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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往 c12 的街道上,撤離的人群個個手提肩扛著大包小包的行李和財物,腳步匆匆忙亂不堪,爭先恐後地朝著後方由軍隊組織設立的防線狂奔而去。


    一路上,時不時會聽到有人因為驚慌失措而將攜帶的物品隨意丟棄在地的聲音,同時還夾雜著一些因在如此龐大的人流中與自己的親人失散後所發出的淒厲唿喊聲。


    撤往後方防線的人流中,前方的人已然跑得氣喘籲籲、筋疲力盡,他們實在難以繼續堅持下去,但後方恐怖的感染者卻迫使他們不能停下自己緩慢的腳步。


    一名身著黑色上衣的男子,手中緊緊提著一個裝滿物品的塑料口袋,扯著嗓子高聲大喊道:“前麵的人跑不動了,趕緊往邊上讓一讓啊!我們後麵還有很多人著急趕路呢!”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央,一位三十多歲的婦女正神色焦慮地牽著一個十來歲的孩子。


    她一邊奮力撥開周圍擁擠的人群,一邊不停地高喊著:“老公,老公,你在哪裏呀?我好害怕!”那孩子也被這緊張混亂的場麵嚇得臉色蒼白,緊緊依偎在母親身旁。


    “大家動作都快一點!後麵的感染者離我們越來越近啦!”有人驚恐萬分地高唿起來。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恨不得立刻逃離這個可怕的地方。


    不遠處軍隊組織的防線上不斷有 82 毫米迫擊炮發射的炮彈唿嘯而出,它們拖拽著一道道絢麗多彩卻又令人膽寒的弧線,以極快的速度劃破長空,並伴隨著刺耳的尖嘯聲在人群後方轟然炸響。


    每一次爆炸都會掀起一陣煙塵滾滾,讓原本就已經陷入極度恐慌的人群變得愈發驚惶失措、四處亂竄。


    幾架飛過撤離人群上方的武裝直升機,其巨大的螺旋槳高速旋轉著,掀起陣陣狂風般的氣浪。


    這股強大的氣流如同一頭兇猛的巨獸,無情地衝擊著地麵,吹得下方平靜的土地瞬間塵埃四起。


    驚慌失措的人群紛紛抬起頭,望著頭頂上方那些逐漸遠去的武裝直升機,聲嘶力竭地唿喊著:“快點降落下來救人!我們不想死啊!”他們的聲音充滿了恐懼和絕望,迴蕩在空中,久久不散。


    看著撤離的人群,周峰躲藏在一棟大廈第一層的角落裏。


    他緊緊握著手中的步槍,由於長時間沒有飲水,他的嘴唇早已幹裂,甚至開始滲出血絲。


    他下意識地伸出舌頭,輕輕舔舐了一下那疼痛難忍的嘴唇。


    隨後,他緩緩脫下了戴在手上已經磨損不堪的作戰手套,露出一雙滿是傷痕與汙漬的手掌。


    周峰的臉色異常蒼白,毫無血色可言。他顫抖著聲音喃喃自語道:“難道我們防線崩潰的時候,人群還沒有完全撤離完畢嗎?”言語之間透露出深深的擔憂和自責。


    旁邊手持輕機槍的戰士趴在射擊口上,一邊用另一隻手撓著自己有些瘙癢難耐的手臂,一邊轉頭對周峰說道:“你想多了!這次情況太危急了,缺口那裏警察組成的防線根本抵擋不住那些瘋狂的感染者,一下子就被衝垮了。


    要不是咱們反應迅速,及時撤離,恐怕現在咱倆也早就變成它們中的一員了,哪還有命在這裏說話呢?更別提那些本來就沒來得及撤離的普通民眾了……”


    周峰微微歪過身子,努力讓自己的目光能夠直直地落在旁邊那位輕機槍手的側臉上。他緊緊皺著眉頭,一臉嚴肅且焦急地說道:“難道說這些平民百姓的生命就如此微不足道,不值得我們去拯救嗎?”


    “就算情況再艱難,我們在撤離的時候完全有能力組建起一道新的防線!這樣一來,起碼能為他們爭取到一些寶貴的逃生時間吧!”


