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應該可以，”切賽斯卸下通風管道的門板，將它輕靠在牆邊，“上來吧。”他準備紮穩馬步，以便莫莉能夠踩踏其手掌攀援而上。


    此番行動未費過多周章，莫莉那嬌小輕盈且靈動的身軀蜷縮起來後，恰好能夠容身於這通風管道之中。


    “嘿！我說，”莫莉壓低嗓音說道，“別做出格的事情，知道嗎？”


    “怎麼會！”


    “你那樣子很嚇人，你知道嗎？”


    “我也在想辦法控製它......”


    待同伴離去後，切賽斯倚牆而立，輕撫脖頸，緩緩闔上雙眸……


    嘭。


    一抹幽綠的霧氣在他麵前嫋嫋升騰而起。


    “不要問我，”阿撒茲勒微微搖頭，聲線低沉地說道，“我也是被影響的那個。”


    “我知道......不論是魔鬼還是惡魔，在不同的維度、不同的世界觀下，多少都有些不太一樣。”


    “嗬嗬，現實維度的魅魔更是為了工作甘願穿上一板一眼的行政套裝。”


    “果然，我們的世界也有啊......”


    “是的，存在於你到達不了的位麵罷了。”


    “行吧，我暫時對些不感興趣，”切賽斯搖首之後，神色再度變得凝重起來，“說說看你對虛空惡魔的了解有多少？”


    “幾乎沒有，”阿撒茲勒抬眸，雙眸綻露綠芒，“我覺得他們是現實世界的某種能量......”


    “我們最早接觸這種邪惡能量是在特異星域......那是虛擬世界的一個特殊位麵。”


    “虛空能量選了這樣一個地方，還挺合適。哼，一個被拋棄的物質世界。”


    “不，更像是迷失的靈魂的歸屬地。存在即合理，大公爵。”


    “虛空能量喜歡盯上迷失的靈魂......惡念、缺陷之類種種......切賽斯，好好想想，你需要先解決你自身的問題。”


    “謝謝提醒，”切賽斯麵帶微笑，“還有，你也是，阿撒茲勒，你也好好去想想你的問題吧。”


    酒吧之內已然空空蕩蕩，在煙酒之氣消散殆盡後，那破舊金屬所散發的刺鼻異味愈發濃烈刺鼻。


    “出價吧，收割者s。”魔劍劍尖朝下，凜冽的寒冰之氣逸散於合成金屬鑄就的地板之上。


    收割者微微揚起下巴，“去拿過來。我要好好看看。”


    額頭有紅疤的開博人個頭不大，氣勢不小，腰後兩把離子菜刀被他粗糙的大手挪到了身前。


    “希望你能好好配合。”他終於開口，然而那纖細的聲線卻引得坦沃爾哂笑。


    “當然。”坦沃爾悶聲一笑，俯身將魔劍遞了過去。


    紅疤用力挺直身子，粗略地掃視了一眼寬闊厚重的劍身，幽光映在他凹陷的眼窩上，照出了陰險與貪婪。


    “劍柄上的寶石還算值錢。”那纖細的聲線從他那汙濁不堪的齒縫間擠出，從幹裂肥厚的唇間噴濺至依附著符文的劍刃之上。


    “不隻是這顆寶石，這把劍我已經精煉了無數次。”


    “貨物的價值到底如何不是我說了算的，”收割者頷首示意紅疤將魔劍收好，“我頭上還有一個老板。”


    “不，小矮人，”坦沃爾眉梢上揚，言辭擲地有聲，一字一頓地說道：“現在就把款結了。”


    “哈哈哈哈哈——”


    收割者縱聲譏笑起來，三個人用坦沃爾聽不懂的開博語言相互戲謔調侃，噴濺而出的唾沫星子讓他瞧見了地精的影子。


    哐當！


    厚重金屬門板碰撞之聲驟然響起。


    兩隻“地精”抄起雙刀，徑直朝著坦沃爾疾衝而去。


    收割者s不疾不徐地靠向柔軟的座椅，用他狡詐又醜陋的魚目愜意地觀望著。


    坦沃爾輕歎一聲，“原來如此啊！老賊。”


    他眼見四條短小的胳膊腿手中的離子菜刀朝著他揮舞出紅色的拖影。


    “索貝克斯！”一聲低沉的怒吼聲驀然響起。


    噗嗤。


    其中一個開博矮人在鱷魚的巨頜中頓時沒了聲息。


    另一個則被鱷魚人臉麵中央的牛角徑直貫穿了身軀。


    收割者s尚未將屁股底下的坐墊坐熱，便嚇得驚跳而起。


    “我靠！什麼東西！”


    兩個開博人像破舊玩具一樣，被甩落到地麵上。


    “索貝克斯。”低沉的聲音像是在發出警告。


    鱷魚人看上去皮糙肉厚，他的長尾自脖頸後蜿蜒而下直至地麵，在他吻部上端，上下排列著鋒利的牛角，下方那隻尤為碩大。


    哐當！哐當！


    粗壯有力的雙腿在地板上踏出令人膽寒的聲響。


    “既然如此......”


    收割者囁嚅著，渾身簌簌顫抖起來。


    絲絲電流在他身上竄動遊走，他的身體開始膨脹變形。


    滋啦。


    “這是送給你的！”


    一顆電球被拋向了半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