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正在緊急疏散的人群心中不禁升起了一絲疑惑與不安,他們紛紛開始猜測起後方究竟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
剎那間,整座城市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按下了暫停鍵一般,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要知道,從最初開始那不絕於耳、此起彼伏的槍聲就一直響徹個不停,但如今卻突然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沒有留下絲毫聲響。
然而,偶爾從後方傳來的零零散散的幾聲槍響,又如同幽靈般地迴蕩在人們耳邊,不斷地提醒著大家:後方的戰鬥仍在繼續,局勢依舊緊張萬分。
當意識到後方已經出現狀況之後,絕大多數人的臉上都流露出驚恐之色。
他們毫不猶豫地拋棄掉了一些自認為並非必要的物資,然後邁動雙腿,一路小跑著朝著 c 區奮力奔去!畢竟,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刻,速度就是生命的保障。
可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如此理智和果斷。
仍然有相當一部分人固執己見,死活不肯放下自己手中沉重的行李以及寶貴的物資。
尤其是那些年邁體弱的老人和手無縛雞之力的婦女們,不管身後的人群如何焦急地催促,她們依舊我行我素,宛如閑庭信步一般,慢條斯理、晃晃悠悠地向前挪動著腳步。
“他媽的,前麵那些家夥到底是怎麼迴事兒?難道是腿斷了不成?還是想嚐嚐子彈的滋味兒?”路旁一輛裝甲車之上,一名軍警滿臉怒容地瞪著前方那些慢悠悠走著的老人和婦女,扯著嗓子大聲嗬斥起來。
而在這個看似平靜卻暗藏洶湧的時刻,那些平日裏在和平時期早已習慣了耍無賴行徑的老人以及一些潑辣至極的婦女們,在聽到軍警這番嚴厲的嗬斥之後,不僅沒有絲毫畏懼之意,反而變本加厲起來。
隻見她們有的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有的則幹脆四仰八叉地躺在那裏,嘴裏還不停地叫嚷著。
“哎喲喲!大家快來看看吶!這就是咱們所謂的保衛國家的士兵啊!竟然這樣對待我們這些無辜的老百姓!”其中一個頭發花白、滿臉皺紋的老太太一邊用手拍打著地麵,一邊聲嘶力竭地喊道。
另一個身材臃腫、打扮花哨的中年婦女也不甘示弱,她雙手叉腰,扯著嗓門叫罵道:“有種你們就開槍!我倒要看看,你們這些臭當兵的到底有沒有膽子朝我們老百姓開槍?”
“哼!什麼天理?什麼王法?老娘我年紀大了,腿腳本來就不利索,走得慢點怎麼啦?難道這也要被你們管著不成?”一時間,現場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
原本就在這深更半夜的時候,天空還下著瓢潑大雨,要進行這樣艱難的轉移行動,那些老人和婦女們心裏早就充滿了怨氣和不滿。
軍警們嚴厲的嗬斥聲卻猶如一根導火線,瞬間點燃了她們內心壓抑已久的怒火。這下可好,軍警們的嗬斥恰好給了她們一個可以盡情發泄情緒的出口。
麵對眼前這混亂不堪的場景,剛剛還大聲嗬斥的軍警此刻完全慌了神,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種突發狀況。
這條本就不太寬闊的疏散通道,眨眼間便被那些橫躺在路中央撒潑打滾、哭鬧不休的老人們和婦女們堵得嚴嚴實實。
後麵的人群就算有心想繼續前進,也是動彈不得,隻能焦急地望著前方,嘴裏不停地抱怨著。
“他媽的!前麵到底又是怎麼迴事。繛樯蹲尤巳和蝗痪筒蛔呃?”李有德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扯著嗓子高聲喊道。
他那滿臉漲紅的模樣,顯然已經因為長時間的趕路和這突如其來的停滯而感到十分惱火。
而在他旁邊的張涵也是累的不輕,雙手杵著雙腿的膝蓋,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本身就不長期運動的他,在剛才跟著人群的跑動中,差一點要了他的老命。
“我…我也不知道,但…但現在,能…能歇會是歇會,”因為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就連張涵說話的聲音也是結結巴巴的。
摸了摸腰間的手槍,扭頭看了一眼,同樣累的不輕的李有德,“真不知道他那麼大個肚子,為什麼體力還這麼好?”張涵心裏想到。
而此時的李有德也極其狼狽,全身汗液混合著雨水,不停的往地上滴落,雙手提著的袋子,現在隻剩下了一個,其中那一個大部分裝著飲用水的袋子早就不知道被他丟到哪裏去了。
歇息了兩分鍾不到,張涵和李有德剛把氣喘順
轟隆一聲,從人群後方爆炸的火光衝天而起!巨大的白光照亮了整座城市!
