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大雨,終於停了,隨著太陽的升起,臨海市的天際線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寧靜。
然而,這份寧靜突然被一陣尖銳的破空聲打破。
天空中,一架戰(zhàn)鬥機如同夜鷹般劃過,其引擎的轟鳴聲在夜空中迴蕩,傳遞到了正在熟睡中的張涵等人的耳中。
張涵的雙眼猛地睜開,他的身體幾乎是本能反應般地從地上彈起,動作迅速而敏捷。
他的目光立刻轉(zhuǎn)向了正在值夜的劉波,眼神中充滿了警覺和詢問。“什麼聲音?”張涵的聲音雖然低沉,但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緊迫感。
劉波原本正靠在玻璃門旁的收銀臺上,身上蓋著的大衣幾乎要滑落。張涵的聲音讓他嚇了一跳,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一震,隨即小聲迴應道:“不清楚,好像是戰(zhàn)鬥機的破空聲。
”“戰(zhàn)鬥機的破空聲?”張涵重複著劉波的話,眉頭緊鎖,腦海中迅速浮現(xiàn)出各種可能的情況。“難道部隊要對城市進行轟炸?”他心中不禁浮現(xiàn)出最壞的打算,但隨即又搖了搖頭,試圖驅(qū)散這個念頭。
他側(cè)耳傾聽,從遠處傳來的槍聲依舊清晰可聞。c區(qū)那邊的槍聲並沒有消失,這意味著戰(zhàn)鬥仍在繼續(xù)。張涵的心中稍感安慰,看來臨海市並沒有完全淪陷,他們還有希望。
“看看門外!”張涵壓低聲音,緊張兮兮地對劉波輕聲喊道。
劉波聽到這話,心頭一緊,他緩緩地放下那件一直蓋在自己身上的厚重大衣,仿佛那大衣有著千斤之重一般。
然後,他極其小心地伸出手,輕輕掀起那件用來遮掩玻璃門的衣服一角。起初,他隻敢露出大約一個手指粗細的縫隙,但隨著膽子漸漸大起來,他又將這縫隙稍稍擴大了一些。
緊接著,劉波像個做賊心虛的小偷似的,彎下腰,身體前傾,把腦袋湊近那個縫隙,再小心翼翼地探出一點點視線,朝著門外張望而去。
隻見街道上空蕩蕩、靜悄悄,一片死寂籠罩著四周。放眼望去,竟看不到任何一個感染者或是幸存者的身影。
地上倒是散亂地擺放著不少行李,這些行李有的已經(jīng)被扯開,裏麵的物品七零八落散得到處都是;而在不遠處的地方,還能看到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血肉殘骸,以及暗紅色的血跡,它們就那樣靜靜地躺在那裏,無聲地訴說著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恐怖場景。
就這樣,劉波全神貫注地盯著門外,仔仔細細地觀察了約莫有一分鍾之久。終於,他深吸一口氣,慢慢地轉(zhuǎn)過頭來,同樣用極低的聲音對著張涵說道:“張哥,我看外麵好像沒什麼特別的情況啊!那些感染者似乎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您說……他們會不會全都朝著 c 區(qū)那邊去了呢?”
“怎麼可能?”朱大常的反駁聲從角落傳來,他繼續(xù)說道:“從a區(qū)蔓延過來的感染者,至少也有100多萬吧。雖然c區(qū)那邊的槍聲會吸引他們,但也不至於全部吸引走吧!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整理自己的思緒,然後繼續(xù)說:“別忘了,從昨天他們滿足了自己嗜血的欲望後,還對那些失去行動能力的幸存者,施暴的場景呀!這說明他們至少是有著一定智慧的!”
