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到茲事體大,顧羽便立即通知了其餘五座同知府。
六府互通消息,將一張嚴(yán)密的情報網(wǎng)灑了出去。
同時,顧羽又第一時間將內(nèi)幕傳到了指揮使司。
從詔獄出來後。
顧羽看見黑劍已經(jīng)蹲在了一側(cè)的窗臺上。
“怎麼樣?追蹤那個藏在暗處的人,獲得新線索了麼?”
黑劍立即點頭。
“有,那個人並不是使團(tuán)中的人。”
“他看到使團(tuán)的變故後,便一路潛藏奔襲去了一個地方。”
“是蓮光寺,這座寺廟有點特殊。”
“寺中有不少高僧坐鎮(zhèn),最重要的是,妙隱法師在那兒悟禪靜修。”
妙隱法師?
聽到這個名號,顧羽就知道黑劍為什麼說蓮光寺特殊了。
這位妙隱法師,當(dāng)年在雍朝內(nèi)的地位可不一般。
世人稱頌他佛法高深,並有佛祖普世化身之妙稱。
那時,佛教大興。
先帝尊佛,將這位妙隱法師封為大雍國師。
常請國師獻(xiàn)計諫言,聽之任之。
先帝更是在瀚京內(nèi),為妙隱法師建了一座宏偉輝煌的蓮光寺。
意為聖潔不可玷汙的修行之地。
妙隱法師紅極一時,信徒無數(shù),相當(dāng)有權(quán)勢。
如今雍皇登基,雖然對這位國師並不依賴和倚重。
但畢竟是先帝親封。
隻要國師的封號還在,殘存的權(quán)勢便小不了。
“炙槍領(lǐng)著暗探,正在注視蓮光寺的一舉一動。”
“隻是這座寺廟,看著可以,想進(jìn)去恐怕不太好進(jìn)。”
“妙隱法師近來常常靜修不出,不過信徒們依舊狂熱無比。”
“他偶爾設(shè)壇講禪時,那是聽者如雲(yún),門檻踏破。”
“更是有不少的王公貴族,也常常光顧,想著沾染點佛氣。”
“這不,我準(zhǔn)備迴來稟告大人您時。”
“正好看著一位一品軍侯,從蓮光寺中出來呢。”
堂堂國師,居然和禦風(fēng)團(tuán)的殺手?jǐn)囋诹艘黄穑浚?br />
還是說,事情另有隱情?!
顧羽起身吩咐道。
“走,領(lǐng)些人先去蓮光寺看看。”
眾人一路騎馬馳騁,很快就到蓮光寺附近。
顧羽本來覺得這兒會是佛教信徒遍地,一片誦經(jīng)念佛之聲。
然而事實與想象背道而馳。
寺前是各種書鋪和畫廊。
穿著各色衣衫的女子來迴穿梭。
胭脂香氣彌漫,一片姹紫嫣紅。
“店家,國師大人的坐鬆聽溪圖還有麼?”
“沒了,全部賣光了,畫師在加緊畫下個月的了。”
“那本大小姐提前預(yù)訂下個月的國師畫!”
“下個月沒了,份額早就被訂滿了。”
“啊?那我出三倍的酬金!”
“三倍?有人出六倍,也都沒有了!”
那女子頓時一臉垂頭喪氣。
她認(rèn)真觀摩著畫鋪牆壁上,正掛著的一幅國師畫。
隻見妙隱法師渾身寶光隱隱,正拈指而笑。
他相貌陰柔秀美,在籠罩的佛光中,便如無瑕美玉。
那女子看得直接癡了。
“不賣,這圖隻作展示!”
……
蓮光寺內(nèi)。
一名僧人敲了敲緊閉的窗臺。
立刻便從裏麵傳出來一個幽幽的聲音。
“講。”
“國師大人,有錦衣衛(wèi)已經(jīng)到了蓮光寺前。”
“他們的狗鼻子真靈,已經(jīng)嗅探了過來。”
那個聲音依舊淡然道。
“知曉了,派些人去阻擾一下吧。”
“國師大人,派誰去為好?”
“這種事,就先用不著自己人上了。”
“去正殿拿一百幅參禪圖,有的是人擋住他們。”
“嗬,京畿重地,蓮光寶寺,他還能真動刀不成?!”
