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張燕，是殺？是留！


    公元187年三月十五，趙武在各方親朋的祝福聲中，與甄宓成婚，而趙家軍的武將們也在戲誌才的安排下完成了各自的任務，高順帶領虎賁營順利完成截殺任務，同時還將張燕生擒，而趙家內外的幾股敵人也在騎兵的絞殺下全部滅亡，當天晚上，趙雲等人還和趙武一同飲酒祝賀，好似什麼事情都未發生過一樣。


    三日時光匆匆而過，終於到了這一天。高順領著那一群黑山軍俘虜以及張燕一同前來複命。此刻，眾多武將紛紛雲集在趙家的議事廳內，氣氛顯得有些凝重。


    趙鎧端坐在首位之上，他那雙銳利的眼睛緊緊地盯著下方的張燕，滿臉怒容地質問道：“張燕？哼，我到底該稱唿你為張燕呢，還是褚燕？真沒想到啊，當年那場黃巾之亂，我幾番想要將你拿下，可都被你僥幸逃脫。而後，你竟然還敢占山為王，轉眼間就拉起了一支所謂的‘黑山軍’。如今，正值我兒大喜之日，你居然妄圖借此機會生事搗亂！像你這樣的人，就算殺了你三次，恐怕也難以消解我的心頭之恨！”


    然而，麵對趙鎧如此嚴厲的質問與斥責，張燕卻隻是徒勞地端坐在廳下，緊閉雙唇，一言不發。此時此刻，他的內心已然如同死灰一般，毫無生氣。或許是因為自知理虧，亦或是覺得再多的辯解都是徒勞無益。


    就在這沉默的氛圍當中，趙武突然站起身來。他緩緩走到張燕的麵前，目光直直地注視著對方，然後輕聲開口說道：“張燕，據我所知，你們這支黑山軍向來以行義舉而聞名，從來不會故意去刁難普通百姓。甚至有人說，你們所做之事稱得上是鋤強扶弱，也算頗有一番正義之舉。


    既然如此，想來你屢次起兵造反，必定是有著難言的苦衷吧？”


    此言猶如一道驚雷，直直地劈入了張燕的內心最深處。他那原本低垂著的頭，緩緩抬起，目光投向了那個說話之人。然而，此時他的眼神之中卻透露出一絲迷茫，仿佛迷失在了一片濃霧之中，完全摸不著頭腦。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像是從混沌中漸漸蘇醒過來一般，嘴唇微微顫動，似乎想要開口詢問對方究竟是誰。


    而站在對麵的趙武，早已將張燕的心思洞悉無遺。他嘴角微揚，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然後不緊不慢地接著說道：“在下乃是常山郡守之子，趙武便是。”話音剛落，他頓了一頓，注視著張燕的反應。


    張燕聽到這個迴答後，身體猛地一震，雙眼瞪得如銅鈴般大，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神情。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那個讓自己屢次遭遇挫敗、無數個夜晚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的人，此刻居然就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麵前。一時間，各種複雜的情緒湧上心頭，令他不知所措。


    趙武看著張燕驚愕的模樣，並沒有停下話語。他深吸一口氣，語氣變得愈發嚴肅起來：“如今的聖上整日被奸佞之臣所迷惑，對朝政之事不聞不問，以至於民間百姓深陷水深火熱之中，苦不堪言。


    而我的父親深知百姓們的艱辛，因此四處施行仁政，竭盡全力為民眾謀福祉，隻為能拯救更多受苦受難的蒼生！”說到這裏，他稍稍停頓了一下，目光緊緊鎖住張燕。


    見張燕依舊沉默不語，趙武又向前邁了一步，提高聲音繼續說道：“你們黑山軍統治之下，時常有百姓出逃。這些逃亡的人們紛紛來到我父親管轄的地區尋求生路，並且在這裏過上了安穩舒適的日子。這一切難道你都視而不見嗎？


    如此來之不易的平靜生活，你卻仍然執意要攻打城池，再次掀起腥風血雨，製造無盡的殺戮。我真想問問你，這樣做，你的良心難道不會受到譴責嗎？！！”


    話說到這裏的時候，張燕那張飽經滄桑的麵龐不禁微微顫動起來，他的眼眶瞬間泛紅，淚水如同決堤之水一般奔湧而出。


    隻見他涕泗橫流地哭訴著：“自從我響應天公將軍起兵以來，心中所期盼的無非就是能夠還給咱們這些窮苦百姓一個安穩、寧靜的生活罷了�？墒钦l能想到啊，老天爺竟是如此不公平！那些當官的一個個貪婪成性、欲壑難填，他們根本就不願意給我們這些平民百姓一條活路��！我率領部隊與將軍您交戰多次，卻屢屢戰敗。


