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舒禾：“她的月信十分不準，雖然調理過，還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生養了。”


    “不過阿雅還年輕，等師父到了，可以讓師父幫她看看。”


    林青檸：“阿雅雖然無心再嫁了，但她是真的喜歡孩子。”


    “我還聽珠兒說過，現在陳家旁支，好多人都暗戳戳地打算送孩子去阿雅跟前。”


    魏舒禾：“那就等師父來了，讓他給阿雅看看。”


    阿雅想不想生孩子，是一方麵，但身體得調理好。


    不然總好過被人盯著吧。


    到時候身體徹底調理好了，是再成親，或者是招個贅婿，抑或是自己不生，從旁支過繼一個孩子過來，都是可以的。


    林青檸感覺阿雅那麼好，她的一切，都應該她自己做主。


    而不是被做主。


    說來也湊巧，又過了幾日，白神醫竟然同北疆王陳啟同一時間進了京城。


    起因是看到一群人護送一個老頭，陳啟感覺奇怪，再後來，還看到了大理寺的人，也就是魏清許。


    他這才知道是白神醫。


    倆老頭一見如故。


    白神醫看出來陳啟這麼多年打仗，身上有一些暗傷，頓時提出要幫他看看。


    白神醫就是這樣，他看不慣的人，就是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願意給對方看病。


    但倘若是他看順眼的人，就是你不讓我看病，我都硬要給你看！


    陳啟哭笑不得，最後還是同意了這件事，並且在自己過大壽的時候，邀請白神醫上門。


    陳啟讚許地看了看魏清許，“還年輕，歐陽睿是一個很認真的人，跟著他好好學習。”


    魏清許：“是，王爺！”


    兩老頭分道揚鑣，這邊魏清許將白神醫給接迴到了郡主府，魏舒禾已經迎了出來。


    “師父，您車馬勞頓，辛苦了。”


    白神醫：“不辛苦不辛苦，這一路上遊山玩水的，沒有危險，也沒累著。對了，我看看章哥兒。”


    再過幾天，正好就是章哥兒的一周歲生辰了。


    雖然剛生下來的時候，比其他孩子極弱一些，但這一年來在魏舒禾兢兢業業的調理下，章哥兒已經健康了許多。


    根本看不出任何先天不足了。


    不過這孩子卻很安靜，看到白神醫的時候，沒什麼話，隻是規規矩矩地喊了一聲，“爺爺。”


    白神醫摸了摸他的頭，“你這還是太瘦了，迴頭爺爺幫你調理一下，一定把你給養得白白胖胖的！”


    章哥兒一聽白白胖胖的，頓時搖頭，“不，不要。”


    白神醫一愣，“為什麼不要白白胖胖的？”


    章哥兒還記得，那次瑤瑤姐姐嫌棄洛哥兒胖墩墩的，說洛哥兒胖得好像是雪球了。


    他才不要被瑤瑤姐姐討厭。


    這麼小的孩子，就開始有小心思了？


    白神醫表示不懂。


    不過他雖然喜歡這孩子，但跟孩子親近，來日方長好了。


    白神醫道：“去東宮送個帖子吧，明天我去東宮，給太子他們送藥。”


    那件事才最重要。


    魏舒禾：“青檸說了，如果您剛迴來太累了，歇息幾天再進宮。”


    白神醫：“休息一晚上就行，那件事青檸跟太子都等了太久，實在是不能讓他們等了。”


    魏舒禾：“好。”


    事實上，這邊最等不及了，馬上又要鬧事情的人，是太後。


    慈寧宮中。


    太後已經把最後一套青花瓷茶碗都給砸了。


    “你們去喊陛下來，或者還皇後來！”


    “不是答應了哀家，過完年，就讓哀家帶孫福海去皇家寺廟嗎？”


    “這年都過完了，馬上二月都要結束了，為何還關著哀家？”


    就因為太後越來越按捺不住了，薑皇後索性初一十五都不去點卯了。


    她知道太後在慈寧宮各種打砸，擔憂地問明和帝：“陛下，怎麼辦啊？太後今天都打傷了三個宮人了。”


    誰能夠想到，最是慈愛端莊的太後，結果這幾個月慢慢變得歇斯底裏。


    據薑皇後看，太後距離變成潑婦，也不遠了。


    明和帝一臉淡定，“白神醫已經進京了，那件事很快就會真相大白了。”


    薑皇後也沉默了下來。


    事關姐姐的死。


    她喃喃道：“我最耿耿於懷的，就是姐姐為何不能多活幾十年呢？”


    明和帝歎氣，“是啊。”


    南卿為何就不能多活一些年呢？


    **


    東宮。


    得知白神醫今天要來，林青檸十分高興，還讓廚房特意準備了白神醫最愛吃的葫蘆雞等菜肴。


    秦景煜上朝還沒有迴來的時候，白神醫到了。


    是魏舒禾陪著白神醫來的。


    “白老。”林青檸看著又老了一些的白神醫，十分唏噓，動容。


    而白神醫看著她，當初是那麼可憐兮兮的小姑娘，如今卻成了大楚太子妃。


    最重要的是，她值得。


    白神醫：“我聽聞你當初時疫做的那些事情了，都是對的。你們現在身居高位，如果不能考慮百姓疾苦，屍位素餐，那對大楚可是極壞的事情。”


