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羽根本不給他喘息時間。
當即手指繃直如劍。
六脈神劍殺招,神劍斬殛施展而出。
六道凜冽劍氣,刺破照耀夜色。
鄒穆趕緊施展出精妙劍法抵擋。
卻覺得手腳之間,越發(fā)軟綿綿的。
所施劍法的威力,十不存三。
那星輝般璀璨的劍幕,當即被撕碎。
鄒穆整個人都被轟斬了出去。
他原本以為,以自身二品的境界。
在天南郡這種窮鄉(xiāng)僻壤的邊陲郡,幾乎可以橫著走。
但是剛才對方手指間迸射的劍氣。
哪怕自己處於全盛時期,都未必能有一敵之力。
天南郡中,何時有這種兇狠的人物?
爆屍閻王,名不虛傳!
鄒穆起身喘著氣,捂著胸膛的傷口冷笑道。
“你剛才留了力,沒有立即殺了我,是想從我嘴裏套取情報麼?!”
“我勸你一句,到此為止,不要再往後查了。”
“因為查出來的結(jié)果,你區(qū)區(qū)千戶,根本承受不住。”
顧羽握著刀,靜立於夜色當中。
“哦?我隻知道有人想殺我。”
“我若置之不理,那危險就永遠潛伏於暗處。”
“與其某一天,不明不白窩囊地死去,不如迎難而上。”
“哪怕,是死在追查真相的路上!”
“反正,脖間吻血,刀尖起舞,這些事本官習慣了!”
顧羽一字一頓,氣勢十足。
其身藏之決心,當即震懾住了鄒穆。
不行,一定得逃走。
否則,真的會將中書令大人牽扯出來。
鄒穆提勁想走,卻一陣暈頭轉(zhuǎn)向,直接栽倒在地。
“為…為什麼會起效這麼快?!這不是噬足沸?!”
藏於林間的李秋嘿嘿笑道。
“我李秋調(diào)製的噬足沸,又豈是尋常的毒煙?”
“躺著吧你。”
鄒穆臉色一陣悲涼。
“棋差一招啊!”
“不過,我絕對不會讓你從我這兒,套出任何的消息。”
他麵色變得狠決,咬碎了藏於牙齒間的毒藥。
瞬間便開始打滾抽搐,口吐白沫。
“李秋,別讓他死!”
“遵命!”
李秋火速飛掠下來,擺出背著的長匣子。
他施展家傳的內(nèi)經(jīng)靈樞金針篇。
手指間夾著大小粗細不一的金針,在鄒穆身上一通紮。
幾乎都踏上了黃泉路的鄒穆,驀然暴睜雙眼。
他的七竅中,黑血逆流而出。
緩過勁來的鄒穆,當即悲慘吼叫。
“為…為什麼連死都不許?”
顧羽咧嘴一笑。
“你還沒有享受過詔獄的侍候,豈能讓你人生留下遺憾?”
“來詔獄泡一泡,到時候地獄的刀山油鍋,便不過如此了。”
鄒穆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被顧羽扔進了詔獄。
未免打草驚蛇,如今的顧羽仍然是“死亡”狀態(tài)。
所以他穿著普通的校尉官袍,還稍微易了容。
顧羽看著正“享受”單間詔獄套房的鄒穆,他正介於生死之間。
身上劇毒發(fā)作,本來就相當煎熬難忍。
再加上各種詔獄刑罰,疊加在一起。
難以承受的極限痛苦,瘋狂折磨著他。
即便這鄒穆確實是一塊硬骨頭,最終也終於挨不住。
“對,是…是中書令大人下的令。”
這個結(jié)果,顧羽並不意外。
雖然不知具體,但是他能察覺出是京城中有人動的殺心。
所以,顧羽必須追根溯源。
直到將中書令全家的骨灰都給揚了,這樣才能震懾其他人,不會輕舉妄動。
“嗬,你就算知道是中書令對你動殺心了,又能如何?”
