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喧嘩?”
如來緩緩睜開眼睛,聲音低沉,帶著一股子不怒自威的氣勢。
“佛祖,我迴來了!”
文殊菩薩又重複了一遍,聲音裏帶著一絲邀功的意味。
“哦,迴來了!
如來淡淡地應(yīng)了一聲,似乎對此並不關(guān)心。
“此行,可有收獲?”
“有!有!有!”
文殊菩薩連連點(diǎn)頭,像小雞啄米一樣。
“佛祖,我按照您的吩咐,暗中監(jiān)視了觀世音菩薩一個多月,她……她……”
“她如何?”
如來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
“她……她……她每天除了念經(jīng)就是打坐,除了打坐就是念經(jīng),簡直比我還像菩薩!一點(diǎn)兒異樣都沒有!”
文殊菩薩一臉認(rèn)真地說道,就差指天發(fā)誓了。
“哦?是嗎?”
如來撚著佛珠的手微微一頓,似乎有些意外。
“那……那唐三葬師徒,如今何在?”
“迴佛祖,他們……他們在西梁女兒國!
文殊菩薩答道,眼神卻不自覺地飄向了別處。
“西梁女兒國?”
如來重複了一遍,聲音裏聽不出喜怒。
“那可是個溫柔鄉(xiāng),英雄塚,他們師徒四人,可還把持得。俊
“把持得。“殉值米。
文殊菩薩拍著胸脯保證,那聲音,比敲木魚還響。
“佛祖您是不知道,那唐三葬,簡直就是柳下惠再世,坐懷不亂!那西梁女王,使盡了渾身解數(shù),愣是沒能動搖他分毫!”
“哦?”
如來微微挑眉,似乎來了興趣。
“此話當(dāng)真?”
“千真萬確!我親眼所見!”
文殊菩薩信誓旦旦。
“那唐三葬,麵對西梁女王的萬種風(fēng)情,那是‘他強(qiáng)任他強(qiáng),清風(fēng)拂山崗;他橫由他橫,明月照大江’!端的是巋然不動,一心向佛!”
如來沉默了,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大雷音寺裏靜得落針可聞,隻有文殊菩薩那略顯急促的唿吸聲,在空曠的大殿裏迴蕩。
半晌,如來才緩緩開口。
“既如此……那就……隨他們?nèi)グ伞!?br />
“你繼續(xù)去,盯緊點(diǎn)。”
如來揮了揮手,像趕蒼蠅似的。
“得嘞!”
文殊菩薩再次腳底抹油,一溜煙兒地跑了,那速度,不知道的還以為靈山著火了。
大雷音寺重歸寂靜。
如來緩緩?fù)鲁鲆豢跐釟,撚著佛珠的手指,卻不由自主地緊了緊。
“唉……”
一聲歎息,在大殿裏迴蕩,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
這小子,滿嘴跑火車!
剛才文殊菩薩靠近時,如來分明感應(yīng)到他身上那股若有若無的胭脂水粉味兒,還有……一絲幾乎微不可查的,紅塵氣息。
這哪是去監(jiān)視唐僧的?
分明是去破了佛門戒律。
如來心裏五味雜陳,像打翻了醬油瓶,又酸又鹹。
這靈山,是他一手打造的“佛門聖地”,現(xiàn)在倒好,清規(guī)戒律都成擺設(shè)了?
先說觀世音,最近一段時間,跟變了個人似的,老實(shí)得像個假人,也抓不到什麼把柄。
這反常的舉動,讓如來心裏直犯嘀咕:莫不是憋著什麼大招?
再看文殊菩薩,這小子,滿嘴跑火車,身上一股子脂粉味兒,還非說是去監(jiān)視觀世音和唐僧了。
如來用腳趾頭都能想到,這小子八成是跑到哪兒風(fēng)流快活去了。
如來長歎一口氣,這佛門,怕不是要變天了!
他揉了揉眉心,隻覺得頭疼欲裂。
這西天取經(jīng)的隊(duì)伍,還沒走到靈山,就已經(jīng)讓他焦頭爛額了。
這以後的日子,還怎麼過?
如來忍不住再次推衍,想知道文殊菩薩先前都去幹啥了。
如來老臉憋得通紅,腦門兒上青筋暴起,像便秘似的吭哧吭哧半天,愣是啥也沒推算出來。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如來咬牙切齒,這感覺就像玩遊戲氪金抽卡,眼瞅著ssr就差一層窗戶紙了,結(jié)果係統(tǒng)提示“網(wǎng)絡(luò)連接中斷”。
“本座就不信了!”
如來怒吼一聲,直接祭出了壓箱底兒的本源之力,功德金蓮轉(zhuǎn)得跟電風(fēng)扇似的嗡嗡作響,大殿都跟著顫了三顫。
金色光輝閃瞎了殿內(nèi)值班金剛的眼睛——這玩意兒平時也就過年過節(jié)亮個相,今兒這是怎麼了?是佛祖要渡劫飛升了嗎?
然而……依舊啥也沒看到!
如來眼前隻有一片混沌,仿佛隔著一層厚厚的馬賽克,啥也看不清。
就好像有人在他眼前遮了塊布,上麵寫著四個大字:禁止偷窺!
如來頹然地癱坐在蓮花寶座上,感覺身體被掏空。
這感覺,比被念緊箍咒還難受!
他堂堂如來佛祖,居然連一個小小的文殊菩薩都看不透?
這麵子往哪兒擱?
“噗——”
如來想繼續(xù)推算,卻是又遭到反噬,直接一口血吐了出來。
如來老兒這下徹底懵逼了,跟個泄了氣的皮球似的癱在蓮花寶座上。
他臉色煞白,七竅緩緩滲出血絲,跟唱戲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走火入魔了呢!
那寶貝疙瘩功德金蓮,更是“duang”的一聲,裂了條縫!
跟碎了塊屏幕的手機(jī)似的,看得如來一陣肉疼。
“我嘞個乖乖!這……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這取經(jīng)的隊(duì)伍,絕對、絕對有古怪!”
如來咬牙切齒,心裏咯噔一下,跟揣了隻兔子似的,砰砰亂跳。
他感覺自己就像個玩遊戲的菜鳥,好不容易氪金氪到頂級裝備,結(jié)果發(fā)現(xiàn)自己連新手村都出不去。
“不行,這事兒得從長計(jì)議……”
如來揉了揉太陽穴,隻覺得頭昏腦漲。
他強(qiáng)忍著腦瓜子嗡嗡的,顫巍巍地用神念給普賢菩薩發(fā)了個消息。
“普賢,速來靈山,有要事相商!”
普賢菩薩屁顛屁顛地趕到,一見如來這副尊容,差點(diǎn)兒沒當(dāng)場表演個原地去世。
“佛祖,您這是……咋啦?跟人幹架輸了?”
如來深吸一口氣,努力維持著逼格,有氣無力道。
“普賢啊,你是本座最信賴的弟子,如今佛教危難,本座有一樁艱巨的任務(wù),非你莫屬!”
普賢菩薩一聽這話,心道:什麼事還能輪到我了?但還是拍著胸脯保證道。
“佛祖您盡管吩咐,弟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如來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緩緩說道。
“觀世音和文殊……叛出佛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