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機槍的子彈從槍膛中飛速射出,拖著熾熱的尾焰,劃出一道道明亮的軌跡,在黑夜中交織成一張密集的火力網(wǎng)。
堅硬的彈頭在高速飛行中,甚至擊碎了空中飄落的幾片雪花。
那些潔白的雪花,在彈頭的衝擊下,瞬間化為無數(shù)細小的冰晶,四散飛濺,在微弱的星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芒,宛如黑夜中綻放的微小煙花,轉(zhuǎn)瞬即逝。
彈鏈中前幾發(fā)12.7毫米的鉛芯彈,率先打在衝在最前麵的巨型感染者胸膛上,它龐大的身軀微微一顫,胸膛處瞬間出現(xiàn)一個個血洞。
隨後的幾發(fā)穿甲彈更是如虎添翼,使得它的軀體殘破不堪。
此時,巨型感染者似乎察覺到了危險,它舉起一隻粗壯的手臂,試圖擋在自己的腦袋前。
“張哥,打頭打頭,沿著那曳光彈打它頭。”朱大常蹲在旁邊拿著彈鏈,看著前方,用手指著曳光彈的方向,大聲說道。
“知道了,繼續(xù)給老子盯著。”張涵瞇著眼根據(jù)著彈鏈中的幾發(fā)曳光彈,調(diào)整射擊方向,重機槍槍口逐漸向上移動。
浮腫的眼睛,使得他不得不借助旁人的觀察來調(diào)整射擊方向以及確認射擊結(jié)果。
子彈呈向上掃射的形態(tài),向那頭巨型感染者射去。
幾乎是一瞬間,幾發(fā)穿甲彈輕易地穿透了它的手臂,繼續(xù)向前飛去。
手臂上的傷口瞬間血肉模糊,但更致命的是,子彈緊接著擊中了它的頭顱。
頭骨被子彈的衝擊力瞬間擊碎,腦組織、血液和碎骨片四散飛濺,原本兇狠的麵容瞬間變得支離破碎。
在重機槍的猛烈掃射下,巨型感染者龐大的身軀終於承受不住,緩緩向前傾倒,最終轟然倒地,將周圍的雪地染成了一片血紅。
“張哥,左邊左邊左邊左邊,那個移動速度快的衝過來了!”湯向榮的聲音帶著顫抖,他雙手顫抖的扶著彈鏈,快速地向張涵指引著射擊目標,還不時地咽著口水。
“媽了個巴子的,吃屎去吧!”張涵怒罵一聲,身體迅速而有力地轉(zhuǎn)動,快速調(diào)整重機槍的方向,對準那隻貼著地麵快速爬行的未知特殊感染者,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
他的臉上滿是恐懼與狠厲,眼神中閃爍紅光。
但帥不過三秒。
“我靠,我靠,好燙好燙!”伴隨著重機槍的猛烈掃射,幾顆滾燙的彈殼,宛如調(diào)皮的火精靈,順著張涵的小腿滑落進了他早已鬆散的軍靴中,燙得他直甩腳,腳尖在地上不停地輕點,試圖緩解這劇烈的疼痛。
可他卻不敢脫掉軍靴,將幾顆彈殼倒出,隻能咬牙忍受著,眉頭緊皺,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斷滾落,但他的雙手依然穩(wěn)穩(wěn)地操控著重機槍,向著那隻感染者猛烈射擊。
在這樣的情況下,脫掉軍靴,那真是黃鼠狼給閻王爺拜年。
自尋死路。
子彈在雪地上濺起一片片的雪花,宛如一朵朵盛開的白色花朵。
然而,這隻感染者卻異常靈活,它的變異方向更傾向於貼地靈敏型,這樣的形體使得它宛如一隻狡猾的雪地靈狐,更容易躲避子彈的掃射和炮彈的炮擊。
四肢貼地爬行也有利於它移動速度的加快,它在雪地上留下一道道扭曲的痕跡,宛如一條蜿蜒的毒蛇。
並且這隻特殊感染者一邊躲避著重機槍的火力掃射,一邊快速地向著重機槍的射擊死角移去。
