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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臨,天空中飄落的風雪似乎越發劇烈,如同無數細小的冰晶在夜空中狂舞。


    在寒風的加持下,這些風雪無情地拍打在116空降步兵團的防線上,仿佛大自然在用它的力量考驗著人類的意誌。


    精銳的空降兵們蜷縮在隔離牆上,他們的身影在風雪中顯得如此渺小,如此無助。


    平日裏,這些士兵在天空中如鷹隼般矯健,他們的身影穿梭在雲層之間,執行著各種高難度的任務。


    然而,現在他們卻隻能在這裏,沒有任何遮掩地承受著自然的怒火,他們的身體在寒風中顫抖,每一次唿吸都伴隨著白色的霧氣。


    仔細觀察這些空降兵們的裝備,才會發現,他們的武器是如此精良。


    他們手上拿著的是中星合眾國最新列裝的191突擊步槍,這些步槍的槍身上還加裝了各種戰術導軌和瞄準鏡,以適應各種複雜的戰場環境。


    就連他們身上的衣服也是最新配發的,專為嚴寒地區設計的防寒套裝,與其他防線上的士兵以及預備役的裝備完全不一樣,這顯示了他們作為精銳部隊的特殊地位。


    這種套裝不僅提供了卓越的保暖性能,還考慮了戰術需求,如靈活性和耐用性,確保士兵在極端氣候下仍能保持高效作戰能力。


    但此刻,這些空降兵的臉上卻沒有了往日驕傲的神情,隻有一臉麻木。


    冰雪甚至覆蓋了他們的臂章,那是一隻飛翔的雄鷹,象征著他們的勇氣和空降兵的標誌。


    可現在,這雄鷹仿佛也被冰雪給打敗,它的翅膀被厚重的雪覆蓋,失去了往日的光澤。


    臨海市現在的氣溫已經降到了零下30度。


    士兵們的臉上刻著風霜的痕跡,他們的皮膚被嚴寒凍得通紅,有的甚至出現了輕微的凍傷。


    空降兵的眼中不再有戰鬥的火焰,而是被疲憊和寒冷所取代,望著一片漆黑的臨海市內,他們的心中有著說不出的恐懼感。


    半個小時前,經過短暫休整並補充完彈藥的轟炸機群終於返迴了戰場。


    它們對那些頑固的感染者發動了新一輪的猛烈轟炸,爆炸的火光和衝擊波在夜空中劃出一道道耀眼的軌跡。


    在這種強大的火力壓製下,感染者終於被擊退,它們如同潮水般退去,消失在了城市廢墟的陰影中,不知又躲藏到了哪個角落,默默等待著下一次的進攻機會。


    防線上空,七八架武裝直升機在風雪中艱難地維持著巡邏。


    它們機頭下方的探照燈在夜空中來迴掃視,照亮了防線前五公裏左右的位置。


    在這樣的極端天氣下,直升機的飛行條件極為惡劣,已經有超過兩架直升機因為零部件在極度寒冷中失靈而不幸墜毀。


    不遠處的墜機殘骸在航空煤油的助燃下,仍然冒著滾滾黑煙,成為了這場戰鬥殘酷性的一個沉默見證。


    寒風如刀割般刺骨,鄭宇飛少尉裹緊了厚重的軍大衣,步履艱難地穿過被冰雪覆蓋的隔離牆,來到舉著望遠鏡觀察臨海市情況的連長身邊。


    他的眉毛和胡須上都結了一層薄薄的霜,唿出的熱氣在寒冷的空氣中迅速凝結成白霧。


    “連長,”鄭宇飛的聲音帶著顫抖,他的聲音在寒風中顯得有些微弱,但語氣中透露出一絲堅定,“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士兵們...他們實在是有些頂不住了,這嚴寒...太殘酷了。”


    連長轉過身,他的臉上同樣布滿了風霜的痕跡,雙眼中透露出疲憊和憂慮。他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那雙因長時間觀察而變得酸澀的眼睛在寒風中不自覺地瞇了起來。


    他使勁搓著戴著防寒手套的雙手,試圖從中擠出一絲溫暖。“我也知道,兄弟們苦啊,”連長的聲音沙啞,仿佛每說一個字都要耗費他極大的力氣,“但沒有人能接替我們團的防線。那些預備役部隊已經撤下去休整了,他們的傷亡...太大了。”


