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中毒尚可?以用沒有防備來解釋,那這第二次呢?
連續兩?次栽在同樣的招式下,楚憐卿要是真?的這麼容易對付,她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 哪兒還輪得到傅龍越在這兒叫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見?楚憐卿麵色慘白狼狽不已?,倍受恭維的傅龍越忍不住大笑起來, 「終究、終究還是我勝了!我才是碎雪樓樓主……哈哈哈哈……」
楚憐卿額頭隱約可?見?一層細密的冷汗,她捂著?傷口, 一言不發,靜靜看著?傅龍越發瘋。
這怎麼能行呢, 傅龍越看著?楚憐卿,心中翻湧起一股惱怒,
都落到了這樣的田地,她憑什麼還能擺著?這幅高高在上的樣子?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厭惡,忽得想到了什麼,厭惡轉為不加掩飾的得意,「楚憐卿,想知道怎麼迴事嗎?」
「你可?是武功絕頂的碎雪樓樓主,厲害的很,想害你可?不容易」
「但我還是做到了」
「你想不想知道我是怎麼辦到的」
「想不想知道是誰對你下的毒?」
傅龍越的臉上是毫不掩飾的、惡意滿滿的笑容。
楚憐卿一言不發,無?所謂知道或者不知道。
這可?不行,傅龍越笑意漸深,
礙眼的傢夥拜倒在他的腳下,很快,他將?是碎雪樓新的樓主,在這值得慶賀的時刻,要是看不到楚憐卿痛苦的表情,他縱使當上樓主也會不甘心的,
他笑瞇瞇地,一字一句、再清楚不過?地說道:「是你的好侍女、石、小、黎啊。」
楚憐卿猛地抬起頭,雙目沉沉死盯著?眼前張狂到麵目全非的人,正?運氣養傷的沈星輝心神震蕩之下險些行岔了氣。
傅龍越毫不在意。
一個?中了奇毒不能動彈的楚憐卿,不值得他大驚小怪。
他湊到階下囚的麵前,好心地問,「想見?她嗎?」
不待楚憐卿迴答,傅龍越揮了揮手,道,「把人帶上來!」
顯然是打定了主意要讓兩?個?人見?麵。
隨後,當著?所有人的麵,一個?披著?梨白色鬥篷的少女被帶了上來 。
陸塵遠一眼認出,這人正?是本該在園子裏等他們迴去的石小黎。
不僅是陸塵遠認了出來,沈星輝、楚憐卿、馮婷……他們都認得出,眼前縮在傅龍越身邊的少女,真?的就?是被楚憐卿當妹妹一樣帶在身邊的石小黎。
「石小黎!」沈星輝拚命瞪圓了眼睛,眼底通紅一片,眼中滿是難以置信,「你怎麼能和這種人混在一起!」
原本拉著?鬥篷不說話的石小黎忽然變成一隻被踩到尾巴的貓,張牙舞爪地展露出攻擊的姿態:「和這種人?和什麼人?」
沈星輝用手指頭戳著?傅龍越的鼻樑骨,大聲吼迴去:「像這種背信棄義隻會耍陰招的小人!」
傅龍越聽著?一連串貶低人的話不要錢一樣從一個?後輩的口中往外?冒,既沒有暴跳如雷,也沒有變了臉色,就?隻是擺出穩重?可?靠的大俠架子——
他已?經勝券在握,手下敗將?越是叫的歡,不就?越能襯托出他的厲害嗎?
更別?提……
不用傅龍越本人說什麼反駁的話,石小黎已?經忍受不了地橫在傅龍越的深淺:「沈星輝!你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這麼說!」
「可?是他要殺樓主!」
「那又怎麼樣!」
沈星輝愣了一下,沒想到話都說到這個?份上,為什麼石小黎還會護著?那個?叛徒,竟然還能說出「那又怎麼樣」的話來。
別?說沈星輝,就?連陸塵遠都聽得一愣一愣的。
他大概明白了,楚憐卿身上的奇毒究竟是誰下的了。
想要給即是碎雪樓樓主又是絕頂高手的楚憐卿下毒,動手之人必須得離楚憐卿足夠近的同時能夠合情合理地接觸到楚憐卿的日常起居,這樣才能找到動手的機會,又必須得是楚憐卿極為信任之人,這樣才能出其不意且不會被懷疑。
數來數去,可?不就?是這個?被楚憐卿給救迴來的不會武功的石小黎最合適——君不見?這人在第一次失敗之後甚至主動上門又來了第二次嗎?
可?所謂的江湖人,最看重?的不就?是「情義」二字?
要不是楚憐卿,她石小黎早就?被扯入深不見?底的泥潭之中,這輩子都再無?脫身的可?能。
這樣的恩情,說是「再造之恩」都不為過?,怎麼落在石小黎那裏,不僅沒換得感激,反倒要被倒打一耙?
沈星輝握緊了劍,恨不得親自動手一劍殺了石小黎:「別?忘了,要不是樓主把你帶迴來,這世?上早就?沒有你這個?人了!」
「帶迴來,然後任由別?人欺負嗎!」石小黎表現得比沈星輝還要激動,她憤怒地揮舞手臂,原本清秀的臉頰甚是猙獰,「與其這樣,當初為什麼要救我?為什麼要救我!」
多年壓抑在心底的情緒一朝爆發出來,隻會叫人不吐不快。
石小黎抹一把眼角的淚,沖沈星輝露出一個?譏諷的笑:「沈星輝,你從小就?是個?天才,學什麼都比別?人快……其他人三天才能學會的劍術你一天就?能學會,一年才能練成的功夫你半年就?能學成,甚至不到二十歲就?成了樓主的護衛,人人都喜歡你愛戴你敬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