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人一臉苦澀,特別是李文,本以為是迴到了主場,沒想到被人偷了家。
十六歲時不甘平凡李文離開了家,不顧母親的嚎哭不舍,父親的怒罵追打,也不理伯父的勸阻,這一走就是十年。
十年間嚐盡了人情冷暖,看遍了世間百態,遇到過貴人傳了他功法,也遇到過小人謀奪他的造化。
與各地的名宿高手切磋,險死還生間明悟了武道的方向。
期間也遇到了誌同道合的好友,相互扶持扛過了一次次危機,這次為了在北地站穩腳跟,便想到了家鄉的同族兄弟。
可到了家才知道有人先他一步籠絡了族人,這個王凡便成了他的頭號敵人,本想通過挑撥李王兩族的關係搞分化,誰知族人仿佛忘記了他一樣,反倒是心向王凡。
本想通過自己的武力挫敗王凡,在青壯中樹立無敵的形象,誰知敗給了王凡。
他在北地十大天王中武力排在第六,隻因手下人手不足無法獨鎮一方,今日看那王凡輕鬆挫敗他們兄弟五個,就算在北地十大天王中也不是弱者。
王凡才幾歲?十四還是十五?難道自己真要為他效力二十年?
鐵槍男一直皺著眉,他在迴想著王凡的話,五行平衡?真的練偏了?
其他三人各有各的心思,不過都被王凡嚇得不輕,他們雖然是初入三階,但也是三階!他們自己知道比二階的自己強大了多少,可在王凡麵前就像個小孩子,就連早已跨入三階的李文和楊鐵槍都不是王凡的對手,他們有些茫然。
李武走到李文眼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溫和的說道:“哥,迴家吧,叔叔嬸嬸等你十年了!
李文渾身一顫,是啊!十年了,父母變成什麼樣子了?有白頭發了嗎?
十年前自己決然離去不顧父親的喝罵母親的哭泣,十年後他們已經原諒自己了吧?
他轉身對四個兄弟說:“先跟我迴家吧,其他的事以後再說。”五個人跟著李武去了李家莊。
李家莊一個普通的農家小院,一個滿頭白發的老嫗摸索著走向雞舍,熟練的拿起笸籮嘴裏發出喔喔的唿喚聲,十幾隻雞迅速奔過來,老嫗露出笑容把手伸進笸籮抓出小把碎米撒向雞群,十幾隻雞奮力爭搶著。
院外,李文雙目含淚,嘴唇哆嗦著說不出一個字,身後的兄弟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推開門走進小院顫抖的喊了一聲“娘!”就再也控製不住大哭起來。
老嫗身體一僵,隨後轉過身張開緊閉的雙目顫抖起來,問道:“誰呀?”
李文噗通跪倒膝行至老嫗麵前哭著道:“娘!是我啊,文兒呀!闭f罷繼續大哭。
老嫗先是一僵,隨後伸出粗糙的雙手在李文的頭上臉上摸索,李文卻感受不到那手的粗糙,隻覺得這是世間最溫暖的一雙手。
他主動把臉湊過去讓母親摩挲,眼淚卻像開了閘的洪水,根本止不住。
母親摸索了好久才喊了一聲“兒呀!”就暈了過去。
李文抱著母親連聲唿喚,院外幾人也衝了進來,眾人七手八腳把老嫗抬到屋裏的床上,楊鐵槍上前扶住老嫗不斷的扶起放下,沒一會便聽得老嫗腹中咕嚕嚕響,一聲咳嗽吐出一口粘痰,李文一看大喜趕緊唿喚:“娘!娘!你沒事了吧?你快醒醒啊,兒子迴來了!
老嫗聲音微弱的問道:“你是文兒?”
“是啊娘,我迴來了。”李文趕緊答道
“你走了有十年兩個月又三天了吧?”老嫗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問李文。
李文再次淚如雨下,抓住老娘的手不肯鬆開,哽咽道:“娘,孩兒不孝啊!”
老嫗卻笑了,再次伸手摸索著李文的頭臉說道:“迴來就好,娘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李文哭道:“不會的,孩兒這不是迴來看娘了嗎”
老嫗問道:“這迴不走了吧?”
李文一怔,老嫗明顯感覺到了,抓李文的手更緊了。李文感覺到了母親的情緒,趕緊說道:“娘,兒這迴不走了!”
老嫗長舒了一口氣,仿佛一顆心終於放下了一般,老嫗突然掙紮著要起身,嘴裏還說著:“我兒迴來了,我要為我兒做好吃的,你最愛吃的炒雞蛋!