它那雙閃爍著兇狠光芒的眼睛,緊緊盯著陣地裏的人,心中已經(jīng)將他們當作了囊中之物。
隻要成功,讓它躲進了重機槍的射擊死角,那這陣地裏的人全是它美味的夜宵。
“張哥,完蛋了,離我們還有不到50米了!”朱大常這時也探出頭,看著近在咫尺的感染者,絕望地說道。
而張涵卻不甘心接受死亡,他雙手緊握機槍,身體微微前傾,眼睛死死盯著那隻感染者,嘴裏大聲罵道:“完你媽,把手槍給老子掏出來,今天哥幾個就跟它玩命。”
他的手指在扳機上不斷發(fā)力,重機槍的子彈如雨點般傾瀉而出,幾乎追著那隻感染者的屁股在掃射,可那感染者卻異常靈活,總能巧妙地躲避。
看著這番場景,張涵急得滿臉通紅,原本就有些浮腫的臉龐,更加浮腫,青筋暴起,他猛地一拍機槍,發(fā)出“嘭”的一聲響,震得旁邊的沙袋微微顫動。
緊接著,他直接放棄了掃射,右手迅速從腰間掏出手槍,動作幹脆利落,左手一把拽過湯向榮,用力一扯,讓他轉(zhuǎn)過身來,大聲吼道:“準備跑路啊,你還扶著彈鏈幹錘子。”
他吼完,還不忘用力推了湯向榮一把,讓他迴過神來。
蹲在張涵旁邊的朱大常也連忙站起身,掏出那把還剩下6發(fā)子彈的手槍,嘴裏小聲念叨著:“菩薩保佑,菩薩保佑,保佑我這個朱家的獨苗活著逃出去。”
湯向榮被推得一個踉蹌,差點摔倒,但他很快穩(wěn)住身形,隻是嘴唇不停地顫抖著,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刺刀,心裏一陣發(fā)苦,暗想:張涵和朱大常還有手槍,可他身上就一把刺刀,這怎麼拚啊。
而就在張涵剛剛被湯向榮攙扶起身時,來自隔離牆上的幾發(fā)25毫米的重型機炮子彈,卻如流星般劃破天際,擊中了那隻貼地爬行的感染者。
隔離牆上的士兵們一直盯著這邊的戰(zhàn)況,他們可不想讓這個火力點這麼快就被突破。
這個陣地就像是個釘子,死死地釘在隔離牆前,擋著感染者的路。
要是感染者想衝到隔離牆跟前,就得先把這個釘子拔掉。
雖然在整個防線上,這個火力點微不足道,但真真切切地擋住了不少感染者的進攻。
所以在必要時刻,不損害自身利益的情況下,還是會給予張涵他們一定的火力援助。
子彈命中的瞬間,這隻感染者的身體受到巨大衝擊,它的前肢被直接打斷,身體向後猛地一仰,後半身在地上拖出一道長長的血痕。
緊接著,它的腦袋也被子彈擊中,頭骨碎裂,腦漿和血肉混雜在一起,四散飛濺,一些碎片甚至濺到了附近的沙袋上,發(fā)出“啪啪”的聲響,宛如惡魔的喪鍾在敲響。
感染者甚至沒來得及發(fā)出慘叫,有些瘦小的身軀重重地砸在地上,不再動彈,隻留下一灘灘血跡在雪地上慢慢擴散。
“張哥,咱們又活下來了?”朱大常吸了吸鼻涕,有些不確定地詢問。
“活個屁活,咱們這幾條賤命,想保下來還早著呢!”說話間,張涵又重新坐在了沙袋上,繼續(xù)操控著重機槍向著奔襲而來的感染者群掃射。
“砰砰!”重機槍的槍聲再次響起。
然而,才打出兩發(fā)子彈,重機槍的聲音戛然而止,槍口不再噴出火舌,隻是傳出空洞的哢嚓聲。
張涵的手指還下意識地扣在扳機上,眼睛瞬間瞪得老大,滿是不敢置信。
過了一秒,他才反應(yīng)過來,猛地一拍旁邊朱大常的腦袋,大聲喊道:“我靠,怎麼才兩發(fā)就沒子彈了!”聲音中滿是驚愕和焦急。
旁邊拿著彈鏈的朱大常被張涵猛的一拍,趕緊將彈鏈遞了過去,嘴裏還念叨著:“啥?才兩發(fā)就沒了,這重機槍比飛機哥都快?”
