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四一聲令下,二十多個亡命徒一擁而上,在女人的尖叫聲中跪在地上的幾十個大房男丁被砍殺殆盡。
王四指了指假山下的地道,亡命徒們互相看了看想說些什麼,但看到幾十張弓對著他們,就一咬牙鑽進地道。
隨後王四讓呂布衣派三十名巡騎隊員進洞監(jiān)督,這三十個兄弟下馬各持刀槍準備進洞,呂布衣道:“兩個持槍盾的走前麵用長槍探路,三個弓手緊隨其後,其他人持刀盾跟在後麵,拿好火鐮火把以防對方滅火。”
三十人齊聲稱是,排好陣勢魚貫而入。王四等人留下二十人在洞口接應,剩下的人押著二百多女眷向前院走去,一路上與沒來得及跑的零星女眷匯合,等到了一進院落的時候竟然達到了三百多人。
又留下二十人看押女眷,呂布衣帶領剩下的三四十人跟著楊鐵槍的小隊奔出王家大院,做好隨時支援的準備。
再說抄後路的馮田、馬亮,在後花園牆外一字排開準備打靶,別說還真有人翻牆而出,在被射翻五六人後沒了動靜。
真正他們等的心焦的時候,傳來了命令讓他們火速到鎮(zhèn)裏查看有無異常,凡是人多的院子都要搜查。
他們兩個二話不說帶著隊伍衝向王家鎮(zhèn),本來離得就不遠,一催馬十幾分鍾就到了鎮(zhèn)子邊緣。
兩人手一揮,隊伍分成二十隊在鎮(zhèn)子的街道上開始巡查,還別說真就發(fā)現(xiàn)了端倪。
鎮(zhèn)上的狗聽到馬蹄聲後開始狂吠,但有一片區(qū)域非常安靜,開始的時候馮田以為有狗叫的地方肯定有情況,後來馬亮說這邊怎麼沒有狗叫聲?這片人家怎麼不養(yǎng)狗的嗎?
馮田一拍腦袋道:“公子說事出反常必有妖,包圍這片狗不叫的區(qū)域。”
兩百多人迅速匯集到這片安靜的區(qū)域,一家一家的搜查,終於在一個小院發(fā)現(xiàn)了情況。
隊員敲門的時候院子裏一片寂靜,一槍轟碎木門的時候飛出來幾支弩箭,要不是隊員都穿著甲胄就被射死了。
眾人迅速衝向小院,並把隔壁幾個院落一並圍住,一場不對稱的戰(zhàn)鬥打響。
一邊弓箭盲射,一邊院裏耍槍,不時有利箭入肉的聲音傳來,這邊的聲音和火把通明,把準備接應的王四等人吸引過來了。
三四百人圍住一片院落不停的向裏射箭,想想就很恐怖。
裏麵的人好像鐵了心一樣就是不出來,外麵的人開始向裏投擲火把,不多時火光衝天。
但裏麵還是很平靜,王四喊了一聲糟糕,立刻帶領眾人返迴王家大院。
此時王家大院熱鬧非凡,準確的說是地道裏熱鬧非凡,追入地道的亡命徒與裏麵斷後的護衛(wèi)瘋狂互砍,跑的慢的女眷被追上被迫返迴大院,陸陸續(xù)續(xù)從地洞裏麵又上來四五十人。
這四五十人的地位明顯高了些,不是之前留在假山那的丫鬟婢女可比,留在洞口的騎兵對她們言明婦孺不殺,才讓她們安穩(wěn)了許多。
隨著不斷的深入,留在洞中的婦孺不斷被發(fā)現(xiàn),也不斷被趕迴大院。
當亡命徒們追到地道盡頭,發(fā)現(xiàn)出口被封住了,僅剩的十幾個人紛紛坐到地上喘息著,他們累壞了而且還個個帶傷。
可還沒等他們休息好,地道口就被人打開了,十幾個護衛(wèi)跑了下來,雙方立刻開打,這些護衛(wèi)明顯更強一些,在損失六七個人後殺掉了所有亡命徒。
可還沒等他們高興就看到了追蹤而來的巡騎兵,雙方立刻做出防禦姿態(tài),巡騎隊兩個圓盾排在最前方,把僅能通過兩人的地道堵個嚴實。
兩個長槍手躲在盾牌之後,三個弓手在兩個長槍手之後,再後麵是二十幾個刀盾兵。
大房的護衛(wèi)們在稍微愣神後便立刻開始衝鋒,迎接他們的是鋒利的箭矢,三個弓手輪番射箭,嗖嗖嗖,嗖嗖嗖……循環(huán)不停。
