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獲得長生不老的獎勵。
除了要達(dá)到天下無敵的境界之外,還必須完成一統(tǒng)江湖的大業(yè)。
而想要一統(tǒng)江湖。
絕非單憑一人之力就能輕易達(dá)成的易事。
正因如此,蘇信才會設(shè)法奪了何太衝的位置,將昆侖派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紮根在西域昆侖。
也算是為日後完成一統(tǒng)江湖的任務(wù)預(yù)先打下的基礎(chǔ)。
不過,昆侖派畢竟是名門正派。
行事必須將大義擺在明麵上,有諸多底線是不能觸碰的。
說白了,作為名門正派。
昆侖派有些髒活底線是不能幹,不能碰的。
日後難免束手束腳。
更何況,先前蘇信才剛斬殺了丁春秋,昆侖派又在眾目睽睽之下,大舉接手了星宿海如此遼闊的地域,吞並了星宿派。
門派的實(shí)力和體量迎來了一次巨大的飛躍。
在整個西域昆侖地界,原本在四大門派中處於最末流的昆侖派,如今就算是排名第二、第三的金剛門,以及逐漸走下坡路的明教,在體量上也不一定能與之抗衡。
當(dāng)然,天九天九部。
擁有三十六洞主、七十二島主,還有天山童姥坐鎮(zhèn)的靈鷲宮自當(dāng)別論。
所以,不管是為了避免受樹大招風(fēng),到某些掣肘。
還是為了做一些明麵上不能做的事情。
蘇信除了依靠昆侖派之外,還必須在暗地裏再扶持出一股勢力來。
望著正在廝殺的無量劍派東西兩宗弟子。
東宗弟子身著黑衣。
西宗弟子穿著白衣。
蘇信的腦海中很快便有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他嘴角含笑,站在樹梢上,俯視著下麵那些爭鬥不休的弟子,心想:“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螻蟻,就讓我來帶你們?nèi)ヒ娮R見識這天底下的廣闊世麵吧。”
蘇信正準(zhǔn)備出手。
然而,之前在蘇信手中吃了虧、還受過教訓(xùn)的張箐,此時氣衝衝地追了過來。
想找蘇信拚命的張箐剛衝到無量劍派的外圍,便被那衝天而起、撲麵而來的血腥氣息給震住了,整個人愣愣地站在了原地。
她瞪大了雙眼。
望著那彌漫著濃鬱血腥味道的地方,瞬間忘記了對蘇信的惱怒,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那求饒聲、喊殺聲以及刀劍激烈碰撞的方向。
隻見在無量劍派劍湖宮的外圍。
原本數(shù)百名相互廝殺的弟子,轉(zhuǎn)眼間已有大半倒在了地上。
殘破的斷肢四處散落,血肉橫飛。
一片片血泊連接在一起,就快要匯聚成一條鮮紅而又殘忍的溪流。
這是張箐第一次行走江湖。
她哪裏見識過如此慘烈的場景。
雖然她脾氣火爆,出手狠辣,可自幼是由玉娘子養(yǎng)大,張箐本質(zhì)上心地極為善良。
看到這般淒慘的情景。
看到又要有人死在劍下!
她根本來不及多想,身體便在一瞬間做出了反應(yīng)——救人!
“唰”的一聲。
她的身軀如同一道紅色的朝霞,剎那間便闖入了正在進(jìn)行黑白廝殺的無量劍派弟子中間。
隨著真氣湧動。
她手中的長鞭奮力揮灑,鞭梢一抖,潑墨作畫般,瞬間打出七八道淩厲的鞭影!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幾聲脆響!