    他很欣慰。


    “青檸，你做得很好。”


    林青檸笑了笑：“我還差得遠，需要多學習。”


    當初很多人見她成了國公府的主母，都不看好她，但是她通過自己的努力，告訴世人，自己有能力做國公府合格主母。


    如今，做了東宮主母，以後乃至要做六宮皇宮。


    對她來說，挑戰更大了，但林青檸走到了這一步，是絕對不會退縮的。


    為了家人們，為了支持在乎自己的人，她也會努力，去做到最好。


    林青檸：“對了白老，舒禾說，你這次配出來的藥，有副作用，到底是什麼樣的副作用？”


    白神醫：“確切點來說，是有兩種副作用。因為這個會影響人的神智，所以在被拷問完後，這個人可能會失憶，腦子中空白了，什麼都不記得，狀如懵懂孩童。”


    林青檸：“……”


    這麼聽起來有點厲害啊。


    不過，之前給陸運兄弟用過這個藥丸，但是他們都涼了，也就不知道副作用是什麼了。


    林青檸：“另外一種副作用呢？”


    白神醫：“會精神崩潰，發瘋，不過及時用銀針的話，我可以保證讓他冷靜下來。加以調理，過一段時日，這人就會恢複理智。”


    “他甚至都還記得，自己都交代了什麼。”


    林青檸明白過來，“這第二種副作用，算是正常的，可控的。第一種的話，那人就廢了，對吧？”


    白神醫點頭，“所以要慎用。”


    千萬不要給普通人用，除非對方是罪大惡極的人。


    林青檸：“等太子迴來，看看他的意思吧。”


    白神醫在東宮用了午膳，又看了看兩個孩子。


    小曦瑤還急著白神醫，小姑娘嘴又甜，不一會兒就把老爺子哄得心花怒放。


    至於小騰哥兒，雖然沒有姐姐活潑，但一雙黑漆漆的大眼睛，一直在好奇地看著白神醫的……胡子。


    大有一種想要抓一把的意思。


    白神醫可真是看看這個，看看那個，都稀罕得緊。


    他還感慨：“檸丫頭跟舒禾都有了孩子，清許還小，現在就差藍生了啊。”


    “他們千機閣也基本都沒有女娃娃，我都擔心他是不是不喜歡女娃娃啊。”


    知道真相的魏舒禾，沉默是金。


    不一會兒宮裏麵就來消息了，送消息的是洛水。


    洛水恭敬道：“白神醫，陛下跟太子在宮中等您，轎輦在門口候著您了。”


    林青檸跟魏舒禾自然就不進宮了，今天魏清許請了假，他全程陪伴白神醫，幫他背藥箱。


    等到白神醫乘坐轎輦離開了後，站在窗前，魏舒禾道：“會審出來什麼嗎？”


    林青檸搖了搖頭，“不清楚，但是，如果真的審了什麼出來，恐怕是要變天。”


    這邊白神醫剛到了乾清宮，明和帝親自迎了出來，他一向禮遇白神醫。


    明和帝：“這次就麻煩白神醫了。”


    白神醫：“哪裏哪裏，能夠替陛下效勞，是老夫的榮幸。”


    “不過陛下，這藥丸雖然有用，但是也有副作用。”


    他又把兩種副作用，同明和帝等人仔細一說。


    明和帝點了點頭，“好，朕知道了，白神醫這邊來。”


    他們今天，就要先審訊一個人。


    明和帝帶著內監順公公，走在前麵，白神醫落後了幾步，走在了太子秦景煜身邊。


    他小聲問：“為什麼感覺，陛下今天的情緒有點奇怪？”


    雖然明和帝臉上還是掛著儒雅的微笑，乍一看跟往常一樣，但是那笑意不達眼底。


    此時，他的眸子中，還充斥著緊張，彷徨，期待，以及擔憂等複雜神色。


    秦景煜卻是明白父皇此時複雜的心情。


    “應該是跟要審訊的人有關係吧。”


    白神醫問：“今天先要審訊的人是誰？”


    秦景煜：“先審訊孫福海，這個孫福海跟在太後身邊多年，忠心耿耿，我們慎刑司用了所有法子，都不能撬開他的嘴巴。”


    “而父皇懷疑，當年元皇後的死，跟太後有關係。”


    “那麼今天，就一定能夠從這個孫福海的口中，問出什麼來。”


    白神醫：“……”


    他也早就聽聞了陛下對元皇後的深情一片。


    同時，這麼多年來，陛下又對太後，十分孝順。


    倘若，元皇後真是被太後給害死的，那麼陛下無疑是心情最鬱結的那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