    聽到周峰這番充滿稚氣與理想主義色彩的話語,那名經驗豐富、年齡更大的輕機槍手緩緩地側過頭來,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無奈和憐憫。


    他靜靜地凝視著周峰那張年輕而又堅定的麵龐,緩緩開口道:“小娃娃啊,你還是太天真了些。你好好想想看,咱們撤離的部隊,既沒有強大的重型武器作為支撐,所攜帶的彈藥數量也是相當有限!


    “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又能抵擋敵人多久呢?”


    “而且我還要告訴你一個殘酷的事實,可能會讓你感到心寒,隻要我們這些當兵的人還活著,哪怕隻是多活一刻,就能給後方那些手無寸鐵的平民百姓們多爭取到一點生存的機會!


    “可一旦我們這些軍人全都戰死在了前線,那麼剩下的這些平民不就如同砧板上的魚肉一般,隻能任人宰割了嗎?”


    周峰聽完輕機槍手這一番毫不留情麵的話語之後,心中頓時湧起一股強烈的不甘和委屈。


    他張了張嘴,想要繼續為自己的觀點進行辯解,然而嘴巴隻是輕輕嘟囔了幾下,喉嚨裏卻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似的,怎麼也發不出聲音來。


    是啊!此時此刻,對於正處於水深火熱之中的臨海市而言,每一份武裝力量無疑都是極其珍貴且不可或缺的存在。


    周峰沉默不語,他知道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爭論已沒有任何意義。


    緩緩地扭過頭去,透過身旁狹小的射擊口,凝視著街道上那些忙碌不停的工兵們。此時,這些工兵正緊張有序地在沙袋前方鋪設著一道道冰冷而堅固的鐵絲網。


    這些鐵絲網的設置目的有兩個:其一,是要阻止那些洶湧而來、令人毛骨悚然的感染者;其二,則是要擋住那些已經喪失理智、情緒失控的平民們。


    為此,工兵們特意在道路中央留出了一個長度大約為三米左右的狹窄缺口,以此來迫使所有想要通過這裏的人都隻能從這個唯一的通道經過。


    周峰所處的是這棟大樓的底層,早在之前就已經被工兵們精心改造過了。他們在這一層麵向感染者的那麵牆體上,快速地挖出了一個個大小不一的射擊口。


    每個射擊口的長度約為 50 厘米,寬度則大致在 40 厘米上下。如此眾多的射擊口緊密排列在一起,宛如蜂巢一般密密麻麻地布滿了整麵牆體。


    雖然工事構築完善,但他們這一層卻並沒有配備任何重型武器裝備。在這裏駐守的僅僅隻是周峰所屬的那個輕步兵班,全班加起來總共不過十人而已。


    隻有二層和三層構築出了兩個重機槍射擊口,每一層的兵力也不過寥寥七八人。


    現在的c12街道兵力實在是太過於稀少了。


    突然間街道上傳來一聲驚唿:“飛機!快看啊,是噴氣式戰鬥機!”原來是一名負責操縱九二式輪式步戰車上 20 毫米機炮的士兵發現了天空中的異動,並激動地用手指著上方,朝著四周聲嘶力竭地大喊大叫起來。


    聽到這陣唿喊,原本各自忙碌著的士兵紛紛停下手中的動作,不約而同地抬起頭,將目光聚焦到了那架從頭頂唿嘯而過的噴氣式戰鬥機身上。


    下方的士兵們仰頭望著空中唿嘯而過的戰鬥機,臉上露出狂喜之色。他們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瘋狂地揮舞著自己的雙手,口中還不停地大聲唿喊著,企圖引起那架戰鬥機的注意。


    “快炸掉後麵那群該死的感染者!”一名士兵扯著嗓子喊道,聲音都有些沙啞了。


    站在周峰身旁的班長同樣激動不已,他興奮地朝著天空中的戰鬥機用力揮動著雙臂,嘴裏還念念有詞:“可算把你們盼來了!”