那些正準(zhǔn)備繼續(xù)殺戮的長劍紛紛被打落在地,有的甚至被擊飛至空中,最後插入地下,救下了幾個倒在地上、已無力再戰(zhàn)的無量派弟子。
她的突然闖入,讓殺紅眼的無量劍派的氛圍為之一靜。
東西兩派的派主以及他們麾下的弟子們,都紛紛驚愕地注視著她。
在眾人的目光下。
烈烈的大日下。
站在血泊之中的張箐,肩膀微微顫抖著。
她聲音沙啞,聲嘶力竭地嘶吼道:“已經(jīng)死了這麼多人了,你們?yōu)槭颤N還在廝殺?難道你們沒有父母嗎?難道你們沒有親人嗎?難道你們都是從石頭裏蹦出來的,怎麼能如此鐵石心腸?”
看到這一幕。
藏在樹梢上的蘇信也不禁有些驚訝。
原本他還以為,這個紅衣女子不過是個沒被管教好的蠻丫頭,沒想到竟是個十足的熱血笨蛋。
莽撞、熱血、善良。
純粹的人設(shè),純到能在二十年前的王道漫畫裏擔(dān)當(dāng)男主角或女主角的那種。
手腳並用,廢了半天勁。
好不容易抱著樹幹爬到蘇信邊上的阿紫,看著義無反顧衝進(jìn)人群中的張箐。
她不屑地嗤笑了兩聲,說道:“這姐姐還真是的,一看就是從小嬌生慣養(yǎng),沒吃過什麼苦頭,居然能這麼莽撞,真傻。”
咚!
蘇信抬手在阿紫的小腦袋上敲了一下。
“你又打我?guī)致铮 ?br />
蘇信沒理這野丫頭,經(jīng)此一事,他對張箐的印象改觀了不少。
雖說她行事魯莽。
但蘇信還挺欣賞這種骨子裏透著善良的人。
畢竟,如果不是有著像她這樣善良的人,自己還有江玉燕,早在福州城外就死在青城派的劍下了。
張箐的突然出現(xiàn)。
讓正在互相廝殺的無量劍派眾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劍。
無量劍派東西兩派的掌門以及他們麾下的弟子紛紛轉(zhuǎn)頭看向她。
剎那間,場麵安靜到連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當(dāng)眾人看清突然闖入的不過是一位十六七歲的女子後,西派掌門人辛雙清,
西宗掌門辛雙清,將劍上的血跡一甩,厲聲喝道:“這點(diǎn)人命算得了什麼!”
“你這黃毛丫頭是何人?好大的膽子,竟敢插手我們無量劍派的事,莫不是活膩歪了?識相的就趕緊滾遠(yuǎn)點(diǎn),要不然老夫連你一起殺了!”
“你!”
張箐本就性格火爆,最聽不得這樣的話,被辛雙清這一激,心中的怒火“轟轟隆隆”地往上躥。
她銀牙緊咬。
緊緊握住手中的鞭子,眼中仿佛燃燒著憤怒的小火苗,氣勢洶洶地就要出手。
就在這時,氣喘籲籲的段譽(yù)終於跑了過來。
他見眼前氣氛不對,情況危急,趕忙上前攔住張箐,拉著她的衣袖說道:“神仙姐姐,您先消消氣,消消氣呀。您且看我的。”
段譽(yù)也不管張箐同不同意,攔住她之後,便笑著向辛雙清施了一禮,說道:“貴宗名為無量,所謂無量者,佛經(jīng)有曰:無量有四一慈、二悲、三喜、四舍。”
“與樂之心為慈,拔苦之心為悲,喜眾生離苦獲樂之心曰喜,於一切眾生舍怨親之念而平等一如曰舍。”
“諸位既為無量劍派,自當(dāng)有慈悲喜舍之心。”
“阿彌陀佛。”
段譽(yù)執(zhí)了個佛禮,接著道: “前輩,今日這場廝殺,已然死傷眾多,實(shí)在是太過慘烈,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還求心懷慈悲啊!”
段譽(yù)引經(jīng)據(jù)典。
滔滔不絕地說了一大通,把眾人說得一愣一愣的。
就連滿臉兇相、怒氣衝衝的辛雙清,都被他說得一時之間有些發(fā)蒙。
摸不清這家夥到底幹什麼的。
東派掌門左子穆也是迷糊。
架還沒打完呢,怎麼做法事的就來了?
