那群弟子們齊齊舉起手中的劍,大聲喝道:“掌門威武!掌門威武!”
千百名弟子的唿喊聲匯聚成一股強大的音浪,直衝雲霄,他們手中寶劍如雪片般,閃爍著銀光,猶如銀河。
已經走進大廳中的蘇信聽到這些聲音,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不過他並未太過在意。
蘇信來到主位前坐下。
跟在他身後的眾位長老、李莫愁、朱九真等人也都依次落座。
蘇信侃侃而談,先是指派了幾位長老,讓他們帶著弟子前往星宿派搬運財物,並接濟當地的難民。
而後,他又命令最為忠心的孫長老。
帶領著他門下的弟子,去接手星宿派在昆侖地區的所有產業。
打算將星宿派徹底納入昆侖派的版圖之中。
不過,考慮到昆侖派雖為名門正派。
但以往的一些行事作風確實令人不齒。
蘇信便多叮囑了孫長老幾句:“此次前去,隻能安撫百姓。星宿海的百姓受星宿派壓迫已久,你去接手那邊的地盤,務必記住,不許再像從前那樣欺壓、剝削百姓,一定要盡力安撫他們,明白了嗎?”
孫長老心中一緊。
深知這位蘇信掌門與他們之前的何太衝掌門完全不同。
他立刻抱拳道:“是,掌門!老朽發誓,絕不敢違背您的命令!今後,隻要有昆侖派在,青佑海一帶的百姓,我昆侖派弟子絕不再欺!”
孫長老這樣的人。
就如同牆頭草一般。
跟在何太衝這種為非作歹之徒身邊時,他就是個陰險狡詐的小人,十足的壞家夥。
但要是跟在正道人士手下,卻也能成為得力的部下。
蘇信對他頗為放心。
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去吧。記住,要先讓手下的人得到好處,他們才會為你好好做事。”
順便還“pua”了孫長老一句,給他畫了個大餅:“隻要你能把星宿海那片地方管理好,將來星宿海每年收上來的錢財,你可以從中抽取一成留作自用。”
星宿海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也有好幾十萬百姓在那兒生活。
一年下來,僅僅這一成的錢財,也比孫長老之前的俸祿多了不知道多少倍。
孫長老心中激動不已。
蘇信不僅武功蓋世,還如此慷慨大方,他此時恨不得為蘇信赴湯蹈火。
這簡直是他們昆侖派天選掌門啊!
孫長老這次真的感動流淚了。
他當即跪拜道:“遵命,掌門!您就瞧好吧,老朽就算拚了這條老命,也要幫您將星宿海治理得妥妥當當!”
安排完星宿海的事情後。
蘇信又毫不吝嗇地拿出錢財、珍貴的天材地寶,封賞了此次跟他隨行的幾位長老,班淑嫻與何太衝自然也在受賞之列。
其實這幾位長老。
在這一兩天的行程中,根本連手都沒出過。
然而蘇信還是如此厚賞他們
這幾人心中滿是感激。
就連班淑嫻與何太衝都覺得這賞賜拿得有些不好意思,甚至覺得燙手。
蘇信沒說什麼,隻是笑著讓他們迴去休息。
很快,等眾長老一一拜謝離去之後。
大堂之上就隻剩下蘇信、朱九真和李莫愁兩女了。
李莫愁來到昆侖,就是為了陸展元求藥。
不知道蘇信有沒有拿到藥。
李莫愁有心開口詢問。
可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該如何說起。
畢竟這些日子來,蘇前輩幫自己太多,而且他也不欠自己什麼,就把藥的事忘記了,沒有拿藥,也沒什麼可以怨懟的。
李莫愁手微微攥緊,指節都因用力而泛白 。
就當她可憐巴巴的天人交戰時。
蘇信從懷裏掏出幾包藥,扔給了李莫愁,說道:“這藥是我從丁春秋身上搜出來的。”
“這裏麵裏哪包是解藥,哪包是毒藥,我也不清楚,不過想來你自己精通藥理,應該能夠分辨,看看有沒有你心上人的解藥。”
也不知怎麼的。
藥包落在手裏後。
李莫愁於這一剎那,聽不到蘇信講什麼了,心裏有種說不出,言不明的感覺,竟有些想哭。
她愣愣地站在那裏,眼神有些茫然。
蘇信見她傻呆呆地看著自己。
不禁疑惑地問道:“你不是想要藥嗎?還不快看看究竟有沒有解藥,要是沒有,我再幫你想其他辦法!”