    與狂歡的人群不同,周峰心中卻暗自嘀咕起來:“這戰鬥機該不會又是來偵查情況的吧?今天早上不是才飛過去一架偵察機嘛,也沒瞧見它們對地麵上這些窮兇極惡的感染者發動攻擊。 


    就在他思考之際,忽然從後方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巨大轟鳴聲。


    “轟隆——”猶如平地驚雷般,一股強烈到令人窒息的氣浪洶湧而至,瞬間將周峰的思緒猛地拉迴了殘酷的現實之中。


    “是精確製導炸彈!咱們的空軍正在對後方湧來的感染者展開攻擊!不過……看這衝擊波的威力,感覺離得好近!”周峰臉色大變,心頭湧起一絲不祥的預感。


    果然,他的班長反應迅速,立刻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


    隻見班長毫不猶豫地將手中的步槍推彈上膛,然後轉頭對著周圍那些因為震驚而發愣的士兵們高聲怒吼道:“都別傻站著了!感染者距離我們恐怕已經不足兩公裏啦!準備戰鬥!”


    感覺到炸點如此之近,原本在街道上構築防禦工事士兵們,瞬間臉色變得慘白如紙。他們手忙腳亂地抓起各自的步槍,匆忙奔向早已預設好的作戰點位。


    正在緊張忙碌地布置著鐵絲網的工兵們,也毫不猶豫地停下手中的工作。他們以最快的速度抄起身邊的武器,朝著道路兩旁的建築物狂奔而去。


    而那些剛剛下車,正悠然自得地靠在一旁抽煙閑聊的坦克車組成員,更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夠嗆。


    急忙將手中尚未抽完的香煙狠狠扔到地上,一頭鑽進主戰坦克裏。坦克的炮臺開始急速旋轉起來,並壓低俯角,120毫米的炮口直直地對準了那條此刻依舊擠滿密密麻麻人群的街道。


    c12 街道的指揮官此時站在特意預留出來的缺口處,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他高舉著手中的手槍,一邊滿臉焦慮地拚命向後方揮舞著手臂,一邊聲嘶力竭地大聲喊叫著:“速度快點!速度再快點。e他媽磨蹭了,趕緊給老子跑!”


    就在後方 c12 街道的防線陷入一片混亂之際,前方那最後一道小型防線也與來勢洶洶的感染者展開了激烈的交火。


    這些已經成功突破了數道堅固防線的感染者們,顯然在與人類軍隊的多次交鋒中積累了經驗,逐漸摸索出應對人類強大火力壓製的有效策略。


    感染者隊伍的最前方,赫然排列著數百名身強力壯、手持厚重防爆盾且全副武裝身著防暴服的感染者個體。在這群“先鋒”身後,則緊跟著數量極為龐大的普通感染者,一眼望去猶如潮水般洶湧而至。


    令人驚愕的是,在這片黑壓壓的普通感染者人海之中,還零星地混雜著一些身著軍服、外披防彈衣的感染者身影。


    然而,守護這道關鍵防線的卻僅有區區數十名武警戰士。盡管他們猛烈開火,但敵我力量對比實在懸殊。


    武警緊握著手中的步槍,槍膛裏不斷噴射出熾熱的火舌,一枚枚彈殼如雨點般持續滑落,並紛紛散落在防線周圍堆砌的沙包之上。


    可惜的是,即便是穿透力較強的 5.8 毫米子彈,在艱難穿透厚實的防暴盾之後,又要繼續洞穿堅固的防暴服,其剩餘威力已然大打折扣,根本無法有效地減緩感染者衝鋒的步伐。


    於是乎,在如此兇悍的感染者陣型麵前,這道防線竟然連短短一分鍾都未能堅守住,很快就被無情地撕開了一個巨大的缺口。


    突破的一瞬間,那些衝破防線的感染者們毫不猶豫地高高揚起手中五花八門的各式武器,帶著猙獰的麵容和咆哮聲,狠狠地朝著陣地內的武警猛砸過去。


    防線之中,武警們那淒慘至極的叫聲此起彼伏地響起。


    這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預示著他們堅守的最後一道防線徹底淪陷。


    再也沒有任何阻礙能夠阻擋那些瘋狂的感染者,它們如同被解開了最後一層封印般,張牙舞爪、咆哮著朝著 c12 街道狂奔而來。


    “開火!”站在 c12 街道的那位指揮官麵色凝重,他眼睜睜地看著感染者迅速逼近正在撤離的人群後方,並且已經開始對這些無辜的人們展開血腥的屠殺以及無情的感染。他心裏很清楚,這一批撤離的人群已然難逃厄運。


