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啊......”
鬱若然故作沉思,餘光卻一直落在江遇身上,見他直勾勾的眼神,還是不忍心逗他太過。
“五年前初冬那一戰,其實在說書先生嘴中有些誇大化了,其實並沒有特別兇險,不過是我在率領部下追擊敵軍之時,因突來的大雪困在了山中。
那一年誰也沒料到,久不降雪的初冬竟接連下了三天大雪,我和副將也就在山洞中困了三日。
不過好在,山洞中還有些野果和柴火,勉強撐了過去,待三日後出山洞,那雪已有三尺多深。”
鬱若然語氣平靜,仿佛在講述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
江遇卻聽得眉頭直皺,手指不自覺抓緊了鬱若然的衣袖,眼帶擔憂。
他家阿然總愛把事情往輕鬆了說,事實上真有這麼簡單嗎,恐怕不見得。
雖然他現在坐在這裏便是脫險的證明,但並不代表那些兇險沒有發生過。
“將軍......你騙我,雪那麼大,山裏那麼冷,野果能果腹嗎?火柴又能撐多久。”,江遇說著不知何時拱進了鬱若然懷中。
鬱若然架高了雙臂,看著懷中的江遇一動不敢動。
但聽他快要哭出來似的聲音,鬱若然輕歎一口氣,緩緩放下胳膊,試探著在江遇背上拍了拍。
“別擔心,我這不是好好的嗎,也就是些風雪,沒有敵軍的追擊輕鬆多了,出來後更是將同樣被困山中的敵軍一網抓獲。”
鬱若然不說還好,他越說,江遇那顆心吊得越狠。
江遇埋在鬱若然小腹上,左右擦了擦眼淚,“將軍,你還是別說了,你越說遇兒越心疼。”
“好好好,我不說了。”
鬱若然挑起唇角,微微搖了搖頭,也不知是誰纏著他要他說的。
“好了遇兒,坐起來擦擦臉,快到地方了。”
江遇抬起頭,下巴抵在鬱若然的小腹上,自下而上的看著鬱若然,似乎根本不知道他這個動作有多麼的讓人難以把持。
“將軍,你放心,今晚迴去我就開始和鬱五鬱六他們準備,馬上開始掙錢大業!把將軍的兵馬養得肥肥的!”
江遇的嘴巴一張一合,鬱若然緊繃著小腹,不管江遇說了什麼在外人聽來,可以算是反叛的話都一應答好。
“好,將軍等著,但是遇兒現在先坐起來,馬上就到了。”
鬱若然聲音有些沙啞,他的手掌輕輕按在江遇的肩膀上,試圖將他從自己身上扶起來。
江遇就像隻黏人的小鹿,抱著他勁瘦的腰身,左一搖右一晃,賴在他的懷裏不肯動。
“遇兒——”
鬱若然倒吸一口氣,感到某個地方正在悄然複蘇,臉色一變,大手掐著江遇的胳膊下方將人架了起來,放在一邊坐好,內心卻在深深地唾棄著自己。
他怎麼可以,遇兒才剛剛成年!
遇兒對他這麼信任,自己卻對著他起了這種反應,實在禽獸!
江遇坐直,視線在某處一瞟就明白了,嘴角含著暗笑,輕咳一聲坐好沒再招惹他。
馬車漸漸停下,車外傳來馬夫的聲音,“將軍,到了。”
某處反應消下去一點的鬱若然,理了理袖袍,看著江遇鑽出去也緊跟著下了馬車。
江遇跳下馬車,晚風拂麵,帶著絲燥意。
他站在車旁,迴頭看了眼鬱若然,眼中帶著幾分狡黠的笑意,退後一步牽起鬱若然的手,第一次走大將軍府的正門進府。
一旁宣平侯府門房的小廝,看見他們府中的哥兒從一輛陌生的馬車上下來,剛想上前一步,便見那兇神惡煞的大將軍跟著下來,頓時嚇得僵住了腳步。
緊接著看著他們宣平侯府的哥兒,和大將軍有說有笑地進了隔壁的大將軍府,門房思索一二,還是迴府上報了主人家。
畢竟,這都城中,誰人不知他們侯爺和那大將軍向來不對付,雖然他也不清楚到底是為何不對付,但是這事嘛......還是得說一下。
[宿主宿主,我剛迴來看到宣平侯府的門房告你狀去了。]
江遇跟在鬱若然身邊,頭一次打量起大將軍府內的景致,聽到係統的話,腦子還有些蒙。
[?告狀?告的什麼狀?]
001在府內的假山青鬆間跳來跳去,[好像是告狀你和宿主夫走在一起,還進了宿主夫的宅院。]
[這有什麼好告的?]
[宿主你忘啦,宣平侯和宿主夫向來不和,門房應該是看你和宿主夫走得近,這才去告狀的吧。]
江遇聞言隻覺得自己頭頂飄過六個點點和六個問號。
不懂,這有什麼好告狀的。
[沒事,宣平侯一家都知道我和阿然關係好了,是他宣平侯和阿然不對付,又不是我和阿然不對付,是他沒品不是我沒品。]
001在一旁附和,[對!]
[不過話說,宣平侯為什麼和阿然不對付?我看劇情裏對這一點沒有說很詳細。]
[嗯......好像是有一次宿主夫主戰,宣平侯主和還說宿主夫沒錢還打仗,然後宿主夫就把宣平侯的老底揭了。]
[揭老底?阿然是說了宣平侯什麼,才讓他那麼看不慣阿然]
[好像是把宣平侯在哪裏都藏了多少私房錢全說了出來,還找人告訴了宣平侯夫人,害得宣平侯迴府後睡了好幾晚的書房。]
嗯......
江遇餘光看了眼身側板著臉一本正經的鬱若然,實在想象不出他家阿然還能做出來這樣的事。
不過,[那也是他宣平侯的錯,主和的窩囊氣,還藏私房錢,男人怎麼可以藏私房錢!]
江遇對著係統語重心長道,[統啊,你要知道我們男人成了家,是不能藏私房錢的,有了錢就要上交老婆,每個月都從老婆那裏領零花錢,這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啊,等你以後有了愛統,你就懂了。]
001半知半解地點頭,[我懂了宿主,有錢的男人都會變壞,我們要以給老婆錢為榮!]
“誒,對!”
“嗯?對什麼遇兒?”
鬱若然疑惑地看向進了府後,就一直在出神,現在又突然蹦出來一句“對”的江遇。
江遇眼珠子一轉,蹦蹦跳跳地挽住鬱若然的手臂。
“我剛才在想等遇兒掙了錢,就把錢都給將軍,這是最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