李文忙按住老嫗道:“娘,文兒還不餓,咱娘倆說會話吧”
老嫗忙道:“好好,咱娘倆說會話”
李文看著娘親的眼睛道:“娘,你的眼睛怎麼了?”
“還不是你這個畜生幹的好事”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走了進來,邊走邊罵道:“你走了你娘整日以淚洗麵沒多久就瞎了,都是你這個畜生造的孽!闭f完就要去打李文。
老嫗哭喊道:“他爹,不要打文兒,他還小啊!”
老嫗一急唿吸更加急促,旁邊的楊鐵槍趕緊說道:“不要吵了,大娘剛才昏了過去,還沒有找郎中,千萬別讓大娘激動了”
李文如夢初醒,趕緊站起身道:“郎中在哪?我去找”
老嫗道:“不要去了,我無礙的”
李文道:“不行,一定要找郎中,不然我心難安”
老嫗知道兒子從小就是個強種,於是妥協道:“那就去王公子府上找郎中吧”
李文一皺眉道:“為啥要去王凡府上找郎中?”
老嫗道:“一是那的郎中醫術好,二嘛是不要錢,連抓藥都不要錢”
“他王凡為何對您這麼好?”李文警惕起來。
老嫗有些詫異道:“兩個莊子的人看病都不要錢啊!”
李文一愣,隨即恍然,想起今天王凡輕易打敗自己,那種海納百川的氣度不可能對自己有何圖謀,自己還真是自作多情。
這時楊鐵槍自告奮勇道:“我去王凡那請郎中”說完便起身離去。
王凡府邸門外,楊鐵槍猶豫不前,聽說要到王凡府邸請郎中不知怎滴就衝動了,是想見王凡?還是為李文母親請郎中?
護衛發現了楊鐵槍,對他喝道:“你是什麼人,在王家門前幹什麼?”
楊鐵槍被喝的火起,“你不認得我?”
護衛有些懵,“我應該認得你嗎?”
楊鐵槍神情一滯,是啊,跟王凡比自己算個什麼,這裏不是北地,王凡手下高手如雲,王凡更是妖孽一般。
楊鐵槍放低姿態道:“李文的老娘病了,想請郎中去給看看”
護衛看著變色龍一樣的楊鐵槍有些無語,請郎中就說請郎中嘛,幹嘛搞的跟大人物視察一樣。
“你等著,我去給你叫人”說完轉身進府。
沒有多久一個四十多歲的郎中走出府來,還背了個藥箱,邊走便問道:“是雙目失明的那個老太婆嗎?”
楊鐵槍道:“的確是雙目失明,您是怎麼知道的?”
郎中道:“公子讓我們把每個村民家都走了一遍,誰家啥情況心裏大概有數!
楊鐵槍很是驚訝,他問道:“聽說你們看病不收錢的,為什麼這麼做?”
“公子說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兩個莊子三四萬人,他現在隻能給老人免費,等以後能力再大些就全員免費!崩芍泻苁亲院赖恼f道,好像那個人是他一樣。
楊鐵槍很是震撼,這是聖人之道嗎?他以前行俠仗義很是自得,跟王凡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他幫助過的人加起來能有十個還是百個?王凡是要幫助成千上萬個呀!
一路無話很快到得李文家中,李文父親看到郎中馬上讓到屋裏,還倒了一杯粗茶端給郎中。
郎中接過茶杯問道:“今天是怎麼暈過去的?”
李文趕緊說明情況,郎中放下茶杯去給老嫗號脈,不一會兒郎中皺著眉走了出來道:“以後不能讓病人激動了,她本來就身體孱弱,過於激動會送命的!
說完看向李文“你就是那個不顧老娘死活,自己跑去闖江湖的小子吧?這迴不能再讓你老娘擔憂了,她經不起第二次打擊了。公子說你們這樣的人叫身在福中不知福!崩芍姓f完還白了李文一眼。
“對了,你老娘的眼睛公子說是能治好的,說是叫啥白內障,就是缺少什麼消炎藥不敢手術!崩芍姓f完拿出紙筆刷刷點點的開了一個藥方,遞給李文道:“一會兒去王府藥局抓藥,我還要去另外幾家走走!
李文拿著藥方手在顫抖,心也在顫抖。李文老爹道:“總兵家的公子是個好人,他迴來之後做了好多好事,上次來了惡人,咱莊被殺了十幾個,他給賠了銀子,死的每個一百兩,受傷的不但給五兩銀子,還給治好了傷!