    伴隨著指揮官果斷地下達命令,早已嚴陣以待、瞄準街道的各個火力點瞬間迸發出耀眼而猛烈的火光。一時間,槍炮聲震耳欲聾,響徹雲霄。


    而聳立在防線中的坦克與步戰車自然也不甘示弱,它們就像是鋼鐵巨獸一樣威風凜凜。隻聽得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驟然爆發,緊接著便是一股嗆鼻的濃煙滾滾升起。


    一枚威力巨大的 120 毫米高爆彈猶如閃電般急速射向感染者密集的群體。眨眼間,這枚高爆彈便在感染者中間轟然爆炸開來。


    爆炸的瞬間,火光衝天,硝煙彌漫。


    位於前排那些手持防爆盾試圖抵擋攻擊的感染者,在如此恐怖的爆炸威力麵前,瞬間被炸得支離破碎、肢體橫飛。


    要知道,這可是 120 毫米的高爆彈啊,其破壞力絕非普通小口徑武器所能比擬。


    感染者們一直以來引以為傲的防禦陣型,在這強大的重武器麵前,顯得竟是如此脆弱不堪。


    步戰車上的 20 毫米機關炮,不停地向著那些不知死亡為何物的感染者噴吐著火舌。一發又一發 20 毫米機炮的炮彈唿嘯而出,以不可阻擋之勢狠狠地砸進密集的感染者群中。


    每一次爆炸都掀起一陣血雨腥風,感染者們被這股恐怖力量衝擊得狼狽不堪,身體在空中翻滾,鮮血四濺,仿佛下起了一場猩紅的暴雨。


    遭受密集火力打擊的感染者被打的四處亂竄,妄圖分散開來,以求躲避密集的火力網。


    可是狹小的街道又怎麼可能容得了他們分散開來。


    隻得向小學生原地罰站似的,默默承受著防線上噴湧而出的彈雨。


    可是盡管火力如此兇猛,但這些感染者似乎完全不懼怕死亡和傷痛,依舊前赴後繼地朝著防線猛衝過來,它們的數量實在太多了,多到令人絕望,防線上兇猛的火力絲毫不能阻止他們前進。


    周峰緊緊地握著手中的步槍,身體趴伏在射擊口處,手指不斷地扣動著扳機。由於長時間的連續射擊,整個房間裏彌漫著濃濃的煙霧,仿佛一層厚重的白色帷幕,怎麼也揮之不去。


    “咳!咳咳!”那嗆人的煙霧讓趴在射擊口前的人們無法抑製地劇烈咳嗽起來。他們原本戴著的防毒麵具,此時已被紛紛摘下來扔在了一旁。


    那又重又悶的防毒麵具,壓得人喘不過氣來,沒有人願意長時間忍受這種折磨將其一直佩戴在臉上。


    盡管國防部明確表示,嗜血傳染病毒通過空氣傳播的傳染幾率已經大幅降低,甚至到了無需采取特殊防護措施的程度,但在這戰火紛飛的前線,士兵們仍然在指揮官嚴厲的命令下,乖乖地戴上了防毒麵具。


    誰也無法確定這可怕的病毒是否會突然再度變強,如果真的發生那樣的情況,而部隊卻因為沒有做好防護而全麵感染,那麼,這個巨大的責任又有誰敢承擔呢?


    但現在的防線上也沒有人有空來監管他們是否正確佩戴著防毒麵具,於是乎,幾乎所有人都毫不猶豫地將那沉重、憋悶且嚴重影響視線的防毒麵具摘了下來。


    戴著這樣的麵具去戰鬥,實在無異於一場酷刑般的折磨。


    “班長,根本壓製不住!”周峰奮力揮動雙臂,試圖驅散眼前彌漫的部分煙霧,同時扯著嗓子向身旁的班長高聲唿喊。


    班長聞聲抬起頭,稍稍瞥了一眼那些步步逼近的感染者,心中自然清楚局勢已然失控,他亦是束手無策,隻能無奈地搖搖頭。


    同時,一旁的輕機槍發出持續不斷的掃射聲,“噠噠噠”的聲響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源源不斷從機槍拋殼口拋出的彈殼如雨點般紛紛墜落,轉眼間便已鋪滿了射擊口周邊的地麵,堆積成一片小小的金屬海洋。


    正當班長彎腰準備更換彈藥之際,無意間瞥見滿地的彈殼,不禁心頭火起,猛地扭過頭,對著身邊的輕機槍手怒聲咆哮:“別他媽再掃啦!老子的耳朵都快要被這聲音給弄聾了!”