巨大的爆炸聲令疏散的人群更加混亂,更別說距離爆炸點更近的張涵他們了。
這一聲爆炸,仿佛在人群的心中炸開了一般。
處於張涵他們後方的人群向前瘋狂的擠壓著。
“前麵的人趕緊動一動!你們不想活了不要攔著我們活呀!”
“求求你們了,別擠了,別擠了,我喘不過氣了!币幻聿氖萑醯男∨⑵蚯蟮
但她的聲音卻絲毫傳遞不出去。
在這種內憂外患的情況下,沒有人去關心他人的死活,人們關心的永遠隻有自己。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就算周圍的軍警鳴槍示警,也已經製止不了失控的人群。
”後方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一名正在現場製止失控人群的軍官,大聲的朝一名士兵問道
那名士兵看了看遠處爆炸的火光迴道:“好像是艦隊發射的導彈擊中了一處集中在一起的車輛來阻擋感染者的追擊。但可能也爭取不了多少時間!”
“那為什麼不先通知我們?導致現在疏散序號靠後的人群失控,讓我們怎麼辦?”
軍官看著四周亂哄哄的人群,不知道有多少人已經因為踩踏又或者擠壓死在了這一次的混亂中。
前方,造成堵塞的老人和婦女依然不管不顧,她們也聽到了爆炸聲,但是又沒傷到她們,所以依然阻擋在路中間。
一輛裝甲車從前方疾馳而來,停在了人群旁
一名軍官下車向周圍的軍警了解了具體的情況後,看了一眼造成這一切的老人和婦女,對著周圍的軍警說道:“學著點,以後發生這樣的情況,像我這樣處理。”
周圍的軍警看著那位身材高大、神情嚴肅的軍官邁著堅定而迅速的步伐朝前走去。他一邊走,一邊毫不猶豫地伸手從腰間那精致的手槍套中抽出一把鋥亮的 92 式軍用 5.8 毫米手槍。
那動作嫻熟無比,仿佛這把手槍就是他身體的一部分。
緊接著,隻聽見一陣清脆的金屬撞擊聲響起,原來是軍官以極快的速度熟練地給手槍上好膛。
然後,他用力一扒拉,毫不費力地分開了圍得水泄不通的人群,猶如一頭猛虎衝破重重阻礙。
終於,軍官來到了那名正坐在地上撒潑叫罵的婦女麵前。
隻見他麵無表情,高高舉起手中的手槍,黑洞洞的槍口直直地對準了那個女人。
在眾目睽睽之下,他的手指輕輕一動,扣動了扳機。
“呯!”一聲震耳欲聾的槍聲驟然響起,一顆 5.8 毫米口徑的手槍彈如閃電般從槍口中激射而出。
剎那間,那婦女的頭顱就像是脆弱不堪的紙張一樣,瞬間被這顆威力巨大的手槍彈打得對穿而過。
鮮血四濺,腦漿迸射,她的身體也隨之軟綿綿地栽倒在地,揚起一片塵土。
然而,事情並沒有就此結束。還沒等其他在場的人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軍官便冷酷無情地將槍口轉向了旁邊幾個早已被嚇得呆若木雞的婦女和老人。
“砰!砰!砰!”一聲聲連續不斷的射擊聲響徹雲霄,如同死亡的喪鍾一般狠狠地敲打著每一個鬧事者的心頭。
每一槍都精準無誤地擊中目標,有的射中胸膛,有的打中腹部,中彈者紛紛慘叫著倒地不起。
就這樣,軍官一口氣打完了手槍彈夾裏的整整 20 發子彈。
直到最後一聲槍響消失在空中,四周陷入死一般的沉寂,隻有傷者痛苦的呻吟聲時不時傳來。
此時,軍官緩緩放下已經發燙的手槍,將其小心翼翼地裝入槍套之中。
隨後,他抬起頭來,用那雙充滿殺意的眼睛冷冷地掃視著周圍那些已經完全被嚇傻了的人群,一字一句地說道:
“我們確實是保護你們轉移到c區的,但並不代表我們就沒有管控權!
“從現在起,無論發生了什麼隻要造成堵塞的,全部格殺勿論。”
周圍的士兵齊聲迴答道:“是!