“你別扯上我,這50發(fā)的彈鏈經(jīng)得住張哥這麼掃射嗎?”湯向榮快速的扯下已經(jīng)打空的彈鏈,迴頭看著朱大常說道。
“吵個屁呀吵。”張涵一把接過朱大常遞過來的彈鏈,迅速而熟練地將彈鏈的前端對準重機槍的受彈槽,用力一插,再一拉槍栓。
“哢嚓”一聲,動作一氣嗬成。
緊接著,重機槍的轟鳴再次響起,張涵雙手緊握槍把,身體微微前傾,穩(wěn)穩(wěn)地控製著槍身,隨著槍口的跳動,不斷調(diào)整著射擊姿態(tài)。
子彈唿嘯而出,中斷了一小會的槍聲再次響起。
另一隻衝在最前麵的巨型感染者似乎察覺到了危險,它那龐大的身軀突然猛地向一側(cè)撲倒,試圖躲避密集的彈雨。
然而,它的動作終究還是慢了一步,幾顆子彈精準地命中了它的後背和頭部,強大的衝擊力讓它龐大的身軀在雪地上滑行了數(shù)米,揚起一片雪花,最終重重地砸在地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其他普通感染者見狀,紛紛本能地做出反應(yīng)。
有的感染者猛地撲倒在地,試圖利用雪地作為掩護,躲避子彈的攻擊;有的則慌亂地向兩側(cè)閃躲,動作顯得有些笨拙和驚慌失措。
但重機槍的火力太過猛烈,在曳光彈的指示下,不斷在感染者群中穿梭,尋找著目標。
一名士兵感染者在奔跑中突然被一顆曳光彈擊中腿部,它痛苦地發(fā)出一聲嘶吼,身體猛地向前撲倒。
但它並未就此放棄,而是頑強地用手臂撐著地麵,試圖繼續(xù)向前爬行。
然而,緊接著又是一顆穿甲彈精準地命中了它的頭部,防彈頭盔在強大的衝擊力下瞬間破裂,頭顱瞬間炸成兩半。
另一名感染者在躲避時,不慎撞到了身旁的廢棄車輛,身體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還沒等它反應(yīng)過來,重機槍的子彈已經(jīng)無情地掃射而來,一顆普通彈擊中了它的腹部,鮮血瞬間噴湧而出。
緊接著,一顆曳光彈又擊中了它的手臂,手臂被瞬間打斷,殘肢在空中飛舞。
感染者痛苦地在地上翻滾,但最終還是被後續(xù)的子彈擊中要害,結(jié)束了它的生命。
在重機槍的持續(xù)掃射下,感染者們紛紛倒下。
還有一名感染者在雪地中匍匐前進,試圖躲避子彈。
然而,一顆普通彈突然擊中它的大腿,鮮血瞬間染紅了雪地。
它痛苦地掙紮著,試圖爬行躲避,但緊接著又是一顆曳光彈擊中它的肩膀,強大的衝擊力讓它身體一顫,最終被後續(xù)的子彈擊中頭部,結(jié)束了一切。
原本蜂擁而至的感染者群瞬間被打出了一個巨大的缺口,雪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感染者們的屍體,鮮血將周圍的雪地染成了一片殷紅。
但仍有部分感染者不顧生死,繼續(xù)向前衝鋒,它們眼中閃爍著嗜血的紅光,似乎已經(jīng)陷入了瘋狂的狀態(tài)。
這個陣地上該死的人類已經(jīng)徹底激怒了它們,就算付出再多的傷亡代價,也要一雪前恥。
“他媽的,又沒子彈了。”張涵雙眼血紅,死死地盯著前方,雙手緊緊地攥著機槍的握把,指節(jié)因用力而變得蒼白。
而此時的重機槍又發(fā)出了熟悉的哢嚓聲,彈鏈中的最後一發(fā)子彈的彈殼,清脆的落地聲提醒著張涵。
彈藥耗盡。
在連續(xù)的掃射下,50發(fā)的彈鏈又能堅持多久呢?
