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間,便有巡防營的官兵追來。
顧羽已不見身影,官兵們順著目擊者指引的方向追了過去。
一小隊官兵追進了偏僻的窄巷中。
剛到轉角,便有一道刀光劈了過來。
將幾人瞬間劈死。
顧羽火速脫下一名兵丁的盔甲,將屍體藏進大缸中。
他穿上巡防營的盔甲,又給自己臉上抹了大把鮮血。
眼見大隊人馬趕來,顧羽一口鮮血噴出,指著巷子外吃痛道。
“他跳…跳過了這堵牆,估計是逃…逃去城東了!”
混亂之中,誰有空分辨一個滿臉鮮血的普通兵丁,是不是自己人?
是那五萬兩白銀不香麼?!
顧羽便順勢混跡進了軍隊,跟隨著眾人一路追蹤過去。
“該死,差一點就能逮住他了!”
“居然就這麼讓他逃了,真是可惡!”
追蹤無果,一批批巡防營官兵匯聚到一起。
一邊不停出聲咒罵,一邊前去郡守府前換防。
郡守府前。
層層精銳甲士,將整座巍峨府邸圍得水泄不通。
最外層是巡防營在布關設卡。
中間那一層像是某一支精銳的親衛軍,渾身氣血雄渾,殺氣騰騰。
最裏麵一層則是密諜司中的好手。
至於更深處還藏著什麼,那就不得而知了。
此時,一人穿著黑衣勁裝,半蒙著麵來到了郡守府前。
“有情況,我需要進府邸麵見三位大人。”
“令牌!”
那黑衣人從懷中掏出一枚特製的玄鐵令牌。
“暗號!”
兩人又悄聲對了一遍暗號,檢查無疑,這才讓他進去。
“進!”
郡守府。
緊閉的大殿中,四人對坐在一起。
分別是鎮守本城的撫軍將軍王修。
密諜司的鎮撫使寧劍全。
本郡的郡守袁宿。
最後一人,正是顧羽跨朝追捕的安親王。
撫軍將軍王修舉杯一笑,說道。
“安親王你大可放心,隻是一條小魚闖了進來,掀不起風浪。”
“這府邸有本將軍的精銳親衛看護,還有鎮撫使的高手坐鎮。”
“整座舟城,都是布下了天羅地網。”
“那顧羽若是真敢過來露麵,保管他有來無迴。”
“在雍朝那邊耀武揚威也便罷了,來了咱大炎。”
“他無人可用,和路邊的野狗有何區別?!”
“另外,朝堂那邊的高手,也在趕來的路上了。”
“等他們一到,那便是真正的大局已定,無需擔心。”
安親王臉頰一片陰冷,心裏堵得慌。
真是該死啊,自己好歹是堂堂的親王。
居然被一個不及二十的年輕人,害得流落他鄉,如此淒慘。
那顧羽一旦現身,必定叫他死無葬身之地!
這時,那名半蒙麵的黑衣人匆匆走了進來。
密諜司鎮撫使寧劍全道。
“這是我司內衙門的暗樁,怎麼,有消息?!”
“迴稟大人,有顧羽的消息了。”
殿內四人各自對視了一眼。
“快說!”
“那顧羽剛進城,就被兩名宗門弟子認出了相貌。”
“他憤而殺人,隨即逃之夭夭了。”
“各衙門都在全力追捕,隻是暫時還沒有收獲。”
郡守袁宿笑道。
“甫一進城,就泄露了行蹤?!”
“看來貴朝錦衣衛的這位副鎮撫使,不怎麼樣嘛?!”
“既然露了麵,那他便是甕中之鱉,無所遁形了!”
安親王從這位郡守的語氣中,多少聽出了一些譏諷的意味。
他仰頭喝了一口酒,緩緩道。
“我勸你們別太大意,他行事向來不拘一格。”
“若他真這麼粗心大意,本王就不會慘敗了。”
郡守袁宿無奈笑道。
“好好好,安親王所言極是。”
“咱們會加派人手,再請各宗門協同。”
“不出幾刻,便會拿著那顧羽的首級,送給安親王您當禮物。”
那密諜司的暗樁,從鎮撫使那領命出了郡守府。
他身法也相當詭異,一掠到街角。
身子如漣漪般晃動了一下,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隻是他的心頭,始終覺得不太對勁。
來到了偏僻處,他猛然一迴頭。
便看著一人如鬼魅般跟在身後。
那人身穿著巡防營的盔甲,滿臉血汙。
不,不對,他肯定不是巡防營的人!
這暗樁也相當聰明。
他心有疑慮,便準備飛走叫人來盤查。
隻是他腳尖才剛離地,便被顧羽扼住了咽喉。
轟!
顧羽將暗樁狠狠砸落地麵。
全身的骨頭架子,差點都被砸散了。
顧羽用銀針封閉了暗樁的穴位,又從懷中摸出一瓶毒藥來。
“嘿嘿,我知道能幹這些事兒的,那都是硬骨頭!”
“正好,我這兒有點毒藥,據說味道還不錯。”
“不如,你試一試這萬蟻啃咬、萬蛇纏噬的痛苦?!”
顧羽將毒藥給他灌了下去。
看著這暗樁的臉色由白轉紫,再轉青。
整張臉就像個腫脹的氣球,仿佛隨時都會爆裂開來。
強忍了片刻,暗樁終於禁受不住折磨了。
“給…給我解藥,你想…想知道什麼?!”
“進郡守府的暗號。”
得到想要的答案後,顧羽哢嚓一聲,將他脖子扭斷。
隨即換上了密諜司暗樁的衣服。
這半塊遮臉的黑色麵巾,倒是有利於自己的偽裝。
藏起來的擺渡人,開始配合顧羽搞事,在城中四處放了火。
大火熊熊燃燒起來。
於是顧羽一騎狂奔,來到了郡守府的門前。
“急報,有急報要麵見三位大人。”
“令牌。”
顧羽摸出那塊玄鐵令牌,遞了上去。
“暗號,風起龍沙暗。”
“木落雁門秋。”
“進吧。”
顧羽鎮定自若,通過層層關卡進了郡守府內。
果然。
這座府邸不像明麵上那樣,隻有三層防禦。
各處樓閣的暗處,還藏了一些高手。
顧羽神色如常走進了大殿內。
他迅速一眼瞥了過去,發現安親王確在此處,不由內心大定。
四道目光聚焦了過來。
顧羽緩緩低頭,行禮稟告道。
“大人,又發現那顧羽的蹤跡。”
“他為了逃脫追捕,喪心病狂,在城中四處縱火。”
“放火?果然是他!”
安親王一聽到大火,便雙眼一片冰冷之色。
內心不由一陣肉疼。
那藏在十萬大山的毒人大軍,就是被顧羽放的一把滔天大火,給燒了個慘不忍睹。
否則自己有毒人大軍助陣。
即便是北甲、武甲兩支精銳鎮壓過來,也未必就不能反敗為勝。
郡守袁宿不屑地笑道。
“在城中搞出這麼多事,不正是他狼狽的體現麼?”
“估計那顧羽也是窮途末路了,這才不擇手段,拚命折騰。”
撫軍將軍王修點著頭道。
“安親王,想那顧羽死的人,不止是我們。”
“你那雍朝之中,也是大有人在。”
“不然,我們的消息怎麼會如此靈通?!”
聽到這,顧羽挑了挑眉。
忽然,顧羽感覺到有一雙毒辣的目光盯住了自己。
看那人身穿的官袍,應該是密諜司的鎮撫使。
“你的聲音,有點陌生啊。”
“摘掉黑色麵巾,把頭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