在經過軍官上演了這一出殺雞儆猴後,原本堵塞的人群很快便恢複了暢通。
雖然,已經被前方疏散序號靠前的人群拉開了不少的距離。可是在恐懼的作用下,移動速度相比較原來提升了至少一半。
張涵他們這些疏散序號比較靠後的人群此刻也恢複了秩序。
就在剛剛軍隊見鳴槍示警和警告已經無法控製住騷亂的人群後,軍隊隻好朝著失控的人群進行掃射,人群頓時哀嚎一片。
無數顆子彈如同雨點般傾瀉而出,帶著淩厲的風聲和致命的威脅。
然而,令人驚訝的是,有許多被這些子彈擊中的傷者雖然身負重傷,但卻奇跡般地沒有丟掉性命。
他們痛苦地呻吟著,身體不受控製地顫抖著,一個接一個地倒在了冰冷而堅硬的地麵上。
鮮血從傷口處汩汩流出,染紅了一大片土地,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血腥氣息,讓人感到窒息和恐懼。
有些傷者緊緊捂住傷口,試圖阻止血液繼續流淌;有些則無力地躺在地上,眼神空洞無神,仿佛已經失去了對生的希望。
整個場麵混亂不堪,慘不忍睹。
張涵和李有德看著剛才被軍隊屠殺的屍體,心中五味雜陳。他明白軍隊的做法雖殘忍卻很有效。
終於,那如同被施了定身咒般的人群,又重新恢複了移動,然而,他們卻全都保持著沉默,仿佛被剛才軍隊那如狂風暴雨般的無差別射擊震撼到了靈魂深處。
恐懼如瘟疫一般在人群中蔓延,促使著他們如潮水般一窩蜂地向前狂奔。
此刻,人群也如被風吹散的蒲公英,瞬間拉開了距離,老人和婦女兒童宛如風中殘燭,被無情地甩在了身後。
張涵和李有德則如敏捷的獵豹,迅速地從前方掉隊的人群縫隙中穿過。
到了現在比拚的就是體力和意誌,後方就是快突破軍隊零散阻擊,蜂擁而至的感染者。
張涵邊跑邊迴頭,猶如驚弓之鳥般,在他的後方仿佛有無數的追兵,李有德則像風箱一般,氣喘籲籲地說道:“這樣下去不行,咱倆的體能可快撐不住啦,馬上也要到達極限了。\"
張涵一邊躲避地上零零散散被丟棄的物資和行李,一邊頭也不迴的說道:“那你準備怎麼辦?不跑了嗎?聽到後麵那越來越近的槍聲沒有?我可不想知道軍隊到底在對什麼東西開槍!”
再看李有德,汗珠從他的臉上不停的滑落,雙手緊緊抓著唯一的一袋物資:“小爺,我從出社會後還從來沒有這麼運動過,今天看來得累死小爺我!”
張涵實在是沒有閑心去搭理李有德所說的話,用手抹了一把臉,雨水和汗液令張涵的視野有些模糊,劇烈運動散發出的汗珠混合著雨水從臉上滑落到嘴裏,有點鹹,並且夾雜著苦澀的味道。
現在疏散的人群仿佛大海上的一葉輕舟,稍不注意,便會被海浪卷入無底深淵。
後方感染者距離疏散的人群已不足三公裏,負責阻擊的部隊也已經是強弩之末。
數量眾多的感染者吞噬著沿途的一切,所過之地,沒有任何生命能留存的下來。
猶如蝗蟲過境一般!留下的隻有空無一人的城市與街道。
b區防控指揮部現在沉寂的可怕,沒有人敢說話,坐在主位的b區防控總指揮臉色通紅,猶如一座馬上就要噴發的火山。
良久,一名通訊兵跌跌撞撞的衝進了指揮室,用絕望的神情說道:感染者距離人群已經不到兩公裏了,阻擊部隊如果再沒有增援,恐怕堅持不到十分鍾了。
而指揮室內的眾人,現在心裏都清楚,已經沒有多餘的兵力支援了,甚至連阻擊部隊的彈藥都是從b區所有幸存的作戰人員身上勻出來的。
當阻擊部隊全軍覆沒的話,其餘的作戰人員身上不足一個基數的備彈量如何反抗?
b區作戰總指揮看了眼軍事衛星傳輸迴來的圖像。
300多萬的疏散人群已經拉成了一條十多公裏長的黑色長龍
“現在我們已經沒有多餘的兵力能夠去阻擋感染者的進攻了,為了顧全大局,隻能棄車保帥了,疏散序號靠後的人群,隻能放棄了,所有責任我一人承擔!”b區作戰總指揮對著作戰室內的眾人說道
說完後,b區作戰總指揮仿佛一瞬間老了十歲,這可是整整50萬條人命。
但如果不用這50萬條人命去拖延感染者的進攻速度,其他人轉移到c區也絕無可能了。
其實在場的眾人心中的想法也大概如此,但拋棄這50萬人的責任,沒有人敢去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