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拿來,讓我瞧瞧,真有信號啦?”渾身不停地顫抖著,鼻子上掛著長長的鼻涕的張涵瞪大了眼睛,滿臉急切地衝著李明喊道,猛地一把奪過李明手中緊握著的手機。
這鬼天氣真是冷到了骨髓裏啊!寒風如淩厲的鞭子一般無情地抽打在張涵的身上,冰冷刺骨。
“張哥,我哪敢騙您吶!”李明一邊哆哆嗦嗦地說著話,一邊重重地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他們,已經在茫茫雪地裏艱難跋涉了一個多小時之久,每個人都感到筋疲力盡,仿佛身體和靈魂都快要被這嚴寒給吞噬掉了。
張涵迫不及待地點開手機屏幕,目光迅速落在了右上角那電量顯示處。
僅僅隻剩下 19% 的電量了!他的心瞬間揪了起來,急忙轉過頭去,對著那些正埋著頭、深一腳淺一腳艱難趕路的眾人高聲問道:“誰有充電寶啊?這破手機馬上就要沒電啦!”聲音在空曠的雪地上迴蕩著,聽起來格外焦急。
聽到這話,李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手忙腳亂地開始翻找自己的背包。
不一會兒,隻見他從包裏掏出一個充電寶來,臉上露出一絲慶幸的笑容,對張涵說道:“張哥,瞧我的,就知道咱這手機關鍵時刻得靠它續命,所以出門哪能忘了帶充電寶呢!”說話間,他那因寒冷而微微顫抖的雙手費力地將充電寶遞向張涵。
由於他手上隻戴著一副單薄的勞保手套,這點防護對於抵禦此刻如此惡劣的天氣來說簡直就是杯水車薪。
張涵小心翼翼地接過充電寶,仔細端詳著上麵自帶的充電接口,然後將其輕輕地插進了手機底部的插孔裏。
隨著連接成功的提示音響起,他熟練地點開了導航軟件,並在屏幕上認真確認起眾人當前所處的位置來。
“還好還好,咱們沒走錯方向。”張涵長舒一口氣說道,“隻要沿著這條路一直往前走,再過一個多小時就能到達出城口啦。”
聽到這個消息,原本無精打采、死氣沉沉的眾人眼中瞬間又燃起了一絲希望之光。在現在的臨海市裏迷路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而現在至少他們知道前進的方向沒有錯。
張涵退出導航軟件後,下意識地抬起手想用大衣袖口擦拭一下快要流進嘴裏的鼻涕。
擦完鼻涕,他不經意間瞥見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實時溫度。
零下 13 度!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腦門兒,讓他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我日!臨海市這鬼地方居然降溫降到負 13 度了,這誰他媽敢相信啊?”
一旁的朱大常聽到這話,也驚訝得張大了嘴巴。他一邊哆哆嗦嗦地再次用力裹緊身上的大衣,一邊嘴裏還小聲嘟囔著:“我說怎麼會這麼冷呢……真是要被活活凍成冰棍了,劉誌偉那家夥之前果然沒說錯呀!”
“叮咚!”清脆而短促的聲音傳來,就在張涵剛剛將手機揣入懷中之際,那熟悉的手機信息提示音響徹於耳際。
張涵下意識地抬起頭,目光恰好與對麵的李明交匯。他嘴角微微上揚,帶著幾分戲謔的口吻打趣道:“喲嗬,老李呀,莫不是你家那位嬌滴滴的小嬌妻給你發來的消息吧?”
聽到這話,李明的臉瞬間漲得通紅,他一邊慌忙擺手,一邊有些難為情地笑道:“哎呀,張哥,你可別拿我開涮啦!我就是一個整天風裏來雨裏去送快遞的,哪個姑娘能瞧得上我喲?”