對麵的大房護衛(wèi)不停倒地,而地道口也在不停的有護衛(wèi)湧入,這時有個護衛(wèi)抓起地上的屍體當做盾牌衝向巡騎隊,雖然不斷有箭矢射中屍體但毫無作用。
這時兩個半蹲的盾牌手猛的前衝與大房護衛(wèi)撞到一起,然而對麵之人力氣極大,一對二居然不落下風。
盾牌手後麵的長槍手也猛刺大房護衛(wèi),長槍穿過屍體刺向大房護衛(wèi),那個護衛(wèi)當真了得,騰出手來一把抓住槍頭,但卻露出了肩膀。
然而長槍手不止一個,另一支長槍抓住機會刺中了護衛(wèi)的肩膀,那個護衛(wèi)吃痛後撤,就這樣四個人大吼著推著一人一具屍體前進。
大房的其他護衛(wèi)也衝上來頂住,地道狹窄人多了其實也沒多大用,刺中護衛(wèi)肩膀的長槍不停攪動,疼的那個護衛(wèi)哇哇大叫。
而兩個盾牌手趁機不停撞擊對麵敵人,那個勇猛的護衛(wèi)很快支持不住倒了下去,而巡騎隊的弓手又開始射箭。
大房的護衛(wèi)們仿佛找到了方法,頂著屍體再次衝了上來,巡騎隊裏傳來一聲號令,眾人開始後撤,而弓手開始見縫插針的射上幾箭,減緩大房護衛(wèi)的速度。
當巡騎隊撤出地道後立刻封鎖了地道口,匯合守在外麵的二十個隊員五十張弓對準出口。
這時一個小隊長大聲喝道:“去幾個人到柴房抱幾捆木柴過來,快去!”
立刻有四個人舉著火把跑了出去,而出口則由弓箭手正麵堵截,長槍手兩側攢刺,一時間地道裏的人無法衝出來。
時間不長四個巡騎兵扛著四捆木柴迴來了,在隊長的示意下把木柴拋進地道口,火把也跟著拋進去,幹柴烈火怦然心動。
地道裏的人也沒閑著,把當做肉盾的屍體拋向火堆,火勢立刻黯淡下去,裏麵的人馬上向外衝,又被一波箭雨射了迴去。
小隊長大喝道:“去十個人抱木柴,馬上去!”
十個隊員立刻跑步去了柴房,而留下的四十個人還在不停的射箭。
不到半刻鍾十個人扛著木柴跑了迴來,一捆捆木柴拋進地道,一支支火把跟著飛了進去。
一個隊員來到隊長身邊道:“公子不是說婦孺不殺嗎?裏麵還是有婦孺啊。”
隊長麵無表情的道:“你還有多少支箭?”
隊員看了看箭囊道:“沒多少了”
“所以隻能火攻了,不然他們一定會衝出來,萬一跑了重要人物,我們?nèi)f死不辭。”隊長眼中滿是堅定。
身邊隊員眼中沒了不忍和猶豫,堅定的守在地道入口。
地道裏麵傳出哢哢哢的咳嗽聲,一個巡騎兵用長槍把地道口的燃燒木柴挑了進去,另一邊的長搶手覺得自己也該做點什麼,左顧右看發(fā)現(xiàn)遮擋地道口的假山,於是伸手一推假山慢慢複位,隻有縫隙間還在冒煙。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半個時辰後裏麵的火光漸暗,王四也帶著一隊巡騎兵返迴了,他看著關上的地道口心中無奈,希望不會出意外吧。
當火光完全熄滅後假山又被打開,看著地道裏殘存的點點火花,眾人各懷心思。
等到裏麵冷卻之後,一隊長槍兵進入地道,沒等多久裏麵傳出驚唿聲,沒多久有人出來報告,裏麵的人用屍體壘起一道牆,擋住了煙火。
王四命令把屍體抬出來,一刻鍾後又命令眾人進入地道搜尋。
半個小時後第一個人被傳了出來,那是一個昏迷不醒的護衛(wèi),被巡騎兵人傳人的方式傳遞出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人是一個一個的傳遞出來,一個時辰後最後一個人被傳了出來,再看後花園的草地上已經(jīng)擺滿了人。
王四打著火把一個一個的辨認,看到最後一個後終於長出了一口氣,大魚一條沒跑掉就好。
這時一個巡騎兵問道:“四爺,地道裏麵用屍體堵住了,火和煙都進不去,怎麼人都死了?”
王四皺著眉道:“可能是作惡多端有了報應吧?”