這會才聽清蘇信的話。
李莫愁迴過神來,心亂如麻的她連謝過蘇信都忘了。
她低著頭,眼神躲閃不敢再看蘇信的眼睛,急忙嗅聞那幾包藥。
李莫愁在藥理上確實有天賦。
很快她便從幾包藥中確定,那包紅色的藥,就能解陸展元身上的毒!
驚喜的李莫愁抬起頭來,想要笑。
然在看到蘇信臉上的麵具後,她卻沒有笑出來。
不知道為什麼沒有笑出來。
一直想要的解藥到手了,能夠救陸展元了,她覺得自己應該高興才對。
然不僅沒有,反而還有一些……
一些……
失落?
李莫愁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她又低下頭來,捏著藥包,穿著白色繡鞋的腳尖不自覺地輕點在一起,腦袋低垂,細聲細氣地說道:“有的,前輩,這一包就是。”
“那就好了,那我們的約定便到此為止了。”說罷,蘇信輕笑一聲,接著帶著幾分調笑的意味說道:“解藥已經到手了,想必你現在很著急去救你的心上人吧。要是著急的話,我這就給你安排快馬,送你出昆侖。”
轟隆!
仿佛太陽在這一刻炸開,李莫愁隻覺大腦一陣恍惚,周圍的一切瞬間變得煞白。
此刻的她。
終於明白了剛才那股莫名的憂傷從何而來,也清楚了為什麼解藥到手了。
自己為什麼始終無法真正高興起來。
因為。
拿到了解藥。
自己與蘇前輩的約定也隨之結束。
拿到了解藥。
就意味著她必須得返迴雲南。
拿到了解藥。
她便再也沒有理由繼續跟在蘇前輩的身邊了。
意識到這些。
李莫愁整個人如遭雷擊,僵硬地僵立在原地,咬著下唇,久久說不出一個字來。
但她知道這樣是不對的。
她的心上人是陸展元,又怎麼能一直想著留在其他男子身邊呢?
李莫愁強忍著眼中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把藥小心翼翼地藏在心口的位置,而後朝著蘇信盈盈一拜,努力壓下那幾乎要哭出來的聲音說道:“多謝前輩大恩大德!往後隻要前輩有用得著晚輩的地方,隻需一封書信,晚輩萬死不辭。”
說完這些話。
她生怕再在蘇信麵前多待一會兒,自己就會控製不住情緒哭出來。
舍不得離開了。
李莫愁猛地轉過身。
白色的裙擺隨之蕩起一圈圈漣漪,她頭也不迴地朝著大廳外衝了出去。
看著李莫愁這突然撒腿就跑。
蘇信愣住了。
這小憨批怎麼突然跑了?
蘇信對李莫愁雖然無甚男女之情,但還是很欣賞這位“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的女子。
知道李莫愁這一去的結果。
堪比滿世界找自己的邀月寶貝。
有點於心不忍的蘇信,最終還是望著李莫愁的背影道上一句,“要是被人欺負了,就迴來吧。”
李莫愁忍著許久的淚水。
終於忍不住奪目而出,腳步不停的她,哽咽著越跑越遠,直到消失不見。
女孩最懂女孩心。
傻姑娘,朱九真幽幽的歎了口氣。
而後整個人就被蘇信抱到大腿上,刺啦一聲裙子撕開,長腿白膩的紮眼。
朱九真悶哼一聲。
紅著臉喊道:“好哥哥,迴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