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雄常常自傲道。
我施展鐵弓樁不動,敵人便難攻我分毫。
而我一旦身動,便對敵人造成摧枯拉朽之勢。
“顧羽,我知道你在錦衣衛中有些聲名。”
“但我陶雄的鐵弓樁也不是浪得……”
嘭!
顧羽狂暴一拳,狠狠砸在了陶雄的身上。
陶雄牛沒吹完,便被一拳狠狠砸進堅硬的石板中。
他半個身子都陷進了地裏。
顧羽那澎湃若海的內力洶湧而來,瓦解了他那可憐的抵抗。
也擊崩了他的自尊心!
一隻大手摁住他的臉,像拔蘿卜一般將他從土中拔了出來。
隨即重重朝著兵器架撞去。
呲地一聲!
顧羽摁著陶雄的臉,壓向鋒利的戟刃。
戟刃捅穿了陶雄的左臉,抵在了他的牙齒上。
劇痛襲來,陶雄左臉鮮血縱橫。
顧羽獰笑道。
“原來你還知道,你隻是一個試百戶啊?”
“那你在我麵前……”
“狂!什!麼!呢?!”
狠!
他實在太狠了!
陶雄也聽過“爆屍閻王”的名號傳了過來。
他沒太當迴事,但是沒有想到顧羽是真的這麼狠。
一丁點廢話都不說,直接就起手揍人。
顧羽冷冷看著一臉頹敗的陶雄,說道。
“你問我哪來的生殺大權?!”
“先斬後奏,皇權特許懂不懂?!”
“連錦衣衛的綱領都不放在心中,你也配當錦衣衛?!”
被顧羽一頓嘴炮輸出,陶雄神情萎靡不敢搭話。
強大致命的壓迫感,使得他氣勢全無。
顧羽拎起陶雄扔到地上,冷冷道。
“出去,學會尊卑再重新進來。”
陶雄連連點頭,捂著左臉走出了去。
很快便低著頭一臉恭敬走進百戶所。
他重重跪地抱拳,神色堅毅道。
“試百戶陶雄,見過百戶大人!”
“卑職願為百戶大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這才像個樣,起來吧。”
顧羽卻不看陶雄,而是一步跨出,忽而看向正殿瓦麵,冷笑道。
“有不懷好意的人,正在看著咱們百戶所的笑話呢。”
說罷,顧羽手掌一翻。
他的手指間,夾著四枚纖細的銀針。
咻!
細如毛發的銀針,驀然射出。
屋簷上的人麵色大變,想要飛身溜走。
隻是人才剛踏瓦而起,便覺得腹部一陣刺痛。
體內各經脈受阻,內力紊亂。
身體一陣僵硬,便栽了跟頭滾落了下來。
隻見這人二十來歲,留著兩撇胡須,長相頗為猥瑣。
他被顧羽盯著,頓覺心驚膽戰,便解釋道。
“大人,小的隻是路過,不小心驚擾了大人們……”
顧羽打斷了他的話。
“是金蠶穀來探消息的人吧?!”
那金蠶穀弟子麵色一變,又用慘笑掩蓋道。
“大人,我真不是金蠶穀的人,隻是路……”
顧羽繼續說道。
“是來找與你們狼狽為奸的縣令和縣丞的吧?”
“想要了解一下你們穀中的蠱娘子,為什麼會死在九山坳?!”
“別找了,他們仨都見閻王了,是本大人殺的。”
金蠶穀弟子麵色再次劇變,不知作何迴答。
他那賊眼珠子滴溜溜轉著,仿佛在想著怎麼逃出生天。
顧羽看向陶雄,歎氣道。
“你看,這金蠶穀的人多麼膽大妄為。”
“他們今天敢來錦衣衛百戶所,偷聽消息。”
“明天就敢過來大肆偷襲,擊殺錦衣衛。”
“後天就敢殺人屠城,開始霸占風陵城。”
“大後天就敢起兵謀反,攻伐我大雍王朝了!”
