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如何，始魔天主終究是死了。


    而他的死去，便像是一種無聲的警告，在警告著後來者。


    便是一尊不朽之王，在窺得了某些所謂的‘真相’後，都會發瘋，道心失守，選擇自爆而終。


    兩人若是繼續向前，是否會步了這位始魔天主的後塵呢？


    這是很難說的事情。


    所以，凰九兒才會有此一問。


    因為她覺得以尊上的實力，或許能夠抵禦住那未知的不祥與危險，但自己實力過於低微，若是真的遇到危險，還要尊上來分心保護自己，那自己可就真是萬死莫贖了。


    “繼續向前。”


    麵對凰九兒的疑問，顧塵沒有一丁點的猶豫，聲音也是一如既往的堅定。


    兩人已經行到了此處，豈有退縮的道理？


    況且現在就算退也根本沒辦法。


    他們本就是乘著神秘棺槨順著時間長河漂流而來，若是貿然脫離棺槨離去，說不定便會在這時間長河中遇到更大的危險。


    既然如此，還不如隨著這口古老棺槨隨波逐流，也好過自己莽撞行動。


    “好吧。”


    見顧塵十分堅定，凰九兒也不好多說什麼，隻是默默的將身形縮在了古老棺槨中，同時小心戒備，不想一會給顧塵帶來麻煩。


    ‘嘩啦啦-’


    時間長河湧動，不時有浪花翻騰洶湧。


    兩人乘著那口古老棺槨向前，隨著時間的流逝，竟發現原本洶湧的時間長河，竟變得逐漸靜謐下來，就連紛舞的浪花，都變少了許多。


    但與此同時，隨著不斷向前，那原本澄澈的河水，竟漸漸變得渾濁起來。


    到最後，古老的河水，竟變得漆黑如墨，有一種妖異而不祥的氣息在其中流淌。


    甚至就連那純白的時光霧氣，亦沾染上了這種黑色的光澤，令人不禁心中發怵，瘮然無比。


    看著下方那漆黑無比的長河之水，顧塵暗暗提起了警惕。


    不知過去了多久。


    長河之水不再流淌，而神秘棺槨，也終於緩緩的停了下來。


    下方的時間長河，如同一潭死水，一朵浪花也無，再無絲毫流動之意。


    但籠罩於長河上方的霧氣，卻是濃鬱到了極致，籠罩四野，遮蔽了一切。


    “停下了……”


    凰九兒這時才敢抬起頭來，小心的打量著四周，但即便是顧塵的神識，都穿透不了這棺槨四周的霧氣，凰九兒自然也什麼都探查不到。


    接下來該怎麼辦？


    凰九兒不禁覷然。


    到了這裏，她竟發現自己完全感知不到命運大道的蹤跡了，往常那時時福靈心至一般的命運指引，此刻也仿佛消失無蹤一般，再也不能帶給她哪怕一丁點的提示。


    “靜觀其變，不要輕舉妄動。”


    顧塵沉聲而語，並沒有貿然離開棺槨探查的心思，而是準備先一直待在這神秘棺槨內，等待著變故的發生。


    他覺得，這口神秘棺槨既然將他們帶到了此地，便定然有其目的才是。


    而今最佳的選擇，便是靜觀其變，而非輕舉妄動。


    聽得顧塵的命令，凰九兒立即從善如流的縮迴身形，待在棺槨內部。


    而顧塵亦盤膝坐好。


    不過，正在他準備順勢修行一番之時，心中卻突然一動。


    他忽然想到一個問題，自己現在所處的地方，既不是蒼茫界，也不是仙界魔界，而是位於時間長河盡頭的神秘之地。


    自己這本尊，如今還卡在帝境巔峰，遲遲無法突破。


    蒼茫界無法突破，唯有仙界魔界才行，那麼……


    自己在這裏，是否能夠突破成功？！


    想到這，顧塵不禁有些怦然心動。


    時光長河的本質，按理說隻會比仙魔兩界高，不會比其低。


    若是此地能夠突破，自己又何必還需去苦苦尋覓前往仙界的辦法？


    想到這，顧塵在囑咐了凰九兒幾句後，便立即盤膝閉眸，開始嚐試著突破那層冥冥中的帝境關卡。


    突破之事，對顧塵而言不過是水到渠來，隨時都可以。


    製約他突破到仙境的唯一阻礙，便是那蒼茫界的天地萬道位格等級不夠，容納到帝境巔峰，便已是極限。


    現在，隻需要這時光長河上的萬道等級足夠高，那自己突破仙境之事，便是易如反掌！


    ‘轟！’


    當顧塵運轉天帝經，並開始嚐試推動那一層關卡，頓時像是引發了某種冥冥中的禁忌一般。


    原本平靜的時間長河，竟驟然間開始變得波濤洶湧起來，無盡浪花翻騰而起，無情的朝著神秘棺槨拍擊而來！


    凰九兒見狀，不禁有些驚恐的抓住神秘棺槨，擔心被那突如其來的猛浪拍飛。


    但令她詫異的是，那如同天波萬頃般傾覆而下的黑色河水，卻根本難以撼動這口神秘棺槨分毫。


    任憑巨浪滔天，我自巋然不動！


    神秘棺槨穩穩的屹立於萬浪潮頭，任憑浪花如何激烈，都難以將之撼動。


    與此同時，嚐試突破的顧塵，也終於感受到了那冥冥中的天地萬道！


    高大！


    偉岸！


    完滿！


    無缺！


    當感受到那恢弘至極的萬道法則時，顧塵甚至忍不住為之屏息。


    他感受到了萬道，感受到了比仙魔二界，都高出了不知多少的恢弘之道！


    如果說，魔界中的萬道，不過是該界所獨有的天道，那麼此地的萬道，便是當之無愧的大道！


    總攬諸天，浩瀚寰宇一切之道！


    高遠、浩瀚、偉岸、無盡！


    這便是在感知到此地萬道後，顧塵心中生出的感受。


    同時，他也明白了，為何凰九兒從來到這裏，便喪失了對命運大道的感悟。


    這並非是因為此地萬道不存，恰恰相反，是因為此地萬道過於浩瀚、過於高遠！


    大音希聲，大象無形。


    當天地之道恢弘與高遠到了極致，位格不夠者，根本感受不到一絲道存在的痕跡，這才是凰九兒感知不到命運大道存在的真正原因。


    實際上，在顧塵的‘視野’中，他能夠看到一根根接天連地，像是支撐著這浩瀚諸天偉岸天柱。


    每一根天柱，都是一條大道的凝聚。


    那象征著命運之道的偉岸天柱，自然也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