    聽到班長的怒吼,輕機槍手先是一愣,隨即緩緩鬆開緊握著扳機的手指,有些茫然地歪過頭,滿臉狐疑地望著班長,似乎不明白為何會突然遭到如此責罵。


    班長皺著眉頭,使勁地揉了揉自己那似乎已經快被震聾的耳朵,滿臉都是無奈和無語的表情。


    他深吸一口氣後,繼續大聲喊道:“你他娘到底會不會用長點射來壓製敵人啊,們在部隊裏學的長點射、短點射技巧,難道你全都給忘到狗肚子裏麵去啦?”


    班長一邊說著,一邊憤怒地指向輕機槍手身旁散落一地的彈殼,眼睛瞪得像銅鈴一般大。


    他接著吼道:“還有,你好好瞅瞅你身邊這些堆積如山的彈殼!你是不是覺得咱們的子彈多得可以隨便浪費?就按照你這樣瘋狂掃射的打法,我估計咱們連半個小時都支撐不住就得完蛋大吉!


    哼,我看你在家裏的時候肯定也是個不折不扣的敗家子兒!”話音未落,班長餘怒未消,順手從地上撿起一枚彈殼,用力朝著輕機槍手頭上戴著的頭盔狠狠地扔了過去。


    隻聽見“叮當”一聲脆響,那枚彈殼準確無誤地擊中了輕機槍手的頭盔。受到突然襲擊的輕機槍手不禁縮了縮脖子,臉上露出一絲尷尬和難為情的神色。


    他伸手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結結巴巴地解釋道:“班……班長,這實在不能怪我呀!您瞧瞧這四周湧上來的感染者,簡直就是人山人海。∥耶敃r一緊張,腦子就一片空白,所以才會控製不住自己開槍的節奏……不過。


    輕機槍手的話還沒有來得及全部說完,一個急促的聲音卻突然從他們身後傳來,生生地打斷了他。


    這個聲音的主人正是周峰……


    “班長,你看那是什麼?”周峰顫抖的聲音打破了戰場上短暫的沉寂。由於極度的恐懼,他的聲音聽起來異常沙啞,就像是被砂紙狠狠摩擦過一般。


    班長聞言,迅速移開步槍上的瞄準口,順著周峰手指的方向抬頭望去。就在那一瞬間,他整個人都呆住了,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驚恐表情。


    隻見對麵的高樓上,密密麻麻的特殊感染者正如同雨點般被巨型感染者用力投擲過來。


    這些特殊感染者在空中劃過一道道弧線,直直地朝著他們所在的這棟大廈的屋頂飛來。


    時不時會有因為距離估算失誤或者巨型感染者投擲不準而沒能命中目標的特殊感染者,重重地砸在堅硬的牆體上,發出一聲聲沉悶的“砰砰”巨響。


    隨後,這些可憐的家夥便在巨大的衝擊力下瞬間化作一團團猩紅的肉醬,從半空中墜落而下,如同一場血腥的暴雨傾灑在了下方的陣地之上。


    班長呆呆地望著眼前這一幕恐怖至極的景象,嘴唇不由自主地微微顫動著,半晌之後才下意識地喃喃自語道:“這下……這下是真得完蛋了……”


    “撤……撤……撤退!”班長聲嘶力竭地對著周圍的士兵大聲吼道,聲音中夾雜著難以掩飾的驚恐和慌亂,以至於連說話都變得結結巴巴起來。


    他的臉色慌張,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斷滾落,雙眼死死地盯著前方那些正在迅速逼近的感染者。


    他實在不敢去想象,這些恐怖的感染者究竟能夠以多快的速度從上方樓層移動到下方來。若是與它們展開近身肉搏戰,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絕對是死路一條啊!


