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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晨時分,商業區,帝豪賓館,3樓的一間標間內,一挺89式12.7mm重機槍架設在三腳架上,槍管穿過炸開的玻璃缺口,指向下方街道。


    槍身左側並排放置四個橄欖綠色金屬彈藥箱,箱蓋全開,內部12.7x108mm彈鏈整齊排列,每箱裝載500發。


    彈鏈表麵凝結薄霜,金屬節段間的縫隙填滿白色冰晶,低溫使彈鏈柔韌性降低,呈現僵直的下垂狀態。


    “快點把重機槍的備用槍管抱上來。”


    重機槍小組組長朝著房間外大吼,單膝跪地,雙手緊握扳手逆時針擰動槍管固定螺帽。他的防寒手套表麵浸塗的防凍油已呈半凝固狀,在月光下泛著暗啞的光澤。


    螺帽與螺桿因低溫收縮產生咬合阻力,扳手轉動時發出“咯吱”悶響,伴隨少量凍硬的潤滑脂碎屑剝落,掉在地毯上摔成粉末。


    “該死的天氣。”組長肩部發力,腰部抵著扳手延長力臂,背部肌肉在作訓服下緊繃。


    “組長,全樓八個重機槍組,後勤隻給了一根備用槍管。”


    標間門口傳來腳步聲,副射手懷抱備用槍管側身擠入。


    槍管表麵焊著“1997年第53兵工廠”鋼印,長期射擊形成的黑色氧化層覆蓋管壁,此刻均勻附著5毫米厚的白霜,霜體表麵因唿吸氣流擾動,呈現細微的結晶紋路。


    “一根管打不了半小時就得換!”組長咒罵著接過槍管,金屬表麵的冰層蹭過作訓服,留下濕痕。


    “後勤說前線丟棄的重武器太多,庫存跟不上。”主射手弓著背衝進房間,手中三隻搪瓷碗騰騰冒著熱氣,在零下三十度的冷空氣中拉出三道乳白的霧線。


    碗沿凝著的水珠剛滴到地毯上,就凍成半透明的冰珠。


    “老百姓煮的薑湯,還加了紅糖。”


    薑湯表麵浮著層油花,組長伸手接碗時,金屬碗壁的溫度透過防寒手套傳來,指尖觸到碗沿結的薄冰,輕輕一捏就碎成齏粉。


    “操,這時候能灌口熱的比啥都強。”副射手哆嗦著發紫的手指,接過搪瓷碗,先對著結著薄冰的碗沿嗬了口氣,小心翼翼地抿了口,薑湯的熱流撞開喉間的冰碴,卻在觸及舌尖時猛地頓住。


    碗底沉著幾粒未化的紅糖,正隨著晃動的湯麵輕輕浮沉。


    “最主要的是這碗湯讓我們感覺……”他的喉結滾動著咽下熱湯,眼眶突然發澀,“至少還有人惦記著咱這群在鬼門關打轉的人。”


    組長沉默著將空碗放在彈藥箱上,金屬碰撞聲裏,他望著副射手睫毛上的水珠,不知是熱氣蒸的,還是別的什麼:“圖咱們沒退吧。隻要咱們在,他們就知道這世道……還有人撐著。”