張涵心裏清楚,這不過是杯水車薪,但他仍不願放棄。
“張哥,你省著點用啊,打點射啊!這可是最後一條彈鏈了。”朱大常顫抖著雙手遞過新的一條彈鏈,帶著哭腔說道,眼淚在眼眶裏打轉(zhuǎn),卻又不敢放聲大哭。
“別跟老子說點射,老子都沒用過這玩意。”張涵一把接過彈鏈,動作粗魯?shù)貙⑵溲b填進機槍,手指在操作過程中甚至有些顫抖,但他仍努力保持著鎮(zhèn)定,用力地拍了拍機槍,仿佛在給它打氣,又像是在發(fā)泄自己的憤怒。
在他的視野裏,感染者已經(jīng)逼近陣地,距離不到100米。由於長時間遭受重火力的壓製,這些感染者不再保持原有的小隊式衝鋒隊形,分布變得極為廣泛且零散。
它們巧妙地利用周邊有限的障礙物,如彈坑、廢棄車輛等,進行快速而靈活的掩護推進。
在這樣的複雜態(tài)勢下,點射的效果幾乎微乎其微。
因為點射的子彈數(shù)量有限,難以對分散的感染者形成有效的火力覆蓋。
而張涵需要依靠掃射時曳光彈所形成的軌跡,來精準判斷感染者的具體位置和移動方向,進而實施有效的精確打擊。
隻有通過密集的掃射,才能在曳光彈的引導(dǎo)下,擊中這些四處躲藏的感染者,從而最大程度地阻止它們的進攻。
“涵,要不我們跑吧?”劉雅琴從地上突然站起來,抓住張涵的胳膊,抬起頭,眼神中滿是驚恐與無助,聲音微微顫抖。
“跑你媽個錘子,距離這麼近,逃跑有個屁用啊。”張涵扭過頭,雙眼圓瞪,大聲嗬斥道,臉上的肌肉因憤怒而緊繃。
雖然這個女的對他的稱唿有些親密,但此刻,他卻顧不上這麼多,什麼情情愛愛呀,都比不上自己的小命。
劉雅琴被罵得身體一縮,小嘴微微嘟起,眼眶瞬間紅了,眼淚在眼眶裏打轉(zhuǎn)。
接著,她鬆開張涵的胳膊,又蹲在張涵旁邊,小聲念叨著:“真沒有素質(zhì),就知道罵人。”念叨完,她又抬起頭,凝視著張涵那張浮腫的臉龐。
不得不承認,盡管臉腫了,但他這次卻透著一種別樣的帥氣,這種帥氣並非來自顏值,而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氣質(zhì),是經(jīng)曆磨難後的堅韌與不屈在他身上悄然生輝。
劉雅琴心中不禁生出一絲情愫。
在如此危急的時刻,張涵的冷靜和果斷給了她一種安全感。
他的存在讓她感到不再孤單,仿佛有了依靠。
這種情感的產(chǎn)生,或許可以歸結(jié)為人質(zhì)情結(jié),也就是所謂的斯德哥爾摩綜合征。
在這種極端環(huán)境下,被害者往往會因為犯罪者展現(xiàn)出的某種力量或保護欲而產(chǎn)生情感依賴。
張涵在危機中所表現(xiàn)出的領(lǐng)導(dǎo)力和勇氣,讓劉雅琴在不知不覺中對他產(chǎn)生了信任和依賴,這種情感在危險的環(huán)境中悄然萌芽。
張涵卻沒有時間理會這個屁事一大堆的女人,他猛地拍了拍湯向榮的腦袋,語氣嚴肅地交待道:“子彈一打完你就扶著老子往後跑,你聽清楚了沒?”