“如今這年頭,那些女孩子們要求可高著呢,既要男方有車有房,還得長相帥氣。就我這條件,哪裏敢奢望去找什麼對象哦。”
張涵聞言,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兒地嘟囔道:“哼,說得好像誰不是這樣似的,現今這世道,想娶個稱心如意的媳婦可真是難上加難嘍!”說完,他便不再理會李明,重新低下頭,伸出食指輕輕點擊那條剛剛收到的信息。
隨著指尖的觸碰,手機屏幕瞬間亮起,緊接著畫麵一閃,直接跳轉至一段正在播放的國家直播視頻。
張涵不禁皺起眉頭,心裏暗自嘀咕:“這到底是什麼玩意兒的直播啊?居然還特意發到手機上來,真夠稀奇的!”一連串的疑問如同潮水般湧上心頭,但強烈的好奇心卻驅使著他繼續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往下看。
隻見視頻中,莊嚴肅穆的會議室裏擺放著一張長長的會議桌。國防部長正襟危坐於桌前,其身旁兩側分別坐著兩位身著筆挺軍服、肩扛上將軍銜的將領。他們神情凝重。
咳,咳,視頻中,國防部長清了清嗓子。他一臉嚴肅的看了一眼,正對著他的攝像頭。緩緩說道:
尊敬的中星合眾國同胞們,以及全球各國的朋友們:
您好!我是中星合眾國國防部部長林業。
在此,我必須向您通報一個嚴峻的全球性危機,我們國家也未能幸免於難。
一種起源於印國的嗜血性傳染病毒已經蔓延至世界各地,其傳播速度之快、影響之廣令人震驚。
該病毒具有極強的傳染性,感染者將失去理智與情感,僅存的本能驅使他們進行無差別的攻擊。無論是通過撕咬還是接觸被病毒汙染的水源,健康人類在短短十秒內就會被感染。
目前,全球範圍內尚未發現任何有效的治療手段來對抗這一病毒。
我國邊境線長且複雜,麵對著不斷湧入的感染者潮,我們的邊防部隊正承受著前所未有的壓力。盡管我們的戰士們展現出了非凡的勇氣和犧牲精神,但依然麵臨著巨大的挑戰和損失。
令人痛心的是,即便是我們國家繁華的臨海市,也未能逃脫這場災難。
南方軍區已對臨海市實施了全麵封控,以保護周邊市民安全。
即便我們竭盡全力,但城內的700多萬人口依然逃脫不了被感染或被虐殺。
在此關鍵時刻,我向全體中星合眾國公民發出緊急唿籲:請大家遵守法律,維護國內秩序。
任何違法亂紀、破壞社會穩定的行為都將受到嚴厲的法律製裁。
所有16至50歲的男性公民,以及60歲以下的預備役士兵,在國家需要時,必須響應軍隊的征召。在國防和軍工產業需要時,無論性別、年齡,每位公民都應聽從政府的指揮。
在國家麵臨危機之際,每位中星合眾國公民都有責任保衛我們的家園。
最後,我代表中星合眾國,衷心希望全球各國能夠攜手共渡難關,平安度過這場危機。
隨著直播間裏畫麵的消失和主播的道別聲響起,張涵感覺自己的大腦好像突然進入了某種待機狀態,思維變得遲緩而模糊。
周圍的其他幾人也聽到了國防部長的聲音。
時間似乎凝固了,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呆地站在原地,甚至忘記了邁出腳步繼續前行。
嚴寒的空氣如冰冷的利刃般侵襲著他們,但此刻,寒冷已不再重要,因為那個消息帶來的震撼遠遠超過了身體所感受到的寒意。
“全球性”這三個大字猶如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了每個人的心頭上,瞬間擊碎了他們內心深處最後一絲殘存的僥幸心理。
原本以為這場災難僅僅局限於臨海市,但現在看來,它已然蔓延至全球範圍,成為了一場波及整個世界、威脅到全人類生存的巨大危機。
不僅如此,國家的邊境線上正在激烈交火,戰火紛飛;而自己所在的臨海市又是國內病毒爆發的源頭。
麵對這樣的局勢,身處這座城市中的人們感到無比迷茫與無助,完全不知道接下來應該去往何處,前方的道路一片迷霧重重,根本看不到希望之光究竟在哪裏閃爍。
直到張涵緩緩抬起右手,輕輕地將落在頭頂上的雪花拍落下來。
他的動作顯得有些沉重,仿佛每一下拍打都需要耗費極大的力氣。隨後,他深吸一口氣,用沙啞但堅定的嗓音說道:“走吧!我們繼續朝著出城的方向前進。”
張涵的這句話打破了沉默,猛地將那些陷入沉思或失神狀態的眾人從恍惚中驚醒過來。
他們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一步一步將雪地踩出一個個腳印,再次踏上了前途未卜的征程。
在這生死存亡的時刻,他深知自己不過是茫茫人海中的一粒微不足道的草芥而已,曾經懷揣的那些遠大夢想早已被殘酷的現實擊得粉碎。
如今,對他們而言,能夠活下去便已是上蒼最大的恩賜,至於未來會怎樣,誰又能知曉呢?