    房間中央的雙人床已被拆解,床墊豎放作為沙袋掩體的支撐,床架鋼管與三腳架焊接固定,形成重機槍的穩定基座。


    床頭櫃抽屜敞開,未拆封的牙具、浴帽散落在地,塑料包裝表麵凝著細小水珠,與金屬彈鏈、扳手等裝備形成荒誕的對比。


    牆角堆著空罐頭盒,盒內殘留的餐食凍成硬塊,盒蓋上結著透明的冰膜。


    這一段長2公裏、寬1公裏的商業區呈“豐”字形結構,主街貫穿南北,兩側分布六條橫向巷道(東三巷:朝陽、平安、永樂;西三巷:永康、昌盛、民豐)。


    區域內以小型沿街商鋪為主,間雜6層居民樓與高層賓館。


    如製高點12層帝豪賓館,建築密度高,巷道狹窄,形成天然巷戰防禦體係。


    防線由混編部隊駐守,400餘名現役士兵與700餘民兵呈梯次布防。


    主街製高點的珠寶店樓頂,兩門20毫米機炮炮管探出女兒牆。


    主街中段的超市裏,89式重機槍的槍管正對著街道盡頭,槍身下方的煤爐奄奄一息,士兵們輪流用胸膛焐熱備用彈鏈,迷彩服下的秋衣印著不同年份的\"春晚紀念\"字樣。


    反器材小組分散於主街兩側商鋪二樓,灰鐵色的gt82型100毫米單兵反器材火箭筒斜倚布滿冰花的窗框。


    破甲彈頭在窗臺積霜中泛著冷光,彈頭尾部的穩定鰭片間卡著幾片凍硬的雪粒。


    這種火箭筒具備射程遠、易操作、破甲彈彈頭穿深高的顯著優勢,但在狹窄街巷與風雪幹擾下,缺乏紅外製導的彈頭難以保證精度,機械瞄具的刻度在低溫中模糊成冰線,成為巷戰中一柄受製於環境的雙刃劍。


    巷道深處,九輛改裝皮卡車靜默停靠在“平安巷”口。


    這些車身焊著腳手架鋼管的車輛,後鬥架著53式重機槍,槍管外包著從棉被裏扯出的棉花,駕駛員座位旁放著用保溫杯裝的防凍液。


    民兵駕駛員們穿著棉襖,戴著防寒帽,其中一人正用扳手敲打重機槍的供彈機,試圖震掉裏麵的結冰。


    防線最後方的“人民廣場”上,十二門82毫米迫擊炮呈扇形排列,炮管指向雪原。


    炮手們已經完成射擊諸元計算,炮口仰角固定在45度,炮身周圍散布炮彈和防凍油桶。


    炮長握著戰術手電,光柱掃過瞄準鏡刻度盤,低溫讓熒光塗料失效,他不得不掏出打火機,用火焰短暫烘烤鏡片,藍光中,“標尺1800米”的刻線才重新顯現


    午夜十二點三十分,雪粒子突然轉急,打在帝豪賓館七樓玻璃上沙沙作響。


    主街盡頭的炮擊聲忽然變調,原本每隔三十秒落在街口的爆炸,突然向三公裏外的雪原延伸,橙紅色的火球在天際線連成虛線,像道被風雪吹歪的傷疤。


    真正的原因無需明說:當感染者集群逼近至輕武器射程內,後方發射的增程彈的殺傷半徑已超過安全距離。


    感染者的先頭部隊已經不可阻擋的進入了城區,炮彈稍有偏差就會炸穿自己人固守的巷道。


    炮兵們被迫將彈幕像拉鏈般向後拉動,用拋物線彈道轟擊集群尾部,卻讓最危險的“刀尖”部分陷入火力真空。


    段鴻的槍管突然在瞄準鏡裏劇烈抖動,不是因為風雪,而是因為透過20倍目鏡,他看見百貨商場廢墟後方的巷口,有團灰撲撲的影子在雪霧裏踉蹌。


    那東西的膝蓋反向彎曲,像被掰斷的筷子,每走一步都發出“哢嚓”的骨裂聲,結冰的長發下,半張臉掛著凍硬的爛肉,露出白生生的下頜骨。


    “標尺15密位,風速正北偏東,距離700米,有單兵目標……”段鴻的報靶聲突然卡在喉間,因為看見那團灰影跪倒時,懷裏滑落的孩童屍體穿著藍白相間的校服,那是雲林縣實驗小學的冬季製服。


    卡通小熊圖案的羽絨服前襟浸透黑血,後頸咬痕周圍的皮膚呈大理石般的青紫色,結冰的涎水從齒痕間垂下,在雪地上拖出半透明的冰鏈。


    “別開槍!”老孟的狙擊槍托猛地磕在段鴻肩胛骨,88式狙擊鏡的橡膠眼罩在他臉上壓出紅印,“先數清波次……操,第二街道有反光!”