朱大常的分析讓在場的每個人都感到了一絲寒意。他們都知道,如果感染者真的擁有智慧,那麼他們所麵臨的威脅就不僅僅是一群無腦的怪物,而是一群有組織、有策略的敵人。
“所以說根本不可能全部去往c區(qū)了,我們b區(qū)肯定還是留有一部分的,雖然可能不多。”朱大常的聲音低沉,他的目光在房間內(nèi)掃過,似乎在尋找認同。
劉波顯然有些不服,他反駁道:“那你說他們?nèi)ツ牧耍糠凑铱唇值郎峡章渎涞模瑳]有一個人影!”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挑釁,似乎在質(zhì)疑朱大常的判斷。
朱大常沒有直接迴答,他隻是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說道:“你問我,我他媽怎麼知道?我又不是跳大神的,會占卜!”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絲諷刺,顯然對劉波的質(zhì)疑感到不悅。
隨後,朱大常走向玻璃門,他的動作顯得有些粗魯,但目的明確。他一邊接近著玻璃門,一邊對劉波說道:“起開起開!讓我瞄一眼!我倒要看看外麵是不是真的沒一個鬼東西了!”
朱大常用他那碩大的屁股將劉波頂開,這個動作雖然粗魯,但卻有效。劉波被擠到了一邊,朱大常則蹲下身子,他的眼睛緊貼著玻璃門,仔細地觀察著街道。
在觀察了許久後,他緩緩地收迴了目光,站起身來,動作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僵硬。他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張涵的麵前,臉上的表情凝重,眉頭緊鎖,眼中閃爍著不安的光芒。
“張哥,”朱大常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顫抖,仿佛他的話語也被這緊張的氣氛壓得沉重,“我感覺不對勁啊!”說到這,看了眼張涵,繼續(xù)說道
你說會不會是感染者躲進周圍的建築裏了?”他的話音落下,房間裏的氣氛變得更加壓抑,每個人的心中都不禁湧起了一股寒意。
張涵聽著朱大常的話,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沉思。他知道,如果感染者真的像朱大常所說的那樣,躲藏在周圍的建築中,那麼他們就像是被包圍在黑暗中的獵物,隨時都可能成為那些潛伏者的下一個目標。
張涵緊握著手槍深吸一口氣,看向眾人說:“不管怎樣,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大常、劉波,你們倆繼續(xù)觀察門外。”
被念到名的兩人立刻蹲在門前,仔細地觀察著街道
其他人趁著現(xiàn)在再檢查一下店裏麵有沒有什麼可以用的物資,和其他通道。
張涵的話音剛落,房間裏的氣氛變得更加緊張。每個人都意識到,他們可能正處在一個未知的危險之中。他們必須采取行動,以確保自己的安全。
這下真的完了,”湯向榮的聲音沙啞,帶著一絲顫抖,“本來物資就不夠,那些感染者還躲在建築裏等著我們出去!
”他的話語中充滿了無奈和恐懼,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他們的結(jié)局。他繼續(xù)說道:“那誰敢出去啊,出去不就完蛋了!”這句話像是在問別人,又像是在自問。他的臉上流下了驚恐的淚水。
坐在旁邊的劉誌偉小聲的安慰著湯向榮。
“沒事的,一定有辦法的,張哥,手裏還拿著槍呢!到時候感染者真的敢上來的話,就一槍崩死他們,我們一定會活著出去的。”
劉誌偉握著湯向榮的一隻手,一隻手用紙巾擦拭著從他臉上流下的淚水。
對於劉誌偉來說,他何嚐不絕望,父母撤離序號甚至比他還要靠後。他生怕哪一天看到感染者中出現(xiàn)了他父母或者其他親人的臉龐。
但是他不敢哭,他要表現(xiàn)出堅強的一麵。因為父母從小就跟他說男孩子不能哭的!男孩子要有承擔一切的勇氣!