    而周圍的士兵們在聽到班長下達的這個命令時,一個個都驚愕得瞪大了眼睛,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有些人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聽,畢竟在大家的印象當中,班長一直都是那個心理素質無比強大、滿懷愛國熱忱的英勇軍人。


    可現在,竟然連他也下達了撤退的指令,而且完全不顧及防線其他戰友的生死安危。看來,c12 街區的這條街道恐怕真的支撐不了多長時間了。


    盡管心中充滿了疑惑和不安,但士兵們還是毫不猶豫地執行了班長的命令。


    他們迅速行動起來,開始有條不紊地整理各自的裝備。有的人手忙腳亂地將散落在地上的彈夾撿起,裝入戰術背心;有的則匆忙從射擊口旁站起身子,一把抄起靠放在牆邊的步槍;還有的趕緊跑到一旁的彈藥箱前,瘋狂地抓取著裏麵所剩無幾的子彈,然後一股腦兒地塞進自己的背包裏。


    因為他們深知,現如今想要獲得充足的彈藥補給,簡直比登天還難。


    對於班長沒有下令通知樓上兩層和其餘的士兵,從防線中撤出這件事,周峰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因為他心裏很清楚,大家的撤離都需要一定的時間來完成,不可能做到麵麵俱到。而且,在這生死存亡的時刻,每一秒鍾都是寶貴的,如果因為等待其他人而耽誤了整體的撤離進度,那後果可能會更加嚴重。


    現在的周峰,心態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自從從 a 區開始一路撤退,經過 c 區,又經曆了 c 區防線的崩潰,最終撤到 c12 街區,這一路走來所目睹的種種慘狀,讓他原本善良的心逐漸變得冷酷起來。


    那些曾經鮮活的生命在他眼前消逝,鮮血染紅了大地,殘肢斷臂隨處可見,這一幕幕場景深深地刺痛著他的神經。


    他明白,戰爭就是如此殘酷,在這場與感染者的殊死搏鬥中,每個人都有可能成為犧牲品。


    當所有人都成功地從防線中撤出後,他們來到了 c12 街道。


    可呈現在眼前的卻是一片混亂不堪的景象,對麵大樓的場景,防線上所有的士兵都看到了。


    c12 街道的指揮官此刻正麵色絕望地端坐在一輛後退的步戰車之中,他那原本堅毅果敢的麵龐如今卻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生氣一般,變得如同死灰一樣毫無血色。


    他瞪大雙眼,難以置信地望著前方那片已經快要被感染者徹底衝破的防線,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懊悔和自責。


    “怎麼會這樣……我明明已經精心策劃、縝密布局,耗費了無數心血來構築這道堅不可摧的防線,可最終它居然還是如此輕易地就被這些該死的感染者給突破了!”指揮官喃喃自語著,聲音中透露出深深的絕望與無奈。


    他雙手緊緊握成拳頭,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之中,仿佛隻有通過這種肉體上的疼痛才能稍稍緩解內心的痛苦和挫敗感。


    盡管心裏非常清楚他們已然成為了被舍棄的棋子,但麵對如此殘酷的結局,內心仍然感到難以承受。


    上級的命令很清楚,第72裝甲機動旅僅僅是拖住那些來勢洶洶的感染者的進擊步伐,盡可能地延長時間,以便讓後方能夠有足夠的機會去加強外圍防線,並完成嚴密的軍事布防工作。


    防線上無數的士兵在沒有任何撤退命令的情況下,陷入了一種近乎瘋狂的混亂狀態,他們不顧一切地拚命往後撤退。


    原本密集而猛烈的防線上,火力驟然間大幅度減弱,那些麵目猙獰的感染者趁機步步緊逼,它們與防線之間的距離已然縮短到令人心驚膽戰的不足 100 米!


    周峰一邊瘋狂撤退,一麵抽空迴頭望去,目光掃過那些仍然堅守在防線上奮勇開火的士兵們。


    他的心中不禁湧起一股由衷的欽佩之情,但與此同時,一絲嘲諷也悄然爬上心頭:“哼,這些家夥倒是挺勇敢,可在生死關頭,又有什麼能比得上保住自己這條小命重要呢?”


    搖了搖頭,仿佛是為那些仍在防線上開火的士兵歎息一般,周峰加快速度跑入到了自己的隊伍中。


    剛進入隊伍便聽到自己小隊的談話聲。


    一名肩上扛著輕機槍的士兵急匆匆地跑到班長麵前,氣喘籲籲地問道:“班長,咱們到底要往哪兒撤啊?”


    班長眉頭緊皺,一臉茫然地迴答道:“往哪撤?我怎麼會知道!如今整個臨海市都已經打成了一鍋粥,感染者幾乎遍布每一條街道和角落。眼下唯一的希望就是看看能否從出城的主道路衝出去了!