其實地道的致命缺陷是沒有多設幾個通風口,雖然堵住了兩端但燃燒的火很快消耗光了裏麵的氧氣,他們是因為缺氧昏死過去的。
王四命令把婦孺抬到前院,剩下的男丁挨個補刀,人人都要去補刀。
做完一切後已經(jīng)到了深夜,王四沒有讓大家休息,而是催促大家把大房院裏的馬車套上,拉走所有搜出來的金銀財寶。
王家大房是主脈,幾百年積累的財富不容小覷,一直到天快亮了還沒拉完。
王四隻好遺憾的下達了撤退的命令,五百騎兵都在步行,他們的馬都用來馱財貨了。
每匹馬都要馱一百斤左右,大房的二十多輛馬車也都裝的滿滿的,他們躲過城市走鄉(xiāng)村,天亮之前走出了十幾裏地。
而此時的王凡剛剛起床,用過早飯後坐在書房喝著茶,心中一片沉靜。
天光大亮後飛龍城守將潘飛龍派人來請,昨晚雙方約好今早一起去王家鎮(zhèn)給王守德拜壽。
王凡帶著三十個力士三輛馬車,潘飛龍也是三輛馬車,又帶了一百名親兵,雙方浩浩蕩蕩的向王家鎮(zhèn)出發(fā)。
午時未到雙方已出現(xiàn)在王家鎮(zhèn)的街道上,看著慌慌張張的人們雙方都覺得是出了什麼事。
找來一個青年一問,眾人大吃一驚!王家大房被滅門了!
聽到這個消息潘飛龍立刻轉頭看向王凡,王凡看著潘飛龍道:“我們?nèi)タ纯辞闆r”
潘飛龍盯著王凡道:“不會是你的手筆吧?”
王凡輕蔑的看著潘飛龍,指了指腦袋道:“你不會是出了問題吧?昨天我們可是一直在拚酒啊!”
潘飛龍盯著王凡看了半晌,一夾馬肚子向鎮(zhèn)子外奔去。王凡不屑的笑了笑,催馬跟了上去。
到了大房的五進豪宅,一片哭聲嚎啕。縣裏的捕快,鎮(zhèn)裏的青壯,還有一些看熱鬧的把院裏院外圍的水泄不通。
潘飛龍舉起馬鞭一通抽打分開人群衝了進去,王凡的人馬也跟了進去。
裏麵的場景就是一個字“慘”!兩個字“真慘”!四個個字“真他媽慘”!
房間裏的屍體都被搬了出來,其他角落裏的屍體也被搬了過來,足有一千多具屍體。
四進院子裏三四百婦孺還在嚶嚶哭泣,一個差役模樣的人走過來問明了潘飛龍與王凡的身份,便把初步判斷告知了兩人。
一百多仆役,二百多主子,三百多客人,四百多護衛(wèi)全都被殺死。
二百多主子裏麵年輕的居多,逃跑的時候一定是最受重視的子弟先跑,結果全都窒息而死。
大房的大爺、大奶奶及直係兒女,二爺、四爺、六爺以及他們帶來的兒女也未能幸免。
這都相當於滅族了,不過還是有漏網(wǎng)的,有四個人一看來不及逃走藏在了後花園裏,借著天色隱藏起來逃過一劫。
經(jīng)過詢問他們也不知來滅族的是什麼人,那些沒有被殺的婦孺也說不清個所以然,隻知道那些人中負責殺人的都很兇悍。
衙役又帶著潘飛龍、王凡二人走到牆邊,那裏擺放著一百多具屍體,據(jù)大房幸存者說這些不是大房的人,那就應該是兇手了。
另外大房的金庫被打開,金銀珠寶掠走無數(shù),馬車全部被趕走。
潘飛龍問差役可有追緝兇手,差役說派人追蹤去了。
這時一乘綠呢大轎停在大房豪宅門前,轎裏下來一個肥胖的官員,差役看到後趕緊跑過去施禮,然後躬著身子匯報著什麼。
最後那個官員抬頭看了看王凡和潘飛龍,然後踱著四方步走了過來。
潘飛龍一聲冷哼,王凡卻是笑吟吟的抱了抱拳。
胖官員走到二人身前也不看潘飛龍,隻是看向王凡道:“不知公子是何人?與王家是何關係?”
王凡道:“本爵王凡,乃王氏七房家主,此次前來是給大房大伯祝壽的,哎……”
“原來是男爵大人,下官是容城縣令崔凱,……”
“哼!”潘飛龍一聲冷哼,轉身離去。
王凡詫異的看著離去的潘飛龍,崔凱道:“無理的莽夫,爵爺不要與他一般見識”
我擦,誰跟他一般見識,他是衝你哼的好吧,你可真會禍水東引。
王凡心裏吐槽嘴上卻說:“哪裏哪裏,這個飛龍城守將脾氣是有點怪”
“唉!他豈止是怪,更是狂妄自大之極。”崔凱憤憤滴說道
“崔大人何出此言?”
“你見過哪個城門守將自大到把城的名字改成自己的名字?”
“啊?啊!哈哈哈……”