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高二高三的?同班同學(xué)，不過當(dāng)時沒什麼交流，我?有點忘記她名字了。」她觀察他的?神色，好像看不出什麼，於是將兩隻手指節(jié)捏捏，將軟糖擠到袋口。
這才畢業(yè)八年，她不記得同班同學(xué)的?名字，這個記性，陳昭好像沒理由怪罪她記不得自?己。
「你也替小朋友嚐一下味道。」劉婕說。
陳昭：......
他捏走她擠在袋口的?一顆。
「你會彈鋼琴嗎？」劉婕問他。
他的?手指纖長勻稱，看上去很適合按琴鍵。
陳昭嚼軟糖，轉(zhuǎn)身過去，俯身隨手按了幾下。
雖然太短暫聽不出什麼曲調(diào)，但劉婕覺得他真的?會。
「那你會彈秋天的?故事嗎？」
陳昭：「秋天的?故事？」
劉婕拿手機翻歌單，忽然眼神躲閃了下，「......不好意思?，記錯了。是敘事的?秋天。」
她寫小說時偶爾放輕音樂，經(jīng)常聽這首，但是從沒注意過名字。
「想聽啊？」陳昭說。
劉婕眼睛一亮。她將袋口拆大了，手指伸進去，一顆一顆填嘴裏，腮頰有點鼓，像嚼草的?兔子。她期待地看著陳昭。
陳昭漫不經(jīng)心垂眸，與她對視。
「嗯？」她輕聲。
陳昭：「嗯？」
「嗯？」
「現(xiàn)在？」他終於換了個詞。
劉婕點頭，「嗯嗯。」
「叫聲老公?聽聽。」
劉婕咀嚼的?動作一頓，臉色霎時爆紅。
周圍人來人往，偶爾還有往這裏看的?。
劉婕兩頰鼓鼓，張口結(jié)舌。
「......你根本就不會彈吧。」她試圖使用激將法。
陳昭壓根不上鉤。
「叫不叫啊？」
「不叫走了。」
「欸——」陳昭真要起身，劉婕著急，拽住他的?袖口，陳昭迴頭，她眼巴巴看著他。
第28章
老公。
不就是一個稱唿......
劉婕嘴唇輕輕啟合, 卻沒發(fā)?出聲音，陳昭湊近了，「大點聲成不成。」
「老......」旁邊有小姑娘往這個看好幾次了, 劉婕忽然?意識到人家想坐這個位置彈鋼琴。
劉婕蹭一下站起身，陳昭被她嚇一跳, 她牽他袖子往旁邊躲, 「小妹妹, 你過來吧。」
陳昭：......
「那個, 我們迴家吧。」劉婕看著?他。
-
廚房鍋鏟油爆聲劈啪，抽油煙機運作聲持續(xù)轟鳴。
陳昭將內(nèi)膽放迴電飯煲, 蓋上蓋子，盯著?操作界麵研究片刻，按下柴火飯按鈕。
滴一聲，電飯煲開始運作。
陳昭洗了把手, 退到門口, 看劉婕做飯。
鍋裏是燜著?什?麼東西?，她拿了個大點的瓷碗，將切好的牛肉放進去, 拿起小瓶，倒了點東西?進去，陳昭看見瓶子上寫著?胡椒粉。然?後劉婕掃一眼放調(diào)料的架子，取下剛買的料酒和生抽, 這兩個都沒開瓶，需要費點功夫，她扯不開, 打算找菜刀。
咚咚。
敲門聲，她轉(zhuǎn)頭, 看見陳昭靠在門邊，懶洋洋看著?她。
「可?以幫我開一下嗎？」她問。
陳昭不說好與不好，看著?她，頓了片刻，接過兩瓶東西?，將指尖叩進去，一撥，拔開瓶。
「不客氣。」
劉婕剛要開口說謝謝，被他一句不客氣堵了迴來。
好吧。
她訥訥轉(zhuǎn)身做飯。
劉婕廚藝有限，且很久沒下廚了，醃牛肉放什?麼全看心情?，手邊有的材料全放了一遍。
遇到?jīng)]有開瓶或者開袋的東西?，遞給陳昭，他弄開了，再放迴她手邊。
油煙滾滾，劉婕站灶臺前，她圍了件圍裙，粉色的，米菲兔圖案，陳昭沒見過，大概是她自己買的。她垂著?眼睫，嘴唇微翹，側(cè)顏安靜而柔馴。
陳昭對她的印象也是這樣。
她話多的時刻，大多是在掩飾內(nèi)心的不安。
-柏柯不在嗎？
你們在一起了嗎？我的天。
-我不大發(fā)?這種朋友圈。
......家裏催得緊嘛。
哢噠，劉婕關(guān)?掉火，掀開鍋蓋，蒸氣騰裊四散，她躬身稍稍向前，水蒸氣撲到臉上，眼睫微瞇，臉頰泛紅。
陳昭忽然?走過來，從身後攏住她的腰，劉婕眼睫水霧凝結(jié)成白色水珠，輕輕晃動，她手裏的橡膠鏟無處安放，「陳昭？」
「嗯？」
男人的唿吸均勻撒在她頸側(cè)，拂著?碎發(fā)?搔過白嫩肌膚，有點癢，她攥著?鍋鏟的手指按緊些，指緣泛白。
「在這嗎？......飯還沒做好。」劉婕咬唇。
陳昭懶怠拖著?聲：「我不礙事。」
「你炒你的。」
他隔著?圍裙和雪紡衫，手指在她腰側(cè)摩挲。
吊頂?shù)臒裘骰位握障聛恚佈Y的菜還沒盛，備菜板上切好的青紅椒靜靜躺著?，劉婕保守，絕不要在這種地方?。可?陳昭明天就走了，叫他忍著?恐怕也很難，她彎肘推他，「迴臥室好不好......」
陳昭沒有勉強，隻是抱著?她頓了頓，然?後鬆手，「好了，你忙。」
他不歪纏她，轉(zhuǎn)身去了客廳。
劉婕舉著?鍋鏟發(fā)?呆。
她迴憶剛才擁抱貼身的觸感?，陳昭根本沒有起反應(yīng)。<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