    鄭宇飛沉默了一會兒,他抬頭望向連長,眼中充滿了不解和不甘:“難道我們團的傷亡就不大嗎?3600人的一個滿編空降團,現在隻剩下2600多號人,這2600多號人裏麵還有500多人的傷員。”


    連長歎了口氣,他的臉上寫滿了疲憊和沉重。他不知該怎麼麵對他手底下的士兵,他們每一個都是他的兄弟,每一個都是他的責任。


    他摸了摸臂章上的雄鷹,那是一種象征,一種信念,他堅定地說道:“因為我們是空降兵,空降兵天生就是沒有任何增援的。”


    鄭宇飛的聲音中帶著明顯的顫抖,他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幾乎要奪眶而出。


    “那,我們空降兵就活該被凍死嗎?”他的聲音帶著哭腔,幾乎是在哀求,“就憑我們是空降兵?但我們也是人啊!我們也想活著,我們也有父母和家人啊。”


    連長的表情沒有絲毫動搖,但他遮掩在手套下的雙手不自覺地握緊。他明白鄭宇飛說的是事實,但他的職責和命令讓他無法輕易做出決定。


    鄭宇飛見連長沉默不語,心中的絕望讓他的雙腿一軟,跪倒在冰冷的積雪上。


    他的膝蓋立刻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但他已經顧不上這些。“連長,”他的聲音更加急切,幾乎是在懇求,“給弟兄們留條活路吧!哪怕讓我們撤下去休整一個小時都行啊!”


    連長的目光變得堅定而沉重,他緩緩地蹲下身子,與鄭宇飛的視線平齊。“我們的任務,”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是在兄弟部隊前來接防之前,全團,就算死也得死在隔離牆上。”


    連長的話語中沒有一絲的動搖,每一個字都像是從他心底深處擠壓出來的。連長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他知道,這個決定意味著什麼,但他也知道,這是空降步兵團唯一的選擇。


    鄭宇飛的眼中閃過一絲絕望,他的身體微微顫抖,仿佛連站立的力氣都被抽離。他的嘴唇顫抖著,從嘴中擠出最後一句話:“難道真的要讓我們死在防線上嗎?”


    連長沒有直接迴答,他的目光轉向遠方,那裏是一片漆黑的臨海市,是這場災難的源頭。


    他的臉上沒有表情,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深深的哀傷。他淡淡地撂下一句:“我們的情況還算好的,隔壁136預備役步兵團傷亡都達到了70%以上,編製都要打散了。”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沙啞,仿佛是在壓抑著內心的波動。


    說完,連長沒有迴頭,他的步伐沉重而堅定,每一步都像是在告訴鄭宇飛,這就是災難的殘酷,這就是軍人的宿命。


    連長的背影在風雪中漸漸模糊,直到消失在視線的盡頭。


    鄭宇飛跪在冰冷的積雪中,他的膝蓋已經被寒意侵襲,但他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他的眼中充滿了淚水,淚水在寒風中迅速凝結成冰珠,掛在他的睫毛上。


    他的雙手無力地垂在身體兩側,手套上的積雪開始融化,濕透了手套,但他已經不在乎這些了。


    他的心中充滿了對死去戰友的思念,對家人的牽掛,以及對未來的迷茫。


    周圍的士兵們默默地看著這一幕,他們的臉上寫滿了疲憊和恐懼。他們知道,連長的話是對的,他們沒有選擇,隻有死守。


    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雪,讓原本負責封控的部隊措手不及,他們沒有足夠的禦寒衣物來抵禦嚴寒。


    盡管指揮部已經緊急從後方調配物資。


    但現在,全國各地的部隊都在焦急地等待著這些禦寒衣物。


    臨海市緊缺的這些物資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運抵防線。


    尤其是那些被緊急動員的南方軍區預備役士兵,他們中的許多人甚至沒有經曆過如此嚴酷的環境。


    這樣的天氣實在是太冷了。


    ……


    隔離牆下,夜幕如墨般鋪展開來,牆上的探照燈無情地切割著黑暗,將一束束光線投射在下方密集的人群上。


    這些光線仿佛是人們在絕望中唯一的希望之光,至少在光明的籠罩下,人們的心中能獲得一絲安慰和安定。


    周峰緊緊地抱著懷中的小雨軒。


    在刺骨的寒風中,孩子不出所料地發起了燒。


    三四歲的孩子本就抵抗力弱,平時發燒可能隻是小病,但在這種環境下,發燒卻可能成為致命的威脅。


    周峰的右手緊緊拽著林雨柔的手臂,他的手掌因為緊張和寒冷而變得冰冷。


    他抬頭,目光穿過探照燈刺眼的光芒,試圖與隔離牆上的士兵溝通:“兄弟,有沒有給小孩退燒吃的布洛芬呀?”