段譽(yù)見眾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劍,以為自己這番慷慨陳詞的勸說起了作用,成功舌退群儒。
歡喜著正準(zhǔn)備向小仙女張箐邀功呢。
可誰能想到。
下一秒,就聽見辛雙清怒喝道:“哪裏來的酸秀才,滿嘴說的都是些什麼歪歪扭扭的鳥話,老子聽不懂!”
“上,給我把他砍了!”
“還有那個女子也一同砍了!”
話音剛落,幾名弟子“刷刷刷”地挺劍刺向段譽(yù)。
頃刻間,鋒利的長劍便已到了段譽(yù)身前。
然而段譽(yù)倒也頗有幾分男子氣概。
毅然挺身護(hù)住了身後的張箐。
長劍距離他的心髒已不足幾寸,他依舊麵無懼色,但擁有堂堂宗師修為的張箐,哪裏用得著段譽(yù)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來保護(hù)呢?
辛雙清這邊一動手。
本就聽著段譽(yù)在旁邊嘰嘰歪歪說了好半天,心情正火爆的張箐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用盡了所有的忍耐力。
見對方又出劍攻擊,她哪裏還能再忍?
猛然抓住段譽(yù)的肩膀,用力往後一扔,張箐喊道:“滾開,別煩我!”
緊接著,張箐整個人如同燃燒的怒火一般衝了出去。
長鞭裹挾在她周身,她單腳輕輕點(diǎn)地,身形“蕭然”一閃。
那群無量劍派的弟子在那一瞬間,仿佛被定格在了空中,任由她從中間穿過!
等張箐落地之後。
那些剛才持劍殺來的弟子“砰”的一聲,臉上、脖子上都留下了一道鞭痕,身體不受控製的向東西南北各個方向飛了出去!
落地後,張箐的身法沒有絲毫停頓。
腳尖點(diǎn)地瞬間。
她的身影猶如太陽初升時那絢爛的貫日紅光一般,迅速穿梭在無量劍派的眾人之間。
每一次揮鞭,打出的鞭影。
都像一朵朵火紅色的怒花綻放!
無量劍派的弟子,不斷有人人被狠狠打飛出去,場麵頗為震撼。
蘇信雖然習(xí)武時間僅有四年。
時日尚短,但憑借自身天賦與努力,他一身武學(xué)造詣已然不弱,已達(dá)到逍遙境大宗師的水準(zhǔn)。
就算是遇上難得一見的絕頂高手,也能與之周旋一二,不至於落入下風(fēng)。
眼界至高,已是江湖上最頂尖的那一批!
能認(rèn)出天下絕大多數(shù)門派武功。
在樹梢上看到這一幕,看到紅衣女子顯露的功夫,蘇微微一怔,雙眼不可置信地猛縮。
“熱血丫頭的功夫,怎麼看著有點(diǎn)眼熟?!”
“尤其是這快若驚鴻、矯若遊龍的身法,怎麼如此像一位故人?!!”
蹲在他身邊的阿紫
小臉上也滿是驚愕之色。
先前張箐與蘇信交手時,連蘇信隨意的一招半式都接不住,手臂還被打斷了,甚至還能被自己偷襲。
阿紫還以為張箐沒什麼真本事。
和自己一樣不過是個小垃圾罷了。
卻沒想到,此時張箐與無量劍派的人交手,竟然能展現(xiàn)出這般強(qiáng)大的實(shí)力!
在數(shù)百位弟子之中肆意穿梭!
身法之高如入無人之境!
普通的無量劍派弟子,根本連張箐周身一丈的距離都無法靠近。
即便是無量劍派中幾位稍有實(shí)力的長老,在與她照麵之後,也撐不過三招兩式,他們就會挨上幾道鞭子,捂著被抽得火辣辣疼的皮肉,連連倒退出去。
阿紫不禁暗自咋舌:“原來這位姐姐還藏著兩手本事啊!”