    段鴻順著老孟槍管指向望去,透過被嗬氣熏白的瞄準鏡,看見百貨商場東側巷口閃過金屬光澤。


    那是個穿著迷彩作訓服的身影,胸前的資曆章在風雪中反光,不是民兵的藍底標識,而是陸軍的彩色勳略表。


    右手還攥著柄帶血的95式刺刀,刀刃在風雪中劃出冷光,刀身凝結的冰珠順著血槽滴落,作訓褲膝蓋處的焦痕隨步伐輕晃。


    當那東西轉過畸形的頭顱時,段鴻瞳孔驟縮。


    右耳後方的胎記,永遠梳得一絲不茍的三七分短發。


    “老孟……”他的聲音突然沙啞,手指在扳機上抽搐,“那是陳營長,咱們139旅的……”


    老孟的狙擊鏡猛地轉向,十字線鎖住對方咽喉。陳營長的防割手套裂開道口子,露出的虎口處有塊暗紅色凍瘡,那是去年冬季拉練時凍的,段鴻曾幫他塗過凍瘡膏。


    “上個月他還在戰術推演時罵我‘槍管能掛鳥籠’……”段鴻的牙齒咬住下唇,鹹腥味混著霜粒在舌尖蔓延,“你看他手裏攥的是什麼?”


    透過瞄準鏡,陳營長的左手緊握著半塊肩章,八一軍徽的鍍金部分已經脫落,露出底下生鏽的金屬底板,他正在啃食的碎肉上,還粘著半截數碼迷彩布料。


    “密位修正,左偏3個點,距離703米…”老孟的手指在瞄準鏡旋鈕上停頓,“段鴻,聽我命令……”


    “等等!”段鴻突然提高聲音,他看見陳營長抬起頭,渾濁的眼球轉向三樓窗臺,左眉骨下的刀疤穿過結冰的睫毛,末端微微上挑,那張曾經威嚴的臉如今隻剩半張臉皮,右顴骨外露,卻在轉頭時扯出詭異的微笑,像是認出了曾經被他罵過的部下。


    老孟的拇指按住保險栓,卻聽見段鴻喉嚨裏擠出破碎的句子:“他兒子才五歲……嫂子上個月還來送過鞋墊……”


    “那不是營長。”老孟的聲音像塊凍硬的鋼板,“營長,昨天晚上就死了。”


    “準備……””老孟的手猛的一抖,瞄準鏡裏陳營長的膝蓋突然發出“哢嗒”輕響,竟恢複成正常人類的彎曲角度,用刺刀撐地,動作驟然流暢,像是卸下了某種偽裝,朝三樓窗臺快步逼近。


    “操他媽的!”段鴻突然扣動扳機,5.8mm子彈擊穿陳營長的肩胛骨。


    老孟咒罵著同時開槍,7.62mm狙擊彈擊中對方胸口,卻隻掀起塊凍硬的皮肉,露出裏麵整齊的數碼迷彩內襯,它竟穿著整套未破損的軍裝,仿佛隻是披了層感染者的外皮。


    陳營長的步伐未停,刺刀在雪地上拖出連貫的刮擦聲,口中也發出了刺耳的嘶吼。


    “全體注意!”澹臺明的怒吼從對講機裏炸開,“準備接敵,吃人的怪物來了,都他媽打起精神來。”


    樓下傳來彈匣掉落的脆響。戴眼鏡的民兵小周抓起步槍時,槍管重重撞在沙袋牆上,凍得發紫的手指在扳機護圈裏打滑。


    “死手,死手你快動啊!”他喉結滾動著吞咽唾沫,卻發現唾液早已在口腔裏凍成冰碴,隻得把步槍抵在胸前,用牙齒去咬保險栓,金屬扣環在犬齒上磕出青白的牙印,56式步槍槍管裏結著薄霜,準星偏移了至少兩密位。


    縣交通局副科長吳健呆立在“雲林縣公共自行車停放點”的鐵架旁,看著街道盡頭的灰影越爬越近。


    當陳營長的刺刀反光掃過他胸前的工作證時,他突然發出幼童般尖利的慘叫,聲帶因過度緊張而破裂,叫聲變成漏氣的嘶鳴:“開槍啊!快開槍!他們要把咱們剁成餃子餡!”