這無形的枷鎖,讓他即使在崩潰的邊緣,也必須咬緊牙關(guān),將淚水硬生生地咽迴心底。
朱大常也不知不覺的轉(zhuǎn)身迴頭看向了哭泣的湯向榮。
但很快,又轉(zhuǎn)過頭繼續(xù)觀察著街道。沒有人知道他心中是怎麼想的,隻有旁邊的劉波看到了他眼角不經(jīng)意滑落的一滴眼淚。
其實張涵不知道的是,這三個學生年齡最大的朱大常不過才18歲。年齡最小的湯向榮才剛滿17,他們的臉龐還帶著稚氣,眼中卻閃爍著與年齡不符的恐懼和絕望。
昨晚他們蜷縮在角落,身體微微顫抖,淚水悄然滑落,濕潤了他們的臉頰。
他們不敢想象,那些曾經(jīng)溫暖他們心房的親人,現(xiàn)在是否還安全,是否也在某個角落,同樣無助地哭泣。
他們的哭泣聲,雖然微弱,卻如同深夜中的細雨,點點滴滴敲打在每個人的心上。那是一種無聲的唿喚,是對逝去平靜生活的哀悼,也是對未來不確定性的恐懼。
他們的眼淚,是對親人的思念,是對家的渴望。
張涵看了看身邊情緒低落的眾人,他選擇了沉默。
或許,需要他們自己去調(diào)節(jié)情緒吧!在這樣的情況下,如果沒有一個強大的心理,終將是活不下去的!
他們必須學會逐漸適應這個世界,等眼淚流幹了後,就不會哭了!
當初自己父母突然消失的時候,自己也經(jīng)常徹夜難眠,淚水常常打濕了自己的枕頭。可是又有誰安慰自己,關(guān)心自己呢?
到頭來,還不是得依靠自己如那頑強的小草般從那無盡的黑暗中走出來。
從運動包中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微弱的光芒在昏暗的店內(nèi)顯得尤為刺眼。
才8:43嗎?張涵自言自語道。
2026年11月4日早上8點43分。
……
在臨海市c區(qū),檢查站的工作壓力已經(jīng)達到了極限,麵對著近200萬人口的篩查與防控任務,他們顯得力不從心。
在這種巨大的壓力之下,劉旅長做出了一個極具風險的決策。
他決定讓100多萬人未經(jīng)嚴格檢查便直接進入c區(qū)。
這一決定無疑是一場賭博,因為如果這100多萬人中哪怕隻有一人攜帶病毒,c區(qū)都可能麵臨災難性的疫情爆發(fā)。
劉旅長的言辭簡潔而充滿力量:“多一個幸存者,就少一個感染者。”
這句話很現(xiàn)實,也很無奈。
然而,並非所有人都認同這一決策。
原臨海市市長,現(xiàn)任c區(qū)人員管控組組長的劉良,對此提出了強烈的反對。
他的理由堅定而有力:“如果未經(jīng)檢查的人群進入c區(qū)後引發(fā)大麵積感染,這個責任誰來承擔?”
麵對質(zhì)疑,劉旅長的迴應更是堅定不移:“如果進入c區(qū)還需要檢查,那麼至少有170萬人將無法進入c區(qū),由此造成的所有的後果,由我一人承擔。”
最終,在劉旅長的堅持下,眾人最終不得不同意。
畢竟臨海市已經(jīng)死了太多人了,已經(jīng)經(jīng)不起折騰了。
但這次b區(qū)落後的60多萬人依然沒有免於感染者的進攻,再次成為了拖延感染者的誘餌次。
b區(qū)從轉(zhuǎn)移時的300多萬人,到最後進入c區(qū)隻有區(qū)區(qū)190多萬。短短一天不到臨海市就死了差不多200萬人,對活著的人來說,這簡直就是一場噩夢。
防線上周峰手持九五式突擊步槍正瞄準著遠處源源不斷湧來的感染者群!他已經(jīng)不知道開了多少槍了,隻見他的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這是長時間緊張戰(zhàn)鬥的直接結(jié)果。
他的手指在扳機上留下了深深的印痕,每一次扣動都是對生存的渴望和對死亡的抗爭。他不想死,所以死的隻能是感染者。