而之前被張箐扔出城外、掛在樹梢上的段譽(yù),看到張箐武功如此高強(qiáng)。
原本滿心擔(dān)憂的心也漸漸放鬆了下來。
他化身為啦啦隊(duì),一邊拍著手,一邊興奮地替張箐加油助威道:“仙子姐姐打得好,神仙姐姐打得好呀!神仙姐姐加油!”
眼看著自己這邊的弟子被一個黃毛丫頭一個個打趴下。
辛雙清隻覺得這丫頭抽的不是他門下的弟子,而是在狠狠抽打他的臉麵。
要是連這麼一個小丫頭都對付不了!
以後他們西宗可就徹底沒臉在東宗麵前抬頭了!
更別妄想能搶到那無量玉璧了!
辛雙清暴喝一聲:“黃毛丫頭,看劍!”
說罷,他身形一閃,手中長劍如毒蛇出洞般,朝著張箐迅猛刺去,劍風(fēng)唿唿作響,帶著淩厲的殺氣。
辛雙清還算講些道義,沒有搞偷襲,出招前喊了一聲。
張箐聽到這聲怒喝,立刻迴身做出應(yīng)對。
麵對辛雙清這淩厲的一劍。
張箐能感覺到此人的內(nèi)功在自己之上,便不打算硬拚,她轉(zhuǎn)動手腕,手中的長鞭舞動起來,好似石子投入清泉,蕩起一圈圈漣漪,一道道真氣擴(kuò)散開來。
與此同時,她的身軀向後倒退。
巧妙地化解著辛雙清長劍上的劍氣。
待辛雙清的劍勢即將消散之際。
張箐手腕一收,長鞭如靈蛇般緊緊地纏繞在了辛雙清的長劍之上。
辛雙清靠著氣力,踏步連著鞭子還要在刺一劍!
張箐與他一同出手猛地一拉長鞭!
由於她輕功極好。
整個人借著這股拉力飛了起來,順勢一腳踹出,這一腳快如飛鏢。
竟然比辛雙清的劍還快,直直地朝著他的胸膛踹去!
無量劍宗東西兩派多年來相互爭鬥。
生死相搏,經(jīng)過無數(shù)次殘酷的廝殺,不僅是門下弟子,就連長老和宗主都在生死邊緣摸爬滾打出來。
他們的搏殺經(jīng)驗(yàn)極為豐富。
遠(yuǎn)非一般江湖客可比。
這也是蘇信為什麼想要收編他們的原因。
張箐盡管應(yīng)對得極為精妙,每一招每一式都恰到好處,比李莫愁的實(shí)戰(zhàn)能力還要強(qiáng)不少,可見從小就有頂尖高手日日教導(dǎo)。
腳比劍長。
而自己的速度也比辛雙清快。
張箐還以為自己要贏了剎那,錯估了辛雙清兇狠的她,瞪大了眼睛!
辛雙清麵對她踹向自己胸口的一腳。
竟絲毫不打算閃躲,他隻是迅速曲起左臂,擋在胸口處。
與此同時,右臂持著那把連著鞭子的長劍,依舊如兇猛的毒蛇般刺出!
直指張箐的咽喉!
辛雙清這是打算以自己左臂甚至半條命為代價,來換取張箐的首級!!
寒芒閃爍的劍尖撕裂空氣。
發(fā)出一陣如喪歌般令人膽寒的劍鳴。
直直地朝著張箐的咽喉疾刺而來,眼瞅著就要奪走她的性命。
張箐滿心以為自己在劫難逃。
驚恐萬分之時。
竟見剛才羞辱過自己,還說教自己的黑袍人形換位般,護(hù)在了她身前!
屈指一彈!
噔!
原本即將刺穿自己咽喉的長劍,應(yīng)聲碎成數(shù)段,散落一地!!
這會。
已經(jīng)猜出少女身份的蘇信。
有點(diǎn)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