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裴景同的話,裴清心頭一鬆。
雖然許鐵柱的身份是真的,就說明馬家父子是真的想要自己的命。
但這對於他來說,並不算是壞事。
比起天天提心吊膽,卻又不知道自己的對手是誰來說。
知道了自己敵人是誰,這對於他來說就好太多了。
原本在馬家父子在暗處,隨時都要防著,但又沒有任何目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防備什麼。
現在知道了以後,這種情況就不複存在。
他隻需要緊盯馬家父子,遲早會被自己抓到把柄!
想到此,裴清心中的壓力無形中減輕了不少。
看著裴景同,裴清點了點頭道:“既然是這樣,許鐵柱說的話基本不會有問題,接下來的時間,把重心放在馬家父子身上,隻要有機會,我們就先下手為強!”
裴清語氣堅定,神情淩厲。
裴景同一愣,隨即重重點頭。
眼前的少爺早就不是以前那個唯唯諾諾的廢物。
要是以前,少爺估計在知道這件事之後早就惶惶不可終日,害怕到不行。
但是現在的少爺。
在得知有人想要殺他之後,不僅不害怕,臉上那股子瘮人的殺意如同實質。
他覺得自己在很多殺人如麻的將士身上看到的氣勢也不過如此。
不過這倒是自己希望看到的。
如今的少爺,就算是為他付出生命,自己也心甘情願!
“是少爺!我馬上安排人去跟著馬家父子!”
裴景同鄭重點頭。
“嗯,不過一定要小心,現在我們還不能打草驚蛇,要裝成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這樣才能讓馬家父子放鬆警惕。”
裴清知道,對自己最有利的情況就是如今這種。
對麵不知道自己已經知道了他們的計劃。
還以為他們勝券在握,把自己當成甕中之鱉,殊不知自己的尖刀早就架在他們腦袋之上,隻要一有機會,便會馬上落下!
裴景同再次點頭。
心中對裴清的評價又高了幾分。
如今自家的少爺,不僅有勇,最重要的是還有謀。
他知道有些事不能操之過急,哪怕知道了馬家父子想要他的命。
也沒有第一時間去找人對峙或者報複。
而是隱而不發,尋找最合適的時機。
這種感覺讓他好像再次從少將軍身上看到了大將軍的影子,眼中頓時出現了一股複雜的神色。
“少將軍,我們到了。”
就在這時,外麵的親衛聲音響起。
裴清朝著裴景同揮了揮手:“讓兄弟們注意安全,你們這些人都是我們的袍澤兄弟,我不希望你們出現任何意外。”
裴景同重重點頭,心中有些感動。
裴景同出了馬車之後,裴清也緊隨其後。
下了馬車之後,裴清遇到了同來上朝的餘樂陽。
隻是他今天看起來並沒有以前一般神采奕奕。
反而看起來有些心事重重的樣子,雙手藏在袖口,低著頭,步伐匆忙。
一看就是有什麼心事的樣子。
裴清心中有些好奇。
餘樂陽作為右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是所有武將的領袖。
很少有如此失態的時候。
餘樂陽是便宜老爹舊友。
現在又處處幫襯自己。
裴清自然不忍心看自己這個叔伯如此模樣。
他加快腳步跟上了餘樂陽的腳步,輕聲道:“叔伯,您這是怎麼了?”
餘樂陽身形一頓,然後緩緩抬起頭看了裴清一眼。
疲憊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清兒。”
“你要小心,這次乾國使臣來者不善,他們的目的沒有比詩這麼簡單。”
餘樂陽看著裴清,確認周圍並無外人之後小聲說了一句。
聽到這句話,裴清第一時間想到了剛剛許鐵柱和自己說的話。
心中一動,看來這又是個多事之秋。
不僅馬家父子蓄意謀反已久,乾國的使臣又來者不善。
雖然他不知道餘樂陽是什麼意思。
不過既然馬家父子有別的心思,馬明德作為禮部尚書,又被女帝指派陪同乾國。
現在兩方都有問題。
又頻繁接觸,會不會兩者之間有不為人知的秘密?
裴清心中思緒萬千。
隻是不等他反應過來,餘樂陽已經走出好遠。
裴清趕緊跟上,然後對著餘樂陽幾乎是下意識地說道:
“叔父,是不是馬明德和乾國有勾結,準備對我大慶不利?”
餘樂陽再次一愣。
滿臉驚訝地看著眼前的裴清。
他怎麼都沒有想到裴清會猜到了乾國的意圖,不過讓他更加驚訝的是,裴清居然提到了馬明德。
這讓他心中猶如泛起了驚濤駭浪。
以前的裴清他不知道。
但是現在的裴清,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他心中很明白裴清不是那種黃口小兒,不可能無的放矢。
肯定是知道了什麼,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餘樂陽臉色巨變,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四周,發現其他上朝的官員離自己兩人還有一段距離,他這才壓低了聲音,語氣焦急地問道:
“清兒,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裴清點頭,他知道這餘樂陽,對大慶無比忠心,就算背叛誰,也不可能背叛大慶。
這件事自己沒有必要對他隱瞞。
畢竟餘樂陽都沒有隱瞞自己乾國的事情。
“清兒,這件事你先爛在心裏,誰也不能說,等下朝了我去找你。”
餘樂陽知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雖然現在裴清的行為讓他很放心。
但他還是下意識出口提醒了一句。
裴清重重點頭。
餘樂陽沒有再說話,兩個人都沉默不語,並肩往大殿而去。
很快,裴清二人便來到大殿中。
此時已經有十幾個官員三三兩兩聚在一起閑聊。
看見餘樂陽的時候,所有人,不管是文官還是武將都朝著餘樂陽打著招唿。
可裴清這邊就冷清多了,除了幾個武將,那些文官都像是看到什麼可怕的東西一樣,慌忙轉頭。
好在裴清早就習慣了這種情況,倒也是沒有任何的不適。
很快,片刻,文武百官陸陸續續從外麵走了進來。
都站在各自的位置,小聲和身邊的人聊天。
裴清仔細聽了一下,隱隱約約聽到的基本都是關於乾國使臣提前到來的事情。
還有就是昨天和裴清發生矛盾的事。
一邊說著,一邊還朝著裴清這邊看上一眼。
有人說裴清不懂禮數,任意妄為,居然和使臣發生矛盾。
也有人說裴清此舉維護了手下的親衛,也是維護了大慶的顏麵。
總之說什麼的都有。
隻有裴清和身邊的餘樂陽和另外一邊的左丞相寧承平一言不發,沒有人知道他們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