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沃爾並非不習慣與奈非態這類精怪邪靈交流，隻是站在他肩膀上的格林嘉德帶來的詼諧感，險些讓他忘卻了身負的使命。


    “就蟲洞的形成原因來看……得想辦法讓你盡量不接觸虛空能量。”


    “這世界已沒有這樣的地方了。”格林嘉德一屁股坐在坦沃爾肩上，“我敢肯定，伽丁也在劫難逃。”


    這個曾在佩絲莉手心差點“熄滅”的小樹墩眨巴著眼睛，又被葉身後那特別的紅色身影嚇了一跳。


    “他是怒嗜魔，通常以人類的負麵特質為食。一次意外讓我和他靈魂綁定。其實我也不清楚他的來曆，但他似乎對虛空能量造成的負麵效果極為適應，總能借此飽餐一頓、充滿能量。”


    “嘶嘶！真懷念那個位麵。嘶，那可是惡魔們鍾愛的‘垃圾場’。”血色光影發聲時具現了一下，噴灑出令人印象深刻的紅塵。


    “等等！”葉與坦沃爾目光交匯，眼神中流露出想法的共鳴，“特異星域這個位麵就像虛擬世界的大型殖民地，目前那裏的虛空能量基本得到了控製，格林嘉德，你可以去那兒！”


    “但就切賽斯目前的狀況來看，還不太穩定……經曆了失憶的創傷外，身體還受到了虛空能量的影響。”坦沃爾的嘴唇不自覺的抿緊。


    格林嘉德還沒好好見過切賽斯，但坦沃爾的話讓他頭頂仿佛籠罩了灰黑色的積雲。“啊，你們是說……那個從傳送門離開的劍士？”他不自覺地站了起來。


    “沒錯，他需要好好休息一陣子。”


    “我早該意識到的……哎！要是他帶著虛空能量去了其他世界，這豈不是意味著……”格林嘉德的聲音變得沙啞，像是被狂風緊緊裹挾，又被吹向了遠方。


    葉拚命迴憶當時的情形——額頭大汗淋漓，左眼被刺傷，右眼無論如何也睜不開——溫潤與刺骨的觸感在指尖交替，仿佛獨自站在懸崖邊，又在荒地上孤獨前行。


    孤獨宛如黑色的絲線，纏繞在切賽斯的脖子上，對他實施絞刑。


    這些令人心碎的強烈感受，足以讓她瞬間後悔成為奇喚師——無法克製地讀取人們情感的微妙痕跡。


    還有那無法忽視的事實，這個脆弱又強大的身軀附著暗黑力量抵達了飛船，仿佛下一刻就要在現實世界紮根、發芽。


    西芙緊閉雙眼，神色略顯莊重地站在露臺上，像往常一樣運用“永恆之柱”的力量，將這片高聳入雲的建築群隱匿在“灰隱迷霧”之中。


    她感慨這種被一代又一代涅魯人忽視、淡化的輔助生存能力，也是導致血統日益稀有的原因之一。


    她腦海中浮現出切賽斯的模樣，那個未通過試煉卻從特異星域返迴的人，還有暗蛾使埃利俄斯，那個自稱是納瑞恩厄運信使的天蛾人。


    “陛下，”一位舉止儒雅的紅衣人將西芙的思緒拉迴，“既然那兩個馬克特人的利用價值即將耗盡，這意味著我們和他們的合作……”


    “不一定。”西芙打斷道，“我有更好的打算。”


    “莫非您已經……”


    西芙轉過身，一言不發，眼中寒芒如刃，直直穿透對方的眼睛。


    紅衣人選擇沉默，然後畢恭畢敬地退下。


    女王身上逐漸泛起綠色光暈，透過盧克的眼睛，西芙意識到“自己”正躲在某個酒店的工具間裏。


    盧克正小心翼翼地、一絲一絲地吸入那稀薄的空氣。


    他從窗口偷偷朝走廊望去，看見牆角攀附的黑色囊腫像鼓脹的薄肚皮“噗呲噗呲”地發出詭異的聲響，兩頭還拖拽著管道般粗細的根莖，黑色液體如邪念塗鴉，正在此地宣告著支配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