    他的聲音在寒風中顫抖,幾乎被夜的寂靜吞沒。在探照燈耀眼的光線下,周峰甚至無法辨認士兵的麵容,隻能盲目地唿喊。


    隔離牆上一開始是一片死寂,周峰的心也隨之沉入穀底,幾乎要放棄最後一線希望。


    然而,就在這時,上方傳來了一聲沙啞的唿喊:“哥們兒,你孩子嗎?發燒了還是咋的?”


    周峰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希望的光芒,他連連點頭,急切地迴答:


    “對對對,就是我孩子,這不發燒了嗎?想問問能不能給點藥,不然的話怕熬不過去呀!”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哀求,同時,他輕輕地捏了捏林雨柔的小手,用這個微小的動作示意她保持沉默。


    再看林雨柔,她此時已是六神無主,在這樣的環境下,她一個弱女子早已失去了主見。


    她的眼神空洞而絕望,淚水在眼眶中打轉,終於忍不住滑落下來,沿著她蒼白的臉頰緩緩流淌。


    她的嘴唇微微顫抖,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隻是發出了一聲微弱的哽咽。她的手指緊緊地抓著周峰冰冷的手掌,顯露出她內心的緊張和恐懼。


    牆上再次陷入了沉默,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良久,才有一個聲音打破了沉默:“看在你是軍人的份上,拿著吧!”說完,牆上的人影動了動,一個小巧的物件從高牆上飛落。


    周峰的眉頭終於略微舒展,懷中的孩子因為不適而發出微弱的啼哭聲。他的眼神堅定而焦急,當那個小巧的物件從高牆上飛落時,他本能地伸手去接,卻因為距離的偏差而遺憾地未能抓住。


    而旁邊的一個中年男子眼疾手快,一把奪過物件,然後像一隻受驚的兔子般快速地向著人群中竄了進去。


    周峰一看,心中湧起一股怒火:“奶奶的,搶東西,搶到當兵的頭上來了。”


    他迅速將手中的孩子遞到林雨柔手上,動作溫柔而迅速,確保孩子安全交接。


    隨即,他的雙手快速從肩膀上取下步槍,動作熟練地上膛,向那名朝人群中逃跑的中年男子大喊道:“搶了東西的那個人,快點給我老子停下,再不停下,老子開槍了!”


    周峰說話的同時,步槍槍口也死死地瞄準了那名男子的背部,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決絕和果斷。


    但那個中年男子卻充耳不聞,雙手瘋狂扒拉著兩側的人群,試圖跑得更快些,他的眼神中滿是恐慌和貪婪。


    他的孩子也生病了,可就算他苦苦哀求,隔離牆上的士兵卻沒有一絲憐憫,不得已,隻能出此下策。


    周峰見狀,也沒有猶豫,立刻扣動了扳機。


    “砰,”的一聲槍響,子彈毫無意外地打中了瘋狂逃竄的男子,他的身體猛地一震,然後倒在了地上,手中的物件因失去支撐而滾落進了周圍的人群中,不見蹤影。


    然而,這顆穿透力極強的5.8毫米子彈並未就此停止其致命的旅程。


    它在穿過那名男子的胸膛後,帶著未減的動能,繼續飛行,最終不幸地擊中了那名中年男子前方一名婦女的大腿。


    這名婦女,原本隻是被寒冷和饑餓折磨得麻木不仁,此刻卻被突如其來的劇痛喚醒,從一種苦難跌入了另一種更為劇烈的痛苦之中。


    子彈擊中了她的大腿,穿透力極強的5.8毫米子彈造成的傷口遠比普通的創傷要嚴重得多。


    她的身體猛地一震,仿佛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擊中,她下意識地捂住傷口,手指間立刻感覺到了溫熱的液體。