金蠶穀弟子都聽傻眼了。
什麼鬼?!
我是不是聽漏什麼了?!
怎麼我來百戶所偷聽個消息,下一刻就成了我金蠶穀要起兵謀反了?!
便又聽得顧羽又一本正經嚴肅道。
“所以啊這金蠶穀,任何時候都要剿,不剿不行。”
“你們想想啊,你帶著妻妾逛著街,吃著零嘴還唱著歌……”
“突然就被金蠶穀的人給害了……”
“所以,傳本百戶命令,風陵城本部和各鎮總旗所錦衣衛出動,一舉剿滅金蠶穀!”
金蠶穀弟子聽得都開始懷疑人生了。
怎麼就開始要剿我金蠶穀了?!
但隨即他算是想明白了。
是這位大人本來就想剿金蠶穀!
忽然這金蠶穀弟子覺得如芒在背,原來是顧羽“和藹可親”看了過來。
“來,將你們金蠶穀的巡邏和守衛弟子的路線……”
“以及各蠱蟲陷阱的位置,都一一交代出來。”
試百戶陶雄也愣在了原地。
聽到這兒,他才知道顧羽是認真的。
一接手百戶所,就直接開始鏟除金蠶穀?!
這也太雷厲風行了吧!
那金蠶穀弟子倒是硬氣起來,呸了一聲道。
“想從我這套出消息來?我看你是癡心妄想!”
“我生是金蠶穀的人,死是金蠶穀的鬼。”
“我包涼是絕對不會出賣金蠶穀的!”
顧羽拍手稱讚道。
“有骨氣,我喜歡!”
“來啊,詔獄上房一間招待著,有請。”
“讓他來領受領受,咱百戶所裏詔獄的新花樣!”
半刻鍾後。
這金蠶穀弟子包涼半死不活被鐵山拎了出來。
他痛哭流涕,對著顧羽同仇敵愾道。
“那金蠶穀殘暴不仁,作惡多端,我包涼早就看不慣他們了。”
“大人放心,金蠶穀弟子們的實力情況,穀中各種陷阱毒瘴的位置。”
“以及穀主和副穀主們身上的底蘊和秘密,我全部如實交代。”
“一點都不敢隱瞞!”
顧羽點頭表示滿意。
還是錦衣衛的詔獄好使啊。
這會兒,李秋也迴來複命了。
他從縣令和縣丞的府邸密室中,救出了不少的受害者。
再根據他們和金蠶穀的來往密信。
得知了金蠶穀的諸多計劃,以及滔天罪行。
所以剿滅金蠶穀,勢在必行。
顧羽又看了金蠶穀弟子包涼一眼。
他這名字起得真好,包涼!
“斬了,祭旗!”
於是,各所中的錦衣衛開始悄然出動,在翠子林中匯聚一起。
枝繁葉茂的密林中,無數錦衣衛的身影攢動著。
他們都沒有想到,自己連新百戶的麵都還沒有見過。
就開始進行了滅穀行動。
這便是新官上任的三把火麼?
這燒得也太快太旺盛了吧,別玩火自焚,給自己燒燃了。
一名總旗攤著手,在眾人的麵前無奈地說道。
“話說這叫顧羽的新百戶,有玉夜縣那邊傳得那麼邪乎麼?!”
“別隻是一個好大喜功之徒!”
“萬一什麼都沒搞清楚,就來圍剿金蠶穀,拿我們的命不當迴事怎麼辦?”
“結果自己卻空有聲名,隻是個銀樣鑞槍頭吧?!”
轟!
忽地飛來一腳,踹中那總旗的背麵。
瞬間他便如一隻斷線的風箏飛了出去。
腦袋撞中一棵參天大樹,身子一軟。
躺在樹根下就安詳地睡了過去。
眾錦衣衛麵有驚色,齊刷刷迴頭看去。
便見一人身穿淺青色飛魚服,神武威嚴,散發著令人不寒而栗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