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心似箭路迢迢,近鄉(xiāng)情怯步輕搖。
來時(shí),歸心似箭,步伐輕盈,反而,接近拜劍山莊之後,傲決倒是忐忑不安起來。
約莫剩餘一日的路程,他整個(gè)人都心神不安,愈發(fā)迷惘起來。
時(shí)值立夏,天氣逐漸溫?zé)帷?br />
此時(shí),正是播種的時(shí)候,沿途的綠植也開始濃鬱,茂盛。
正如姑蘇城內(nèi)的姹紫嫣紅,輕衣長裙,沿街到處都是美麗的風(fēng)景。
可惜的是,今日天氣抑鬱。
陰沉,小雨。
沿街行人紛紛,腳步略顯得匆忙。
唯獨(dú)傲決,像是等榜書生一樣,略顯深沉,憂慮。
煙雨蒙蒙,水汽彌漫。
隱約朦朧之中,有這麼一位如鳳,深情的男子,優(yōu)雅路過。
試想,多麼詩意,多麼唯美。
一路過來,也不知道稀裏糊塗的吸引了多少女孩子的注意。
於無意間,便收獲了大量的尖叫;與失神間,便俘虜了眾多的芳心。
當(dāng)然了,也有膽大的女孩子,提著裙子,追著傲決就要給他送傘。
但撲朔迷離似的,卻沒有任何一個(gè)人可以追上他。
明明,他就在眼前;明明,他步行的速度也不快。
於是,女孩們的尖叫聲更激烈了。
浮生若夢,夢幻泡影,真的,他就好像一段美好夢從腦海裏浮過。
轉(zhuǎn)瞬,又消失了。
與此同時(shí),城南角的一處佛寺,也走出來一位少女。
約莫十一二歲的樣子,一身淺綠色服飾。
如新剝開的菱角,膚色白滑,笑語嫣然的樣子。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她嘴角還長了一顆細(xì)細(xì)的黑痣,以至於如此年紀(jì),便有了一絲俏媚的色彩。
如此顏色的女孩子,出現(xiàn)的第一刻,卻是在撐開了手中的油傘,為身後的又一位少女打傘。
她居然隻是一個(gè)小丫鬟。
後者,同樣也是十三四歲的年紀(jì),而這位,著了一身藕色紗衫。
如此寡淡顏色的衣裳,實(shí)際上很少有人駕馭,但她卻依舊散發(fā)著該有的光芒。
長發(fā)披散背心,以銀色絲帶挽住,煙霞輕攏,似非塵世中人。
無法訴說的美好,美麗。
她一出現(xiàn),附近黯淡的環(huán)境都明亮了幾分。
不過,貌似這位有些小姐脾氣。
“這些大和尚,盡是會(huì)說一些沒用的話!”
“什麼都講緣分,好了就是緣,不好就是無緣,便宜都教他們占了!”
“小姐算了吧,就是求個(gè)簽而已,難不成還真指望他們保佑咱們公子不成?”
“可是,表哥什麼時(shí)候才能恢複正常啊。”
“如果在這麼每日每夜的熬下去,他遲早一日會(huì)走火入魔的!”
藕色紗裙少女噘嘴,神情滿是擔(dān)憂。
而她眼中泛起水霧的那一刻,好像整個(gè)世界都有了罪孽。
正說著,她們身後再次有人插話:“小姐莫擾,公子爺那邊有我們兄弟守著,不會(huì)有太大問題的。”
“今日出來,就是為了讓小姐跟你們兩個(gè)丫頭散散心。”
“其它的事情,你們不用太操心。”
說話的,是一位中年男子,一身儒生打扮。
聲音洪亮且剛正,能給人一種豪邁的氣勢。
他做事也是這樣,還擱著一條街道,他整個(gè)人就直接縱躍的方式,跳到了一艘烏篷船上。
“諸位小姐且上船,今日我老乾便充當(dāng)一迴船夫。”
“咱們好好逛一遍姑蘇城!”
“二爺取笑誰呢?”
“什麼小姐,剛才我替你撐傘的時(shí)候你怎麼不說了?”
又一位女孩子講話,語氣厲害,不過,其中多為嗔怪。
果然,她這麼一懟,公冶乾立馬哈哈大笑。
“哈哈哈,阿朱,是二爺?shù)腻e(cuò),二爺給你賠禮道歉啦!”
“哈哈哈~”
“哼,二爺你也知道你是二爺,欺負(fù)我們這小小丫頭,豈是一句話就揭過去得了?”
“就是,二爺,今兒你非得陪我們好好逛一次觀前街才行~”
阿碧也起哄了,她激動(dòng)的,直拉扯著自家小姐就要往烏篷船上跳。
嚇得藕色紗裙少女臉都白了。
“哎呀~小姐,忘了你不會(huì)武功了。”
阿碧吐了吐舌頭,不過,臉上的喜色卻是怎麼也控製不住。
果然,小姐撫了幾下心口之後,立馬就去掐她的癢癢。
“教你嚇唬我~”
“嗬嗬,小姐,我不敢了,我錯(cuò)了,嗬嗬!!~!”
“那你錯(cuò)哪兒?”
一時(shí)間,鶯語歡笑聲,傳遍了整條河道。
不過,她們到底是大家閨秀。
短暫是玩鬧之後,就全都坐進(jìn)了烏篷船,一絲不漏。
這位小姐還好,她有些心事,不怎麼有興趣。
但是阿碧就不一樣了,年紀(jì)尚幼,她一點(diǎn)也不曉得擔(dān)心自家公子情況,反正二爺都說了不會(huì)有事。
也趁此難得的機(jī)會(huì),她拉著布簾押了一條縫,就開始眺望岸上光景。
似乎什麼都能吸引她的歡喜,一路上也不知道說了多少嘮叨。
“呀~!是小狗,它們騎在一起是做什麼的??”
公冶乾:“— 。—|”
“哇,那位姐姐的裙子上真不錯(cuò)。”
“呸,好色的胚子,看什麼看!”
“啊,好漂亮的樓啊。”
“好香啊,是烤地瓜的味道。”
她多居住物外,對這繁華世界實(shí)在好奇的緊。
一路上,也不知道嘰嘰喳喳的說了多久,直到眾人發(fā)現(xiàn),她居然不知為何,安靜了下來。
不止是靜默著不出聲,甚至,連魂都掉了。
小姐撓她癢癢她都沒發(fā)現(xiàn),雙眸撲棱放光好似癡傻了一樣。
“阿碧,你哪裏不舒服嗎?”
“你的臉怎麼這麼燙??”
小姐蔥蔥玉指在她臉頰上劃過,好似沸水剛衝刷過的瓷杯,光滑又燙手。
“阿碧~”
終於,又一下拉扯,小姑娘清醒了。
不過,她顯得有些慌亂,眼神飄忽的,眨巴眨巴什麼話都不說。
“咦?”
越是這樣,眾人越是好奇。
特別是阿朱,熟悉自家小姐妹,她這樣反應(yīng),反而更覺得奇怪。
“你看見什麼好玩的了??”
她坐在另一邊布簾旁,抬手也好奇的押了一條縫,看向外麵。
然後,也沉默了。
終於,小姐坐不住了。
阿碧大驚小怪,阿朱可伶俐,冷靜的多。
又是什麼,讓她也恍了神呢??
也就是這麼一望,時(shí)間都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