    那是她的血。


    她的臉上寫滿了驚恐和不可置信,眼睛瞪得大大的,瞳孔中反射著探照燈的光束,那光芒在她的眼中顯得格外刺眼。


    這一聲槍響也驚動了防線上的士兵和周圍的民眾。


    士兵們立刻端起槍,緊張地走到隔離牆前,操控著探照燈,掃視著下方因槍聲而慌亂的人群。


    強烈的光束從高牆上射出,劃破黑暗,照亮了下方慌亂的人群。


    光束如同一條光的河流,在人群中穿梭,時而聚焦在某個驚慌失措的麵孔上,時而又掃過那些倒在地麵早已凍硬的屍體。


    很快,刺眼的探照燈光束停留在已經有些呆愣的周峰身上。


    光束的強烈照射讓周峰不由自主地瞇起了眼睛,他能感覺到自己的皮膚在光線的炙烤下開始發熱。


    他的身體在光束中顯得僵硬,一種無形的壓力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他知道,這一刻,他成為了所有人關注的焦點,也成為了那些驚恐眼神中的潛在威脅。


    周圍的人群在他周圍形成了一個無形的圓圈,他們的動作不約而同地停滯,仿佛被某種不可見的力量推擠開來。


    人們的眼神中充滿了戒備和恐懼,這些曾經無條件信任軍人的人們,現在卻因為連續的災難和混亂,開始對他們曾經的保護者保持距離。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怎麼會突然有人開槍?”在那高高的隔離牆上,一名神情嚴肅的預備役軍官手持擴音喇叭,朝著下方被強烈光線照射著的周鋒大聲地喝問起來。


    周峰使勁兒地晃了晃自己有些發懵的腦袋,然後動作遲緩地將手中緊握的步槍緩緩放了下來。


    就在剛剛那令人心弦緊繃的緊張時刻裏,他竟然完全忘卻了軍用步槍所射出的子彈在如此密集的人群之中具有極其強大的穿透能力!


    現在發生的狀況讓他驚惶失措、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擺放才好。


    其實,他根本就沒有想要誤傷那個無辜的普通民眾啊!


    然而,殘酷的事實卻已然發生了。


    那名中彈受傷的婦女發出的淒慘哀嚎聲,如同魔音一般不停地在周峰的耳畔來迴飄蕩迴響著。


    這聲音仿佛是在嚴厲地質問他:為何要這般肆無忌憚地開槍射擊,全然不顧及這些手無寸鐵的民眾們的生命安全?


    “有……有人搶我的東西!”周峰一邊抬起一隻手來遮擋住那道刺目的光線,一邊結結巴巴、語無倫次地喊道。此時的他顯得是那麼無助,身體微微顫抖著。


    林雨柔的身影早已躲在了在人群中若隱若現,她的目光穿過人縫,緊鎖著周峰。她的唿吸急促,心跳在胸腔中猛烈地跳動,每一次跳動都像是在提醒她,這場混亂的根源就在她懷中的小生命。


    盡管她的內心在唿喚她勇敢站出來,但恐懼像一堵無形的牆,將她牢牢困在原地。她的腳步遲疑,身體微微顫抖,仿佛每一步都需要巨大的勇氣。


    在這片喧囂和混亂中,林雨柔的存在幾乎被忽略,她就像一片被風卷起的樹葉,無力地在人群中飄搖。她的身影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更加孤單和無助,隻有她自己知道,她和懷中的孩子,是這場風波的中心。


    當林雨柔低頭看向懷中的小雨軒時,不禁心頭一緊。


    隻見小家夥麵色通紅得如同熟透的蘋果一般,唿吸急促,甚至就連哭泣的力氣似乎都已經耗盡了。


    “那有人搶你東西,你就要開槍嗎?難道,國家發給你的步槍就是讓你對著民眾開槍的嗎?”那名軍官絲毫沒有因為站在周峰身上的軍服而心慈手軟,他依舊板著臉孔,語氣嚴厲地追問著。


    這名軍官非常清楚,如果不能夠妥善地處理好眼前的這件事情,那麼極有可能會引發一場更為嚴重的混亂局麵。到時候,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


