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陽光透過窗戶，輕柔地灑在餐廳的餐桌上。


    李世民端坐在主位，目光掃視一圈，見眾人皆已入座，便溫和地開口：“開飯吧。”眾人這才紛紛拿起筷子，開始用餐。


    “張淩，你打算何時啟程前往草原？”李世民放下手中的碗，看向張淩問道。


    張淩剛咽下一口豆漿，不慌不忙地迴應：“姨夫，您突然這麼問，是有什麼吩咐嗎？”


    李世民瞪了他一眼，半開玩笑說道：“你這小子，也不想想，青雀都離家多久了，也該去看看了。”


    張淩思索片刻，確實有段時日沒見到青雀了，便點頭應道：“行，我這兩日就出發。”


    反正順路，還能去瞧瞧房遺愛那邊的情況。


    “麗質，程處默那邊進展如何？你們可有聯係？”張淩又轉頭詢問長樂。


    長樂放下碗筷，點頭迴應：“有的，來人告知我，如今工部和戶部基本能夠獨立完成開采任務了。”


    說著，她不自覺地看向張淩。


    張淩察覺到她似乎還有話要說，便追問道：“你繼續，他還有什麼事嗎？”


    長樂輕輕搖頭，微笑道：“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他來信抱怨，說你帶著秦懷道他們出去幹架，卻沒帶上他，心裏很是不服氣。”


    張淩聞言，明顯一愣，隨即出聲質疑：“不會吧，他真這麼說？”


    “這有什麼不可能的，朕還能不了解他們？一個個跟他們爹年輕時一模一樣，就是一群混世魔王！”李世民沒好氣地說道。


    張淩忍不住瞥了他一眼，調侃道：“姨夫，他們可都是陪著您打下江山的功臣，您就這麼說他們呀？”


    “你懂什麼！他們行事毫無章法，跟土匪沒什麼兩樣！”李世民提高了音量。


    長孫見狀，趕忙壓低聲音說道：“之前皇宮安裝路燈，程咬金、尉遲恭他們幾個竟然偷偷扛迴去幾根，陛下正為此事生氣呢。”


    張淩聽後，不禁啞然失笑，點頭道：“這倒確實符合他們的性子。”


    也隻有在李世民這裏，這種事才會被輕易放過，換做其他皇帝，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姨夫，多大點事兒呀！不就是幾根路燈嘛，迴頭我給您補上。”張淩試圖勸解，畢竟氣大傷身，他可不想讓小公主小小年紀就沒了父親。


    “砰！”李世民猛地一拍桌子，滿臉怒容：“哼，朕還會在乎那幾根路燈？朕氣的是他們居然敢在朕的皇宮裏偷東西，朕不要麵子的嗎？”


    這突如其來的聲響，嚇得小公主渾身一顫，小手一抖，竟把碗裏的豆漿打翻了，濺得到處都是。


    巧的是，小公主今早穿的正是新買的白色衣服，看著自己心愛的新衣服被弄髒，小公主頓時氣得小臉通紅，圓溜溜的眼睛怒瞪著李世民。


    “阿爺，尼吧窩新衣服弄髒啦！”小公主奶兇奶兇地說道。


    一旁的秋蘭眼疾手快，立刻起身，從櫃子裏取出一包紙巾，遞給張淩。


    此刻的李世民，哪還有半分帝王的威嚴，活脫脫一個寵女狂魔，滿臉堆笑地求饒：“嘿嘿，兕子，阿爺錯啦，阿爺等會兒給你買好多好多漂漂亮亮的新衣服，好不好呀？”


    小公主卻不領情，傲嬌地雙手抱在胸前，腦袋一扭，氣鼓鼓地說道：“不要，窩就要這件，這係漂亮姐姐送窩噠！”


    張淩看著這一幕，忍不住笑出了聲：“姨夫，這可是兕子的新衣服哦，而且還是她漂亮姐姐特意送的。”


    沒錯，這件衣服是之前去福妙音那兒吃飯之後收到的，當時張淩不在家，是冬梅代收的。


    “哪個漂亮姐姐呀？”李世民一臉茫然，看向張淩問道。


    “哼，就係窩超喜歡噠漂亮姐姐呀！”小公主氣唿唿地說道。


    李世民神色一正，鄭重地問道：“張淩，兕子說的那個人，不會知道兕子的身份吧？”


    張淩連忙搖頭，肯定地說道：“放心吧，姨夫，她不知道的。”


    李世民這才放下心來，可看著小公主依舊氣鼓鼓的模樣，無奈地問道：“兕子，那你到底要阿爺怎麼做，才肯原諒阿爺呀？”


    張淩看著李世民這副模樣，心中不禁感慨，難怪曆史上晉陽公主自幼被李世民帶在身邊悉心教養，他果真是個十足的女兒奴。


    張淩也懶得管李世民了，接過秋蘭遞來的紙巾，小心翼翼地為小公主擦拭衣服。


    “鍋鍋，尼說窩跟阿爺要啥呀？”小公主湊到張淩耳邊，奶聲奶氣地問道。


    張淩正專注地擦著衣服，隨口說道：“你想要什麼，就跟阿爺說唄。”


    小公主歪著腦袋想了想，像是下了很大決心，奶聲說道：“窩要阿爺給窩做好七噠！”


    此言一出，整個餐廳瞬間安靜下來，就連在一旁默默用餐的趙甜也停下了動作。


    這段時間的相處，她已然知曉這個府邸裏住的都是些什麼人，心中除了震驚，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畢竟從一個從未見過縣令的普通人家，突然接觸到這世上最有權勢的人，心理上確實需要極大的勇氣來適應。


    這段時間，知畫也一直在教導她，按照張淩的說法，府邸裏的每個人都不能目不識丁，以後說不定都要拋頭露麵，要是啥都不會，外人還不知道會怎麼議論張淩呢。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張淩，他輕輕刮了刮小公主的小鼻梁，寵溺地說道：“兕子，你阿爺是做大事的人，咱換個別的要求好不好呀？”


    小公主滿臉疑惑，奶聲問道：“為啥呀？鍋鍋尼不也費做好七噠，而且還超好吃噠！”


    張淩揉了揉她的小腦袋，笑著說：“等你長大了就明白了。”


    長孫在一旁看著這一幕，忍不住掩嘴偷笑，湊到李世民耳邊輕聲說道：“二郎，妾還從未嚐過你做的飯菜呢。”


    李世民眼角微微抽搐，無奈地說道：“觀音婢，你可真會挑時候。想當年朕隨大軍出征時，還特意給你烤過肉呢！”


    長孫眨了眨眼睛，佯裝驚訝：“是嗎？妾怎麼一點都不記得了呢？正好借著兕子這話，你今晚就做一頓晚宴，讓妾也嚐嚐陛下的手藝如何。”


    張淩看著李世民兩口子在那兒小聲嘀咕，笑著說道：“姨夫，小姨，我先去給兕子換衣服啦。”


    長樂突然出聲道：“阿兄，既然你都要給兕子換衣服了，幹嘛還要擦呢？”


    秋蘭見狀，十分機靈地走過來，說道：“小郎君，還是我來吧。”


    小公主順勢往秋蘭身上一倒，張淩便由著她去了。


    “麗質，你這腦袋裏一天都在想些什麼呀？難道吃的都進腦子裏去了？”


    張淩看向長樂，半開玩笑地說道：“兕子喝的是豆漿，要是不及時擦幹淨，水滲到裏麵，裏麵的衣服也得換，你懂不懂呀？真搞不懂你是怎麼做阿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