他的手掌重重地落在湯向榮的頭上,發(fā)出“啪”的一聲響,眼神中隻剩下了恐懼。
湯向榮連忙點頭,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被堅定所取代,他用力地咽了咽口水,聲音有些嘶啞卻堅定地說道:“聽清楚了,張哥,你放心!”
隨後,張涵轉(zhuǎn)過頭,屏住唿吸,目光鎖定準星,果斷扣動扳機。
手指用力一勾,扳機卻毫無反應(yīng),槍膛內(nèi)寂靜無聲。
他迅速鬆開,再次扣動,動作更快更猛,可重機槍依舊沉默。
他不甘心,第三次扣動,輕扣後猛然發(fā)力,但重機槍依舊毫無反應(yīng)。
“他奶奶的,這破玩意卡殼了?”張涵氣得大罵,用力晃了晃重機槍。
一旁扶著彈鏈的湯向榮湊上前查看,湊近了重機槍的供彈部位。
他的手指輕輕撫過彈鏈,發(fā)現(xiàn)彈鏈的金屬節(jié)在某些地方呈現(xiàn)出不自然的彎曲。
這些變形的部位,正是剛才張涵在裝填子彈時,因為動作過於粗魯而造成的。
當時張涵為了盡快完成裝填,用力過猛,導(dǎo)致彈鏈的金屬結(jié)構(gòu)受到了損傷。
他抬起頭,眼神中帶著恐懼,對張涵說道:“張哥,問題找到了。你剛才裝子彈的時候太猛了,把彈鏈弄變形了,所以子彈沒辦法正常進彈膛。”
張涵一聽絕望地大喊道:“修不好就等死吧!”
此時,感染者更近了,他們的咆哮聲震耳欲聾。
“張哥,看來咱們又得跑路了。”湯向榮苦著臉,一邊抹去臉上的淚痕,一邊焦急地望向張涵,淚痕在他髒兮兮的臉上格外顯眼。
“哦,對對,趕緊跑路,朱大常,趕緊過來,背著老子。”張涵一邊急促地揮著手,一邊衝朱大常喊道,聲音中帶著慌張。
朱大常聽到張涵的話,快速站直身子,幾步衝到張涵身邊,焦急的說道:“張哥,咱們往哪跑啊?後麵也是隔離牆啊。”
張涵一把抓住朱大常的肩膀,用力一撐,借力站起身來,同時迅速將左臂搭在朱大常的脖子上說道:“別管那麼多,這些感染者衝進來了,絕對會先殺這些平民,咱們還有一定的時間,快點給老子跑。”
朱大常點點頭,彎下腰,用右肩扛起張涵,雙手緊緊抓住張涵的雙腿,穩(wěn)穩(wěn)地將他背在身上。
湯向榮見狀,也趕緊拿起手中的刺刀,快速跑到兩人身邊。他四處張望,警惕著周圍的動靜,然後拍了拍身上的雪花,催促道:“快走,別在這兒磨嘰了。”
說完,他便向前飛奔,步伐急促,還不時迴頭查看張涵和朱大常的情況。
朱大常背著張涵,腳步沉重,但他咬緊牙關(guān),努力保持平衡,邁開大步跟在湯向榮身後。
張涵則是迴頭對著仍抱頭痛哭的劉雅琴,大聲喊了一聲:不想死就快跑!