    聽到這話,人群中突然傳出一聲驚叫。隻見一個身材矮小的士兵滿臉驚恐地連連後退幾步,一邊望著身後不斷逼近的感染者,一邊結結巴巴地說:“。】墒恰墒锹犝f臨海市的外圍早就被全麵封鎖控製起來了,咱們恐怕根本就出不去呀!”


    班長狠狠地瞪了那個小個子士兵一眼,大聲吼道:“那你們誰還有更好的主意嗎?那邊至少還有其他部隊在抵抗。


    現在臨海市內我們這條防線都徹底崩潰了,那麼其他防線也遲早都會完蛋!”


    正在奔跑中的周峰用力地揉了揉自己那有些酸澀的雙眼,他腳下如生風一般,急速地向前奔去。


    由於跑得太快,豆大的汗珠不斷地從額頭滑落,有一滴甚至不偏不倚地掉進了他的眼睛裏,頓時一陣刺痛襲來。


    周峰不得不放緩腳步,一邊用手擦拭著汗水,一邊使勁眨動眼睛,試圖讓這種不適感盡快消失。待到眼睛稍微舒服一點之後,他才重新集中注意力,側耳傾聽班長正在說的話。


    班長的話語如同撕破了他們最後的希望,狠狠地砸在了每一個人的心上:“確實如此。12 街道的淪陷可不是一件小事兒,這意味著我們原本連成一片、承擔著巨大任務的統一戰線,已經出現了一道巨大的缺口!


    周峰心裏一沉,他深知這個缺口所帶來的後果不堪設想。


    這道缺口就像是原本緊繃著的一張布出現了一個裂口,如果不能及時堵住,整個防線都會隨之崩潰。


    更可怕的是,這還僅僅隻是個開始。


    班長繼續說道:“臨海市數百萬平民最後的屏障,就是我們傾盡全力組建起來的聯防防線。可是現在,我們防守的c12街道已經被突破了,後果可想而知。”


    “那些兇殘無比、行動迅速的感染者們,肯定會像瘋子一樣從這個缺口洶湧而入!


    “到時候,其他防線上的士兵要是來不及做出反應,恐怕就會被這些速度極快的感染者給分割包圍,最終落得個死路一條!


    話到此處,班長的步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來,他的目光穿過了人群,直直地射向那片被炮火籠罩的天空。


    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每一句話都承載著沉重的分量。


    他對著士兵們,用一種絕望無比的語氣沉凝地說道:“我想你們也都知道,c區如果淪陷了。麵對這種情況,軍隊會采取什麼行動,我想你們應該能猜得到。”


    “那將是一次全覆蓋,無差別的範圍轟炸。想象一下,天空中將會是一片火海,炸彈如雨點般落下,每一片土地都將被戰火吞噬。”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我們還待在市區,你覺得我們能有多少生存的機會?恐怕所有人都會化成灰燼吧!”


    說完,班長毫不猶豫地轉過身去,帶頭朝著出城的道路狂奔而去。他的身影猶如沒有任何負重,眨眼間便衝出去老遠。


    身後的士兵們看著班長離去的背影,一個個有些不知所措。


    他們的內心依然被恐懼和不安所充斥,但此時此刻,他們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更好的辦法。


    現在的臨海市已然完全淪陷,轟炸也即將到來,無論朝哪個方向逃跑,似乎都難以逃脫死亡的陰影。


    但是有領頭羊在前,總比孤身一人要強得多。


    人類天生就是群居動物。


    意識到這一點後,士兵們的步伐不由自主地了加快了起來,他們緊緊跟隨班長撤離的步伐,急匆匆地離去。


    跟在隊伍後方的,周鋒輕輕地揉了揉自己仍然有些疼痛的脖子,右手提著步槍,這是他在這座城市中唯一的依靠。


    身上的裝備沉重得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從昨天開始,他們這支部隊就像被卷入了一場永無止境的戰鬥,幾乎沒有時間休息和補給。


    但他不敢有絲毫的停頓,他已經不敢指望在一路敗退中士氣低落的第72裝甲機動旅布置在其他防線上的部隊,能夠抵擋住那些感染者的猛烈攻勢。他現在唯一能依靠的,隻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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