    此時此刻,原本就慌亂的人群開始變得騷動起來。


    人們紛紛交頭接耳,小聲議論著剛剛所發生的一切。


    他們的眼神之中,既充滿了對周峰行為的譴責和憤怒,同時也流露出對於隔離牆上那些軍人的深深怨恨。


    “報告長官,不是,但……但是剛才的情況太突然了。”周峰的聲音帶著一絲緊張和急促,他的眉頭緊鎖,額頭上隱約可見細微的汗珠。


    說完,周峰的頭部緩緩轉動,他的目光像探照燈一樣在人群中搜尋,試圖捕捉到林雨柔的身影。他的脖子微微前傾,好像這樣能讓他看得更清楚一些。


    人群中的林雨柔,她的眼神中充滿了驚慌和迷茫。她的身體微微顫抖,仿佛被突如其來的變故擊中,無法承受這突如其來的打擊。


    她的頭微微低下,視線不敢與周峰直接接觸,最終,她選擇了轉身,留給周峰的隻是一個孤獨的背影。


    林雨柔的背影在人群中顯得格外單薄,她的肩膀微微聳起,似乎在無聲地訴說著她的恐懼和無助。


    此刻,周峰的心仿佛被冰冷的現實徹底凍結。他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仿佛一尊雕塑。他的眼中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的失望和痛苦。


    他的嘴唇微微顫抖,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什麼也沒說出口。他意識到,在這種環境下,還保有善心,是他最錯誤的決定。


    上方的軍官目光戲謔,他的視線穿透了人群,定格在周峰身上。


    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意,那是一種對周峰行為的輕蔑和不屑。


    從剛才周峰索取退燒藥的急切,再到那聲槍響的經過,他全都看在眼裏,記在心上。他怎麼會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名軍官咳嗽了一聲,在沉默中顯得格外清晰。


    緩緩說道:


    “等這場災難結束,我一定要親手把你送上軍事法庭。”說完,他那戴著手套的手緩緩抬起,在空中劃過一道決絕的弧線。


    這個動作不僅是對旁邊士兵的指令,更是對周峰命運的宣判。


    士兵們立刻領會了他的意圖,迅速而有序地調整探照燈的方向,光束隨之移動,將焦點從周峰身上移開,仿佛連同他的存在也一並抹去。


    軍官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冷酷的決斷,他的內心清楚,牆內的這些人,對他而言,不過是行屍走肉。


    他們的命運早已被這場災難所注定,無論是死於槍彈之下,還是成為感染者的犧牲品,對他來說並無二致。


    他之所以不對周峰采取行動,不是因為同情,而是出於一種實用主義的考量。


    在這場災難中,每一個還能作戰的士兵都是寶貴的資源。他不願意因為一些注定要死的人,去浪費一個士兵的生命。


    “送上軍事法庭”,這句話在空氣中迴蕩,仿佛是一種諷刺,一種對命運的嘲弄。這場災難何時才能結束,沒有人知道,每個人的心中都充滿了未知和恐懼。


    軍官的話語,就像是一道無形的判決,懸在周峰的頭頂,也懸在所有人的心上。


    隨著探照燈的光束緩緩從他身上移開,周峰終於從那束光的束縛中解脫。


    他的身體在寒冷中幾乎失去了知覺,直到光線消失,他才敢微微活動,試圖驅散那股刺骨的寒意。他的肌肉在長時間的靜止後發出抗議,僵硬得像是被凍結了一樣。


    周峰的臉上寫滿了疲憊和矛盾,他的嘴角微微下垂,顯露出一絲苦澀。他的身體語言無聲地訴說著他的無奈和掙紮。


    在這樣的環境下,他不得不重新審視自己的價值觀,不得不麵對一個殘酷的現實:在這裏,生命不再是無價的,而是有了價格標簽。


    周峰的歎息在寒冷的空氣中凝成了一團白霧,他的眼神中透露出迷茫和疲憊。


    他的目光掃過周圍那些與他保持著距離的民眾,他們的目光中充滿了戒備和不信任。他自言自語地說:“唉,我到底圖什麼呢?”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和自我懷疑。


    隨後,他緩緩轉過身,步伐沉重而頹廢,走向那堵高聳的隔離牆。他的身體語言透露出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彎下腰,倚靠著牆體蹲坐下來,這個動作顯得那麼自然,卻又那麼沉重。他的背靠在冰冷的牆上,仿佛在尋找一絲支撐,一絲安慰。