老爹看了看李文,又道:“他還教娃們功夫,你大伯家的李武被選上了力士,就是王凡公子的親衛,每個月給十兩銀子呢,我就是歲數大了,不然也去找個夥計!闭f完就去了裏屋。
李文心中起伏不平,這個王凡自己還真的爭不過他,最起碼沒他銀子多。
楊鐵槍又走過來道:“把藥方給我,我去抓藥”
李文把藥方遞給了楊鐵槍,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有勞楊兄了!”楊鐵槍啥都沒說轉身就走了。
這時門外傳來李武的聲音“二叔二嬸在家嗎?”
李文打開大門看見李武提著個食盒走了進來,衝著李文笑道:“我請了假,過來跟你喝一杯。”
“是王凡讓你過來的?”李文冷著臉問道。
李武收起了笑容,嚴肅的說道:“你太拿自己當迴事了,你雖然勝了我但也不夠格讓公子惦記。我今天來是盡兄弟之誼,你李文出去闖蕩了十年不會把親情丟在外麵了吧?”
這時神拳無敵高坎打圓場道:“都是自家兄弟,有什麼進屋再說,啊哈哈哈”
李武提著食盒走進屋裏,高聲叫道:“叔叔嬸嬸開飯了!”說罷走到桌前開始從食盒裏向外端菜,高坎等幾人趕緊幫忙。
這時李文他爹扶著李文他媽一起走出來,見到李武道:“小武啊,又讓你破費了,這些年都是你在照顧我們,你哥李文是一點也指不上啊,哎!”
“別說這個了,趁著熱乎趕緊吃吧,這還有客人呢,總不能失了禮數!崩钗湔f完便請三個人入座。
眾人圍坐在圓桌四周,李母道:“等一下那個去抓藥的後生吧,對了文兒,你還沒介紹來的客人呢?”
李文趕緊介紹了一下三個朋友,神拳無敵高坎,雙槍將董平,大刀劉勝。
李母聽了介紹趕緊招唿上茶,李父也消了氣跟著招唿客人,李武道:“叔叔嬸嬸,今天是個好日子,以後文哥再娶個媳婦一起伺候二老,再給您二老生個大胖孫子就更好了。”說完哈哈大笑起來。
眾人都跟著笑了起來,隻有李文心中不是滋味,他迴來是要成就大業的,隻有出人頭地才是最重要的。
再說楊鐵槍來到王凡府上,說明來意後被帶入王府,前院的一個房間內藥香撲鼻,一個五十多歲的郎中看過方子後指揮學徒抓藥,最後告訴楊鐵槍如何煎服,便把楊鐵槍送出王府。
楊鐵槍怔怔的看著王府大門,真有分文不要的藥鋪,真有施恩不圖報的好人,那我的問題也能解決了嗎?
他一路失魂落魄的迴到李家,把藥交給李文,李父搶先接過並對李文道:“照顧好朋友,煎藥我來吧”
李文很想親自去煎藥,但留下四個兄弟實在不好意思,隻能把藥給了父親。
兄弟幾人推杯換盞氣氛漸漸熱烈,楊鐵槍道:“李武兄弟,今天王凡公子說我的情況,你看我該怎麼辦?”
李武道:“公子說的話一定有道理,我看你明天去請教公子,求個解決的法子為好!
楊鐵槍聽完點頭,又看向李文征詢意見,李文道:“他要是真能解決你的問題,那也是我的恩人,我會支持的。”楊鐵槍點了點頭,舉杯敬酒。
高坎接過話題問道:“李武兄弟,今天王凡公子用的是什麼拳法?打得我毫無脾氣,根本對不上手。”
“公子說是拳擊,其他的你得去問公子!崩钗滢挼。
大刀劉勝道:“王凡公子的刀法到了什麼境界?是大圓滿了嗎?”
“應該沒有到大圓滿,但公子的刀法是殺伐之刀,平時不會切磋的,不到圓滿境會傷到人的”李武道
李文忍不住也問道:“我的刀法也到了三階頂峰,怎麼一個迴合就敗了?”
“刀法與刀法各有不同,同是大成境界也不會實力相當,我聽說公子在渤海一個人砍死了三十個八岐二階武士,那時候公子也才二階。”
霎時間除了李武之外的五個人齊齊抽冷氣,李文也是感覺脊背發涼,今天他是稀裏糊塗就輸了比試,心中很是不服,現在卻有些後怕,他明白了比試之後王凡看他一眼的含義了。那不是嘲諷,那就是看了一眼而已。
心中的塊壘消除,心情好了很多,於是李文與兄弟們開始暢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