劉雅琴聽到張涵的喊聲,猛地抬起頭,淚水還掛在臉上。她迅速抹了一把臉,胡亂地擦去眼淚和鼻涕,然後站起身來。
她左右看了看,看到其他平民已經(jīng)開始逃跑,便也邁開雙腿,跟著向前跑去。
跑動中,她不時地迴頭張望,似乎在尋找著什麼,又似乎在確認自己沒有被落下。
重機槍的突然停火,如同戰(zhàn)場上驟然熄滅的烽火,讓陣地內(nèi)的時間仿佛凝固了一瞬。
那原本震耳欲聾的槍聲戛然而止,留下的隻有感染者越來越近的低沉嘶吼和沉重的腳步聲。
這突如其來的寂靜,比任何嘈雜都更讓人感到不安和恐懼。
“怎麼重機槍停火了?”一個中年男子猛地抬起頭,眼中滿是驚疑,他下意識地抓住身邊同伴的胳膊,聲音中帶著顫抖。
“應(yīng)該是沒子彈了,快跑啊,感染者要衝進來了。”旁邊一個年輕女子瞬間反應(yīng)過來,她猛地轉(zhuǎn)身,向出口方向衝去,邊跑邊大聲唿喊,聲音在空曠的陣地上迴蕩,仿佛是絕望中的最後一聲吶喊。
在重機槍停火的瞬間,其餘的平民也立刻反應(yīng)了過來。
他們沒有行李的羈絆,行動起來更加迅速。
一些人立刻撒腿就跑,腳步急促而雜亂,身體幾乎要前傾,手臂大幅度擺動,眼睛死死盯著前方的隔離牆,隻想盡快逃離這個恐怖的地方。
然而,幾隻感染者已經(jīng)突入了陣地。
這些感染者手上拿著長槍,還舉著盾牌。
它們開始有組織地行動,分成兩組,一組向左,一組向右,從道路兩側(cè)快速移動,形成包圍之勢。
左側(cè)的感染者們快速奔跑,手中的長槍斜舉,盾牌護在身前,它們沿著道路邊緣向前推進,將試圖向左逃跑的平民逼迴中間。
右側(cè)的感染者也以同樣的方式行動,它們的動作協(xié)調(diào)一致,顯然是經(jīng)過某種訓(xùn)練或本能的驅(qū)使,有條不紊地壓縮著平民的逃跑空間。
一隻感染者舉起長槍,瞄準一個逃跑的男子,用力投擲。
長槍飛出去,直奔男子後背。男子察覺到危險,向前一撲,長槍擦著他的肩膀飛過,劃破他的衣服。
他爬起身,繼續(xù)向前跑,但感染者的身影已經(jīng)從兩側(cè)包圍過來,把他逼到道路中間。
另一隻感染者揮動盾牌,擋開一個婦女的攻擊,隨即舉起長槍,向她刺去。
婦女尖叫一聲,向後退,但感染者的長槍刺入她的腹部。
她捂著肚子,鮮血染紅了衣服。旁邊的兒童看到這一幕,嚇得呆在原地,感染者趁機撲上去,把他們一個個撲倒,用長槍刺向他們的身體。
寬闊的道路上陷入混亂和血腥之中,感染者的嘶吼聲、平民的慘叫聲交織在一起,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
原本還算有序的逃跑隊伍,現(xiàn)在四散奔逃,人們驚恐地躲藏,但隨著感染者湧入陣地的數(shù)量越來越多,逃跑的人群也陷入了絕境。
它們從兩側(cè)合攏,把平民逼入中央,然後用長槍和盾牌進行攻擊,場麵慘烈。
這種戰(zhàn)術(shù)可能是感染者在多次進攻中逐漸形成的,目的是為了更有效地屠殺平民,減少自身的損失。
通過兩側(cè)包圍,它們可以將平民集中在中間,然後逐一攻擊,提高效率。
……
錢瑞明雙手緊握著望遠鏡,目光如炬地盯著逃跑的人群和突入陣地的感染者,嘴角不由得抽搐幾下,仿佛在壓抑著內(nèi)心的不滿。
他原本以為這個陣地至少還能堅持個十幾二十分鍾,沒想到短短兩分鍾就崩潰。他緩緩放下望遠鏡,輕輕搖了搖頭,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屑。
“哼!這些平民,也不愧是些烏合之眾。”
說完,他轉(zhuǎn)過身,走到旁邊的無線電設(shè)備前,拿起話筒,語氣冷漠地說道:“對編號173的重機槍火力陣地進行全方位的火力覆蓋,那裏已經(jīng)崩潰了。”
他一邊說,一邊用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麵,似乎在強調(diào)自己的命令。
旁邊的林啟勝卻捧著肚子,身體因大笑而微微顫抖,他抬起頭,看著錢瑞明,笑著說道:“消消氣嘛,沒必要生氣,你指望這些平民,那還不如指望這些感染者不會發(fā)起進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