這座已經變得殘破不堪的臨海市裏,大雪紛紛揚揚地灑落下來,凜冽的寒風唿嘯而過,使得原本就寒冷的天氣越發刺骨難耐。
張涵的隊伍艱難地行走在這片白茫茫的雪地之中,每一步都顯得那麼沉重而堅定。他們漸行漸遠,身後留下的一串串腳印很快便被不斷飄落的冰雪所掩埋,仿佛從來沒有人來過這裏一般。
抬頭望向天空,隻見那些漫天飛舞的雪花宛如一滴滴晶瑩剔透的淚珠,從灰暗的雲層中傾瀉而下。這景象不禁讓人疑惑:難道就連上天也在為這座城市的命運而悲泣嗎?
出城的道路上傳來陣陣震耳欲聾的槍炮聲,但張涵一行人的腳步卻絲毫沒有因此而停歇。
他們心中的活下去的信念如同燃燒的火焰一般熾熱,支撐著他們勇往直前。
“敢問路在何方?”朱大常忍不住低聲呢喃道。但很快,臉上布滿冰霜的張涵迴應道:“路在腳下!”是啊,無論前方等待著他們的是什麼樣的艱難險阻,隻要不停下前進的步伐,就一定能夠找到希望的曙光。
因為他們深知,如果選擇停留在城內,等待他們的將是彈盡糧絕、饑寒交迫以及那些隱藏在暗處隨時可能撲上來的殘餘感染者。那樣的話,除了死亡,別無他途。
所以,哪怕前路漫漫,充滿未知與危險,他們也隻能義無反顧地繼續前行,絕不退縮。
……
周峰哆哆嗦嗦地伸出雙手,小心翼翼地接住從隔離牆上扔下來的防寒保暖套裝。
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著,仿佛手中捧著的不是一套衣物,而是生命最後的救命稻草。此時的他,心中早已對出城不抱有絲毫希望。
放眼望去,道路上的隔離牆如同銅牆鐵壁一般,緊密地連接在一起,沒有留下哪怕一絲一毫的空隙或通道供人們出城逃生。
那些冰冷堅硬的牆體,無情地阻斷了人們的生路,讓人感到絕望和無助。
周峰抬起頭,目光緊緊追隨那架剛剛離去、迴去補充彈藥的轟炸機。
隻見它在空中唿嘯而過,強大的氣流如同一股兇猛的旋風,將漫天飛舞的雪花攪動得四處亂竄,形成一片混亂而迷蒙的景象。
最終,周峰還是從那個令人憎惡的地方撤離了出來。
他大口大口地貪婪地唿吸著寒冷刺骨的空氣,感受著冷空氣順著鼻腔進入肺部所帶來的刺痛感。
這種疼痛卻讓他清楚地意識到,自己依然還活著,這無疑是此刻唯一值得慶幸的事情。
每當迴想起班長臨死前發出的那聲淒厲慘叫,周峰的身體便會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栗起來。
那慘絕人寰的聲音仿佛仍在耳邊迴蕩,不斷衝擊著他脆弱的神經。
當初出城的時候,他們可是整整一個滿編的輕步兵班啊!可如今,經曆了這一路的艱難險阻,班上的戰友們紛紛倒下,隻剩下了他和另外一名戰友。
這一路上,可謂是驚心動魄、險象環生!街道兩旁擠滿了驚慌失措的市民,他們麵色慘白,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恐懼與無助。
有的人盲目地四處亂跑,完全失去了方向感;還有些人則因受傷而一瘸一拐,行動異常遲緩。
那些慌亂撤離的士兵們此刻也是狼狽不堪。有的士兵身上血跡斑斑,顯然受了重傷;有的士兵連槍支都丟棄,神情慌張。
可是,後方那窮兇極惡的感染者卻絲毫不會憐憫這些可憐之人。它們如同一群饑餓至極的野狼,張牙舞爪地猛撲過來。
每當周峰目睹有人被感染者無情地撲倒在地,聽到那絕望的唿喊和求救聲,他的心都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揪住一般,疼痛難忍。
即便心中充滿了不忍和同情,他自己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啊!