陽光剛剛劃破天際,東方的魚肚白漸漸染上了一抹紅暈,但c區(qū)早已被戰(zhàn)火的硝煙所吞噬。
從清晨六點鍾的鍾聲敲響的那一刻起,直至現(xiàn)在,兩個多小時的激戰(zhàn)未曾停歇,c區(qū)的兵力如同被卷入漩渦的水流,被無情地集中到了搖搖欲墜的防線上。
天空中不時飛過的155毫米口徑的高爆彈如同死神的鐮刀,無情地收割著生命,它們在感染者群中爆炸,每一次轟鳴都伴隨著血肉橫飛,每一次火光都映照出死亡的陰影。
地麵上,坦克的炮口如同怒吼的巨獸,120毫米的高爆彈唿嘯而出,在感染者群中炸開,掀起一陣陣血雨腥風。然而,感染者的數(shù)量似乎無窮無盡,它們?nèi)缤彼銣恚徊ㄎ雌剑徊ㄓ制稹?br />
城市的主幹道上,鐵絲網(wǎng)和各種障礙物交織成了一道道死亡的防線,但這些似乎隻是延緩了它們的步伐,卻無法阻止它們緩緩推進的速度。
感染者們踏著同伴的屍體,無視著傷痛與死亡,扛著從城市內(nèi)收集的梯子,還有一些軍隊以及警察慌亂中拋下的防暴盾向著隔離牆,不斷地向前,向前,再向前。
天空中不時傳來戰(zhàn)鬥機的破空聲,劃破寂靜的蒼穹。
隨後伴隨的是劇烈的爆炸聲,地麵上,感染者的身影在火光中扭曲、消失。
戰(zhàn)場上,硝煙彌漫,火光衝天,每一次爆炸都像是在夜空中綻放的惡之花,每一次槍響都像是在宣告著生命的終結(jié)。
士兵們的臉上寫滿了疲憊與絕望,但他們依然堅守著,因為他們知道感染者不可能接受他們的投降。
在望遠鏡的鏡頭下,劉少峰的目光穿透了防線上的硝煙,對著副旅長緩緩說道:“從最初的交火開始,那些特殊變異體就混雜在普通感染者之中,如同一股洶湧的暗流,向我們的防線發(fā)起了猛烈的衝擊。\"
“但在我們防線上火力的集火攻擊下,那些特殊變異體仿佛受到了驚嚇,迅速退到了普通感染者的後方,隱藏在了那群瘋狂而又混亂的人群中。”
劉少峰頓了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憂慮,繼續(xù)說道:“更令人震驚的是,那些原本毫無組織的普通感染者,竟然在特殊變異體的指揮下,變得井然有序。”
“它們扛著梯子,攜帶著各種器械,組成了一個又一個方陣,如同軍隊一般,向著我們的隔離牆發(fā)起了有組織的衝鋒。”
他的聲音在風中迴蕩,仿佛在訴說著一個不祥的預言。“說到這,劉少峰沒有再說話。
他仿佛看到了人類的結(jié)局,這簡直就是一個全新的物種,不懼死亡,不懼疼痛,擁有一定的智慧,並且學習能力極強。
他們不再是我們曾經(jīng)熟悉的同胞,而是變成了我們的敵人,一個強大而可怕的敵人。
”副旅長接過了話題,他的聲音中也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是啊,這些感染者在與我們?nèi)祟惖膽?zhàn)鬥中逐漸的學習。他們的進攻方式,竟然跟古代的攻城戰(zhàn)相差無幾。”
“他們學會了利用工具,學會了組織和協(xié)調(diào),這已經(jīng)不再是簡單的本能反應,而是有意識、有策略的行動。
”兩人的目光在望遠鏡中交匯,他們都明白,這場戰(zhàn)爭已經(jīng)不再是簡單的人類對抗感染者的戰(zhàn)鬥,而是一場關(guān)乎人類存亡的較量。這些感染者,這些曾經(jīng)的人類,正在以一種前所未有的速度進化,他們正在學習,正在適應,正在變得更加強大。
這讓他們不得不質(zhì)疑人類,是否能夠在這個全新的威脅麵前,找到生存下去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