“明白了。”
……
蓮光寺前。
一名錦衣衛(wèi)上前,正要敲門。
便聽見吱呀一聲,門從裏麵被打了開來。
一名僧人手捧著經(jīng)過香火熏陶的畫卷,大聲喝道。
“一百幅妙隱法師的參禪圖,贈予有緣人。”
“這些參禪圖一直放在寺中正殿,飽受香火熏陶,靈氣十足。”
“平日裏聽經(jīng)聽禪,更是沾染了不少妙隱法師的佛性。”
寺前本來頗為安靜,隻是這僧人一言才出。
便聽見瘋狂的尖叫聲,從四處響應(yīng)了起來。
“啊啊啊啊啊,居然還有妙隱法師的參禪畫?!”
“並且是從蓮光寺中出來的畫,不是那些畫鋪中的贗品!”
“這些東西,一定有經(jīng)過國師大人的手吧?”
“那…那那我,是不是算和國師大人親密接觸過了?!”
“國師大人佛法精深,真是人間至聖,完美無缺!”
一群人從各處街道湧現(xiàn),人帶著人。
便如滾雪球一般越來越多,瘋狂衝了過來,
錦衣衛(wèi)當(dāng)即拔刀怒斥道。
“滾開,錦衣衛(wèi)來蓮光寺辦案?你們不要命了?!”
“離遠(yuǎn)點,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若是平時。
隻要搬出了天子親軍的名號,那是相當(dāng)好使。
然而這一次卻失了靈。
這群人雙眼血紅,惡狼般看著僧人手中的一疊畫卷。
她們一邊罵罵咧咧,一邊瘋狂衝撞著錦衣衛(wèi)的隊伍。
“叫我們滾開?你們這些人才該滾開!”
“對,這兒是蓮光寺,是國師大人的靜修地!你們怎麼忍心打擾?!”
“蓮光寺沒有案子,隻有至善佛光一直庇佑著我們。”
“把你們的髒刀收起來,不要玷汙了國師大人的地盤。”
這群人見縫插針擠了進(jìn)來,暴怒推搡著。
她們踩著錦衣衛(wèi)的官靴,拽著錦衣衛(wèi)的官袍。
眼中除了妙隱法師,再無世間其他。
這些親衛(wèi)跟隨顧羽刀山來,血海去。
但也被這群魔怔的人,擠得一時不知所措。
顧羽臉頰浮現(xiàn)冷笑。
他想起在風(fēng)陵縣當(dāng)百戶時。
那群到百戶衙門前出殯舉喪、耍無賴的人。
行,那就老規(guī)矩吧。
顧羽朗聲道。
“三個數(shù),數(shù)完前離開者,可活。”
“否則隻有一個下場,死!”
“三!”
眾人恍若未聞,越發(fā)癲狂。
“滾開,別擋著老娘的路。”
一個聲音惡狠狠對著顧羽道。
“二!”
一具肥碩的身軀伸出了胖手,想推開顧羽。
這猛力一推,居然沒有推動。
她相當(dāng)詫異,那塗滿厚厚胭脂的臉頓時罵開了。
“哪來的狗一點眼力勁都沒有?死遠(yuǎn)點!!!”
“一!”
顧羽的眼神越來越冷,看著如行屍走肉般衝過來的人。
“啊啊啊啊啊!別阻擋我和國師大人的佛緣……”
鏗!
顧羽瞬間拔刀。
刀光如雪,破入身前這具肥碩的身軀。
撕裂般的劇痛,使得她從癲狂狀態(tài)中清醒了過來。
“你…你敢殺……”
顧羽麵無表情,刀刃狠狠擰了幾擰,攪得她腸穿肚爛。
再狠狠一腳將她踹了出去。
那圓滾滾的身軀,在地麵彈了彈,便再也沒有了聲息。
顧羽先天真氣一出,鋒銳便如孔雀亮翅般層層疊疊打開。
靠近過來的人,盡數(shù)被洞穿。
渾身遍布恐怖的血洞,一具又一具的屍體摔落了出去。
“啊啊啊啊!”
如地獄般的慘叫,在蓮光寺前響起。
顧羽冷冰冰命令道。
“拔刀,殺!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