因為就連原本作為強大火力支援的撤退坦克部隊,竟然也陷入了絕境之中!這些鋼鐵巨獸在與感染者激烈交火之後,彈藥逐漸耗盡。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那些身形巨大、身高高達七八米的巨型特殊感染者宛如魔神降臨一般出現在它們麵前。
隻見這些恐怖的存在力大無窮,它們伸出粗壯如樹幹般的手臂,毫不費力地就將一輛輛重達數十噸的坦克直接掀翻在地。
伴隨著一陣驚天動地的巨響和金屬扭曲的刺耳聲音,坦克瞬間側翻,甚至有的還倒扣過來。
而原本藏身於坦克內部的成員們,則在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中生死未卜。
他們是否能夠從如此慘烈的事故中生還?無人知曉。
當時,周鋒望著眼前這一幕慘狀,心中不禁湧起一股絕望之情,他手中所擁有的僅僅隻是一些輕武器而已。
而且,在撤離的時候,他所攜帶的彈藥補給本來就少得可憐,僅僅隻有不到 200 發而已。
而從 c 區一直撤到城市出城路口,這段路程足足有十多公裏之長。這麼長的距離下來,他手中的彈藥早就已經消耗殆盡了。
如今的他,除了咬緊牙關,拚命地向前狂奔之外,根本別無選擇。
那個大個子輕機槍手倒是背了挺多的子彈,可結果呢?當他們遭遇那個特殊變異體時,一切都變了。
那個變異體,比他們之前遇到的任何感染者都要強大,它的皮膚堅硬如鐵,肌肉隆起,仿佛是由純粹的暴力和仇恨塑造而成。
它無視了輕機槍手射出的子彈,那些原本足以致命的5.8毫米穿甲彈,打在它的身上,卻隻能留下淺淺的凹痕。
輕機槍手試圖用他的火力壓製變異體,但很快他就意識到,他的努力不過是徒勞。
變異體以驚人的速度逼近,每一步都像是地震,讓地麵為之顫抖。
輕機槍手的臉上露出了恐懼,他加大了火力,腳步不停後退,試圖用彈幕阻擋變異體的前進,但那怪物隻是簡單地揮動它那巨大的手臂,將子彈像雨點一樣掃開。
最終,變異體衝到了輕機槍手的麵前。它那巨大的手掌,帶著毀滅性的力量,猛地砸向輕機槍手。
輕機槍手試圖躲避,但他的動作在變異體麵前顯得如此緩慢。那一擊,如同山崩地裂,輕機槍手的身體在瞬間被砸成了一團模糊的血肉。
周峰目睹了這一切,他的心中充滿了悲痛和憤怒。然而,恐懼卻支配了他的雙腿,令他無法產生任何反抗的心理。
他現在已經對城內的感染者產生了深深的畏懼心理,他知道軍隊的轟炸絕對無法徹底消滅他們。一想到它們那恐怖的再生能力,周峰就不自覺地握緊了手中冰冷的步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