    今日有幸聽到將軍您這番肺腑之言，我才深深地意識到自己之前是多麼的愚蠢和狹隘，真是慚愧至極啊！倘若真像將軍所說的那樣，您治理之下的百姓都能夠過上安居樂業、衣食無憂的日子，那麼屬下實在是有眼不識泰山，完全被內心的仇恨蒙蔽了雙眼！”


    說完這些話之後，張燕仿佛放下了心頭所有的包袱，臉上露出一副釋然的神情。他不再有絲毫的怨言，隻是靜靜地跪在地上，語氣堅定地說道：“如今屬下隻求一死，請將軍高抬貴手，饒過我黑山軍的部下們吧！”說著，便恭恭敬敬地朝著趙武磕起頭來。


    趙武見到張燕已經顯露出明顯的悔過之意，心中暗自思忖片刻後，緊接著又開口追問：“你們此前偷襲我的迎親車隊這件事，到底是受何人指使？幕後主謀究竟是誰？”張燕聽了這話，心裏自然清楚趙武想要知道什麼，於是他毫不猶豫地將整個事件的前因後果以及涉及到的資助者、武器裝備、錢糧物資等情況毫無保留地全盤托出。


    議事廳內氣氛凝重，眾人皆已獲悉此次“黑山軍”襲擊事件的來龍去脈。盡管張燕如今流露出些許悔意，但他畢竟曾多次妄圖取趙家上下之性命，因此在場諸人無不對其怒目相視，咬牙切齒地思忖著該用何種方式將這仇敵斬殺以泄心頭之憤！


    此時此刻，趙武內心亦是波瀾起伏、五味雜陳。究竟該怎樣處置張燕呢？他不禁陷入沉思，迴想起自己大喜之日前夕前來滋事搗亂之人正是張燕，如此行徑簡直罪不可赦，即便將其碎屍萬段恐怕都難以平息眾怒。然而，自從穿越至這個時代後，他親身感受到了民間百姓所經曆的種種艱難困苦以及他們的悲歡離合。


    若當真誅殺張燕，固然能令民眾拍手稱快，但可以預見的是，張燕身死之後，定然會湧現出無數如他一般的亂賊匪寇，屆時天下四方必將陷入一片混亂之中，而最終受苦受難的依舊是無辜的黎民百姓！


    思及此處，趙武深吸一口氣，先是朝著父親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然後邁著堅定的步伐走到張燕麵前。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眾人驚詫的目光注視之下，趙武竟出人意料地彎下腰身，伸出雙臂攙扶起了張燕。


    這一舉動瞬間引得全場嘩然，眾人皆是麵麵相覷，滿臉疑惑與不解。唯有一旁的戲誌才，他那原本黯淡無光的眼眸此刻忽然閃過一絲亮光，仿佛洞悉了趙武此舉背後的深意，隨即微微頷首，表示對趙武行為的讚賞與欽佩之情。


    隻見趙武用力將張燕托起，目光真誠的看向張燕說道：“君既有大誌，心係百姓，可願為此之誌繼續蟄伏？”張燕不解趙武之意，隻是對於趙武的舉動深感困惑！


    趙武目光堅定地看著眾人，接著說道：“自我父親毅然決然地起兵平亂那一刻起，他的初衷便不僅僅是為了我們自身的安危得以保障，更是期望能憑借著我們手中的這份力量，拯救那些處於水深火熱之中的黎民百姓�！�


    說到這裏，他微微停頓了一下，環視四周後，再次開口道：“而諸位與我們誌同道合，都懷著一顆濟世救民之心，那又為何要拔刀相向、自相殘殺呢？此時此刻，不知各位是否願意為了當初那份誓言，堅定不移地繼續拚搏奮進下去？”


    當趙武話落之際，在場之人無不陷入沉思。尤其是張燕，此時他已然完全明白了趙武的意圖，內心深處不禁湧起一陣強烈的震顫！


    他萬萬沒有想到，趙武不僅沒有對自己痛下殺手，甚至還動了放走自己的念頭！與此同時，就連站在趙武身旁的管亥和周倉兩人，也被這番話語深深打動。


    他們迴想起趙武既往不咎，寬宏大量地饒恕了他們曾經犯下的過錯，而後一路追隨趙武左右，親眼目睹了趙家所行之事處處彰顯著仁義道德，所頒布施行的每一項政令無一不是為了天下蒼生著想。這般作為，怎能不讓人心生敬佩與感動！


    隻見趙武大手一揮，朗聲道：“今日，我願放你們歸去。但有一點切記，從今往後，切不可再肆意妄為地製造無謂的殺戮。對於那些流離失所、無家可歸的百姓，你們應當予以收容安撫，讓他們好生休養，靜候良機到來之時，共同圖謀一番偉大的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