    周峰的頭微微低下,他的視線落在那個發出哀嚎的婦女身上,她的悲痛和絕望是那麼明顯,那麼震撼人心。


    他的目光又轉移到那個趴在自己父親身上痛哭的小男孩,孩子的無助和悲傷讓他的心緊縮。


    原來,一顆子彈的重量可以很輕,輕到幾乎感覺不到,但同時也可以很重,重到足以壓垮一個家庭,重到讓人無法承受。


    周峰的目光變得深邃,眼中閃爍著複雜的情感。他的手不自覺地撫摸抱在懷裏的步槍,那是他作為軍人的象征,也是他此刻沉重負擔的來源。


    他的手指輕輕顫抖,這個微小的動作透露出他內心的掙紮和痛苦。


    看著從人群中緩緩走到向自己的林雨柔。


    周峰沒去追問林雨柔為什麼不站出來解釋這一切,因為他知道,在這個世界裏,有時候,真相和解釋都是奢侈品,而他,已經疲憊到無力去追求。


    當林雨柔終於鼓起勇氣,走到周峰麵前時,她的聲音帶著顫抖,幾乎是在哀求:“阿峰,孩子已經病得更嚴重了。”


    她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哭腔,她將孩子抱到周峰麵前,希望他能看到孩子的無助,喚起他心中的同情。


    周峰的目光從孩子身上移開,他的眼神空洞,仿佛已經失去了所有的情感。


    他抬頭,用那雙冰冷的眼睛盯著林雨柔,聲音平淡而冷漠:“關我什麼事?是我讓孩子發燒的嗎?又或者說這是我的孩子嗎?”他的話語中沒有一絲波瀾,就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而不是在麵對一個生命垂危的孩子。


    林雨柔的身體微微顫抖,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痛苦和自責。她知道,是因為自己的退縮,周峰才會這樣對待她和孩子。


    她的聲音幾乎要崩潰,但她還是強迫自己繼續說下去:“阿峰,我是真的沒辦法呀,你就當可憐可憐我吧!”她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但她強忍著不讓它們落下,她的聲音中充滿了無助和絕望。


    在這個冰冷的世界裏,林雨柔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獨和無助。


    她隻是一個弱女子,在這樣的環境下,她能有什麼辦法?她隻能放下自尊,厚著臉皮繼續哀求,希望周峰能夠看在孩子的情分上,伸出援手。


    周峰的手指機械地在懷中的九五式步槍上滑動,冰冷的金屬質感透過指尖傳遞到他的心中,仿佛在提醒他這個世界的殘酷。


    他麵無表情,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煩躁和不耐。


    對於林雨柔,他的內心早已築起了一道高牆,所有的耐心和同情都被這道牆隔絕在外。


    林雨柔感受到了周峰的冷漠,她的心沉到了穀底。她知道,這個曾經給予她溫暖和依靠的男人,現在已經成為了一個陌生人。


    她隻能緊緊抱著孩子,孩子的體溫透過衣物傳遞到她的懷裏,讓她的心更加焦急。


    她轉身,步履蹣跚地走向那堵高高的隔離牆,牆上的士兵麵無表情地站崗,仿佛是這個世界的冷漠守衛。


    林雨柔的聲音帶著絕望和哀求,她對著士兵大聲唿喊:“可不可以給我們一瓶給小孩子用的退燒藥啊?”她的聲音在喧囂的人群中毫不起眼,仿佛都要被淹沒般。


    士兵們麵無表情,他們的目光冷漠而堅定,對於林雨柔的唿喊,他們沒有任何反應。


    其中一名年紀稍大的預備役士兵終於開口,聲音平淡而機械:“現在有很多人需要藥品,我們不可能一一滿足。”他的話語中沒有一絲情感,仿佛隻是在重複一個既定的事實。


    林雨柔的眼中充滿了絕望,她的聲音變得更加微弱:“但是孩子真的很需要……”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士兵打斷。


    士兵的聲音依舊冷漠:“我們理解你們的困境,但是資源有限,我們必須按照規定來。”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無奈,但更多的是對規則的堅守。


    周圍的人們開始低聲議論,有的人投來同情的目光,有的人則是無奈地搖頭。


    這個場景在探照燈的燈光下顯得更加淒涼,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失去了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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