“中書令大人是朝中元老,又統(tǒng)領(lǐng)六部,權(quán)勢滔天。”
“你還活著,所以這事兒群臣隻會當無稽之談,憑這是動不了大人的。”
“而你,膽敢和中書令大人撕破臉,隻會將自己送入死亡的深淵。”
顧羽看著鄒穆已然一身慘狀,卻仍舊是中書令最忠心耿耿的狗,不由笑道。
“他想殺我,所以他必須死。”
“他若是不死,我睡覺都睡不安穩(wěn)。”
鄒穆先是一怔,隨即就像看傻子一般看著顧羽。
“你在講笑話?你怎麼動中書令大人,靠想?!”
“殺了一些郡衙中的廢物,是不是給顧大人你太多錯覺了?!”
“中書令代表的權(quán)勢和能量,你無法想象。”
麵對鄒穆的嘲笑,顧羽反而相當冷靜。
“我朝和炎朝正在激戰(zhàn),對於雍皇陛下來說,不能觸碰的紅線就是炎朝。”
“你們中書令府邸,和炎朝有許多生意往來吧?”
鄒穆呲地嘲笑了一聲。
“顧大人真是消息‘靈通’啊,那都是過去式了。”
“兩朝關(guān)係緩和時期,大家都和炎朝有生意往來。”
“如今勢如水火,那些生意早就全部切斷了。”
“真切斷了麼?”
顧羽緩緩道來。
“但是本官怎麼得知,你們中書令府,還有玉石、茶葉、瓷器等生意……”
“確實,你們沒有和炎朝直接往來,而是通過珍瓏商隊居中聯(lián)絡。”
“你們商路走的是陵川郡,從那兒出十萬大山,繼續(xù)和炎朝做生意,對吧?”
鄒穆沉默了片刻,咬著牙道。
“顧羽,你狠!”
“你們錦衣衛(wèi)查人查消息,確實有一套!但是你還是不懂,京城裏的水有多深。”
“這些消息,即便擺到陛下的禦案前。”
“最終中書令大人,也隻是會被小懲大戒罷了。”
“而你,搞小動作惹怒了大人,肯定會死無葬身之地!”
顧羽卻是聽笑了,悠然歎道。
“所以,我決定給你家大人加點料。”
“比如中書令府邸的人,和密諜司的暗探有勾結(jié)來往。”
“這,可是滅門誅九族的大罪了吧?!”
說著說著,顧羽的笑容忽然就變態(tài)了起來。
鄒穆驀然瞪大眼睛,怒斥道。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大人從來沒有勾結(jié)過什麼密諜司的暗探!”
“你們沒有,本官可以幫你們啊。”
“什麼?!”
鄒穆皺著眉頭,一股不祥的預感遍布全身。
顧羽開始施展表演法則,上壓力了。
“你看,你鄒穆在天南郡這兒失聯(lián)了。”
“你們家的中書令大人,一定不放心,會派人過來找你吧?”
“我知道你們這些見不得光的組織,一般都會有接頭暗語。”
“這不巧了麼?本官在不久前,截殺了一名密諜司的千戶。”
“那千戶名叫盧放,給他一頓嚴刑拷打後,我知道了密諜司的接頭暗語。”
“密諜司的暗語十五天一換,這還沒有到時限呢。”
“當時那些密諜司的暗探,已經(jīng)被我們錦衣衛(wèi)捕殺殆盡。”
“如今兩朝大戰(zhàn)開啟,密諜司是削尖了腦袋,想要再次鑽到天南郡來。”
“隻不過我們千戶所護衛(wèi)得緊,密諜司沒有可乘之機。”
“但,我是天南郡千戶,我可以偷偷放開一個口子。”
“你看啊,我將密諜司的暗探放進來,再拿著你們兩邊的暗號一對。”
“這不就是幫你們中書令的人,和密諜司的暗探接上頭了麼?!”
“兩朝大戰(zhàn),中書令不但和敵朝有利益往來。”
“並且秘密聯(lián)係對方暗探會麵,賣國求榮,這個罪名如何?!”
聽著聽著,鄒穆渾身顫抖起來。
他隻覺得自己如墜冰窖般,渾身寒冷。
鄒穆以一種害怕的眼神看著顧羽,咬牙怒道。
“你…你究竟想幹什麼?!”
顧羽貼近鄒穆的耳朵,細聲戲謔道。
“我說過了,我想讓你的中書令大人,全家一起死翹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