    縣一中體育老師周正舉起56式半自動步槍,準星在感染者眉心晃成模糊的白點。他記得剛才自己還信心滿滿的教這些民兵“三點一線”,此刻卻看見自己的食指在扳機上抖得像篩糠。


    “三點一線,三點一線……”他默念著扣動扳機,槍托重重磕在肩窩,第一發子彈擦著陳營長頭頂飛過,雪地濺起的冰屑落在那東西腐爛的臉頰上,竟被體溫瞬間蒸成白霧。


    “我真服了,這彈道怎麼不聽指揮?”周正罵著再次擊發,這次子彈擊中胸口,卻像打進凍豆腐,感染者隻是踉蹌半步,膝蓋不自然地彎折成直角,竟以更快的速度向前爬來。


    “重機槍呢?!重機槍為什麼不開火?”鄭科長,不,此刻他已經四肢著地,像隻肥胖的甲蟲般向後挪動,腰間的54式手槍彈匣在肥大的肚子上反複撞擊,發出“叮當”脆響。他的防寒褲襠部深色蔓延,溫熱的尿液在褲內迅速結冰,墜得他大腿發沉:“我每月交兩千八的五險一金!你們得保障公務員安全!”


    “開個屁的火,幾個斥候就把你嚇成王八蛋了?”澹臺明的軍靴碾過他後頸的肥肉,靴底防滑紋在他後頸壓出帶血的冰痕:“還公務員?你現在連條凍帶魚都不如!”皮帶“啪”地抽在鄭科長耳邊,金屬扣擦過他油光發亮的耳垂,迸出的火星燒穿了他西裝左胸口袋,露出裏麵皺巴巴的高爾夫球場vip卡。


    鄭科長盯著陳營長越來越近的刺刀尖,喉結像卡著塊凍硬的肥肉般上下滾動:“我、我跟財政局王局是連襟!你們敢…”話未說完就被自己的鼻涕泡嗆到,凍成冰柱的鼻涕掛在鼻尖,隨著顫抖“哢嗒”斷落,掉在他張大的嘴裏。


    “求你了!”他突然改用哭腔,肥手在雪地裏亂抓,攥住澹臺明的褲腳,“我女兒才三歲啊!她還等著爸爸帶她去迪士尼!我後備箱有兩箱茅臺!都給你!全給你!”


    澹臺明嫌惡地一腳踹開他的手,皮鞋尖踢在鄭科長肥碩的屁股上,凍硬的脂肪層發出“噗通”悶響:“迪士尼?你現在連去陰曹地府都得排隊!”他揪住鄭科長的領帶,將他的臉按向陳營長的方向,“睜開你的豬眼看看!周老師都能打穿喪屍喉嚨,你他媽隻會尿褲子!”


    周正的第五發子彈擊穿陳營長的咽喉,那東西的喉管像根凍硬的膠皮管般爆裂,噴出的黑血在半空凝成碎冰。


    與此同時,更遠處的街道盡頭,越來越多的灰影在風雪中湧動。它們有的拖著斷腿,有的用腸子當繩子捆住破碎的軀幹,炮擊造成的傷口裏漏出凍硬的髒器,卻在看見活人時,渾濁的眼球裏泛起病態的紅光。


    某個穿著護士服的感染者摔斷了下頜骨,卻仍用牙齒咬住自己的舌頭,像叼著塊肉幹般向前蠕動,護士帽上的紅十字被血浸透,凍成猙獰的黑十字。


    戴眼鏡的小周終於拉開保險栓,卻在扣動扳機時閉緊雙眼,子彈打偏了八米,削斷了“雲林縣商業銀行”的霓虹燈管。


    “恭喜發財”的綠色玻璃碎片摔在地上,迸出的火星被風雪瞬間撲滅,卻照亮了陳營長的臉,那張臉上掛著憐憫的表情,竟與段鴻記憶中營長訓話時的神態一模一樣。


    “它們在笑……”小周喃喃自語,步槍從手中滑落,“它們在笑我們……它們在笑我們自不量力…”


    澹臺明的皮帶再次揮下,這次抽在小周背上:“撿起來!就算死,也要站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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